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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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的可以讓他妥協。 薛放離想,何必呢。 早就知道少年生了一副玲瓏心肝、菩薩心腸。 早就知道少年喜歡多管閑事。他要救狼,他要救孔雀,他什么都要救,連自己不也是被他一把牽住,拉回了人間嗎? 他把少年拘在身旁,想讓他只渡自己一人,只做自己一個的小菩薩,可就算是小菩薩,也是菩薩啊。 少年見不得苦難,也想度化一切苦難。 也不是沒有想過把他囚于籠中,做一只漂亮的小金絲雀,讓他看不見蒼生,看不見苦難,眼中唯有自己一人。 可薛放離舍不得。 他舍不得惹哭少年,也舍不得讓少年難過。 少年來到這人間,合該受到萬千寵愛,他該驕縱又肆意,無憂亦無畏。 與少年置什么氣呢。 氣到最后,哄人的還不是他自己? 何必呢。 薛放離目光輕垂,掐住江倦的下頜,平靜地對他說:“你記好了,沒有下一次了?!?/br> “你若敢再把自己置身于險境,不管不顧地去救人,本王只好……” “把你鎖起來?!?/br> 他是舍不得少年哭,可少年若是始終冥頑不靈、不知悔改,那么他哭得再可憐,自己也不會心軟。 幾近警告的語氣,可江倦卻并沒有放在心上,他聽出了王爺不與自己計較的意思,既然王爺讓步了,他也該好好認個錯。 “是我太冒失了,”江倦說,“不會再有下一次了?!?/br> 說完,江倦抬起臉,期待地問:“那……王爺,我們算是和好了嗎?” 本是要頷首,可聽見“王爺”這個稱呼,薛放離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再說吧?!?/br> 再說吧。 有什么好再說的??? 江倦不喜歡這個回答,他抱怨道:“王爺,你還說我難哄,明明你更難哄,也更麻煩?!?/br> 薛放離眉梢一動,問他:“你何時哄過本王了?” 江倦想了一下,大方地對他說:“王爺,我不想走路了,你抱我一下?!?/br> 薛放離瞥他一眼,少年本就嬌氣,何況騎馬還磨傷了腿,大抵是疼得受不了了,這才主動要他抱,薛放離依言把他抱起,“嗯?!?/br> 江倦卻說:“這不就哄你了嗎?” 薛放離似笑非笑地問:“本王抱你,怎么就成了你哄本王?” 江倦很理直氣壯地說:“不是你總愛抱著我嗎?還說什么愛不釋手,給你抱,不就算我哄你了嗎?” 話音落下,江倦又說:“王爺,待會兒你給我上藥好不好???” 其實王爺生氣,江倦也挺委屈的。 落水是他不小心,可王爺怎么能這么兇,還不肯再搭理他。 王爺就不能好好與他說嗎? 他又不是聽不進去,他是講道理的。 盡管現在和好了——江倦單方面認定和好了,王爺還沒松口,但江倦還是對他剛才讓自己回去上藥耿耿于懷。 以前都是王爺給他上藥的。 江倦受不了這個委屈。 想到這里,江倦自己決定了,“好的,王爺,就你了,你來給我上藥?!?/br> 薛放離一怔,盯著江倦看了很久,才緩緩地問:“你確定要本王給你上藥?” 江倦點點頭,“嗯?!?/br> 薛放離什么也沒說,只是問江倦:“現在回去?” 江倦卻執著地問他:“好不好啊王爺?” “是你帶我去騎的馬,我受傷了,你不應該負責嗎?” 薛放離還是沒搭腔,江倦環上他的脖頸,他感覺王爺還挺喜歡聽他喊夫君的,就又這么喊了一聲,“夫君,你說句話呀?!?/br> 薛放離:“……” 他養的小東西,又開始喵了。 “你只要不后悔,”薛放離要笑不笑地說,“別到時候又哭哭啼啼地不要本王碰了?!?/br> 江倦信誓旦旦地說:“才不會?!?/br> 薛放離哼笑一聲,“你最好不會?!?/br> 知道王爺這就算答應了,江倦快樂地趴到他肩上,這才說:“王爺,我們快回去吧?!?/br> 有求于他的時候是夫君,沒什么事情了,就又是王爺了,薛放離懲罰似的箍緊了江倦的腰,殷紅的唇卻是掀了起來。 “把那只貓一起帶走?!?/br> 走了幾步,薛放離頭也不回地吩咐侍女。 江倦眨了眨眼睛,不確定地問他:“王爺,把貓帶走做什么???” 薛放離:“你不是想養?” 江倦:“可以養嗎?” 