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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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黛不敢坐。宋歡歡待她好,她知道, 但如今瘟疫肆虐,她提著神,半分氣都不敢松。 坐下歇歇,還是省省吧。 三姑娘好,殿下才能安心不掛念,不然啊定是要兩頭跑的。 宋歡歡吃的東西,事先都要試過,蓮子酸梅湯,著實太酸了。 姑娘沒有身子,卻能喝下去這么酸的東西。有時一兩碗不夠,四碗都不夠她喝的。 “淑黛...你的名字是不是書袋?!?/br> 宋歡歡閉著眼睛喝,嘴里含糊不清說著話。 淑黛不識字,只說名字是楊管家給的,姑娘說是什么,或許真就是什么了。 主仆二人講著話,沒防備后面來了人。 是住在東宮廂房的陸潮汐,她身邊跟著進東宮求拜見的虞思謙。 虞衍走了一步險招,他修習易容,本想著拿虞思謙頂罪。 才藏起來人,穿上官服,大理寺即刻有人來報,說陸太子抓了章太醫進宮,章太醫已經研制出治療瘟疫的方子,虞衍顧不上管易容上的細微之處,將虞思謙塞進去一間廂房。 大理寺的隨從問要不要進宮,如今章太醫被抓了,他不能自投羅網,陸矜洲將消息放到大理寺,就是為了激他的傻弟弟,要他轉移,露出馬腳。 只可惜啊,他手上還有棋子,破釜沉舟的關鍵,在于宋小姑娘。 須臾片刻任然等不到人發話,隨從便接連喊了他許多聲,虞衍思忖片刻,覺得兵行險招,“我們去東宮?!?/br> 隨從不知道虞大人為何要去東宮,但想著他有自己的用意,沒多問,只側面提醒道,東宮守衛森嚴,若是沒有殿下的手令,不若是尋常人等,便是高官貴門也進不去。 虞衍如今當真是受到上天眷顧的。 他在來時的路上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混進去,豈料陸潮汐在門口,見到他來,提著裙子喜上眉梢跑到他身邊,“小道士...咳....如今該叫你虞大人了?!?/br> 跟著陸潮汐做做戲,有她做保,虞衍就這么輕而易舉地進了東宮。 “城內瘟疫鬧得人心惶惶,我本來要尋空子去瞧瞧你,大理寺事多,看你比前些日子要清減不少,是不是沒有按時吃飯?” 就怕多說多錯,虞衍淡淡應付敷衍著。 陸潮汐自說自話,跟在他身邊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黃鶯,虞思謙總算給她好臉,她心里高興,就沒有收住話眼子,“我瞧你不止清減了,身量也拔高了?!?/br> 陸潮汐踮著腳在兩人之間比劃,“我估摸著你今年的年歲是二十了罷?” 二十了,二十就可以做駙馬了。 駙馬,她如今就惦記這個,小道士再也不是庶民,而是大理寺高官,做她駙馬絕對合適。 虞衍要被伸過來的手碰到側臉,連忙閃開,他做大夫的,性子很謹慎,陸潮汐尋的香氣重,自然要避開,這是積年累月下來的習性。 陸潮汐被他的習性刺傷了眼,只以為他只做表面功夫,實則還在因為上回的事情埋怨她。 只嘟嘟嘴說道,“你不在大理寺幫忙,找來東宮,是為了瞧宋歡歡的罷...你來東宮是不是要瞧瞧她是否安好?” 當真是沒有一處不記掛的,陸潮汐心里真是郁悶死了。 小家子氣的婢女,雖說出身不好,卻憑著一身本事,勾得世上好兒郎全都替她出頭了,誰都記掛她。 “殿下不在府上么?此番前來的確是為了瞧歡兒meimei一眼,但東宮比不上尋常處,公主擅帶了下官進來,為防殿下怪罪,下官隨您去給殿下問安,求個準話,行嗎?” 哥哥meimei叫得多親熱啊,與她就生分不已,說什么怕是給她惹麻煩,那是怕給她惹麻煩嘛,分明就是怕私自去瞧了小婢女,惹了太子哥哥不快活,屆時覺得小婢女不安分,要責罰她罷。 什么都替她考慮,有沒有想過她和他有多久沒見著了? 陸潮汐心里的味是越吃越重,心下想攔著。 “太子哥哥不在府上,你私自要見她人,只怕不合適,你要和她帶什么話啊,要說些什么,咱倆認識的時日不短,也算是有不淺的交情,你不若說與我聽,我幫你傳達給她,就好似從前一樣?!?/br> 回去從前罷,再不要記恨她了。 就為了一巴掌何至于此,與她生分得距離要拉這么遠。 心眼怎么這么小,陸潮汐的目光落到‘虞思謙’的臉上,不知道為何,盯著盯久了,油然而生出一股陌生感,臉還是那張臉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怪異...... 宋歡歡如今半死不活,太子哥哥往死里搞她,白白嫩嫩的皮子看不出來怪異,但走起路來都要人扶,近些日子下來腿腳都是打顫的。 有什么好瞧的,瞧了只怕他心里也不好過吧! “我想見見歡兒meimei,一眼也好...” 男人臉上都是落寞的神色,陸潮汐望著他,“......” 一咬牙,心一橫。 “好了好了,我帶你去看!” 瞧見人了心里不好過,可別怪罪到她頭上,不是她自作主張,而是他自己要過去找人的。 于是局面就變成了不請自來的陸潮汐帶著本不該出現的‘虞思謙’。 “宋歡歡,小...虞...大人找你?!?/br> 小姑娘本來只拉出一條縫的眼睛,聽到虞大人三個字,以為耳朵出現了幻聽,睜了一下眼睛,待看到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后,眼睛都瞪大了,忙拉起淑黛的袖子遮住小臉蛋,人慌慌張張往后藏。 “什么?” 她不想要露餡的,小道士出現在這里,是不是意味著他全都知道了。 陸潮汐恨不得她出丑露丑,拽開淑黛,蓮子酸梅湯灑了一地,宋歡歡小臉蛋露出來,她見沒處藏,臉擋不住,竟然背過身去,含糊不清來了一句。 “是不是認錯人了?!?/br> 虞衍同她也是有過相處的,不必過于佯裝熟稔,至于宋歡歡和虞思謙二人之間的牽扯,雖然不甚清楚,但在此情狀下,也不會露出馬腳,他要的是在宋歡歡身邊,陸矜洲殺到東宮來。 這就是他保命的符。 “歡兒meimei,瞧見你好我心安了?!?/br> 陸潮汐在旁,聽完虞衍的話心里酸得冒泡泡,又氣又恨,氣不是對著自己,恨是恨宋歡歡。 好在太子哥哥不在,否則虞思謙的舌頭都要被拔下來,他不能覬覦太子哥哥的女人,否則要見識太子哥哥的手段。 宋歡歡心中尚且沒琢磨出要和他說些什么,她開口避嫌不好,陸潮汐立在這里跟陸太子的眼線一樣,更有那淑黛攔在她前面,護犢子一般。 “是有些時日沒見了.....” 小姑娘斟酌著開口,不知為何,聽著小道士不緊不慢的語速,總感覺不像他平日里說話的樣子。 宋歡歡在淑黛后面,悄悄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巴巴瞅著他。 宋小姑娘被養得好,身上處處都長rou了。 虞衍看她日子過得好,心下更是穩了,走宋歡歡這步棋,他才能從上京城覆手為雨。 女人的作用大啊。 對上那雙含情帶笑的眼睛,宋歡歡越發覺得不對勁了,皮相還是皮相,但人的眼神是難以改變的。 宋歡歡看人從來不看臉,臉上的神色都可以偽裝,真真含東西的地方,實際上是他的眼睛。 你要看一個人對你有無情意,你要看他的眼睛,愛你的人對著你,得不到你的時候,總是會羞會躲閃,他試探你又渴望你給他回應。 巴巴跟狗一樣,可憐兮兮又賤。 陸太子是最好的例子,而小道士也一樣,陸太子看她的眼神炙熱入火,恨不得要吃人,而思謙呢,他渴望宋歡歡的回應,眼睛誠摯干凈,永遠都是那種小心翼翼的試探。 怯怯又勾人,他太真摯了,所以這雙眼不像他。 這雙眼溫潤似深潭,可以幫人吸進去。 一點都真摯,反而像陷阱。 小道士沒有這樣的眼睛,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歡兒meimei,我前些日子差人尋你的消息,派進來的人說,你身子不好,這是我尋人找的萬補丹?!?/br> 虞衍從腰間取出蠱香的藥丸。 加重量的翻倍,只要吃下去,宋歡歡的身體會越發香,藥丸的的確確是有補氣色,穩氣息的作用。 她不會死,只會在床上吃些苦頭。 但對于陸矜洲而言,會死。 他不是愛這個女人,虞衍全了他和梁安帝的父子情分,讓他們父子作伴,都死在女人的身上好了。 倒出來一顆,遞給小姑娘,“歡兒meimei吃了,這是補足氣血的藥?!?/br> 澄黃色的藥丸,泛著淡淡的香。 宋歡歡心里打鼓,她磨磨蹭蹭沒說話,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接。 幺女移開對上男人的那雙眼,垂下眼皮子,腦子轉來轉去地想。 真的不像,雖然這幾日睡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但外頭的事情,淑黛每日都是在她耳邊念叨的,從來不會遺漏半句,正是多事之秋,多幾分小心總是好的。 她如今在太子身邊,雖說陸太子對她有憐惜,難保不會有人給她當出頭鳥打。 萬不能被人算計,陸太子雖說庇護他,但瞧著如今的陣仗,朝著他這個儲君來。 臨了,未必,顧得上她。 情情愛愛與江山社稷,她自知自己幾斤幾兩,有多重,故而很有自知之明,從來不會把她的位置擺得那么高。 虞衍賭了有旁人在,宋歡歡只顧著自己,不會試探他。 畢竟他遞過去的藥丸,宋歡歡點點淑黛的肩膀,叫她伸手接了。 豈料,宋三姑娘小心謹慎,不經意還是張口來了一句。 “思謙哥哥,上回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送我的玉蘭花簪子不慎被我遺失了?!?/br> “我平日總愛戴著它,但我性子馬虎不記事你也知道,如今不知丟哪里去了,心里總是空落落的,勞煩思謙哥哥能否告知我在哪里打的簪子,我叫淑黛再差人打一支?!?/br> 虞衍的眉心幾不可察觸了一下,微微淡笑道,“好?!?/br> 宋歡歡心中大駭。 呸,好什么好,什么玉蘭花的簪子,那分明是鳶尾花。 小道士對她上心。 說些什么都謹言慎行,那簪子給她之前,握在手里如同揣了什么寶,生了他的掌心熱又沾染了緊張的汗。 不會在什么花樣的簪子上犯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