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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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燃有些摸不清醫生的態度,問:怎么樣,醫生? 急性腸胃炎,不算特別嚴重,等會兒去打個點滴,再開些藥,明天來復查一下,沒問題就可以了。 這又是沒好好吃飯吧,現在的小孩啊,要么不吃要么就點外賣,真是不要命。 不過這孩子還挺能忍的,這么疼都沒出聲。 齊燃的心放了放,他一面為不是什么大病感到慶幸,一面又因醫生的話有些擔心,不好好吃飯,這小朋友難道要自己每天給他做蛋炒飯嗎? 他朝醫生點了點頭,道謝之后就扶著陸傾去打點滴,陸傾恢復了點意識,死活不讓齊燃背,執意要自己走。 方懷梁看沒什么大問題了,也就把車子留下,先回家哄老婆去了。 陸傾被齊燃半扶半拽著坐在了座位上,手上插著針管,他肚子的陣痛已經好了很多,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但他還是覺得尷尬。 迷糊的時候還好,一清醒了剛剛在車上的一幕幕就像過山車一樣在腦海中過著,他只好把眼睛盯著一滴滴往下的輸液管,企圖轉移一點注意力。 他現在清晰地意識到,剛剛在他肚子上輕輕揉著的不是mama,是齊燃。 齊燃的手很大,且溫暖,炙熱穿透衣衫穩穩的抵達小腹,像是讓他緊繃的神經墜入了一個溫池,連帶著全身上下都浸在里面,連痛覺都緩解了不少。 齊燃把他圈在懷里,讓他的頭靠在他肩膀上,手放在他肚子上,一圈一圈輕輕按揉著,時不時指腹微微用力,掐著一個點緩緩摩擦,又轉回去,繞著肚臍畫圈 有股熱氣充上他臉頰,他刷地一下低了頭看著地面,卻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鞋。 來人特意放緩了腳步聲,陸傾連他走來都沒有發現。 不疼了?齊燃輕聲開口。 陸傾抬頭看他,還是覺得臉上熱熱的,他搖搖頭,好多了。 齊燃看他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就順勢坐在了陸傾旁邊,拿著剛才買的礦泉水喝了口,問道:剛剛在想啥呢?盯著輸液管發呆。 嗯?陸傾一想到剛才的自己,就覺得尷尬,沒想什么。 這樣啊。 齊燃的話里隱隱有些失落的味道,他扭緊了礦泉水瓶蓋,自然的把手放在陸傾靠背后,帶著痞笑偏過頭,低沉的聲音緩緩出口:怎么樣?剛剛揉的舒服嗎? 只見陸傾的背在一瞬間變得挺直,放在腿上的雙手也下意識的收緊,他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閃躲,臉上佯裝著鎮定,藏在黑發里的耳朵卻微微發紅。 齊燃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看著少年紅紅的耳尖,臉上的笑容更深。 齊燃沒有繼續問,陸傾自顧自的平復了好一會兒,覺得氣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岔開話題:我,我爸爸他 齊燃立刻開口:已經叫店里人看著了,剛叫了你爸同事把他送回去,別擔心。 氣氛又一次變得奇怪,齊燃等了會兒看陸傾仍是低著頭的樣子,剛想說什么打破一下沉默,就聽到了一個有些嗡嗡嗡的聲音。 謝謝你,今天。 聲音很小,但臨近半夜的急診室空蕩又安靜,陸傾的聲音莫名就像水滴落入湖面一樣在他心里一蕩,讓他不經意顫了一下。 他順著陸傾話道:要謝我啊,要謝我就給我好好吃飯。 剛剛醫生說了,你是急性腸胃炎,就是天天不好好吃飯導致的,你是不是天天都隨便糊弄糊弄??? 明天還要來復查一下,我已經跟你們班主任說過了,明天上午請個假。 話風一轉,齊燃完全沒有了先前那股撩撥勁,變得認真又嚴肅,眉頭微皺,眉毛上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傾。 齊燃撇撇頭,罕見的感覺到了一絲壓迫,他小聲反駁到:我就今天沒吃。 難道你覺得吃一塊面包喝一罐水就叫吃飯? 齊燃停頓了會兒,像是感覺自己語氣過于嚴厲了些,又放緩了一下語調,聲音也柔下來:小朋友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陸傾轉過頭看著他半晌沒說話,像是要在齊燃臉上看出什么花來,過了挺久,才道:你,真的好像我奶奶。 齊燃心想,那可不,我也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那就把我當你奶奶吧。 給,我,好,好,吃,飯。齊燃假裝嚴肅的強調著:小朋友我跟你說啊,你這算無故曠工知道嗎?我可是要扣工資的。上班第一天就敢這么霸道??? 陸傾對他眨眨眼,想了想,回他:來的車費也算嗎? 齊燃看著陸傾認真的模樣,想著像方懷梁那樣的摳門精事后還真有可能做出要車費這種事,便彎起眼,算,不過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 嗯。