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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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叫榮嫻。 是的,榮家的二小姐。 道雷回答著,他這個主人是真的冷血無情,發生了一夜情甚至差點使其斷了氣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穆斐笑了下,她有生以來解決情欲的次數并不是很多。 但是昨晚在酒宴因為迷醉,竟然被這個叫榮嫻的女人勾引上床,對方主動獻身她當然欣然接受。只不過對方的血液里夾雜著高濃度的烈酒,向來挑食的她,醉意上頭竟大量吸食這個女人的血,甚至還讓她不小心將自己血回流到對方的體內,這不得不讓她身體反胃。 純種貴族的血,人類是無法承受的。 含有酒精的血液不適合我,道雷,我很挑食的。 但您也很享受。當然這句話,道雷這個服侍多年的老狐貍也不敢說的。 外面突然開始飄起了雪,原先的晨光似乎也被這個陰冷詭譎的城市渲染到只能躲在了云層里,只照亮一點點小小的陰暗角落。 下雪了。穆斐說。 她戴上紫色的絲絹手套,拉開了全部窗簾,果然最后一絲光亮消散在了這冰冷的城市里了。 穆斐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說,她比較喜愛這樣陰冷潮濕的天氣,很靜謐,可以讓她平靜下來。 她隨手挑選了一只口紅,抹在了毫無血色的薄唇上,頃刻間,紅唇將她的面容襯托地更加白皙美艷。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肯達斯區(全球最榮耀的明星俱樂部)的某位大明星呢。道雷在一旁恭維著。 的確鏡子里的她光鮮亮麗,這過于美麗的皮囊之下,誰又知道她已經活了七個多世紀了。 道雷,不得不說,你夸贊我的話還是那么過時,但又很受用。穆斐笑了下,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便走出了房間,老管家道雷緊跟其后。 他們乘坐的電梯內,沒有上下客,這都是道雷事先關照好的,穆斐有潔癖,不喜與人乘坐同一座電梯。 對于這樣喜怒無常的主子,道雷其實也是格外小心,畢竟不知道哪天又是變了卦。 她如果是心情好,隨手便能打賞給普通人夢寐以求的財富榮耀,甚至各種各樣有些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東西,比如說現在 這首曲子不錯,穆斐從電梯內走出來,正好聽到從酒店一樓大廳內傳出來的深沉悠揚的大提琴聲,曲調復雜卻鏗鏘有力,耐人尋味,既在抒情又像是對這世界感到不公的哀戚,不愧是音樂貴婦的大提琴才能拉得出這樣的好曲子,查查演奏者是什么人。 是。道雷與身后人耳語之后,便匯報了給穆斐,據了解,演奏此曲的是一個剛進酒店的實習生,并未有特殊背景。 那就照辦吧。穆斐揮揮手,她略帶欣賞地看了一眼坐在大廳內側的音樂吧臺上的演奏者,很顯然,這位年輕的實習生即將得到一筆豐盛的獎金。 當她轉身正準備從大門離開時,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突然沖了進來,穆斐敏捷地避開身,完美地躲過了與對方相撞的概率。 讓我見你們老板!讓我見你們老板!給我出來! 聲嘶力竭的嗓音。 這個女人臟亂的頭發耷拉在臉上,原本姣好的臉上布滿了菲克(一種新型致幻興奮劑)后遺癥的塌陷。 她聲音嘶啞,不斷在酒店門口叫囂著。 門口的保衛將其按壓在地上,打算將她強行拖出去,奈何漸漸出現了圍觀的人潮,保安為了顧及酒店的形象不敢動粗,只好將女人拉拽住,不讓對方有任何發狂的舉動。 你們這些沒有公德心的破爛集團遲早要破產,我丈夫慘死在酒店里,你們不聞不問,大家看看這死過人的酒店,還有人敢住嗎???我詛咒你們所有人下地獄!女人不斷踢打著保安,甚至將一個保安的手咬出了血。 穆斐透著空氣,聞到了沁著的人血氣息,她好整以暇冷眼地看著這一切。 酒店負責人此刻從會議室慌不擇路地趕了過來,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公司最高層的大領導正在酒店里小憩,不能讓對方看到這如此不堪的一幕。 而洪經理趕來的時候,他心都涼了,他看到了那位道雷副董事,雖然只是在最高會議上的一面之緣,但道雷董事的容貌是令人過目不忘的,左臉有一道很深疤痕的高瘦男人。 通知各位公關準備,然后讓安保人員將這個瘋女人帶走!洪經理與手下人小聲命令著,然后敬畏地走到道雷身后,弓腰道歉,道董事,這件事是我的失職,我一定會好好處理的,請您原諒。 