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又說：“還有一點就是，你們還記得郵件中提到過的，三十年前暮雪衣自殺的時候，他手里拿著什么嗎？”

    “霸王的面具！”舒小冉記得很清楚。

    “可這能證明什么？證明暮雪衣當年死了也要做虞姬，證明自己才有第一花旦的能力嗎？”小冉又問了一句。

    “剛開始我們都是這么想的，可是我們當時忽略了一件事?！濒嵊鸬脑捳Z中像是已經看透了一切似的。

    “是在李常春和趙瑞秋身上放著的小丑面具對嗎？”秦戩接著翎羽的話繼續說。

    翎羽點點頭，說：“沒錯?！?/br>
    她隨后接著說：“我們一直都沒弄清楚在兩名死者身上放著的小丑含義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結合三十年前暮雪衣自刎時候抱著的霸王面具，再和他的絕技聯想起來，我們就有了新的突破口?！?/br>
    “暮雪衣的絕技？那不是他那一嗓子傳世的戲腔嗎？”舒小冉說。

    “沒錯，就是這個！”翎羽嘴角上揚說道：“三十年前暮雪衣抱著的是霸王，三十年后，兩名死者抱著的是小丑面具?！?/br>
    “我們可能都認為三十年前暮雪衣抱著霸王面具的意思指的是自己臨死也要當回虞姬，證明自己才是云羅苑的第一花旦?！?/br>
    “可如果我們換一個方向去想，如果當年暮雪衣死的時候不是我們猜測的這個想法，他抱著霸王的面具如果是想要留作一個死亡訊息呢？”

    翎羽說到這里，辦公室里面的其余三人全部都陷入了沉思。

    而翎羽還沒有給他們太長的思考機會，她接著說：

    “還記得剛才我說過我去過嚴鶴九家里嗎？我特意去詢問了一件事，嚴鶴九當年雖然和暮雪衣被稱作是那個時代的絕代雙驕，但是事實上，兩個人并不是一同出道的，暮雪衣雖擁有傳世的戲腔，但是在他們兩個都沒有上臺之前，他們都沒有在臺上開口的機會，只能通過眼睛里面的神情和在戲臺上面的動作去表達，而零花裳嚴鶴九，他比暮雪衣強的一點就是，他擁有絕世的眼神，所以，三十年前，零花裳要比暮雪衣上臺早了一個月左右?！?/br>
    “但是這并不是關鍵?！濒嵊鸫艘豢跉饨又f：“關鍵的一點就在于，零花裳當年在暮雪衣還沒有上臺之前，就是憑借虞姬這個角色火起來的！”

    秦戩聽翎羽說到這里，他緊接著將雙手扣在桌子上，然后說道：“這么說，如果三十年前暮雪衣抱著霸王的面具是想要當做一個死亡訊息的話，那么這個人指的就是零花裳嚴鶴九？”

    翎羽點點頭：“嗯，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就是，放在李常春和趙瑞秋身上的小丑面具，如果說那兩枚面具和三十年前暮雪衣抱著的霸王面具有什么區別的話，那么就是一個能說話，另一個說不了話！”

    “說不了話？”舒小冉有些不明白。

    翎羽繼續解釋說道：“因為小丑是不會說話的！”翎羽的面色此刻顯得有些冰冷。

    “結合這些線索，如果兇手的殺人動機是因為零花裳將暮雪衣給毒啞了并且殺害了他，那么在三十年后，他要以同樣的方式報復回去，那兩個小丑面具，就是他在替暮雪衣訴說不公！”秦戩一邊說，一邊臉色也變得冰冷起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的演出

    “那是不是說，兇手如果還是有殺人的想法的話，下一個受害者很有可能就是嚴鶴九?！背骺粗嵊鹗种械臋n案說著。

    他將檔案拿起來，然后拿手去扶了扶眼鏡接著說：“按照我們剛剛的猜想，假設猜想是正確的，兇手的殺人動機是因為三十年前暮雪衣被毒啞了接著自殺而產生的殺人想法，那么這一切的根源全部都是在于，當年嚴鶴九產生了想要將暮雪衣給毒啞的想法，接著才有了后面的事情?！?/br>
    “這一點我也懷疑過?！濒嵊鹧劬粗魇种心弥臋n案。

    然后她接著說：“記不記得當時我們第一次去嚴鶴九家里時候問他的那個問題?！?/br>
    “哪個？”舒小冉問道，因為當初問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多，小冉也不知道翎羽說的是哪個問題。

