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書迷正在閱讀:醫妃傾寵世無雙、[犬夜叉]男主是人見陰刀、[綜漫]穿上我的白毛馬甲、全能大佬她被團寵了、親媽粉穿成反派女配、春朝辭、[遮天同人]證道從遮天開始、盛夏、當虐文女主女扮男裝后、皇叔的第一寵妃
還是會覺得心有不甘??!蕭靖柔想著。 “我并不知你三年前去尋過我?!闭f出的話是有多么的蒼白無力,容子矜自己知道。 但是他并沒有撒謊,瑩潤的眼角暴露了他的心情,心痛還是難過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有些…… 難以接受。 慶豐十五年的冬天有多么的寒冷他知道。 那年還沒有入冬就已經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他住的院子也沒有人管,許文翰躲過了層層守衛混了進來,給他扛了一袋子的炭火。 “別省著,我過幾日再帶給你?!痹S文翰一般凍得吸鼻子,一邊幫他把炭火點燃,手上身上都是黑漆漆的炭灰。 “嗯?!彼饷婵粗忸^漫天的大雪,白皚皚的一片,院子里都已經堆滿了半人深的積雪。 “聽說皇帝已經不行了?!痹S文翰又道?!皯斒前静贿^這個冬了?!?/br> 容子矜藏在袖子里的拳頭緊了緊,極力忍受著身體的疼痛,還有心底的疼痛感。 “我尋了一位名醫,但是我帶不進來,你若是真的想治治你這身體就出去吧?!痹S文翰說道。 他知道容子矜雖然是這副模樣,但是他想走也是走得了的,只是他不愿意,他仿佛在這方寸地方生根了一樣,拔不起來,一拔就疼,身心血脈都疼。 “再說吧?!比葑玉鎽艘宦?,忍不住直咳嗽,許文翰趕緊給他喂了一顆藥。 起先的時候,容子矜是不愿意吃藥的,他躺在院子里的枯樹下一副等死的模樣,后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就愿意吃藥了。 許文翰想了想,好像是好幾個月前,他告訴容子矜邊關傳來急報,蕭家父子戰死沙場,皇上聞言心痛不已,重病臥床的時候。 那一天,他正好來給容子矜送吃食,剛剛在小廚房放好東西走出來,就看到容子矜跪在院子里哭,那是他第一回 看到容子矜哭,滿臉的淚痕,像是失了魂魄一樣。 后來他就愿意吃藥了。 許文翰一直想不明白,容子矜明明可以離開這里的,他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困不住他,但是他卻一點離開的念頭都沒有。 他也問過為什么,但是容子矜不說。 正月初一這一天,云州城到處都是一片歡樂,就算是這嚴寒的天氣也還是擋不住新年的氣息,遠在長安城的事態絲毫影響不了這些人。 外頭的炮仗聲讓容子矜從夢中驚醒,又是一年過去了。 初二,皇上駕崩。 舉國上下還沒有從新年火紅的氣氛中緩和過來的時候,就脫下了新年的紅裝,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孝服,舉國哀悼。 “聽說五王爺染了惡疾,太皇太后跟著五王爺一同去了行宮?!?/br> “新帝容逸馬上就要登基了?!?/br> “先皇遺旨,封蕭家女做輔國大臣,賜尚方寶劍,領大理寺卿之職……” 外面所有的消息都是許文翰帶給他的,他愿意聽,許文翰就講得多,他不愿意聽,許文翰也還是喋喋不休。 “沒想到到頭來,輔國大臣竟然是一位女子,聽說她兩年前才高中狀元,兩年就做到了翰林院大學士,但是先皇選誰不好,怎么就是她呢?”許文翰想不通,先皇是真的病糊涂了還是怎么的,竟然封一個女子做輔國大臣。 不止是許文翰,滿朝的文武也是這么想的,選誰不好,怎么選了一個女人!就算她是蕭家女!就算她才華過人,但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子能夠成什么大器!新帝也還小,這執掌朝政跟小孩玩鬧一樣嗎? 那時候誰都沒有看好這位輔國大臣,誰都沒有看好那位新帝。 “走吧?!比葑玉嬲驹谠鹤永锿蝗徽f了一句。 “去哪?”許文翰把手里掃雪的掃帚一扔,湊了過來問道。 “你不是說尋了一個名醫?”容子矜說道。 “你愿意出去了?”許文翰詫異,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走不走了!” “誒,好嘞,走走走,馬上就走,后門在這邊?!?/br> “本王知道?!?/br> “是是是……”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這個困了容子矜兩年的院子,這一天終究是再也困不住他了,他想著他終于熬過去了。 只是出來是出來了,但是許文翰所說的名醫卻失去了蹤跡,這兜兜轉轉一眨眼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年。 兩年加上三年,漫長的五年過去,長安城還是那個長安城,變得只有住在里頭一批又一批的人。 慶豐十八年初春,容子矜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他也不愿意再繼續尋找所謂的名醫,他知曉他應該是熬不到下一個冬日了,所以他回到了長安。 長安城里豺狼虎豹多,三年前的修生養息是時候反撲了,他怕她應付不來。 他知曉她怨他,但是哪怕只是離她近那么一點點就夠了。 只奢求一點點。 “三年前,我在宮中聽太后講你傳信回長安,說你身體已經恢復卻并未提回長安一事,我便領了傳召欽差的差事去尋你,你不知曉是我閉門不見也在情理之中?!笔捑溉嵝α诵φf道。 “我困于云州王府后院兩年,并未收到任何通傳?!比葑玉媛勓孕闹幸惑@?!岸椅乙矎奈磦餍呕亻L安?!?/br> 這是他第一回 從她口中聽說此事,他在云州困了整整兩年,起先的時候還有人來給他送飯,一日三餐倒也固定,后來就連送飯的人都只是一日來一回,有時候兩日來一回,每回也只是看看他還活著沒,多余的事情也不管,就這么把他放在院子里等死,若不是遇到許文翰,他恐怕就真的死在那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