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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跑死了八匹馬。 再往前幾十公里,就是黃河大堤。 “報——” 一個黑衣人從馬跳下來,正準備越過重重阻礙,因有其他防備的人阻攔著,一時不得其入。 眼看著皇帝的隊伍就要離開。 他大聲嘶吼:“皇上!宮中來信了??!八百里加急!” 走在最前方的康熙,微皺了下眉頭,他看向身側跟著的將士,問:“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將士憨厚撓頭:“好,好像是有……” 康熙回頭一看,那邊吵嚷著,他低聲吩咐把人帶進來。 氣喘吁吁的御前侍衛跪地:“皇上,梁公公吩咐奴才送信!八百里加急!” 康熙令人將信拿來。 他展開一看,臉色驟變。 隨后大跨步出了營地,匆匆帶著一隊人馬,日夜兼程連夜回京。 第148章 這幾日都在下雨,?難得天晴,一掃陰霾的氣氛,城內的百姓都拿著自己吃飯的家伙出來吆喝。 康熙騎馬京城,?中間幾個本來懶洋洋行路的路人,聽見一陣馬蹄聲匆匆往一旁讓。 在京城有條鐵律是不能騎馬,?但騎了馬囂張的被懲治的也有,但當時是沒幾個人敢出聲制止的。 達官貴人縱馬,?總得有人把他保住。 普通人要是當街攔著,?說不準當場斃命,因此聽見馬蹄一響,?四周人群紛紛散開。 “駕,?駕駕!” 一群人駕馬,從鬧事回京,帶起的塵土紛紛揚揚。 康熙登基后的第一年,?親自頒布了法律,?不許人在鬧事駕馬,違律例者重罰,發配三千里流放。 而在康熙三十六年時,?他親自打破了這條鐵律。 因為同一個人。 長春宮內,空氣里彌漫著難聞的中藥味,從殿內散到殿外。 臥病在床的蘇漾,?等來了她想見的人。 嬌儀掛著眼淚,握住蘇漾的手:“額娘,額娘……” 她低低的叫著,?眼里寫滿了懇求:“額娘,你會好的對不對?” 這兩日太醫拿著人參吊著氣。 誰也不知道,簡單的一次感染風寒,?會導致醞釀成為這般地步,貴妃娘娘身子不好,在這兩日迅速傳遍了后宮。 期間好些個宮妃來看望過,被嚇了一大跳,臥病在床的這位貴妃娘娘,臉色白如紙,短短數日,這么多年養得微有圓潤的臉,已經瘦了下來,差點瘦脫了相。 她們不可置信,然而事主本人卻格外灑脫。 蘇漾伸手摸了摸她發頂,盡管那近乎有些艱難,因為生病了以后身子虛弱,四肢無力,連只是最輕松的撫摸也困難重重。 她今年才三十六,按理來說還能活很久很久。 可惜人有旦夕禍福。 蘇漾從前怕死了自己會死掉,所以她竭盡全力,用力的活著,去討好要討好的人。初時是有點心不甘情不愿的,哪怕自己給自己粉飾太平,也總憋著那股氣。 后來許多年里,不用再去那么辛苦的活下來,那股躁郁也就平靜了下來。 這兩日,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迅速衰敗下去,卻一點也不覺得不甘心。 就是- “沒什么大事?!?/br> 蘇漾彎了彎眼,輕聲說,“嬌嬌是額娘的好孩子,不要哭,哭了就不英姿颯爽了?!?/br> “不嘛,不嘛?!眿蓛x附在她膝上哭,“額娘,額娘,你多陪陪嬌嬌?!?/br> 她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蘇漾有點無奈:“小禛,把你meimei拉過去,帶出去散散心?!?/br> 她有點困了,想睡一會兒。 喝了凝夏端過來的藥,多魚將她身子底下的枕頭給放平了,這倆一臉凄凄慘慘的小白菜,黑眼圈都跟熊貓似的,蘇漾實在無奈: “這不是還沒死么,你們都去歇一歇?!?/br> 她把這兩人給揮退了,自己翻了個身,對著床內里閉上眼。 傷寒感冒,聞辭找不到其他病因。 其他幾個御醫戰戰兢兢的,熬了幾夜都還沒拿出個救治方法,只能以人參吊命。 聞辭黑著臉:“這樣下去不行?!?/br> 他清秀的一張臉,這幾天胡子拉碴的,沒來得及刮下,顯得有些說不出的邋遢,而和他同處的太醫院同事,都是如此。 貴妃娘娘生病,找不出來病根。 奇了怪了。 聞辭把自己從醫術里悶了大半夜,下半夜他光著腳,面無表情的從書閣里出來。 傳統的中醫把脈。 只能診斷出貴妃傷寒未好,身體里的氣血不夠,再深一點…… 應該就是另外的事了。 凝夏還守在這,多魚已經去休息了,這幾日誰都沒有休息好,都是一臉疲憊。 他推門走了進去。 蘇漾輾轉反側,有些睡不著,身體是疲倦的,但精神分外活躍。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這么直面死亡,要親身體會到生命一點點流逝的感覺。 聞辭走過來,坐在旁邊的一根特別矮的小凳子上。 “娘娘?!?/br> 蘇漾艱難的翻了個身,沙啞的問:“何事?” 聞辭吸了口氣,輕輕說:“微臣翻了許多醫書,沒發現您這種情況為何?!?/br> “不過倒是微臣心中有個猜測,不知當不當講?!?/br> “你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