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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那個孩子吃力地反抗著,卻依然被人按著灌下黑色的藥汁。 時光飛逝,兵臨城下,那個曾經任人欺辱的孩子長成了冷酷鐵血的帝王,帶領著千軍萬馬將所有人踩在腳下。 長大的女孩成了俘虜,被隨意賜給有奇怪癖好的大臣,半生凄苦。 她紅顏薄命,他一生無嗣。 …… 金蟾流著淚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身體里,雖然渾身都好痛,但她恨不得大笑三聲——她打贏了。 鼻腔里充斥著一股餿味兒,她掃了一眼周圍,陰暗又潮濕,地上鋪著干草,是一間牢房。 她動了動,想撐著身體坐起來,右手卻傳來一陣劇痛,讓她忍不住“嘶”地一聲,差點叫出聲來,低頭一看,得,這扭曲的角度,肯定是斷了。 又檢查了別的地方,還好還好,沒缺胳膊沒少腿。 她小心翼翼不碰著右手,借著背后的柵欄,用左手一點一點撐著自己坐起來,靠在柵欄上。 簡簡單單的動作,就出了一身冷汗,她呼了一口氣。 這時候才有時間,去回想腦海里交織著的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畫面,以及那個夢境,思索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夢里的情景很明顯,是這個世界原本的軌跡,這應當是金蟾公主的記憶。 昨日那個“她”肯定是金蟾公主,她應當得了什么造化,可以突破某些限制,但并不能讓她為所欲為。 她對姬時昱從一開始就抱著恨意。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奈何不得,只能殺了幼年的自己,不讓歷史重演。 而她機緣巧合撞上門來,于是對方將計就計,先把身體給她,然后靜待時機。 那天晚上那個威脅應當只是試探,重點在讓她吞下的那塊石頭。金蟾公主不是真心想幫她,只是想殺了姬時昱。 在這個鬼魂管制嚴格的世界,附身的難度和代價應當都不小,所以才得靠那塊石頭。而即便成功,卻因為反噬太嚴重,讓她奪取了部分記憶,才有了那個夢境。 但最終借她的手,成功了。 金蟾想起小寶破碎的眼神,心中一陣揪痛。他該很難過吧,被一心依賴著的人這么對待,也不知道傷勢怎么樣,嚴不嚴重。 還有杜鵑和嬤嬤,她們也被抓了起來,現在怎么樣了? 地牢的門打開,她扭頭,看著穿著精致騎馬裝的美麗女孩。 “還當是個什么國色天香的美人,讓人如此念念不忘,”對方上下掃她一眼,冷哼一聲:“不過一個蠻夷之地出來的破了相的賤女子,竟敢對時昱哥哥動手!” “留你全尸都算便宜了你,你該謝我仁慈?!彼笸藘刹?,仿佛躲避什么臟東西一樣,對身后的隨從吩咐:“灌下去!” 聽她對小寶的稱呼,應當很親近的,說不定是他寵愛的妃子,但金蟾不想探究。 她面無表情看著那杯越來越近的酒,她一向惜命,且十分沒有骨氣,要是以往說不定會跪地求饒,但這次她第一次無知覺于自己的生死,她看著女孩:“他怎么樣了?” 女孩柳眉一豎,一鞭子抽在她身上:“時昱哥哥的問題也是你能問的?” 金蟾身上還穿著嫁衣,如今已經臟污不堪,一鞭子抽下來,破了個大口子,有血滲出來。 她毫不在意,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依然堅持:“要我死也得給我個安心上路的理由吧,你只要告訴我一句話,好,還是不好?!?/br> 女孩卻不愿再理她,催促到:“你們在磨蹭什么?還不趕緊灌下去!” 金蟾被人捏住下巴,她想反抗,然而渾身使不出力氣。就要這么死了嗎? “手下留情,柳小姐?!币粋€清越的男聲傳來。 挾制著金蟾的人也被人制住。 金蟾扭頭,看著進來的人,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像月光,清冷,皎潔。但現在她無心欣賞。 男人的眼睛上綁著一層薄紗,擋住了別人的窺探,僅露出半張線條精致的臉,薄唇始終淡淡勾著,冷淡又疏離。 “第五,你干什么???”女孩十分氣憤:“這人對陛下動手,死有余辜,你不能阻止我?!?/br> 那個叫“第五”的男人搖搖頭:“她我留著還有用?!?/br> “就這個禍害,留著能有什么用?”女孩“嗤”一聲:“如果我說我今天非要她的命呢?” 男人依舊勾著唇,聲音溫和:“那就只能請小姐先出去了?!?/br> 話落就有人上前,把柳小姐和柳小姐的人都架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金蟾覺得男人出去的時候仿佛看了一眼。 牢房又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人都不曾來過。 牢房外,柳夢紫恨恨地甩了一下鞭子:“第五朝(zao)玥,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我派人殺她的時候你是知道的吧,不是也沒阻止嗎?為什么現在又來假惺惺???” “之前是之前,人沒到陛下面前怎樣都無所謂,柳小姐能成功也算您的本事。就是之后,您要動手,我也不會管,但是現在不行。天色已晚,小姐回去吧?!?/br> 柳夢紫知道男人不好惹,剁了下腳:“你別得意?!睅е俗吡?。 …… 金蟾在第二天傍晚,見到了姬時昱。 依然是那個叫“第五”的男人,對方仿佛看不見她一身狼狽,走在她身側,一邊交代:“情況兇險,您當知道陛下情系何處,還請喚起他的生意。您的那些丫鬟都還在地牢里關著,不管之前如何,我想您應當清楚現在什么才是最好的選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