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吻17
梁頌覺得自己是在被人潮推著走,她的腿明明是往前邁的,身體卻在被不斷地向后推。那兩個護送她的警衛員早已不知去向,不時有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高喊的聲音,他們正費力地拉起警戒線,疏散人群。 梁頌想抬頭看看疏散的進度,但能見的視野里只有人頭攢動著,根本看不清人臉。突然,她感覺自己被拽了一把。 梁頌被一個結實有力的臂膀攬著腰帶離了人群,而后側身鉆進了街邊的一間空著商鋪里。人們都擠在道路上,兩旁商鋪大都是空著的。那人騰出一只手來合上了門,另一只手仍攬著她,手掌的溫度透過絲絨質地的旗袍遞到她腰間。 那聲音自頭頂傳下來,“是我?!?/br> 警報長鳴著,那一瞬間,梁頌的心好似被攥住了一般,幾乎停止了跳動。直到她抬起頭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那一刻,這些時日籠罩在她胸腔中四處蔓延的滯澀感,才被徹底打碎。隨之而來的,則是逐漸高昂的警報聲在整個撫州城擴散開的巨大聲波,它們由梁頌的耳朵鉆進來,充盈著她的胸腔,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通暢與開闊。 “陸君山?!?/br> “陸君山?!?/br> “陸君山?!?/br> “陸君山?!?/br> 梁頌并不等他的回應,只是一聲、一聲、一聲地,喚著陸君山的名字,幾乎喚碎了他的心。 “陸…” 陸君山沒讓梁頌再叫下去,他捧起梁頌的臉。 警報聲仍然長鳴著,尖銳,刺耳,急促而窄長,循環往復。 他們在警報聲中接吻。 梁頌什么都沒問他,所有的疑慮在見到他的一瞬間都解開了。 陸君山早就攻下了云中,且是在如此不動聲色地情況下。這說明他沒耗費多少兵力,也說明京城對云中的倒向一直是不夠明確的。 云中原行政長官被陸君山架空,而這些時日與京城互通信件的一直是他。為了使京城相信云中與金陵已徹底割席,陸君山領著一眾兵馬越過江水,佯作出進攻撫州——金陵的頭號支持者的表象。如此一來,失了東北的援助的京城才會認為自己仍有一絲勝算,而為此不得不暴露出手里最后的底牌。 這個計劃很精巧,只是有一環——撫州。云中來勢洶洶,又沒有機會提前知會一聲,這其中,撫州的應對措施就極為要緊。 撫州如何應付云中的進攻,又如何穩住城中百姓浮動的人心。但凡有半點差錯,這個計劃都可能會給撫州、云中乃至金陵帶來莫大的損失。 外頭情況逐漸穩定下來了,陸君山與梁頌回了他的府邸。路上碰到了陸靈,正火急火燎地四處搜尋著梁頌。陸君山順勢將他安排去為這場sao亂收尾,自己和梁頌則互相攙扶著回了府。 梁頌每每想到這個計劃都忍不住后怕,她問陸君山,說:“你是怎么說服金陵同意你這么冒險的?” “沒說服?!标懢秸f:“金陵和撫州是同時知道這個計劃的,就是第一聲警報響起的時刻?!?/br> “胡鬧!”梁頌聞言立刻皺緊了眉頭,說:“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哪兒還管得上那么多?!标懢缴斐鍪持纲N在她嘴唇中央,動作帶了些安撫地意味,聲音卻沉得像水一樣,說:“我想你想得已經要瘋了…” “而且撫州有你在,你一定知道是我?!标懢秸f:“你看你這不就全猜出來了?” 縱是他這樣說,梁頌還是忍不住后怕,城中的百姓她有辦法解決。只是,城外的云中是敵是友,在無法判定的情況下,她一定會選擇先保住城中的百姓,并為此正面迎戰。 陸君山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梁頌想,分開近月余。陸君山和她,在不同的地方,不約而同地反叛了,他們都做著同樣出格的事。 雖是小別,但沒有一步不是走得格外驚心的。她不忍在這難得的重逢時刻苛責他,只有將他抱得更緊,以此來告訴他,自己那滿心的不安和思念。 “對了?!标懢侥媚槀炔淞瞬淞喉灥陌l頂,說:“那首詩,我現在會了?!?/br> “嗯?”梁頌歪著頭靠近他懷里,輕輕閉著眼睛應他。 “就是我走之前你考我那個?!?/br> “嗯?!绷喉炐α诵?,心里知道他是要等她說了上句,他再開口對。她仍閉著眼睛,并不配合他,只說:“哪個?” “……”陸君山握著她兩側的腰,將她放到了桌子上,而后與她視線齊平,看似無所謂地說:“不記得就算了,反正都一樣?!?/br> 梁頌前一秒還在心里竊笑,下一秒就被鋪天蓋地的吻奪去了呼吸。 口是心非的男人,根本就沒有無所謂! —— 其實最開始想寫這個就是為了警報聲中的接吻。 這句話的靈感來自十宗罪和上章結尾的歌。 因為十宗罪是很早看的,但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句話。 可以說是在那個地方這個故事的正文就實質性完結了,后面都是番外。 做肯定是要做完的,下一章就狠狠地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