男人說完,冷汗都要滴下來了,他不敢抬頭看。道雷看了一眼前方的穆斐,然后只是問著這位冷汗直冒的洪經理,這個女人什么來歷? 其實是這樣的,她的丈夫曾是酒店的修電工,因為一次意外事故觸電身亡了,然后酒店按照相關程序已經及時地慰問和賠償了一大筆資金。只不過這個瘋女人帶著孩子三番五次胡攪蠻纏來到酒店鬧事要錢,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不會讓您再看到類似事件發生了!洪經理小聲地將已知信息全數匯報給了道雷,而站在前面不遠處的穆斐一字不落地聽完了。 那個瘋女人沒力氣撒潑,只好體力不支地趴在了大廳門口大放厥詞,她的孩子呆愣地躲在她的身后。 幾名保安已經遣散了圍觀的人群,畢竟能來這個酒店休憩的非富即貴,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忽視了底層小人物的胡鬧。 甚至這其中也有少數隱藏在人類外表下的血族,他們也因剛剛浸染在空氣里的血氣而瞇起了眼。 只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這里,不能鬧事,因為這棟酒店的擁有者,是位純種貴族。 至于是誰,沒有哪位不識相的敢往這邊瞧,道雷董事的血族氣味早已將自己主人遮掩,大家也只是看到那個打扮貴氣的女子冷傲的站在門口一隅,并不能猜出其身份。 穆斐聽著酒店經理的敘述,她自認為對方會很好地處理這種低級事件。 她重新壓低下帽檐,準備離開酒店,最后瞥了一眼那對貪婪的母女。 一雙真摯可憐的黑色眼睛直直地望向她。 是躲在那個母親身后的女孩。 穆斐沉默了幾秒,最終并未走出酒店大門。 要是在平時,她是從來不屑于過問這種小事的。 只不過,外面風雪交加,不急于趕路。 穆斐慢慢走到鬧事女人面前。 就那么想要錢嗎? 要 女人抬頭仰望著穆斐,眼里充斥著金錢交織的渴望,嘴里含糊不清。 穆斐拉起女人的胳膊,對方想奮力反抗,奈何毫無還手之力,只感覺到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讓其心生畏懼。她將對方袖子全數拉了上去,胳膊上有著無數個駭人的針眼,密密麻麻。 這么污穢的身體,連狗都不想吃你。穆斐微笑著,壓低了聲線,據我了解,酒店該賠償的已經賠償了,但你還想要錢,我可以給你。 真真的嗎???女人一聽到有戲,她也不管面前這位穿著得體的女子是酒店什么人物,只是聽到對方愿意給錢,混沌的瞳孔瞬間燃起了希望。 穆斐看了一眼女人身后那個衣著襤褸的小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不過你要拿像樣的東西換,你似乎并沒有。 像樣的東西,像樣的東西,像樣的女人嘴里碎碎念著,她東張西望,摸著全身,然后定睛瞧見了站在身后的女孩,立馬咯咯地興奮傻笑,一把將女孩拖拽了出來,眼神里充滿了渴求,她可以嗎?她是我養大的,她可以的 女人嘴里不斷地囁嚅著,顯然已經神志不清,她根本不在意被自己強行推出來的孩子有多害怕。 穆斐像是能夠預料到一般,有點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人性的貪婪,都可以不顧及一絲親情。 這么久了,人類給她的印象還是一樣,貪性、卑劣。 穆斐頓感無趣,望向道雷,道雷立馬心領神會,他走上前去與女人警告了些什么,之后道雷從另一個穿黑衣的屬下手里拿了一個袋子遞給了女人,那是一袋子金錢! 女人先是一愣,因為對方最終并不接受她的建議,不需要她的孩子,卻還是給她這么多錢,雖然這個男人的警告會要了她的命,但為了這錢她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出現在這里鬧事了。 女人將錢袋子緊緊揣在了懷里,欣喜若狂地拉扯著身后的女孩跑出了酒店。 走在路上,她看了看身旁的小孩,眼里只有厭惡。 也對,誰想要這個死小孩啊,晦氣的很!這些錢以后都是她一個人的,她以后就不用帶著這個糟糕的拖油瓶到處裝可憐了。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她帶著女孩又走了一會兒后,就停下了腳步。 女人望向路上那列通往北區的疾馳列車,那邊可是有著天堂一樣的名利賭場,這些錢一定夠她在那里享受更多,所以這孩子已經沒有用處了,沒了才會更方便。 你在這里等我,聽見沒!女人指了指旁邊的路燈,命令著身旁的女孩,然后她自己將錢袋全數揣在了自己的懷里。 寒冷的街道上人煙稀少,女孩一直在哆嗦著身體,她不懂mama為什么要求她待在這個路燈下等,這里好冷。 