    “嚴鶴九為什么會選擇那樣一個居住的地方?！濒嵊饚е环N冷笑說道。

    “不是說是因為當時聽說有人在晚上吟唱暮雪衣的當年唱過的戲曲嗎？并且聲音跟當年的暮雪衣是傳神的相似?！?/br>
    “他是出于想要再次見到暮雪衣的愧疚心理才選擇了那樣一種居住的環境?！背鲗⑹种械臋n案放下說著。

    翎羽又說：“就是這個原因，但是很巧合的一點就是，根據居住時間來看，在嚴鶴九搬到那邊之前，李常春和趙瑞秋已經在城光市居住一段時間了?！?/br>
    “那么…”翎羽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出另外一種假設，零花裳嚴鶴九被所謂的暮雪衣的戲腔吸引搬到這里來是為了要將他和李常春趙瑞秋聚集到一起方便下手？”

    翎羽說罷，辦公室里面陷入了沉靜，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另外，如果說嚴鶴九當時是被暮雪衣的聲音吸引來這里的話，那么目前來講，能夠唱出暮雪衣當年戲腔的人他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個——肖子敬！

    這個名字幾乎在在場私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同時閃現過。

    “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肖子敬的不在場證明?！笔嫘∪綄υ趫龅娜苏f道，似乎想要為自己的老同學解釋：“剛剛我們去了肖子敬家里，并且問了他的鄰居，在李常春和趙瑞秋案發的那兩天，他的鄰居都聽到了在樓上，也就是肖子敬家里傳來了戲曲的聲音，并且還說那個戲腔特別像是當年云羅苑名角兒暮雪衣所吟唱出來的聲音?！?/br>
    “除了這一點之外，肖子敬還特意隱瞞自己會戲曲這一回事，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話，他隱瞞的意義又是什么呢？不是應該巴不得說自己戲曲多厲害多厲害來制造不在場證明嗎？”

    舒小冉在盡力為肖子敬辯解，當時嚴霏的案子已經讓舒小冉夠頭疼的了，要真的是肖子敬的話自己簡直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自己的同學一個個的都是兇手。

    “小冉，你先冷靜一下?！背骺葱∪酱藭r顯得有些激動，但是他很理解小冉激動的原因是什么。

    而對于小冉剛剛說過的話，秦戩并沒有著急說著什么，他低下頭想了片刻，然后重新抬起頭，看著楚明，對他說：“楚明，幫我去調查一件事?！?/br>
    “什么事？”楚明問道。

    秦戩說：“去調查一下肖子敬的妻子，袁莉，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查清她之前的一些檔案信息?！?/br>
    楚明說：“這一點放心，我不行的話還有我師父?！?/br>
    說罷，楚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敲擊著鍵盤開始查詢。但是他似乎是猜到了秦戩這樣做的原因，因為在在之前，自己也已經打算開始調查袁莉，首先是她對待警察的態度，其次一點……這一點還有待驗證，但是很快機會有結果。

    翎羽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去了肖子敬家里，但是她在零花裳的家里卻問清楚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翎羽叫住了秦戩和舒小冉，說：“在嚴鶴九家里除了剛才提到的那些，我還打聽到另外一個消息?！?/br>
    “什么？”秦戩問翎羽。

    翎羽回答說：“之前你不是拿回來幾張戲班子演出的票子嗎，聽說那場戲曲演出上面，嚴鶴九會最為特別嘉賓出場?！?/br>
    “你說什么？”秦戩一邊說，一邊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在那上面放著自己為他們幾個準備的觀看演出的票子。

    他拿起桌子上的票子，看著上面的演出時間，然后皺了皺眉頭，說：“糟了，演出的時間就在明天?！?/br>
    小冉聽到這里，站起來，說：“難道明天殺害李常春和趙瑞秋的兇手就要對嚴鶴九下手了？”

    “殺害嚴鶴九的方式有很多，嚴鶴九居住的地方沒有什么人，他完全可以選擇在那邊將嚴鶴九給殺死，為什么一定要在明天的戲曲演出上面，還是說我們目前的推斷是錯誤的?！鼻貞煺f道。

    他此刻的思路顯得有些混亂。

    自己在一旁將這話給小聲的嘟囔了出來。

    翎羽像是聽見了一般，接著說：“不亂，一點都不亂，如果兇手真的是因為三十年前的事情想要報復，當年害的暮雪衣上不了戲臺，而零花裳趁機成為了云羅苑的第一花旦，那么報復嚴鶴九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死在他所熱愛的戲臺上面?！?/br>
    “那我現在就通知嚴鶴九，讓他明天不要出席那場戲曲演出?！?/br>
    “晚了，我離開的時候嚴鶴九是跟我一起離開的，說是為了明天能夠早點到達演出的地方?！濒嵊鹫f道。