想了一下,江倦很善解人意地說:“王爺,你討厭貓的話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養貓,不養也沒關系的,反正我也有的玩?!?/br> “不討厭,”薛放離淡淡地說,“本王的貓,本王不愛不釋手嗎?” 江倦看看他,薛放離神色不變道:“想養就養吧,只是你有心疾,不能太過勞累。貓,府里有人替你養著,平日抱來玩一玩就夠了,你不能抱它,更不能讓它上床?!?/br> 養貓有什么好勞累的? 江倦不太懂,但王爺讓他養貓,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不能抱,更不能讓貓上床,江倦猜王爺其實還是不喜歡貓,也討厭貓毛,自己要是抱了它,或者貓爬上床,就會沾上貓毛。 江倦立刻答應了下來,“好,我不抱,也不讓它上床?!?/br> 渾然不知,薛放離不讓他抱,更不許貓上床,純粹只是不想江倦被分去太多心神。 貓是薛從筠他們幾人贏來的,之前說是薛從筠養著,王爺不在了抱來給他玩,現在王爺改了主意,江倦就對薛從筠說:“貓我可以帶回王府嗎?” 薛從筠大方地擺擺手,“當然可以?!?/br> 江倦道了謝,又與他們道了別,這才重新趴回薛放離懷里,示意他可以走了,臨走之前,薛放離掃了薛從筠一眼,口吻平淡地對他撂下一句話。 “氈毯你不必再拔了?!?/br> 薛從筠:“???” 他挨罰挨得莫名其妙,不罰了也莫名其妙。 他五哥行事就沒有一個章程嗎? 薛從筠滿頭問號,可他又不敢問薛放離,只能憋著等他們走了,才扭頭地問另外兩人:“你們說我五哥什么情況???他莫名其妙的,好端端地突然罰我拔氈毯上的絨毛,沒一會兒又不罰我了,他在搞什么?” 顧浦望淡定地說:“你得謝王妃,若不是他,別說氈毯了,今日你連命都保不住了?!?/br> 薛從筠:“???” 什么玩意兒?為什么要謝倦哥? 薛從筠無法理解,“我謝倦哥做什么?他怎么給我保命了?你在說什么?” 他一張口就是一連串為什么,蔣輕涼看不下去了,提醒他道:“就剛才,你把手搭他肩上,你沒看見你五哥的眼神?我都以為他要直接下令讓人剁了你兩只手?!?/br> 提起這事兒,薛從筠也想起來了,他疑惑地說:“我只是搭個肩,我五哥瞪我做什么???我只是搭個肩而已,他至于嗎?” 蔣輕涼無語地說:“你沒見你五哥多寵倦哥?把梅妃氣成什么樣就不說了,路都舍不得讓倦哥走,還連只貓的醋都吃,不許倦哥抱還不許上床?!?/br> 薛從筠震驚道:“???什么寵他啊,我五哥不是老欺負倦哥嗎?” 蔣輕涼:“你五哥舍得欺負就對了?!?/br> 薛從筠:“不是,你聽我說,就我每次見到倦哥,他不是手被我五哥捏的全是印子,就是腳傷得下不了地,到處都在受傷,這不是我五哥在折磨他嗎?” 蔣輕涼:“……” 顧浦望:“……” “你——”蔣輕涼艱難地說:“你好好想想,你五哥真要折磨什么人,能不見血嗎?怎么可能只捏出一手印子,除非……” 薛從筠一聽,頓時如遭雷擊。 是啊,他五哥要真不喜歡倦哥,早就把人攆走了,不至于留在眼皮子底下,這么折磨人。 何況按照正常的情況,他五哥真要折磨人,力度可不會這么小,只捏出滿手的印子,他能把手給卸掉。 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他們是在床上打架。 薛從筠:“……” 薛從筠:“???” 他恍然大悟,然后呆如木雞,最后心態崩了,“我怎么說每次去找倦哥,我五哥都變著花樣兒收拾我?!?/br> “我還在想連我都這樣被五哥迫害,倦哥都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么樣了,我成日都在擔心他撐不住了,可別哪一日想不開,有空就跑去給他送寶貝玩?!?/br> “我……” 薛從筠一度哽咽,“傻子竟是我自己?!?/br> 蔣輕涼不僅沒有半點兒同情心,還當場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倦哥被折磨成了什么樣——出入都有王爺抱,用膳都有王爺喂,倦哥真是被折磨得太慘了,都要想不開了!” 薛從筠汪的一聲哭出來,“我好傻,我怎么會這么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