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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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了甩帕走出廚房的時候,老鴇留了兩個大漢在廚房,防著這小兔崽子做賊。 沈文宣倒也樂意,這下子和面不用他出力了。 兩位兄弟可會和面? 兩個滿臉橫rou的大漢對視一眼,這廚房的事都是女人和那些雙兒干的,哪能讓他們動手,但眼下饑腸轆轆,那些個規矩在肚子面前也稍微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沈文宣也不在意,找了兩個盆,每盆中都放進一捧粗面和一捧精細的白面,倒不是他不想吃白面饅頭,實在是白面有限,全倒出來也沒有多少,只能摻點兒粗面進去,又揪了點兒面疙瘩做發酵引子。 一邊加水一邊揉,水別加多了,把面和成松軟得一團就行。 說完就去菜框子里面挑挑揀揀,還有點兒菜能吃,全切了炒成一鍋倒也不錯,就是遺憾沒有點兒葷腥,沈文宣嘆了一口氣,動作麻利地洗菜、切段,炒的時候特意多放了一點兒油。 旁邊兩大漢看著沈文宣的大手筆直咋舌,平時那兩小缸精米白面他們看幾眼都不敢,炒菜的時候張廚子用油也是精細著用,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如此大手大腳的。 但動手的是沈文宣又不是他們,就是老鴇知道了要計較也礙不著他們什么事,何況到時候吃飯有他們一份呢。 倆大漢見沈文宣炒菜的動作如魚得水,也趕緊賣力氣地干了起來,早做好早吃飯。 沈文宣在屋里把菜分成兩份,讓大漢端出去,一份給樓里的姑娘,一份男丁自己吃,至于老鴇,生龍活虎的,應該也不屑吃這些清湯寡水的東西,沈文宣嘴角抿起一瞬,拿了一個粗糧饅頭和一碗粥就出去了。 他雖然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但對這個世界了解得仍然不多,原主這個只管賭錢、啃老、犯蠢的鄉野村夫,字都不認識幾個,認知更是局限于他的一畝三分地,而老鴇這個接觸社會各階層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大口吃一口饅頭,再喝口粥,沈文宣溜溜達達就走到老鴇旁邊,靠在柱子上對著滿臉嫌棄的老鴇笑了笑,他們正站在廊下,往前就是青樓大堂,往后就是大漢們吃飯的小院,沈文宣左右看了看,喝了一口粥道: 老mama,你這青樓不行啊。 放屁!你個殺千刀的!你說什么?!老鴇本來就有氣,見沈文宣不知趣地撞上來,霍地挺起身,兩手叉腰瞪著沈文宣,就像要奮起捕食的老鷹,兇悍之氣撲人一臉,我這香花院可是我們這兒安和縣最大、最富麗的一處青樓!你這毛都沒長齊的毛小子懂個屁。 老鴇氣得走出廊下斜指著樓閣,道:我這可是環樓,整整三層的環樓!姑娘有三十多個,個個姿色艷絕!這十里八鄉誰不到我們這來?!就是我們縣太爺也賞臉來過一次!你個殺千刀的,真真是個白眼狼!難怪你那娘走的時候一分錢都不給你留!你就屬天煞孤星的,活該一個人孤獨到老...... 沈文宣充耳不聞地繼續喝他的粥,喝完了見老鴇還在罵甚至想再去盛一碗,但見樓里不少姑娘都往這兒望,還有那些大漢都注意著這邊。到底是這老鴇的地盤,沈文宣決定給她留一點兒面子,隨手把碗撂在走廊護欄上,砰的一聲,碗底蔓延上幾道裂紋,沒碎,但成功打斷了老鴇的咆哮不止。 沈文宣撩起衣裳下擺擦了擦手,面上一片云淡風輕,仿佛沒注意到碗裂了,老鴇抿著唇不禁后退幾步,狠人都有一個氣質,或者說氣場,明明笑著,卻無端讓人覺得危險。 下面吃飯的大漢不由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睛既疑惑又防備地瞥著沈文宣,老鴇到底是雇傭他們的主家,他們都是老實辦事的,怎么說也不能讓她被欺負了。 詭異而短暫的沉默。 