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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最后。 顧云深起身,深深看了眼時錦。 到底沒有忍住,他略帶著一絲失望道:“我既然把你從嶺南接回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你再陷于三年前的境地。你說要我將過錯盡數推到你身上——” 頓了下。 顧云深道:“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時錦:究竟是誰害得她懟人大業慘遭滑鐵盧? 太子:深藏功與名。 第15章 顧云深話落,頭也不回地離開。 時錦半垂著眼,看似專注地和小三月玩樂,可心緒卻在小三月的咯咯笑聲中漸漸飄遠。 三年前武安侯府舉辦賞花宴。 那時顧云深升遷不久,正二品的官員,皇帝眼前的紅人,是不少官員拉攏的對象。 他素來愛惜羽毛,上京城中但凡同僚邀請,一概拒絕。 可武安侯府不同。 武安侯是皇后的嫡親兄長,手握兵權,位高權重。 又恰值武安侯于邊關大捷,一時之間,更是風頭無兩。 連皇帝都要忌憚侯府三分。 遑論是顧云深? 他不得不去赴宴。 時錦卻百般糾纏,要同他一道去。 顧云深只當她貪玩,沒多想。 時錦當然不是為了玩樂。 顧云深在官場上如魚得水,于情愛一道卻不大精通。 這場賞花宴,明著是慶賀武安侯平安歸京,實則意在顧云深。 武安侯的嫡幼女才情冠上京,比顧云深小兩歲,婚配正好。 顧云深公務纏身,沒想到這一層??蓵r錦當時早已察覺到自己的感情,又總聽到街頭百姓言兩人相配,心中泛酸已久。 因為這,她對武安侯府也多方了解。 時錦常年跟在顧云深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于朝政一道也稍有涉獵。 武安侯府勢大,又不知收斂氣焰?;实勖髅嫔蠈ζ涠Y讓三分,心中定然忌憚。 顧云深的扶搖直上便是例證。 有這一層關系在,時錦深知,哪怕武安侯說的天花亂墜,顧云深也不會應允。 時錦纏著去,只是想見一見,百姓口中,能配得上她心中天上月的美人究竟是何模樣。 時錦去了。 卻沒料到美人對顧云深分外執著,為成婚事,甚至不惜使出下作手段。 時錦提早察覺,故意攪亂了賞花宴。 武安侯和嫡幼女的謀劃成空。 一腔怒火悉數發在時錦身上,隨意找了個借口,將時錦扔進天牢里。 這一扔,扔出了顧云深的擔憂和怒火,讓時錦心中竊喜,生出不少不切實際的心思。 更為湊巧的是,她被顧云深從牢獄中救出來不久,真實的身份便也袒露人前。 她是皇帝丟失多年的女兒,太子一母同胞的親meimei。 顧云深當時問她,是想繼續待在顧家,當顧家的養女,還是回到親生父親的身邊。 時錦不假思索選了后者,她想給自己一個夙愿得償的機會。 可不知道,那是心灰意冷的開始。 搖籃里的小三月尚是不知愁滋味的年歲。高興和難過全都寫在臉上,笑得時候眼睛會完成月牙,軟糯又可愛。 時錦的指尖被她牢牢握住,抓著往口中湊。 “不可以吃手指哦——”時錦回過神,笑著戳了戳她的臉側,半晌,失神低喃道,“小月月要永遠像現在一樣開心?!?/br> 不要像她一樣,喜歡上了一個在黑夜高懸的月亮,從此再也難窺光明。 * 小三月來的突然,府中尚未找到照顧的嬤嬤。 她同時錦玩兒了大半晌,誰也不認,只要時錦。 時錦于是道:“我來哄她睡覺?!?/br> 知蕊心中遲疑:“聽說小嬰兒半夜總是要鬧的,姑娘若不然還是將她給我——” 知蕊說著伸手去接。 小三月握著時錦的手指不松,察覺到時錦以外的人碰她,當即不管不顧地扯著嗓子哭嚎起來。 時錦連忙把她抱起來搖晃,待哭聲漸弱,才分出心思催知蕊回去,不在意道:“也就是睡前嚎兩聲,等哄睡了就不鬧了。你不用守在這兒,我自己能行?!?/br> 時錦不容置喙地將知蕊趕走。 沒過多久,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 小孩兒似乎沒有夜晚。 白日里她能用手指哄的三月笑聲連連,到了晚上,這技巧似是失靈了一樣,怎么也止不住啼哭聲。 三月似乎越哭越精神,越精神,哭聲也就越嘹亮。 時錦哄不住,很快就焦頭爛額、手忙腳亂起來。 知蕊沒走多久就又返回來,兩個人一起哄,好不容易晃得她哭聲漸止,剛一沾床,又揮舞著小胳膊哭起來。 知蕊無奈,只得又把她抱起來。 時錦困極了,不能睡,朝著知蕊伸手:“你給我抱會兒吧?!?/br> 主院里的鬧騰的動靜在夜里分外清晰,驚動了書房里的人。 顧云深步入里屋,就見時錦主仆兩個圍著小嬰兒愁眉苦臉地勸。 他上前將嬰兒接過來,道:“我來吧?!?/br> 顧云深像是極有技巧。 他穩穩抱住小三月,輕輕晃動手臂。 小三月下意識抓住他的前襟,在搖晃中哭聲弱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