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我覺得還好。楚棲笑道,你就這么直接將你的想法告訴我了?不怕我使計阻礙? 成秋拾輕描淡寫:等級碾壓之時,抱大腿比找麻煩能讓你過得舒坦。 成秋拾,你是不是把這一切都當作是一場游戲?楚棲嘆了口氣,你用之即棄的人是你升級路上的經驗,現在的皇帝陛下是你想要攻克的一個BOSS,系列任務結束之后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獎勵。 成秋拾道:不對嗎?有什么區別?我可提醒你,不要將現代的道德律法拿到這兒來。我有能力處置戰敗者與奴隸的生死,他們皇室之間為了權勢的手足相殘也遠比我做得過分。我玩這個經紀人游戲,將我認定的明星培養成天下之主,再從他和系統那兒得到我想要的回報,從來是互惠互利,又有什么奇怪的! 互惠互利?你可算了吧!就外面的那些人,那個綠巨人似的肌rou男,明顯神智不清,腦子壞了,這是他樂意的?另外兩個陰氣沉沉的人要真像你說的模樣不會再受人嘲笑,又為何依舊躲在斗篷之下?還有星連不,滕楓,你敢說他是因為傾心于你、愛慕于你,才自愿改頭換面? 楚棲逐漸提高了音量,情緒也有著輕微的失控:你從他們身上獲取了點數,或許為了長久的利益,也給予了他們一定的反饋,為他們達成了部分的心愿。但當付出低于回報的時候,你會隨時抽身而出,解除綁定后他們是什么狀態就和你毫不相干了。但在我的猜想中,那些被你拋棄之人的下場,恐怕不會比外面那些人好多少。 成秋拾沉默良久,最終才充滿戾氣地開口:那又如何?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妨礙我了? 只要后續任務不影響我的生存,我就沒有必須完成它的野望,本來與你合作也無妨。楚棲深深蹙著眉,言語中帶有隱約的憤怒與冷嘲,但是,我很好奇,以你的前科,在你給皇帝治病的時候,會不趁機使點絆子?先治一半,吊著命,你離開時又復發,等著人來求你,再重演幾次,長此以往,還不是言聽計從,這種把戲誰不會??! 成秋拾笑了一聲:行啊,既然知道,大家又都有系統,那就各憑本事嘍。不過你不要覺得自己生在承國就是近水樓臺,你有多余的點數給你們陛下治病嗎?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有,你有幫他爭天下的能力嗎? 他道:沒有皇帝不會愛權勢的。 成秋拾自信地挑眉,轉過身似是想要離開,楚棲看著他的背影,忽而道:你是為了星連對吧?外面那位只是擁有了他的容貌不,也不全是,其中還夾雜了你的臆想。他的性格與思想只是為了討好你而模仿出來的,你心底其實清楚那是贗作,所以才想徹底創造一個真的? 楚棲無法確定五級的置換術到底有沒有這個逆天的能力,但他知道至少成秋拾深信不疑。 而這席話果不其然惹怒了成秋拾:什么叫夾雜了我的臆想?他就是這樣的!就是我的! 那我也告訴你,楚棲上前幾步,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柳戟月不會是你想的那樣,而他是我的。 說出這幾個字,楚棲覺得心田酸酸漲漲,頓時充盈著溫暖,舒服得讓他想發笑。但還不待他仔細品味其中情感,便聽殿外傳來喧嘩吵鬧。 第60章 莫辨楮葉,偷天換日(7)別怕,我可 楚棲和成秋拾對視一眼,都覺得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算是談崩了,也沒有再僵持的必要,便同時向主殿走去。 還未進內,便聽殿中傳來喘息聲與驚呼。楚棲迅速看去,只見地上七零八落躺倒了幾個侍衛,都是之前敬王帶進來佇立在他左右的人,他們身為敬王親兵,必然是個中好手,此時卻竟生死不明。 而造成這一切的,顯然是那個目光猩紅的肌rou男他不知在發什么瘋,掀倒了左右的桌椅,在一片狼藉中捶地嘶吼,甚至不分敵我,無差別地襲擊旁人。 那兩個縮于斗篷之下的陰沉男也無法阻止他的瘋癲,試著上前勸阻,卻也險些被打傷,便一左一右將星連擋在身后,逐漸退遠。 另一邊,楚靜忠目光森寒,抽了身邊親衛的兵器,旋身落到肌rou男面前,與他纏斗起來。 敬王的武學造詣天下皆知,楚棲略微放下心來,目光越過他尋找另一個人柳戟月在侍衛的重重保護之下也退遠幾步,面色雖顯凝重,但看起來沒什么事。 嘖,怎么在這個時候成秋拾落后一步,然而看見殿內情形,神情也不怎么好看。 楚棲轉頭喝道:那個人怎么回事?讓他停手! 成秋拾有些心煩地皺起眉:他之前被畜生咬過,大概就得了狂犬病,本來瘋完就會死的,我給了他一些生存點數續命,但算算時候,現在應該快用完了。 