沈文宣彎起唇哼笑一聲,緊張的氣氛消失,大家不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也是知道我的,怎么突然這么看我? 領頭的大漢盯了他幾秒,重新拾起筷子,一邊觀察著沈文宣一邊往嘴里夾了口菜,半是玩笑地教訓了幾句:你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餓幾天餓糊涂了,還是被妖魔附了體?對老mama竟然這么不敬重,再這樣小心老子我打斷你的腿! 這性子差別也太大了,以前就是一坨扶不上墻的爛泥,現在沒了親娘依靠,莫不是瘋了? 沈文宣神色不變:我娘走了,親戚那邊也不會要我,前幾天從羌人的刀戟下僥幸逃脫,留下一身傷,經歷過生死,一夜之間長大了罷了。 沈文宣說的平淡,但聽的人都知道哪一件都是大事,置之死地而后生,因而性情大變,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就前幾年剛回來的當兵的,不是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其他大漢聽完,心中疑慮漸小,該吃飯吃飯,但仍注意著沈文宣的動向,這種人,沒什么可失去的,暴起的時候最是嚇人。 沈文宣也不管他們,只要他們相信了他的理由,別把他當妖魔鬼怪就行,他可不想被活活燒死,但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性子,在他死之前他已經偽裝得夠久的了。 慢悠悠挨到老鴇身邊,哥倆兒好地攬住她的肩膀,老鴇被嚇得冷不丁一抖,沈文宣抬手指著老鴇引以為傲的三層環樓: 這環樓建的是不錯,地基穩,但是這設計也太糙了,你看這窗戶,太小了,白天的時候里面肯定也是暗的,氣氛沉悶,住多了多影響心情,再看你這大堂,這是花樓吧?你搞這么嚴肅干什么?好歹你掛一點兒彩色的紗啊,在邊邊角角多放一些花什么的,還有你這走廊,這么長也不掛點兒燈籠,多可惜...... 老鴇本來還對剛才的事心有余悸,但聽旁邊這混子講竟覺得有那么一分道理,不禁按照他說的仔細打量起自己這花樓來。 老mama,來你這兒的青年才俊不多吧? ......那讀書人不愛來花樓。 你這花樓開的時間也不短了,縣太爺才來了一次? ......縣太爺見識多,咱這花樓入不了貴人的眼。倒是常把姑娘叫出去消遣。 最后一句話老鴇欲言又止,不禁斂眉沉思,她也發現問題了,能來她這兒點姑娘說明她這兒姑娘顏色不差,干嘛非要叫出去呢? 那些個少爺、老爺不來,你這花樓掙不了多少錢吧? ...... 老鴇輕咳一聲,沒說話,青樓一大收入就是酒水,只點姑娘確實掙不了多少錢,要不然她也不會看到廚房有炊煙就那么生氣。 你、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老鴇轉頭仔細將沈文宣從頭到腳看了看,越看越覺得有點兒不一樣,莫非這爛泥也有扶上墻的時候,老鴇心里有些不信,幾年來她看不上沈文宣的地方太多了。 好歹是念過幾年書的讀書人,不說學識,見識還是有的。沈文宣笑瞇瞇地謙虛回答,見識他確實見得足夠多,跟那些個老總談生意少有不去那些會所的,那些個五花八門的風格,成功讓他建筑學認知更進一步。 老mama,想不想做一筆生意? 第2章 老鴇舉著那幾張設計圖沉思,青樓的姑娘扎堆擠在她身后,議論紛紛,蓮聲笑語。 天啊,這上面畫的真好看,我們的房間要變成這樣了嗎? 這要看老mama的意思了,老mama,我都要受夠我房間里暗沉的顏色了,搞得就像寡婦孀居一樣。 對啊,客人每次來都要抱怨一句,興致不高,連賞錢都沒有多少,沒有賞錢,我們連胭脂水粉都快買不起了。 還有這大堂,跟我們縣上的那家酒樓有什么不一樣?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老mama...... 幾個姑娘一看平時就跟老鴇關系好,撒嬌似地搖晃老鴇的胳膊,乖巧懂事的已經開始給老鴇捶肩捏腿了,老鴇揮揮手,玩笑似的拍了幾下那幾個叫喚最兇的,從手中抽出幾張分給她們,再看看、再看看,別瞎起哄,這等大事仔細商酌之后才好做決定。 