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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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該因為這點事就吃醋的。 她的理智在勸導著她,可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難過。很久很久以前,小學時的穆如晴把她唯一的布娃娃搶走時,她也沒有這么難過。 甚至都不太想回周家了。 她現在的心態,要如何假裝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面對周枕月? 穆雪衣撐在車窗邊上的手抓著自己的卷發,心里的煩悶壓抑不住。她索性拿出手機撥通了鐘婉的電話。 鐘婉:喂? 穆雪衣:婉婉,你今晚方便嗎? 鐘婉嗯?了一聲,似乎是拿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又放回耳邊:怎么回事,你這開場白怎么和你姐一模一樣?我還以為看錯來電顯示人了。 穆雪衣聽得出鐘婉現在心情還不錯,不然不會以這種玩笑的口吻調侃她。 我心情不好,穆雪衣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聲音輕輕的,想找個人聊一聊??上肓艘蝗?,好像就只有你一個朋友。 鐘婉沉吟片刻,嗯穆如晴前兩天去外省了,我在這邊有工作沒完成才留下來,剛好,今晚可以陪陪你。 穆雪衣:那去咱們大學時候經常去的那家燒烤店吧? 鐘婉:好啊。 兩個人約定了時間,鐘婉馬上就出發了。穆雪衣下了大巴后也打了個出租車過去。 到燒烤攤時已經是晚上快九點的時間了,她們輕車熟路地點了烤串,又點了幾瓶啤酒。老板對這兩個漂亮姑娘印象很深,熱情地同她們打招呼,還說她們畢業后好久不來了,這次給多送了一把烤脆骨。 穆雪衣剛剛的晚宴沒胃口吃,燒烤自然也沒什么胃口,烤串都放涼了,她還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著啤酒。 鐘婉看她這么低落,便把咬了一口的烤脆骨放回盤子里,偏過頭,細聲問:到底怎么了?是周總對你不好么? 穆雪衣捏著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子,笑了笑,沒有,她怎么會對我不好。 鐘婉:那你為什么心情不好呢? 穆雪衣又喝了一口啤酒,把塑料杯子捏得咔咔響,嗓音很輕很輕:婉婉,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我姐不止對你一個人好,她對其他人也很好,你會不會難過?鐘婉沉默了一會兒,說:可能會吧。 穆雪衣:是因為喜歡她,所以不希望她對別人好么? 鐘婉拿起塑料杯抿了口啤酒,淡淡地笑著:我不覺得我喜歡她,但一個人總是對你好,你一定會養成習慣的。如果哪一天她突然變了,失落是必然的事。不過,這不影響我還是想要離開她的念頭,她那樣的人,不值得我浪費一生。 穆雪衣喝得有點多了,趴在桌子上,臉頰紅紅的,可阿月和她不一樣。 周枕月當然和穆如晴不一樣,鐘婉苦笑,所以你別拿我的答案當參考。你心里有什么事,大膽一點和周枕月說開,我相信她是一心一意對你的。 我沒有懷疑她三心二意,穆雪衣吸了吸鼻子,眼尾紅紅的,我只是好希望她只對我一個人好。其他人都不可以,什么樣的好都不可以,哪怕只是單純地關心學妹 鐘婉眼底的光輕輕晃動,你真的有這么喜歡她么? 穆雪衣伏在桌上,手里緊緊握著一次性塑料杯,淚中帶笑:我當然喜歡她。 婉婉,穆雪衣的眼角流出一滴淚,劃過鼻梁,懸落在鼻尖,她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的意義啊。 如果今晚坐在這里的是鐘婉以外的任何人,他們都不會明白穆雪衣這句話的意思??社娡衩靼?。 她們都是在黑暗里長大的孩子。 因為知道過去的日子有多隱忍與孤獨,所以才會理解,為什么她如此珍視那個唯一能給自己帶來溫暖的人。 一輩子都沒吃過蛋糕的小孩,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塊蛋糕,她怎么會甘愿把它分給別人呢? 可即使她在意成了這個樣子,卻因為那屬于周枕月私人社交的一部分,她寧可忍氣吞聲地在這里一杯又一杯地灌啤酒,也不愿去質問、去擾亂周枕月的正常生活。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么懂事。 鐘婉喝光了杯子里剩余的酒,抿住嘴唇,不經意瞥向外面時,目光一滯。 不遠處的街道邊,靜靜地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周枕月就站在車旁,靠在車門邊,沉默地望著燒烤攤這邊。 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她們的,更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就這樣望著穆雪衣喝酒,不阻止,不催促,只是站在遠處。等穆雪衣喝夠了,她就做那個把她安全帶回家、不讓她因醉酒出意外的角色。 她就是保她的底。 就在這個瞬間,鐘婉忽然明白了。 