他失去理智了,我也控制不了他。要么直接把他殺了,要么就等他瘋完。成秋拾兩手一攤,我沒意見,但都不容易。 楚棲簡直被他這態度氣笑。他見殿內那肌rou男并無什么武功章法,卻喪失神智,仿佛不知痛楚,只一昧的撕咬沖撞,但力氣驚人而又刀槍不入,鋒利的劍刃并不能刺穿他那虬結的皮膚,只在表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整個人仿佛是擁有銅墻鐵壁的推土機,又像是置身喪尸片場,就連楚靜忠也落入下風。 楚棲凝視著敬王的動作,突然發現他雖然持劍,卻未多用劍招,擊退肌rou男也大都選擇腿上功夫周旋,終于驀地想起一件事前夜楚靜忠雖一招制服碧梧,卻也在碧梧的反抗之下傷到了雙手,短時間內肯定沒能恢復完全霎時心下一沉。 成秋拾見楚靜忠似有不及,躁郁的心情里多了一絲得意:妄傳敬王武學兵法天下第一,看來也不過如此。狼戈雖是我手底下表現出色的那一批,但還不是最厲害的。 狼戈聽起來就是那肌rou男的名字。楚棲深深吸了一口氣:置換術還有將人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功效?你到底做了什么? 成秋拾舔了舔嘴唇: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置換術要配合洗髓術使用,三級洗髓術可以重置綁定者的部分點數,四級則是全部,配合置換術,我完全可以把綁定者塑造成一個除了記憶與靈魂之外截然不同的人 他輕輕笑了:狼戈這種人控制起來最簡單,把他智商點成負數,戰斗力點滿就能用了,他又格外聽話一點。有些不得不保留思考能力的人就不那么聽話,很麻煩。 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畜生。楚棲沉默片刻,終才開口,但就算你可以用造星系統,他這種力量與體質也遠遠超出正常人,還有那些出現在西郊圍場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你總不見得與它們也簽過約? 楚棲前世也不是沒嘗試過將自己的技能點數分配給男團成員,供他們提升業務能力。但這種提升都有一個度,不會超出當前世界最高分的擁有者,簡單來說,再厲害也在人類極限的范圍內。但這個狼戈顯然不是,至少沒有哪個正常人可以刀槍不入,更何況,西宛巫族所研制的那些怪物還要匪夷所思,絕不是靠造星系統搞出來的。 但成秋拾卻只詭異地笑著:這是我們巫族的秘密,就不輕易告訴你了,不過看在你覺得星連好看的份上,我可以透露一點小細節。 他低聲而清晰地吐出四個字:血脈之力。 楚棲冷冷瞥了他一眼。 正在這時,殿內的驚叫之聲倏然提高,楚棲連忙望去,只見敬王不慎脫力,手中長劍被甩飛數丈,他本人瞳孔劇縮,極驚險地旋身一躲,才堪堪避開狼戈那致命的一掌。 楚靜忠穩穩落地,雖不算傷到,在場之人卻無不心中大駭,氣氛凝重的像一團化不開的墨。 敬王為先帝建國立業、鎮守北方立下過汗馬功勞,天下皆知他的用兵神勇與獨戰之威,光是報出名號就能讓最善戰的北雍掂量思考。如今雖是卸甲多年,玩弄權術,年紀也上去了,但在一眾他的親衛眼里,仍是戰無不勝的存在,所以一看楚靜忠出手,他們都屏息靜立,等著楚靜忠給那幾個西宛人好看,絕不上去妨礙。 但眼下這場面,仍誰都能看出,楚靜忠或許將敗了。 空氣凝滯了幾秒,楚棲定了定心,徑直走上前,輕聲喚道:碧梧。 碧梧渾身一震,從角落中顫抖地抬起頭。楚棲能看得出,他此時的害怕絕不是偽裝,即便他擁有那般強大的力量,但根深蒂固的恐懼依舊埋藏在心底。 過來,幫我個忙。楚棲道,如果你想要報恩的話。 他相信碧梧還記得昨夜的事,知道楚靜忠為何難以招架,又或者碧梧了解的更多,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出頭制止。但楚棲知道,按照碧梧強大的血脈之力,如果他想,肯定做得到。 他看著遠處瑟縮的碧梧,碧梧還未作反應,狼戈察覺到身后有人逼近,偏側腦袋直接甩來一掌。 在這剎那之間,楚棲鎮定地側身躲避,但狼戈的攻勢連綿不絕,破風聲在耳畔頻頻炸響,頭皮也為之一麻。他戰斗經驗不及楚靜忠,縱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幾個呼吸之間還是被逼到了絕境。 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同時有三股力量落到了狼戈身上。 其一是碧梧。