她本能地說著,可,可可是 就被母親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蜷縮著自己待在路燈之下,直到漫天的冰雪覆蓋了她瘦小的身體。 第3章 灰色的天,到處是皚皚白雪。 門口的侍者恭敬地替美麗的華貴女子拉開車門,對方快步進了車內,冬天這寒冷的天氣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雖然她本就沒有體溫。 道雷董事,請您原諒我的失職!門口的洪經理在男人也要離開之時,依然鍥而不舍地追出去,急切地彎腰懇求著。 道雷瞥了一眼洪經理,徑自坐在了前座,放心,不必如此拘謹,你不會因為此事斷送了前程。 洪經理聽后,感激地再次鞠躬,當然他始終不敢看向車后座那位衣著華麗的神秘女人,對方的地位顯然是他無法去逾越的。 因為那是只屬于純血貴族才會擁有的稀少金褐色瞳孔。 在得知自己的職位保住之后,洪經理萬分恭敬地站在酒店門口,一直九十度鞠躬,直至那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了白色街道上。 *** 外面的大雪迫使街道上行人更加稀少,這條路上的很多店鋪都開始掛上了打烊的告示牌,畢竟這里是經過北區列車站點的。 治安混亂,有些游手好閑的青年就會趁著這樣的鬼天氣去光臨一些店鋪或者販賣一些牲口獲取暴利。 道雷望向后視鏡,穆斐正在閉眼小憩。 因為大雪的緣故,原先返程道路似乎被封鎖了,所以換成了這條路線。道雷解釋著,雖然這條路與之前返程路線沒有相差多少距離,只不過這里要經過普通人類的列車站點,相對吵了些,穆斐喜靜,所以要提前匯報一下才行。 穆斐并未回應,算是默許了道雷的決策。 車外確實出現了成群的行人,從那些人的打扮來看便能知曉其身份。 那些人可以威脅到這里的任何一家店鋪,只不過,對于經過他們身旁的黑色轎車卻不敢上前要挾。 黑色車身的尾部是不可逾越的徽章標志。 透過車窗,坐在后座的女子只是靜默地看著一閃而逝的混亂事件。 一家經營店鋪的老夫妻被那些人扔出了門口。 弗沙區的兩個極端,富裕、落后,只是隔了幾條街。道雷說。 車子在經過下一個拐彎口時,可以很清晰聽到一群人的哄笑。 在雕刻圣母像的路燈下,一個男人正在嬉笑著拽住一個小孩的頭發,而站在旁邊的幾個男人起哄地吹著口哨。 那個女孩全身發抖,只能任由對方拽著頭發,然后隨意拉扯,準備強行拖走。 道雷第一眼便認清了那個女孩,那是大廳里那個發瘋女人帶的小孩。 顯而易見,這個可憐的孩子怕是被那個糟糕的母親丟棄在這里了。 為什么停下來。坐在后座的人不悅地質問。 道雷回過頭,主人,是那個孩子。 穆斐冷冷的眸子瞥向那處卑劣的街角,那個女孩被男人掐住了喉嚨臉部發紫,即使這樣,女孩也沒有哭泣,她不住地拍打著對方的手,企圖讓男人放過她。 把她送到那個館子里,現在有很多客人喜歡這種低齡的,說不定價格還不低呢。男人笑著看著女孩纖細瘦弱的四肢,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價格,結果這個女孩抓了一下他的手,他很是火大,一下子就把女孩扔進了雪泥地上。 女孩吃痛地捂住胳膊。 一旁的青年嫌惡地指了指女孩的臉,那張生得凍瘡又濺上泥水的臉。 別做夢了,你覺得她這樣的能值多少錢,你知道馮老板館里的雛妓是什么樣的,這個是又臟又丑。 男人一聽賣不到好價位,先是懊糟了些,然后看著女孩還算白嫩的胳膊,突然心里冒出另一個打算,然后一臉訕笑著提議著,那我們就 那你們就怎樣。 一道清冷詭譎的聲音接過了那個興奮男人的話語。 眾人一下子轉過身,怒目而視是哪個沒有眼力見的敢在這里妨礙他們。 一個如鬼魅般狹長的黑色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離他們身后三尺之近。 她何時到來,竟然悄無聲息。 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個膚色異常白皙的綺麗女子究竟什么時候站在這里的。 她一看就很不尋常,美的奪人心魄又十分詭異。 我,不想這里變成屠殺現場,所以希望各位最好現在離開。她抬起頭,微微勾起唇畔,帽檐之下,是一雙瞳孔豎立的深紅色眼眸。 而很顯然,那幾個男人非常識趣地離開了。 準確來講,是發了瘋地拼命逃竄,對于從未接觸的怪象,人類會產生生理性的本能恐懼。 穆斐看著那幾個剛剛還很囂張異常的社會渣滓現在被嚇得不成人樣,心里只有無盡厭惡。 他們膽子真小。道雷冷不丁地從旁邊冒出了一句。 穆斐睥睨了對方一眼,微笑道,是的,你膽子倒是挺大的,這種事情不應該你來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