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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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地娛樂了你,是不是? 確實。 湯姆恬不知恥地承認,起身走到他旁邊,翻看他已經簽署的聘任文件。 不過,你也知道有我在,哪個食死徒也不可能成了阻礙。無非就是這家伙心眼多點,你不好拿捏。 哈利一邊被他的態度安撫下來,一邊有些懊悔地沉默點頭。在湯姆眼里,格外顯出一絲乖巧來,心中微動,伸手揉弄他亂翹的短發,心情不錯地打趣。 下次多長點心,我的校長,食死徒里多得是投機倒把的墻頭草。 哈利縱容地任他揉躪,頂著頭上惡劣的力道微微仰頭,翠綠的眼睛覷他。 這么說自己的手下原來你也清楚 湯姆迎著他的目光俯下身,湊在他耳邊低語。 我不但清楚,還打算清理掉無用的廢物。多留點心,哈利。 無形的殺意于他的輕聲漫語里散開,如音波穿透,無孔不入。 幫我觀察他們誰該殺。 哈利當然不可能給湯姆提供殺人清單,他們甚至還有在城堡時關于盡量避免下殺手的約法三章,至今仍然生效。哈利便利用起來,試圖讓湯姆換成各種殺人以外的清理手段。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為了拯救食死徒的性命而憂心。 這些人的前途命運,全部懸于他的一念之間。 雖然表面不顯,但內心的震撼令哈利混亂了好幾天,見了食死徒都下意識繞道走。直到敲定葬禮事宜,才差不多平靜下來。 可后遺癥是顯著的。 他現在非但不會被食死徒激起憤怒,也很難被他們精巧的討好取悅,而且還不再憚于面對他們花樣迭出的旁敲側擊和搖尾乞憐。 他幾乎無法對他們產生真正的感情了。 當你知道對方的生死前途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時,實在很難再計較那些無關緊要的微名小利。 他甚至隱隱體會到一絲湯姆的感受為什么他對大多數人缺乏耐心,不喜歡解釋自己,總是隨心所欲地支使別人,罔顧他人意愿,而且毫無歉疚之心 不是說他也變成這樣了。只是好吧,有時候,只是偶爾他也會下意識地產生類似的念頭。 他察覺到不對勁,盡力地糾正自己,也避免和不熟的人過多相處,從而減少這種情況的惡化。 但那種變化仍然無聲無息地浸透出去,令人感到隱隱約約的距離感。 湯姆說這是好事,說明他終于長大了。 哈利卻在鄧布利多的靈柩前感到慚愧與自責。 「你值得一切?!?/br> 老校長臨終的絕筆這么說。 可真的嗎? 哈利想,他大概永遠無法像湯姆那樣享受漠視他人的樂趣,也無法像校長那樣對人充滿樂觀的期許。 究竟為什么無論是湯姆,還是鄧布利多究竟為什么,會選擇他? 天灰蒙蒙地,沒有預兆地下起了細密的小雨。 第204章 葬禮的人群紛紛念起避雨咒,赫敏|主動組織起調撥傘具的工作,忙亂而有序地化解了這場無傷大雅的小雨。 只有救世主孤獨地站在原地,任憑細雨澆濕衣角發梢。 一把雨傘撐過頭頂,他微微側目。 羅恩刮了刮鼻頭,問他:干嘛傻站著? 哈利動了動嘴唇,只低啞地說,謝謝。 羅恩舉著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食死徒都拿看好戲的目光望著他們,就算不清楚黑魔王的恐怖前科,他也難免本能地感到不妙局促地央他:快拿著呀。 不必了。哈利不在意地說,雨不大,淋一會兒吧。 羅恩嘆氣,拍了拍他的肩:節哀。 想了想,還是給哈利留了個防水咒,至少讓雨水不能侵入皮膚。 哈利唇邊出現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像是無謂的感懷,很快消失殆盡。 他感到自己無可救藥。整場鄧布利多的葬禮上,他竟然滿腦子都是罪魁禍首,總是想著湯姆在做什么。 連老友的重歸舊好都無法令他的心思更多地停留。 昨晚他被丟在床上,一整晚孤枕到天明。 因為在氣氛正好的時候,他堅持要提如何處置斯內普的問題。 前魔藥教授現在還在廷塔酒堡的地牢里不見天日。 鄧布利多在遺書里說了一些內情,希望哈利能對他改觀。 