齊燃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你把我嚇個半死,我還不能要點賠償啦?所以啊小朋友你現在可欠我好多錢了。 尾音延長上揚,帶著調侃的腔調。 齊燃把頭湊近陸傾,看他藏在黑發里的發紅耳垂,抑制住自己想捏一下的想法,又去看少年的睫毛,睫毛彎彎,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將視線往下,就看到了少年微微向上的嘴角。 陸傾笑了,笑得含蓄,帶動著整個面部一起上揚,像縷暖春和煦的微風。 齊燃怔了片刻,隨后靠在椅子上看著陸傾,少年還在那兒笑著,盯著醫院白色的格子地板,眉眼柔和,連發絲都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齊燃把目光移開,手還放在陸傾椅子靠背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會兒,齊燃輕喚了一聲:陸傾。 少年把頭轉向他,嗯? 你,跟你爸爸還好吧。 陸傾有瞬間的停頓,還好。 齊燃看著他沒說話,手伸出去在他頭上揉了揉,把陸傾的頭發揉的更亂。 嗯。 氣氛又一次沉默,齊燃看了下手機,轉移話題:好了,要十二點了,小朋友要趕快睡覺了,把眼睛閉上。 睡不著。 先前那么折騰了還不困啊。齊燃故作驚訝,那要不,我給你讀睡前故事? 齊燃本以為陸傾肯定會拒絕,但沒想,少年歪著頭頓了頓,回道:好。 好吧。齊燃仰頭想了想,講道: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里有三個小和尚 這故事也太老套了。陸傾難得的有些嫌棄地打斷他。 齊燃撇了撇嘴角,小朋友那么挑啊,好吧,那我換一個。 他打開手機輸入了哄孩子睡前故事,找了個認同排行第一的,又想了想上次看方懷梁哄他女兒時讀故事的語氣,把聲音柔了柔,剛讀了沒兩句,就感覺手臂被什么一碰。 他轉頭一看,陸傾的眼睛已經閉上,原本蒼白的臉恢復了血色,泛著點點紅暈,呼吸聲在空曠的空間中緩緩起伏,平穩又安定。 他忍不住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慢慢把自己的手臂移開,對著陸傾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才靠近陸傾的臉小聲說了句:晚安,小朋友。 第10章 叫燃哥 等到陸傾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躺在了車的副駕上。 他眨了幾下眼睛,發現副駕座位被人放低,頭下還被放了個小枕頭,他往左邊看去,齊燃正坐在駕駛座上,盯著前方發呆。 車里有種好聞的薄荷香,齊燃的臉隱在漆黑的夜色里,只看的見他頭繩上的金屬微光。 陸傾有些疑惑地把頭轉回來,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出現在了車的副駕上。這時駕駛座上的齊燃聽到頭發與枕頭的摩擦聲,微撇過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問:醒了? 陸傾在夜色中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個陸傾詢問的聲音響起。 吊完水后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也不知道你家在哪,我就先把你帶我家了。 齊燃看著前方只有盞盞路燈亮著的街道,毫不猶豫地扯著謊,其實在醫院時他看小朋友睡得太沉,連護士來拔針都沒醒,他不忍心吵醒他,就直接抱著人放到了車上。 陸傾往窗外看了看,發現確實是陌生的地方,眼前房樓林立,即使在昏暗中也看的出來建造得很好,透著高檔的氣息。 齊燃的聲音接著響起。 我家離'九號'和醫院都挺近的,你明天去復查和回'九號'拿車都挺方便。 陸傾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齊燃家的小區里了,齊燃看陸傾沒醒,就把車停在了停車位上沒動,等著陸傾自己醒來。 陸傾有些怔愣,那種不知道為什么卻熟悉的熱感又來了。 他感到一絲尷尬,齊燃已經把車開了過來,陸傾也不好再叫人開回去,萬幸夜色漆黑,很好的隱藏了他的不自在,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把座椅調正,沒拒絕,好。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那,這也算工資里嗎? 陸傾的聲音嗡嗡的,齊燃有點沒聽清,他問了句:什么? 車費,也算工資嗎? 齊燃意識了過來,猛地一下沒憋住,還是笑出了聲,嗯,算。 可這不是我想坐的。 那就不算。 陸傾愣住,對方寵溺的語氣讓他感到不自在,他搖了搖頭,企圖把腦中那種混混沌沌的感覺搖出去。