周枕月不是穆國丞,不是朱虹,不是任何一個以居高者的姿態俯視穆雪衣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穆雪衣懂事。 如果雪衣不懂事,周枕月就會無底線地包容她,就連背叛與欺騙,她也可以說服自己原諒。 如果雪衣太過懂事,周枕月就在她身后默默地等,等直到有一天,她學會示弱。 穆雪衣已經喝多了,趴在桌上閉著眼。 鐘婉向周枕月招了招手,輕聲喚她過來。 周枕月把揣在大衣口袋里的雙手拿出來,支起身體,不疾不徐地一步一步走近。 周總,鐘婉站起來,您來接雪衣回家么? 周枕月輕點了一下頭:對。你們吃好了嗎? 鐘婉:她都沒吃什么,一直在喝酒。 嗯。周枕月低頭看了看穆雪衣,彎下腰,用食指和中指的外側挨了一下穆雪衣guntang的耳朵,喝得確實不少。 鐘婉沉默了一陣,還是選擇了開口:周總,我想提醒您一件事。上次穆如晴威脅過雪衣,但是沒有威脅成功,反而您的爺爺差點查到了她頭上,她很生氣。這事不會就這么結束的,您一定要小心。 周枕月淡淡一笑:謝謝你,我會留意的。 鐘婉放心地點點頭。 周枕月又說:我知道,你是雪衣唯一的朋友,在穆家這么多年你也很照顧她。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周家的軍政背景還是要比穆家厲害許多的,如果穆如晴對你有什么非法行徑,我至少可以保證,岸陽市沒有一個官敢護著她。 鐘婉笑了一下:好,我記住了。 周枕月嗯了一聲,俯下去抱住穆雪衣的肩和腿,將她橫抱起來。 回到車上,周枕月抱著穆雪衣一起坐在后排,小艾在駕駛座開動了車子,導航設定了老宅為目的地。 走到半路,穆雪衣忽然醒了。 她睜大眼睛,本來是靠在周枕月肩上的,突然坐起來,愣愣地看著周枕月的臉。 周枕月和她對視著,輕聲問:怎么了? 穆雪衣眨了眨眼,眼淚措不及防地一連串掉下來,哭得整個人都在抖,阿月 周枕月:嗯? 穆雪衣伸出手去,緊緊地抱住了周枕月,把臉埋在周枕月的懷里,悶聲大哭。 周枕月扶住她的肩膀,聲音放得很柔:是不是今天領導訓你了?還是在哪個同事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穆雪衣不答話,哭得更兇了。 周枕月耐心地問:告訴我,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穆雪衣帶著濃重哭腔的嗓音從懷里悶悶響起: 阿月,我真的好喜歡你 聽著這樣前言不搭后語的回答,周枕月眼底的光軟了下來,慢慢的,柔成了一灘水。 她看著穆雪衣,唇角彎起: 我知道。 穆雪衣哭道:你不要看別人,不要看你看我你只看我 周枕月抓著穆雪衣的手,輕輕地捏著她的手背,低聲說: 雪衣,我一直都是只看你的。 穆雪衣哭得卻越來越厲害。 周枕月拉著穆雪衣的肩,把她的淚臉從自己懷里拉出來,拿了餐巾紙幫她擦濕漉漉的臉,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么哭,不過,如果你真的很難受,想哭就哭吧。原因我也不問你了。 聽到那句我也不問你了,穆雪衣終于繃不住了。 有時候,步步緊逼的質問只會讓人把嘴巴閉得更嚴,而退后一步的忍讓,反而容易讓人忍不住把一切都傾訴出來。 或許是因為,她潛意識里明白,如果阿月愿意退后一步,那么也一定愿意包容她所有不堪的小心思。 穆雪衣揪緊了周枕月的袖子,阿月如果我都告訴你,你會笑我嗎? 周枕月溫柔地輕笑:當然不會了,我怎么會拿你正在傷心的事當做笑話呢? 穆雪衣閉了閉眼,哽咽著,一點一點說出了自己今天梗結的原因。擠牙膏一樣,說得很慢,也很結巴。但她很努力地說,違背著自己隱忍的天性,把心里深藏的情緒都試著告訴了她。 周枕月垂著眼,很認真地聽。 說到最后,穆雪衣已經把周枕月的袖子抓出了許多無法恢復的褶皺,她把臉埋進了她的肩頭,哭著說:對不起,我也不想可是阿月,我真的好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原來是這樣。周枕月輕彎唇角,噙著一個從心底里漫上的笑,雪衣,你看著我。 穆雪衣抬起淚眼看向周枕月。 周枕月:我知道你喝醉了,現在清一清腦子,聽我說。你說的那個丁佩琪,她不是我的學妹,她是小艾的學妹。 穆雪衣愣住。 周枕月溫聲細語地低喃:你看,你在吃一個不存在的醋。如果你愿意早一點告訴我,我就可以早一點給你解釋,你也不會郁悶一整晚了。把難過的事告訴我,也沒有那么難,對不對? 穆雪衣哭著點點頭。 她又鉆進了周枕月的懷里,緊緊地摟住她的腰,就像躲進了一個可以自己撐起一片天的神明廟宇之中。 周枕月抱著穆雪衣瘦弱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今天哭成這樣,我也有一點責任。我這么聰明,應該在廁所門口的時候就猜出來這一切的,我沒有猜到,才讓你誤會這么久。 她低了低頭,用更小的聲音悄悄說:作為補償,我給你一個加十年的機會,好不好? 哭得發蒙的穆雪衣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周枕月。 她口齒不清地哽咽著問:什什么意思? 周枕月的聲音很輕,輕出了幾分曖昧: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穆雪衣眨眨眼,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