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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離不開,他和母后做過約定的,他知道他一旦離開了那里,母后就會把目光落到蕭靖柔身上。 他冒不得這個險,就算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允許。 若他離去了,母后看在蕭家的份兒上,也不會對蕭將軍的獨女做些什么,兩年的時間母后倒是也信守承諾。 “困于云州?”蕭靖柔看著他?!澳悴皇侨ピ浦蒺B病嗎!” 四目相對,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說的這話究竟是何意思。 “母后說我留在長安不合適,便讓我尋了個理由去云州?!彼p聲說著,對其他的事情并未再提,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愿告訴她。 “我帶去的那些人都是母后的人,想必是他們傳回的消息吧,至于你說你去尋我一事,我是半分都不知曉?!比葑玉鎿u了搖頭。 她驚愕,腦中出現了太皇太后的身影,她信容子矜不會騙她,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緣由! 當年容子矜名冠長安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后來五王爺的早飯也給了她一個深刻的教訓,有些人平日里看著溫和無比,實際上內心卻是野心勃勃的。 容子矜并非李太后親生兒子,她忌憚容子矜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竟然是不知曉,太皇太后竟然將他一囚禁于云州。 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可能!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她對太皇太后的印象其實也不算太深,印象較為深刻的是三年前,先皇重病的時候,皇后當不起大任,執掌朝政的就是這位李太后。 她雷厲風行的手段至今都讓蕭靖柔記在心中,直到五王爺造反,兵臨城下的時候,蕭靖柔看著太皇太后一派從容的模樣還在想她是多么沉著冷靜。 只是她沒想到為了五王爺,她跪在龍床前對自己的兒子苦苦哀求著放容子睿一命。 她那個時候身穿盔甲,手拿蕭家家傳游龍長弓站在大殿內一言不發。 那也是她第一次對上李太后的目光,對方滿眼恨意的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燃燒在熊熊火焰之中,蕭靖柔知道為什么,因為五王爺身上這一箭是她在城樓上射的,一箭穿心,準得讓她自己都心驚,她仿佛又回到了八歲那年,百步穿鹿的時候,搭箭,拉弓,放弦,冷靜得出奇。 “蕭家人?還真是忠心耿耿??!”李太后帶著五王爺奄奄一息的身軀離開時好像是留了這么一句話。 蕭靖柔卻從未品味出其中意味,但是現在,她或許是知曉了那么一點。 “是我拖累了你嗎?”她開口問道,嗓子有些干,舔了舔唇,扯出的笑容有些難看。 她從小就知道蕭家的厲害,她的父親是大將軍,她的兄長是少年將軍,蕭將軍三十萬所向披息,可將敵軍驅逐千百里。 蕭家是皇上的矛,是皇上的盾。 她從未離開長安半步,出了十多歲那年,跟容子矜吵架之后偷偷離開了長安,那是她第一次離開長安,跑去了邊關。 也是那短短的幾個月近半年的時間,她見識了這天下的山水,遇見了人間的百態。 這外面的世界,與長安竟是如此的不同! 她到底是為什么生氣好像隱約有些印象,其實也不是因為聲容子矜的氣,還有一些別的聲音,大多數都是議論蕭家的事情。 父親和兄長幾年沒有回長安了,這些人說的話難聽,說父兄是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她氣不過就把人家小公子打了一頓,結果打殘了一條胳膊。 后來這事兒鬧到了宮中娘娘那兒,那時候有人提了一句,說她已經十三了,到了議婚的年紀了,是該找個夫家照顧著點了,說是照顧,無非是要管教她,蕭靖柔知道后,氣得不行。 進宮去找皇上,皇上聞言也點了點頭,居然覺得那大臣說得在理。 此后的幾個月里,媒婆都快要踏破了蕭家的大門,她煩躁不已,只是國子監的課還在上,她每日的功課好像少了一些,容子矜也不像往日那樣日日見她。 她覺得他在避著他。 她從院墻外翻了進來,落地就看到容子矜在作話,看到她后便收起了畫卷,她無暇管畫卷,只是質問他:“你為何躲避我?” “我沒有?!比葑玉娣裾J。 “以往功課多得讓我做不完,最近卻是什么課業都沒布置,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她又問。 “你最近繁忙,給你布置了課業你也做不完,何必呢?!彼f了一句。 蕭靖柔卻是一愣,繁忙?她最近好像確實很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上的意思,長安城百官都在給蕭府遞帖子,媒婆踏破了門檻不說,還有不少的邀約。 不是看戲就是聽樂,不是踏青就是游湖。約她的都是長安城中適齡的公子,其目的顯而易見,都是沖著她來的。 有些可以拒絕,有些府中的賞花大會什么的也不大好拒絕,好像一整年就這幾個月開花一樣,你一家我一家的,各個府邸都在舉辦賞花大會,她作為蕭家唯一的女眷,不得不走這一趟。去得多了她也疲乏,獨獨在國子監的時候她才能松一口氣。 “你知曉我在忙什么?”她問,她以為他不知的。 “宴會時間快到了,你莫要耽誤了時間,快些去吧,今日就不給你布置課業了?!比葑玉嫔焓窒肱呐乃念^,都已經抬手又被他收回,藏在袖子的手握成了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