哈利大多已經知道,也清楚校長的言外之意希望斯內普能得到他的善待 如果當面聽到鄧布利多這么說,哈利肯定直接反駁。但現在死者為大,他心有所虧,便無法忽視這個小小的請求了。 結果就是湯姆把他折磨得欲|火焚身,動彈不得。然后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毫不留情地下床離開。 第二天早上也見不到人影,直到現在。 他,該死的,竟然一點都不氣。 在校長的葬禮上,尚未安眠的靈柩前,他想著罪魁禍首,沒有絲毫恨意。 甚至,就連這份自責,也逐漸失去了撼動心靈的力量。 他一邊自責,一邊更加喪權辱國式地想,昨天的事足夠他消氣嗎?打算多久不見面?明天就是周末,本來是要教他魔法的 胡思亂想,自厭自棄。完全矛盾的兩種情緒可以相安無事地共同發展,也算是他和黑魔王戀愛練就的最了不起的本領之一吧。 他不無諷刺地想。 身邊逐漸聚集的哀樂花更是一種欺世盜名的假象。 仿佛他有多為鄧布利多的去世而悲傷一般雖然他的確劇烈地悲痛過,但至少現在沒有了實際上,他的痛苦只有一半來自校長的離開,另一半則只是長久以來積壓的自我厭棄和昨晚情緒的互相催化而已。 小雨陰柔綿軟,又有羅恩的咒語加護,他淋了一會兒,也沒什么感覺。 倒是原本打算四下散去的人群,見他如此,又在前任校長的靈前重新聚集起來。 多半是霍格沃茨的學生,許多格蘭芬多的紅色緞帶低調地裝飾在禮服上。他們目光崇敬地望著他,有樣學樣地收起傘,也跟著淋雨默哀。 赫敏見狀有些擔憂。哈利還是不明白自己現在在許多人那里的影響力,尤其是那些波特教的成員。 他們和過去的救世主崇拜者很不一樣?;蛟S經歷過共同戰斗,親眼目睹過少年力挽狂瀾的奇跡,他們對救世主發展出一種近乎盲目的推崇。過去的救世主崇拜者可能會上前掙著去為他撐傘,但現在的波特教成員只會跟從哈利的做法,認為救世主不淋雨一定有深刻的道理,非但不敢打擾,反而要反思自己為什么做不到。 哈利為什么不打傘? 赫敏看不過去,找羅恩問出了答案。 但是這樣下去不少人要生病。她不贊同道。 那你去。羅恩瞥了一眼哈利身邊的哀樂花,他現在情緒這么差,我可不想再煩人一次。 赫敏微微蹙眉,小天狼星回了格里莫廣場,如今哈利身邊,左右也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只能她去打擾了。 轉身去找第二把傘,剛走兩步,就頓住了。 不遠處兩三個人影剛剛入場便吸引了不少注意,正朝著哈利的方向走去。 為首的高個男人身形挺拔,撐著一柄寬大的黑傘,和全身的黑色衣袍非常相稱,只在傘沿下露出半截臉,白皙的膚色和利落的線條簡潔有力,竟隱隱給人一種節制的壓迫感。 外圍都是盤算著離場的食死徒,來人所過之處,收到一片隱晦的躬身致敬,身份不言而喻。 赫敏放下了傘,看向仍包圍在哀樂花里無知無覺的哈利。 看來用不著她了。 哈利站久了,干脆盤腿坐下。反正葬禮已經走到尾聲,賓客可以自行離場,他又是校長,沒人會管他想要在前任校長靈前多呆一會兒。 所以忽然察覺到頭頂的風雨消失,哈利看都沒看就開口拒絕:不必了,我想稍微淋 你想淋透了都行。湯姆的聲音危險地自頭頂上方傳來,不能在這。 哈利轉頭看到他,身邊的哀樂花一下子散了大半。 呃。 這下有點尷尬,他情緒悲傷的一大真實原因暴露無遺。 湯姆原本落在那些哀樂花上的不善目光一頓,轉而似笑非笑地落到哈利半仰的臉上。 站起來。他說。 命令的語句都變得哄誘起來,如同溫柔解意的勸導。 哈利心里一軟,知道自己無法抗拒,又暗自感覺丟人。低下頭徒勞地拔了根草,拖延一秒,干脆放棄掙扎,自暴自棄地利索起身。 這才發現那么多年輕的面孔在身后,也學著他淋雨默哀。 不過現在,這些人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 他們怎么也不打傘 哈利才尷尬地找了個話題,就停住了目光。 因為湯姆身后跟著的一男一女,都是熟面孔。 貝拉特里克斯舉著一柄和她風格嚴重不符的精致洋傘,臉色難看地拿著魔杖,威脅地指向身后形容落魄的男巫油膩膩的長發,突出的鷹鉤鼻正是許久未見的斯內普。 長久的牢獄生活使他本就蠟黃的臉色更加灰敗,隱隱泛著營養不良的青色,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看上去隨時可能昏倒。 