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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懷疑……”聞辭沉了沉聲,“娘娘您生病,乃是人禍?!?/br> “這種表面上看不出來病情的,極少,每一種病,對應的人類,都是一次病例記載,極少有沒有記錄在冊的。曾經神龍嘗百草,后來就是治病救人?!?/br> “這種玄之又玄的……” 聞辭這事沒跟別人說,他同事一心想著,怎么把命給吊到皇帝回來,但皇帝剛御駕出征月余,邊關捷報還沒傳至宮中,沒人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要是貿然傳信過去,貽誤戰機,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嚴重的,還會砍頭。 如此,便要掂量掂量。 聞辭和蘇漾認識了這么多年,也算彼此有少許了解,他知道貴妃不會在這個關頭,去把御駕親征的皇帝喊回來,又不是兒戲。 “微臣……猜測是——巫蠱之術?!?/br> 蘇漾微微驚訝的看向他:“聞辭,你確定?” 聞辭抿了抿嘴:“也……也不是很確定了?!?/br> 這只是他的一種猜測,具體是不是,還得看后續療程。 蘇漾表示自己知道了。 巫蠱之術,其實她并非是第一次聽說。 早在十年前,她差點就被污蔑說用巫蠱之術,來謀害孝昭皇后,那次是凝冬陰差陽錯留下的把柄。 實際上這個巫蠱之術,到底有沒有效果,沒人知道。 因為就像聞辭所言,這太玄乎了。 一個娃娃,真的會連同本人的生辰八字,還扎小人? 當初的孝昭皇后,也不是因為巫蠱之術,導致死亡的。 因為在后宮里,掌攝六宮又非常忙,孝昭對自己的要求高,費心費力的去辦事,沒有死在宮斗上,而是死在額積勞成疾上,一夜猝死。 到底與巫蠱娃娃有沒有關系,誰也不敢打包票。 “砰!” 聞辭離開后沒多久,長春宮的門被踢開,更深露重的皇帝大步走來,沒有看一眼外面的亂像,而是直接跨門而入。 殿外的人看到皇帝突然出現,紛紛震驚。 皇上不應該還在御駕親征嗎,怎么回來了,到底是誰送的信? 很快她們就知道了。 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梁九功。 梁九功苦著臉,跟在皇帝身后。 對滿臉倦色的凝夏道:“凝夏,你去休息一會兒,這里本公公在此,皇上也回來了?!?/br> 凝夏揉了揉眼,點頭。 她身形微晃,很快穩住自己,朝住的那一間去。 殿內,蘇漾怔怔的看著康熙。 康熙過來,便是一把用力的把她給抱住。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信給朕?!” 他語氣幾乎是有些怒意的,要不是這次梁九功八百里加急送信來,萬一蘇漾真的沒熬住,那么他就永久和蘇漾天人兩隔。 還好,還好。 康熙眼下微有青黑。 他幾乎沒控制好力道,抱得蘇漾有些喘不過氣兒來。 蘇漾掙了掙,小聲說:“你御駕親征,本是危險至極,我在信里說我病了,要是正在關鍵時刻,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 她一連串話下來,努力辯駁,為自己沒寫信他而開脫。 康熙松開她,身體往后傾,他打量著消瘦許多的蘇漾,眉眼都快凹陷了。 明明月余前,身體還是很好的,兩人還在暢想,將來要活多少多少歲。 結果這才一個多月過去,好像全部都變了天一樣。 “太醫那邊怎么說?” 蘇漾輕描淡寫道:“妾身不知?!?/br> 她喘了喘,“要是真有什么意外……” 后面那一句,她不太想通過自己的口說出。 說你也不必介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可她知道自己一說,康熙絕對不會就這么簡單的放過這群人。 包括她宮里的人。 凝夏、多魚,聞辭,還有她宮里的其他宮女太監。 砍頭是最嚴重的一種懲罰了。 “你要習慣,”蘇漾笑了下,慢慢說,“總會有這么一天的?!?/br> 她臉色極白,在虛弱的身體襯托下,顯得更加的楚楚可憐,明明瘦了許多,絲毫不損容顏。 康熙冷著臉:“別跟朕嘻嘻哈哈,你要想朕不生氣,不發落你宮里的人,那就老老實實治??!” “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br> 他語氣近帶戾氣,語調緩慢卻森寒:“朕讓此次的人,都砍了腦袋來給你陪葬?!?/br> 蘇漾:“……” 她選擇閉眼睡覺。 康熙確認她還活著,沒出事后,在她睡著以后,給她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往外走。 他叫住滿臉凝重的聞辭,道:“貴妃身子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一場小風寒,怎么就到了現在這樣?” 聞辭吸了吸氣。 明明他也是三十來歲的男人了,在面對同齡的皇帝,依舊忍不住心生畏懼與忐忑,掌控生殺大權的皇帝,總是讓人敬畏的。 “娘娘急轉直下的前幾天,癥狀確實像偶感風寒,只是……” 聞辭語氣頓了頓,“藥都喝了,不見好轉,反而還更加變本加厲?!?/br> 到了嘴邊的,懷疑是不是巫蠱之術,又咽了回去。 這只是他的一個發散思路。 一時間,他猶豫了下,沒有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