沈文宣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中不經意地轉著一根臨時削的炭筆。他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地瞟向另一群扎堆待在一起的人,越看越覺得被雷得外焦里嫩,沈文宣迷茫著表情,就像地鐵老爺爺看手機,三觀都被重洗了一遍。 起初他還以為這青樓還做小倌生意,但看到他們眉間十分鮮艷的紅痣才猛然反應過來,這神奇的異世竟然還為人類多造出一個物種雙兒,能懷孕的男子,不對,好像也不能叫男子,雙兒就是雙兒,只是從外表上看起來像纖細的男生,外加一顆能代表孕育的孕痣。 沈文宣禁不住想難道這異世斷袖之人很多嗎?大概是他看得太專注,那群雙兒含羞帶怯地瞄了他一眼,拿捏地笑著背過身去。 沈文宣虎軀一震,木著臉轉移視線,腦中還停留在那雙兒瞄人時從臉上掉下來的□□,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見到。 老鴇拿手帕掩嘴,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那些姑娘的討論,大堂安靜下來。老鴇把手中的圖紙放下,瞄著沈文宣,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樣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開口說道:這圖紙上畫的我可從來沒有在那家青樓里見過,頂用不頂用還得兩說呢。 上面的東西老mama覺得新奇,但好壞我想老mama心里還是有數的。沈文宣絲毫不著急,只要老鴇開始和他談就代表這筆生意能做,他現在身無分文,世道不了解,想要在這兒活下去,不想辦法掙錢是絕對不可能的,正好,這青樓裝修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老鴇低頭又將手中的圖紙翻了一遍,上面的東西是好的她當然知道,若真按照上面來裝扮青樓連她都會覺得驚艷,不愁那些公子、少爺不來她這,到時候坐地起價,看誰還敢說她這香花院像那下等窯子!只是...... 這上面的東西哪樣都不便宜,花還好說,就那輕紗,翻遍咱們這布坊都找不見幾塊,還要改裝房間,那十幾天我這青樓就別做生意了,再看這大堂,你還要搭一個臺子,還要樂師,這哪哪都要錢啊,我可沒這么多錢。 沈文宣一笑,老mama,這就是你不會做生意了,如果你想自己單干,沒有錢,我又沒有讓你把上面的一下子都做完,先收拾外邊和這大堂,把客人吸引進來才是王道。房間先布置一兩間,價高者得,掙的錢算作本錢,你再去布置其他房間,切記高檔的房間不能多,而且每間的風格也要不一樣,最后再弄別的,一點點完善。 若你真是囊中太羞澀,連這都做不到,拉幾個入股也行啊。你人脈廣,拿著這份圖紙去找那些愿意和你合伙干的,到時候掙了錢再按先前的投入分成,青樓本就是來錢快的行當,不愁找不到人...... 而且你這青樓要想提高檔次,只有有錢人進來可不行,你得吸引讀書人進來,尤其是那有才華的,至于怎么吸引?你讓樓里最會唱曲的姑娘專門唱他寫的詩詞,讀書人嘛,最想博的就是一個名,若真能碰到有才的,他的名聲傳出去了,你這青樓也差不了,到時候你這香花院就是香餑餑,想干什么不成? 沈文宣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緩地喝了幾口潤潤嗓子,老鴇伸長了脖子等著他說,見他喝了幾口茶也沒有開口樣子,頓時著急地從椅子上蹦起來,沈文宣瞄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老鴇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訕訕地又坐了回去,輕咳了一聲道:殺千......