    “他為什么一定要出席那一場演出？”秦戩對于這一點有些不解。

    翎羽回答說：“因為那場演出最后唱的一出是《霸王別姬》！有傳言說演出的人會唱出和當年暮雪衣一樣的絕世戲腔?！?/br>
    秦戩聽了后自語：“難怪，他是沖著暮雪衣才去的?！?/br>
    “那那個唱最后一出的人，會不會是他？”小冉對秦戩說著。

    秦戩明白舒小冉說的是誰。

    “不知道，等楚明那邊的結果出來后，我基本上就能夠下達判斷了?！鼻貞炜戳顺鞯哪且贿?，說道。

    誰知，他剛剛語音落下，楚明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朝秦戩和舒小冉這邊走過來。

    “你要的東西我查到了?！背鲗η貞煺f著。

    “這么快？你去找巴西漫游蜘蛛了？”

    “這點東西還用不到我師父出馬，袁莉的信息只是被隱藏的并沒有被清楚，想要找到破解的方式很簡單?！?/br>
    楚明跟往常一樣，將袁莉的信息投射到大屏幕上面方便他們觀看，其余三人站在屏幕前，看著上面所投射出來的信息。

    袁莉，城光市本地人，父親袁明海在十年前被查出犯罪底細，在警方對其的抓捕過程中拘捕，最終在逃亡的過程中因為意外，不幸死亡。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她那么討厭警察的原因？”舒小冉看著屏幕上面所顯示的信息，不免覺得有些可笑。

    同時她繼續看著下面的信息。

    大學時期，袁莉考入注明戲曲學院，學習梨園功夫，在校期間有多次登臺演唱旦角的機會，但是在其大學畢業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上臺唱戲的身影。

    關于袁莉的信息已經全部顯示完了，這些信息全都映射在秦戩的雙目之中，此刻的秦戩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心中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是這么回事?！鼻貞熳哉Z說道。

    “什么意思？兇手真的是肖子敬？”舒小冉問道。

    秦戩接著說：“雖然現在不能完全確定，也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大部分的猜測結果都是指向他的?！?/br>
    說道證據，翎羽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說：“對了，在嚴鶴九家里還問道一個情況?！?/br>
    “三十年前云羅苑解散的時候，嚴鶴九其實是偷偷回去過一次云羅苑，想要找到當年云羅苑的賬房記錄，被同行和外行唾棄，走投無路的他想憑借李常春和趙瑞秋動用公款的賬房記錄威脅他們獲取一筆錢，但是當他到云羅苑的時候這本賬房筆記已經不見了?！?/br>
    “在云羅苑之中，比賬房記錄更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丟失，唯獨記錄本不見了，無奈之下，零花裳嚴鶴九只能拿一些值錢的東西，去度過那段艱苦的時間?！?/br>
    “賬房記錄……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鼻貞炜戳丝醋约菏滞笊厦娴氖直?。

    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鐘了，距離戲班子的演出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他們必須要趕到現場，確保嚴鶴九的安全。

    秦戩將之前楚明所查的關于暮雪衣弟子的事情還有昨晚在肖子敬家里所詢問到的情況仔細跟翎羽說了一邊，之后，翎羽立馬下了一個決定。

    “聽我說，現在我們兵分兩路，我和秦戩去戲班子的演出現場，小冉和楚明，你們兩個替我去個地方，找一樣東西！”

    ……

    明確分工之后，四人立馬開始開展了工作。

    這次換作翎羽駕車，秦戩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按照她的駕駛風格，這段距離很快就能到達。

    在到達目的地之后，秦戩下車和翎羽一同看著演出的那邊。

    演出的地方已經被拉上了界線，一般人不能進去，同時他們看到，嚴鶴九也已經作為嘉賓坐在舞臺上比較靠后的嘉賓席位置。

    看著眼前所呈現出的現象，秦戩和翎羽此刻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情：

    “這場最后的演出，就要開始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絕唱暮零

    戲臺上面，戲子的吟唱聲音縈繞在每個觀眾的耳邊，翎羽和秦戩穿過一道道界線方才擠到了戲臺前。

    “不好意思，兩位不能再往前了?！?/br>
    一個像是保安的人攔著翎羽和秦戩。

    這次演出的地點是城光市比較著名的活動中心，由于是在室內，所以安保工作也做的比較全面。

    演出的現場的窗戶都被窗簾被擋上，沒有一點陽光照射進來，可里面的燈光照射著舞臺，燈光不是很多，僅有舞臺中央較為明亮一些。

    在場的觀眾也不是坐在像是電影院的那樣齊排座位?，F場的所有桌椅板凳都換成了跟戲班子里面一樣，圓桌方凳，在圓桌上面擺放著瓜果茶水。

    除了現場觀眾的服飾之外，這種氣氛倒是有些將在場的人拉回以前年代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