哈利才和他空洞的目光對上,就被湯姆扳回了臉。 看到你想要的了,是么? 他捏下頜的力道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哈利不滿地揪他胳膊,嘴上的抱怨卻不太到位。 是啊這不正死死捏著我的臉嗎。 湯姆輕哼一聲,照捏不誤。 看起來你也沒多高興。 他瞥向哈利四周的哀樂花,它們剛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還是遠遠近近地飄著,沒有因為發現斯內普的出現而減少。 哈利順著他的力道側過臉,手指附上他的手背,嘴唇輕貼他的掌心,熟練地解消那些手指的桎梏,輕聲說:你都看到了。我高興的究竟是見到誰。 湯姆周身的氣場明顯沉緩下來,眼底透出一點本色的猩紅,手指順勢輕撫男孩的唇角。 光是高興可不夠 哈利被那侵略的眼神看得腿軟,伸手抓住傘柄往下拖,擋住更多的視線,順應心意地吻了吻唇邊的手指。 咳。他掩飾地轉開頭,總算擺脫了那只作威作福的手,耳朵卻紅透了。 湯姆露出一種差強人意的挑剔表情,勉強放過了他,側頭看向身后被迫目睹全程的男女食死徒。 西弗勒斯斯內普,憑借對魔藥的熱情,偶然發現了狼毒藥劑的改良方案,受霍格沃茨之亂的觸動,決心辭去霍格沃茨的教職,終身投入這項事業的研究中。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女士因摯友蒙難,決定全權贊助并對其進行監督,提供萊斯特蘭奇莊園作為研究場所。作為報答,斯內普先生答應終身不踏出莊園一步。 除了被點到名字的時候,身形微微僵硬起來,斯內普全程聽下來幾乎沒有神情波動,仿佛早已知曉這樣的安排。 貝拉倒是滿腹委屈,全都忍耐在抿緊的雙唇里,不甘而痛苦的目光不敢直視黑魔王,便只能往哈利腳下放,表面也只能垂下頭,克制而隱忍地回答一句:是。 你有什么不滿嗎,湯姆沒有回頭,在貝拉以為自己有幸能被允許表達一下情緒時,殘酷地加上了詢問對象的名字,哈利? 語氣甚至堪稱柔情蜜意。 哈利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兩名食死徒,貝拉正克制著自己不要發抖,斯內普則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一時不知該同情誰。 辛苦,萊斯特蘭奇夫人了。最后,他只能說。 貝拉的表情仿佛受到了侮辱一樣,捏著魔杖的手微微顫抖。 她的主人仿佛還嫌這樣的刺激不夠,特意側目指示道:聽到了嗎,貝拉?道謝。 感謝,貝拉忍氣吞聲地咽下悲憤,咬牙順從道,您的關懷波特先生。 說完,兩朵剛從哈利身邊飄走沒多久的哀樂花便湊了上來。 連哈利都忍不住對她升起幾分同情,湯姆卻毫無愧疚、甚至無動于衷地吩咐道:帶他下去。 然后終于把目光分出一點給葬禮的主角鄧布利多的棺槨。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安靜躺在雨中的木棺,他不由諷刺地回憶起剛入校時,鄧布利多信誓旦旦的那些關于死亡的狂言。 死亡并不值得害怕。 它是人生這場偉大冒險的結束,也是另一場偉大冒險的開始。 你也許永遠不能明白它的魅力。 想著想著,他甚至低低笑出了聲。 實在可笑啊,鄧布利多! 夸口說著死亡的美好,自己卻只能在他的詛咒下茍延殘喘,連平靜度過最后一段時光的權利,都要看他的心情乞討得來! 如果不是早在月前,冠冕親眼確認鄧布利多之死后,已經徹底發泄過一次,此時他能毫不顧忌地放聲大笑。 經過這么多年的奮斗,巫師界早就沒有他的敵手,唯一的障礙就是鄧布利多和他領導的鳳凰社而這兩者,缺一不可。 單憑鄧布利多一人,雖然無法把他怎么樣,但他的心計智略也不足以在政治上翻出浪花,對他的食死徒勢力造成真正的威脅。 而沒有鄧布利多的鳳凰社更是一群三教九流聚集的烏合之眾,光是食死徒本身的家族勢力就足以碾壓,遑論他還可以一個個殺過去,沒一個逃得過。 但是他們組合在一起,取長補短,牢不可破,就成了他黑暗事業的最大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