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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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看到少年取出了長善,那鞭子一分幾根,尖部彎出魚鉤似的彎痕,他抬手一丟,每一根都穩穩地勾住被趕下船的人的下頜骨,鮮血和慘叫一同流出。 少年發出孩子般的歡呼:釣魚咯,釣到好幾只大魚,你們看,我厲不厲害? 他偏頭,眼睛里溢出了微光,笑容猶如上善童子般天真動人。 姑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厲,厲害。 那我帶你們一起去避難所。楚棲溫溫柔柔地說:師父說,讓我多做善事呢。 姑娘縮在一側。 悄悄抬眼看著少年精致的側顏,極惡與極善,融為一體的人,身上帶著罌粟般致命的吸引力。 避難所還未到,那幾只魚便死了,楚棲沒趣地收回了長鞭,漫不經心地遙望前方高處的避難所。 原來,都躲到神廟里去了呀。 他飛身而起,穩穩地落在了神廟的外圍。 這里位于高處,沒有被洪水淹沒的地方,幾乎到處都擠滿了人,整個山頭,密密麻麻。 楚棲新奇地望著。 一個好處,不用到處跑著找了。 一個壞處,會少許多樂子。 長劍在人群中挽開。 姑娘狼狽地坐在船頭,看到血雨漫天,被銀劍揮舞著,在四周落下斑斑紅點。 神殿內,楚棲將神君按在了榻上。 他取下了神君的頭冠,三千青絲披散而下,泄在床頭。 神廟四周,血水自高處汩汩流淌,匯聚至洪水。 少年進入神廟,又徐徐步出。 鮮血已將衣裳染紅。 他低眼看向血洗的劍身,偏了偏頭,嘴角扯開一抹淺笑。 師父真是個大寶貝。 紅衣少年飛身而起,身影略過船頭,鮮艷的紅衣滴下濃稠的血淚。 身影翻飛速掠,楚棲凌于血海,踩過浮尸,一路來到了南唐皇宮。 今日,所有的仇,都要一一得報。 先從哪里開始呢? 他凌空而起,來到了皇后寢宮。 從小小貂開始吧。 長劍換成了小刀。 若要剝皮,還是小刀更為順手。 神君望著身上的少年,仙衣層層,他低聲道:這樣你就開心了? 殿內尸體橫陳,濃綠的花葉潑上濃紅的鮮血。 楚棲與皇后驚恐的眼神對視,慢吞吞地道:開心呀。 神君長睫微閃,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楚棲動手。 這愛人,要從一帶開始扯。 仇人,還是要從四肢開始扒。 這樣,才沒那么容易死。 愛與恨交織,繾綣與慘叫交融。 一剝紅,一剝白。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這樣極致的痛快體驗了。 楚棲慢條斯理地挺直了身子。 他抬頭看屋頂,長發被汗水浸得濕潤,烏黑透亮。 他抬頭看天空,血衣透濕黏貼在身上,紅色濃稠。 神情溢出如出一轍的愉悅與快意。 他撐地而起。 他撐榻而起。 手指撥開垂在胸前的長發。 他垂眸看半瞇著眼睛的神君,眼神溫柔,是大寶貝。 他垂眸看蠕動個不停的血尸,眼神輕蔑,是大仇人。 痛快。 楚棲旋身,走進殿內,左右翻找,從衣柜里面翻出了小小貂的皮毛。 他看了一會兒,慢慢將手在身上擦了擦,再低頭去看,還是血。 于是轉身,踢開礙眼的尸體,來到竹制出水口前,清洗了雙手。 他拿過皇后鮮麗的鳳袍,把潔白的皮毛包了起來,收入乾坤袋中。 他飛身躍上宮殿上的房屋,迅速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楚棲沿著皇后房屋的脊梁,一躍而下,在墻頭上,目光遙遙望向中心的大殿。 那個,毫不留情,將火把丟入干柴的父皇,今日,也要死在他的手下了。 楚棲垂眸看著自己沒有半點完好皮膚的雙腳,然后沿著墻頭,像小孩子走邊邊一樣張開雙臂,全神貫注地向前。 宮人遠遠地望著,發出陣陣驚恐的細語。 楚棲誰也不看,只專心注視著自己的腳下。 紅衣滴著血,漫過腳腕凹槽般扭曲得疤痕,滴答落下,墻邊兩側,很快被滴成一條延綿的血線。 楚棲第一個發現他的熟人是楚彥,他嘶聲:你在干什么? 楚棲的手輕輕一捏。 說話的人頓時像是被卡住了脖子。 楚棲看也不看他一眼。 再輕輕一丟,像是隨手扔掉一顆石頭一樣,楚彥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橫飛出去,身體撞在巨大的石獅子上,脊骨當場斷裂。 有人飛身而上,被他一掌揮開,當場氣絕而亡。 他是來復仇的。 所有擋住他復仇之路的人,都要死。 所有人都說他無法無天,楚棲想,今日,他便無法無天一次。 他沿著墻頭,一直走,一直走。 