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
48. 陳伯宗凝視她墮入高潮后的雙眸,迷離間一抹狂喜。他問她:“想要什么獎賞?” 方旖旎搖頭:“今天不要了?!碑斔梢栽谂皯僦蝎@取性喚起甚至性快感,她就不期待獎賞了。 聞言,陳伯宗把她抱至腿上,用指腹輕按她挺立的rutou,細細觀察她的神色。方旖旎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問:“你想要嗎?” 陳伯宗身子一僵,片刻的沉默后,推開了她。方旖旎出過汗,酒醒了些,她又爬上他的腿,用軟爛的下體蹭他挺括的襠部。陳伯宗掃她一眼:“不是不要?” 方旖旎狡黠一笑:“換我給你獎勵?!别愖愫笞缘玫拿佳?,是一種賞罰分明的慷慨,因為他帶給她快樂了。 什么時候他們的地位變了? 陳伯宗在她給予式的性愛里忽而想起自己的童年。 可以說,他的童年甚至整個青春期,都被迫侵泡在觀摩父親yin亂的私生活中。 從最初的嘔吐不止,到后來的厭惡成性,最終發展成現今的麻木冷靜,陳伯宗已經很久沒在性愛中產生過快感了。性愛之于他,是耷拉如茶壺的陽具,是粘著排泄物的后庭,是rou體萬象,是生理失禁,是精神閹割。 他把自己的欲望囚禁在牢籠里,不允許它自由地宣泄,不允許自己變得和父親一樣惡濁。于是陳伯宗開始像基督教的教徒那般嘗試懲罰和贖罪,通過對rou體、對自我的折磨和貶低,達到精神上的謙恭,消除內心對性愛的厭惡和負罪感。 方旖旎問他什么感覺,還沒聽到回答便自顧自地說:“剛開始被拍打,很疼,但我發現身體很快被一陣異樣的溫暖包裹住了,好像鉆進了一條柔軟的毯子,大腦感到舒適,身體感到愉悅?!彼g了絞軟rou,“我很喜歡,你呢?” 陳伯宗懶散地“嗯”了聲,但他身下的動作驟然加劇,頂得方旖旎牢攥他的肩膀。 他很難描述施虐時的感受,但他清楚,當下的性愛,他是愉悅的。她是他的毯子。 陳伯宗動作稍一緩,方旖旎立馬在喘息間追問:“陳伯宗,你是愛我的,對吧?” 回答她的是陳伯宗罕見的溫柔頻率。 方旖旎微微笑起來。 方旖旎酒醒后記不清太多細節,更是忘了陳伯宗最后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陳伯宗聽見動靜開門進來:“起來,上班去?!?/br> “不去!”真是掃興,方旖旎亂蹬被子,“你不是說給我放長假嗎?” 陳伯宗充耳不聞,走過去給她穿衣服:“你覺得你爸能養你多久?” 方旖旎嘟囔:“我爸不養我我也養的起自己?!?/br> “照你現在的工作能力,你連你的車都保養不起?!标惒谝会樢娧?。 方旖旎機靈反駁:“我可以坐地鐵?!?/br> 陳伯宗懶得跟她算生活成本,他把她拉起來往廁所帶:“現實點吧,誰能保證一輩子不出事?靠自己才靠得住?!?/br> 方旖旎心里一緊,悶悶不樂地把牙刷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你可別離開我啊?!?/br> 陳伯宗在鏡中掃她一眼,出去了。 又回去上班,難免尷尬,方旖旎就更加勤快了,什么活兒二話不說埋頭苦干,下班后到家埋頭大睡,竟然過得比前段時間要舒心很多。 方旖旎逐漸明白了陳伯宗的苦心,越逃避生活,生活就越像牢獄,她的確不該放棄事業。 天氣熱起來,周末晚上方旖旎會帶著她mama出去看大媽大爺跳廣場舞,她爸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沒有阻止過。有一天方旖旎聽到一對大媽在邊上討論親戚家小孩的高考成績,才恍惚原來已經暑假了。 她之前還跟趙郁說,好好學習,高考完再琢磨大學學費的事情,而現在,他連高考都錯過了。 雖說在陳伯宗那間接證明了談緒和趙郁失蹤無關的,但她和談緒很難再回到最初那種相濡以沫的狀態。仿佛在談緒光潔無瑕的肌膚上發現了一塊腐爛變質的瑕疵,也許它微乎其微,可依舊令她產生了微妙的抗拒的情緒,它讓方旖旎眼里的談緒跌入了平庸的世界。 她偶爾會去找他,一起吃個飯,點評一下秦師傅的手藝,聊一些yin書野史,卻很少有肌膚之親了。 哩哩舊疾復發動了手術,出院后方旖旎帶回家養了,每天早起遛一次,下班回來遛一次,作息愈發健康。她在和哩哩的親密相處中得到了無條件無上限的愛和陪伴,這是她在跟談緒陳伯宗他們,包括和家人中得不到的東西。 哩哩活二十年,愛二十年,這是小狗的愛,人一輩子無法匹及的宏大的無私的愛。 方旖旎從哩哩的愛中獲得了不少靈感,重新對設計灌注了熱情。其實每年yakamoz出的系列新品并不多,一個是因為走的路線并不以量取勝的;一個是品質把控嚴格。今年因為分公司的開設,不少設計師都摩拳擦掌,力圖以強勢的作品打入分公司,做第一批老員工。因此這一季度的新品設計內卷格外激烈,方旖旎被激出了斗志。 她到處看展,看秀,爬山,旅游,參加各式酒會尋找靈感,在一次酒會上認識了一個做兼職的男高中生,他有一對小鹿的眼睛,似趙郁。 方旖旎加了他的微信,約他周末一起爬山,男孩說他周末要去咖啡店打工,方旖旎問了地址,周末那天過去了。 咖啡館是個網紅咖啡店,工業風的設計,來往不少漂亮精致的男女進來拍照,方旖旎坐在角落看著男孩在他們之間如魚得水地服務與周旋。腦子里想的卻是那回在鎮上圖書館,趙郁狼吞虎咽的樣子。 她以顧客之名給男孩高昂的小費,男孩說不好意思收,眼里卻渴望著,貪婪著,方旖旎笑著把錢塞進他工作服的兜里。內心遺憾終究不是趙郁澄澈的眼。 晚上他們去開房,方旖旎道:“你應該成年了吧?!蹦泻Ⅻc點頭,在路過商圈的時候,他始終望著窗戶,方旖旎瞥了眼,開到十字路口又繞了回去,下車給他買了部最新款的手機。 男孩眉開眼笑:“謝謝jiejie?!?/br> 方旖旎突然生氣:“不要叫我jiejie!” 男孩旋即噤若寒蟬。 做的時候男孩沒什么技巧,剛插了幾下方旖旎就把他推開了:“算了,陪我說說話吧?!?/br> 結果他沒說兩句就睡著了。 方旖旎看著這個破爛的情趣酒店,鼻端是濃重的腥臭味,床上是劣質的避孕套,面前是泛黃的墻紙,也許在某個黑色花紋處還藏著一個攝像頭,旁邊躺著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孩,一切都那么爛俗,俗到方旖旎覺得自己不配想起趙郁。 她多想無情,可怎么就忘不了趙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