碧梧個頭不高,才到狼戈胸口,驟然從他旁側臂下竄出,卻輕易架住了狼戈高抬的雙手,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碧梧耳紅面赤,既羞又愧,還因為過度用力而憋紅了臉。他雙足輕盈地點在狼戈的雙膝之上,卻猶如沉重的鐵鎖,讓那瘋人的動作瞬間凝滯了。 其二是楚靜忠。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戰戟,尖頭利刺狠狠戳中狼戈的喉管,下方兩側兵刃如新月般熠熠發亮。 其三則是一根羽箭,非常準確地貫穿了狼戈的頭顱,他那城墻般厚實的外皮竟也沒能防住。 狼戈猙獰的表情一頓,晃了晃身子,緊接著轟然倒下。 危機暫時解除,但卻沒有人覺得松了口氣。 楚棲轉頭看去,只見那端柳戟月正好放下了吞陽弓,脫力似的坐了下去。楚靜忠也把他那把分外耀眼的戰戟遞給旁人,幾個青黎衛迅速將那兩樣不可多得的寶器收了起來,不愿顯露太久。 皇帝似是發現了普通兵器不能傷到狼戈,才喚人將兩樣神兵送了來。楚棲不算太過意外。先前在西郊圍場,他已見過柳戟月使弓,吞陽弓是當年先帝的趁手武器,但與之配套的則是楚靜忠的斬月戟。 楚靜忠雖是名將,武器樣樣都能用,但最出名的還是在戰場上使戟的功夫,也就如今很少見了。 恩公,你沒事吧 碧梧看著狼戈倒下,又恢復回原來的拘謹,小聲擔心道。 沒事。楚棲略微回神,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低聲道,看到了嗎?制服他,只有你能辦到。 雖然不知道狼戈、怪物是如何獲得這般非人的力量,但若真如成秋拾所言,有血脈之力的關系,那擁有正統白虎血脈的碧梧必然不懼成秋拾的實驗之作。 碧梧抿著唇,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 楚棲略感欣慰。而此時,殿外一眾侍衛姍姍來遲,人數足有上百,個個裝備齊全。為首幾人毫不留情持劍出鞘,劍鋒死死對準了成秋拾。 成秋拾將雙手舉過頭頂,輕描淡寫道:我的手下有不定時發作的瘋病,本來已經好轉了,卻不知今日怎么突然犯了。不當心驚擾到王爺和陛下,實在是抱歉。 楚靜忠冷笑一聲:那國師覺得今日之事該如何了結? 成秋拾道:王爺神勇,這瘋子既然被當場格殺,自然是已了結了。 無數道不忿的目光直射在他身上,成秋拾卻依舊面不改色,道:不才替敬世子診治了一番,發現并無大礙。既然現在晚膳也用了,我們是否應該聊一聊原本的事情? 楚靜忠道:不必商量了。但或許要委屈國師當一段日子的階下囚了。 楚靜忠話音剛落,領頭的侍衛紛紛準備動手。 成秋拾挑釁地揚眉:王爺是想把我關起來?還要連帶這兩位西宛皇子一起?你可是想挑起兩國戰爭? 謀劃弒君,西宛才居心不良。 楚靜忠一揮手,衛兵順時沖進來控制住了那兩個陰沉男和星連,還要將刀架在碧梧脖子上時被楚棲阻止了。 成秋拾略微反抗了幾下,但不知是他沒點武力值還是怎樣,竟不費多少力氣就被拿下了。 成秋拾喘息了幾聲,還是掙脫不開,只好抬起頭,直視向柳戟月,嘴里念叨起來:承國是敬王說了算的嗎?不該問問你們陛下的意思嗎! 他說完,那些侍衛雖沒將他即刻放開,粗暴的動作倒是頓了一頓。 殿內陷入了寂靜,所有人的動作都仿佛被定格住了。 唯有柳戟月從椅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說的不錯,敬王不該問問朕的意思?或許真如成國師所說,這是個意外,而且不管怎樣,成國師還有高超的醫術。 楚靜忠不咸不淡道:陛下受驚了。這點小事,臣能夠拿定主意。 看樣子,皇帝似乎是想與敬王唱反調。同樣是意欲弒君一事,他們在處置北雍與西宛方面選擇倒是大相徑庭。 柳戟月并未立即反駁,他慢慢踱步到楚棲身邊,咬耳問道:如何? 楚棲不確定他這是在問與成秋拾商談如何,還是如何處理這事,便低聲回道:不容小覷,多當心一些,但也隨你處置。 朕是問愛卿,朕這射箭的準頭如何。柳戟月淡淡笑起來,輕喃道,別怕,我可以保護你的。 楚棲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周圍分明是劍拔弩張的氣氛,這人卻又在不務正業地說胡話,真是依舊毫無事業心!楚棲心想,耳畔卻泛起了紅。 方才朕問了一下世子,他覺得成國師的醫術名不副實。柳戟月話里的意思卻拐了個大彎,或者說是毫無作用,這讓朕有些懷疑,不然還是別治了。 若有什么好手段,怎會連一個手下瘋病的人的人都治不好,還讓他在這宴上陷入癲狂!柳戟月忽而提高了聲音,西宛所謂的誠意,根本無從談起。既然并無誠意,又何須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