原來,不是所有的為世不容都是真的為世不容。 如果你手握力量,那么,你就可以在所有人的眼中,沿著他們敬畏的宮墻,踩在他們無法容忍的,大殿的脊梁上面,肆無忌憚。 以前被欺負,不過都是因為太弱了。 他一躍而下,落在中殿的門前,埋伏已久的官兵舉著長槍朝他刺來,楚棲輕飄飄地躍起來,衣擺旋飛,血滴泥點子一樣飛出去,在每個人的眉心留下了一個血洞。 他穩穩落地,似嘲諷,又似快意地低語:弱者,真是活該要被欺負啊。 中殿內,天子臉色青白地望著他,聲音嘶?。撼?/br> 長善狠狠擦過了空氣,重重地落在他身上,直接將他抽飛了出去。 天子狼狽落地,聽到他的聲音,近似耳語:父皇,兒子來 盡孝了。 帶著nongnong惡意的笑聲,仿佛來自地獄爬出的厲鬼,在中殿內擴散,回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09 09:36:47~20210510 00:4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歸 15瓶;瑪瑪哈哈 10瓶;鏡中天_ 5瓶;e、雩渝 1瓶; 第47章 楚棲這段時間仿佛掙脫了什么桎梏一般, 功力突飛猛進。 天子一干守衛皆非死即傷,單獨一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楚棲又一下將他抽上空中,在轉瞬間發狠打了他將近一百鞭。那厚重威嚴的龍袍在一開始為他擋住了大半的疼痛, 但再厚實的布料,也難以擋住不斷的間隔不斷的鞭笞, 很快綻開裂縫, 又在長善持續的揮動下變成布條。 鞭子親密接觸到了皮膚,瞬間皮開rou綻。 空中血沫橫飛,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聽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年過花甲的天子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花白的頭發散了開,天子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 他抬眼,首先便看到了那雙被血染的鮮紅的腳, 楚棲的腳上疤痕本就是泛紅, 此刻染了血之后更加扭曲丑陋。 滴血的白衫緩緩堆在了地面, 楚棲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欣賞著他狼狽的姿態, 一臉新奇。 天子眼中蒙上了淚, 蒼老的聲音含著nongnong的悲涼:小七你就這么恨,父皇么? 恨?楚棲托腮, 指尖在臉頰輕點, 他一本正經地想了一會兒, 道:也許吧。 父皇, 父皇知道,對不起你,可是, 父皇都是有苦衷的,這偌大的江山,偌大的家 嘻。楚棲忍不住笑出了聲,漂亮的眼睛里流光溢彩,我也有苦衷呀,父皇,我不殺你,夜里睡不好覺呢。 天子眼眸微動:小七父皇對你,始終是有憐惜的,你萬萬不可弒君殺父,會遭報應的。 報應?楚棲眼中的顏色一點點地褪去,又變得漆黑似墨:當年還是無辜的我,因為被欺負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 我,楚棲,我是無辜的呀。楚棲微微張大了眼睛,他認真地說:我殺了你們,是你們的報應,這樣,我們之間才算扯平。 扯平了,我就又是無辜的了呀。 他眼珠清澈地說:一個無辜的我,為什么會有報應呢?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天道又不公啦,我要連他一同滅了的。 他在對方悲慟又驚恐的眼神中,淺淺笑了一下。 潔白的,精致的臉龐,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盛開在血光之中無暇的花。 無辜而動人。 天子眼眶忽然一紅:小七是父皇,對不起你。 楚棲緩緩站了起來,他笑容不改,只是眼神之中浮現出森然的殘忍與狠虐。 我因為你挨了多少鞭,今日就還你多少鞭,你若死了,就算走運,你若不死,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里,讓你也嘗嘗,火灼之痛。 長鞭劃破空氣,在天子身上抽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他痛叫了一聲:小七,你不能這樣,你會遭報應的司方神君不會原諒你唔噗 楚棲狠狠抽在了他的嘴上,三兩下就將那處抽的血rou模糊,他看著不??妊奶熳?,陰郁地道:不許你喊師父的名字。 