又不自然地轉過頭,看著車窗外。 齊燃看著他軟軟的后腦勺,湊近他,緩緩呼吸噴在他耳后:小朋友,在想什么呢?早到我家了,要下車嗎? 陸傾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身體猛地一抖,手一下子摸上自己的耳朵,又一下子放下,黑暗中齊燃的臉看不清楚,眼眸中卻像是帶著光,亮晶晶的,仿佛能在其中看到自己。 他感覺自己臉上迎來一陣風,原來是齊燃朝著他眼睛輕呼了一口氣,對方的氣息很近,他不受控制地閉了閉眼,只聞低沉卻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把他包圍在其中。 你肚子還疼嗎?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陸傾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我自己可以走。 說著也不顧齊燃的反應,猛地一下推開車門就沖了下去。 搖搖晃晃的背影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齊燃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變,看著陸傾的背影笑了笑,隨即下了車,朝著陸傾的方向喊了句:這邊。 只見少年的背影突然停住,又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向著齊燃走去。 齊燃也沒等他,看著陸傾差不多離著他挺近了就轉身往樓道里走。 齊燃的家在一幢高層公寓中,陸傾跟著齊燃走進電梯,看著顯示屏的數字漸漸從零變成十八,又跟著齊燃走進他家門,穿上齊燃為他準備的拖鞋,等齊燃都從廚房給他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上了,才終于緩過了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這樣進了另個人的家。 而這個人,卻和他只認識了幾天。 明明自己還想著等撐過了晚上回家吃點止痛藥就好了,卻沒想醫院走了一趟,還半推半就地進了齊燃的家門。 齊燃霸道又溫柔,他沒法果斷的拒絕,還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陸傾思索著,拿著水杯小口喝了下。 溫水入喉,他恢復了點清醒,趁著齊燃不注意環視了一下整個房子。 齊燃的家不算特別大,裝修簡潔大氣,東西不多,都被人很好的整理過,放在特定的位子。 整齊整潔,有點不像一個獨居男人的家。 他正想著,齊燃的聲音就傳來:想洗個澡嗎? 陸傾回過神,搖了搖頭:太遲了,我睡一下就好,明天一早我就走。 齊燃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道:我這兒平常就我一個人住,所以就一張床。你要不,跟我湊合下? 不用。陸傾想都沒想就拒絕,我睡沙發就行。 看著陸傾有些糾結的模樣,齊燃也沒再勸說他,從臥室拿了自己睡的那床羽絨被往沙發上一扔,正準備鋪開,陸傾就從旁邊蹭過來把被子抓在手上。 齊燃看他緊抓著被子有些泛白的手指,打趣道:怎么?想跟哥哥一起睡??? 陸傾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神色認真:不是,我來鋪。 齊燃聽聞也沒說話,放開了手,看著少年在自己面前左來來右來來的鋪著被子,鋪完后也沒什么動作,就直起身看著他,眼里濕漉漉的,像跟人撒嬌的狗狗。 這眼神看的他心癢癢,就想在陸傾眼皮上親親,讓他別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不過他還是克制住心底的欲望,就這么耐心地等著陸傾開口。 齊燃。陸傾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早猜到他要這么說了,齊燃在心里笑笑,伸出手揉了揉他頭,不許叫齊燃,叫燃哥。 陸傾被他揉的往后一躲,反應過來了又伸手理了理頭發,眉眼皺起,沒什么攻擊性,倒像是撒嬌。 不要摸我頭。陸傾說,剛在醫院我就想說了。 哦。齊燃佯裝同意點點頭,是啊,摸頭會長不高的。 眼前的少年明顯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眉眼皺的更深,他努力挺直了些腰板,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些,我很高。 噗。 齊燃沒忍住笑出聲,忙出聲安撫有些炸毛的陸傾:嗯,我知道。 不過,然后呢?他看著陸傾彎彎眼角,眸間泛光,像是誘哄著陸傾說出什么。 陸傾開始有些怔愣,沒過一會兒反應過來,頭立馬低下,看著地板不說話。 齊燃也不急,就看著陸傾頭頂上的漩渦耐心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