賢侄啊,你說的甚有道理,不愧是讀過書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比我們這些粗人可好多了,還有什么,賢侄就一并說了吧,我聽著著實長了見識。 沈文宣放下茶:說多了老mama你也記不住,就先這些吧,等老mama你把這青樓改裝地有些起色之后,我才能斗膽再說些別的。 他的嘴角掛著笑,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老狐貍的狡猾勁兒,他心里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掙錢,全說了他還怎么做生意,況且他現在勢單力薄,若這老鴇事后不認賬,他可沒處說理去。 沈文宣起身,笑瞇瞇地走過去,作勢要把圖紙收起來,老鴇連忙一撲,倆胳膊壓著圖紙,像護著金銀財寶一樣把圖紙全擄進懷里,一抬頭對上沈文宣的視線不禁露出訕笑。 賢侄,坐坐,站著多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賢侄你定是個有出息的,你娘沒看走眼,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像招呼親侄子一樣熱情地讓他在對面坐下,老鴇笑得一臉褶子,全忘了不久之前對著沈文宣一臉嫌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回頭對著那些姑娘和雙兒卻是一頓罵,快給賢侄上茶??!都傻站在那做什么?!一點兒事都不懂!我這賢侄可是要成大事的,你們還不快來伺候伺候! 那些人反應過來,甩著帕子扭著腰,一陣笑語蓮聲就要簇擁上來。 沈文宣嚇得連忙起身,連退好幾步躲到桌子后邊,一臉防備地制止那些姑娘再靠近,胭脂味兒重得都快熏著他了。 賢侄不必拘謹、不必拘謹,都是 我直話說了吧,這些設計圖你打算出多少銀子? 沈文宣打斷老鴇的話,直接問道。談生意用美人計真是自古不變,不說他反感這樣,就說他一個經歷過娛樂圈的各種盛世美顏轟炸的現代人,真...不覺得這些姑娘和雙兒哪好看。 老鴇聞言一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攬了懷里的圖紙,轉身就交給身后的幾個大漢,口上還是一派假惺惺,賢侄真會說笑,這孝敬長輩的,怎么能要錢呢?那不是傷感強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文宣看著那些大漢將圖紙收進懷里,也不著急,眼眸低垂看向近處的老鴇,忽地,笑了起來,老mama,耍陰招可不是那么好耍的。 揮揮手讓那些簇擁上來的姑娘退開些,沈文宣好整以暇地坐在了老鴇的對面,你不是工匠,上面的門道你看不清楚,那些個裝置如果我不給你畫拆解圖,就算你拿著這些圖紙找最好的工匠去做,我敢保證,沒個三五年,你做不出來,也不知道老mama你等不等起這三五年。 老鴇嘴角的弧度驟然抹平,看著沈文宣的目光泛著寒意,沈文宣仿若不覺,該喝茶喝茶,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過,大風大浪他見多了,多狠厲無情的他都對付過,會怕一個老鴇? 老鴇沉著臉盯著沈文宣的模樣,心中思緒千轉百回,既懷疑他說的話,又擔心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她還真是等不起三五年,而且這些圖紙他能畫第一遍就能畫第二遍,若賣給其他地方,她還怎么賺錢? 思慮良久,老鴇吁了一口氣,嘴角勉強翹起一點兒,試探著問道:賢侄什么意思? 老mama什么意思? 沈文宣還笑著,老鴇臉上維持著假笑,瞅著他不禁有些無處使力,胸口像堵著一團棉花,不上不下,不禁白眼一翻,啪地一聲將手里的茶杯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