空氣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與悶哼。天子眼中滾落了淚水,他看著少年與簫妃如出一轍的面容,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抱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親自把他們母子趕出鄴陽。 也從未想過,會支巴著小手甜甜地喊父皇的幼子,會長成一條弒君的惡狼。 父皇,父皇。時間仿佛回到了那個午后,不滿五歲的孩子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仰著干凈的臉龐,奶聲奶氣地告狀:他們都說父皇要把母妃和小七趕出去,母妃嚇哭啦,你快去,去掌他們嘴。 他看著自己的幼子,輕輕將他手里的衣服扯回來。 幼年的楚棲天真無邪,不明所以地繼續來扯他:父皇,母妃哭啦,嗚嗚嗚,這樣哭,哭的好嚇人呀,父皇你不哄母妃,她就不理你啦。 他再次將衣擺扯回來,轉身走來。 小小的楚棲疑惑地追在他身后,直到被一節階梯絆倒在地上。 他仰著臉,一臉迷茫,然后又喊:父皇,父皇,小七摔倒了。 他很委屈地叫:疼,小七摔疼了!要父皇抱! 羅金看不下去,心疼地來抱他,楚棲一把將他推開,他坐在地上,哇嗚嗚哭了一會兒,直到父皇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停下哭聲,歪著頭盯著中殿緊閉的大門看。 又盯了很久,才聽話地讓羅金抱著離開。 小殿下,一路都很沉默。羅太監回來的時候,這樣對他說:但見到簫妃之后,就馬上上去哄她,還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陛下答應去掌那些人的嘴,很快就會過來哄阿娘了。 小殿下,真聰明啊。 真聰明啊。 穿著血衣的少年轉身,打量著面前高大的中殿,他的身影是十分放松的狀態,懶洋洋的,甚至是漫不經心的。 從小,他就是個極其聰明機靈的孩子,嘴甜,會哄人,也會騙人,小小年紀,在宮人面前就很會拿架子,有膽敢惹他不開心的,簫妃還沒說什么,他就已經跑去告狀讓父皇給討公道,該打的打,該罰的罰,這個幼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示出了驚人的殺伐果斷與干脆利落。 在旱魃禍事之前,天子一直覺得,這孩子若能好好教育,定是個可塑的帝王之才。 趕走簫妃的時候,天子曾問:小七能不能留下? 國師答:小殿下是個有主意的,若強留,只怕有禍。 楚棲的心中,所有人都有著清晰的排位,他與其他孩子不同的一點,就是立場無比堅定,從不被任何人左右想法。在哪個重要哪個次要重要上面,他不愛撒謊,盡管有些話他不愛聽,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父皇不如一直陪伴他的阿娘重要,所以楚棲選擇了和阿娘一起,他被簫妃抱著,走出自己的家,走出那個高墻大院,然后淡漠地扭過了腦袋,直視那些嘴臉丑惡,滿口咒罵的百姓。 天子站在城墻之上,看著他的幼子,看著他的小腦袋扭過去,看著他拿小胳膊圈住阿娘纖細的脖子,看著他拿小手給阿娘抹著眼淚。他想,如果楚棲回頭看一眼父皇,那么,他就沖下樓去,強行將他留下,不管國師怎么想,孩子還是要留在自己身邊。 但楚棲一次都沒有回頭。 那個時候他便隱隱明白。 楚棲這樣的孩子,天真是真的天真,殘忍也是真的殘忍。 他一往無前,從不留戀身后之事,身后之人。 推開他的人,傷害他的人,他半分都不會再信。 他又嘔出了一口血來,淚眼朦朧。 這一生像是一場夢,天子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幼子的手上。 小,七 他艱難地蠕動幾乎被抽爛的嘴巴,他突然想問楚棲,如果父皇死了,你能不能解恨。 但楚棲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內室,他揮手推開了上面的一干奏折文書,然后捧起了一個寬大沉重的玉璽。 門前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與盔甲聲,楚鏡帶人趕來,抬手示意身后將士停下。 楚鏡望著從臺階步向中殿的血腳印,臉色發白。 他緩步跨入殿內,一眼便看到龍袍成為破布的天子,他渾身一顫,兩步撲過去跪在對方面前:父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