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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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這段往事,秦墨一時無話,他忽然想到系統之前兩次發布給他的任務,地點似乎就在郢州。 一片靜默中,商行闕突然闖了進來。 他說:我想好了,我們去郢州。 第14章 聽到要去郢州的消息,系統喜極而泣。 天可憐見,終于有一個讓秦墨完成任務的機會了。 至于這個機會是誰促成的,已經不重要了,本該回到宗門收薛靈霜為徒的柳凝都在這里,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商行闕昨日讓身外化身出去了一趟,也不知聽到了些什么。 你這魔尊怎么當的?一百多年了也沒翻出花來。他看向秦墨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幾分鄙夷,對他的不作為尤其感到可惜,仙門百家那些不中用的老頭子早就該作古了,殺他幾個爽快爽快豈不美哉。 我可不是瘋子。秦墨回擊道,沒這嗜血的愛好。 商行闕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樣,目光在安靜跟著他們的柳凝身上轉了一圈,一瞬間又興致盎然起來,那不如,我們把小美人拐回魔宮去怎么樣?這樣一個精致的人放在身邊,即便不做什么,也能賞心悅目了。 不過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語氣曖昧,你要是想做些什么,我也不介意幫個小忙。 秦墨青筋直跳,捂著柳凝的耳朵避之不及,滾! 不知廉恥的老妖怪! 商行闕笑而不語,搖著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扇子,踱著步走遠了。 其實秦墨捂他師兄耳朵的動作有些多余,因為柳凝已經聽到了。 別別聽他瞎說,這老妖怪向來滿嘴胡話。秦墨縮回手,緊張地背到了身后。 柳凝胡亂點了點頭。 少頃,秦墨又別扭地靠過來捉住他的手,莫走丟了 嗯。柳凝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放開。 商行闕領路,幾人很快便到了郢州地界,不打招呼直接進了薛家的府門。 進來都不知會主人一聲,不太好吧。 出來這兩日,商行闕與人交談時進退有度,偶爾還有些風趣,秦墨當他終于有了點人樣,不想骨子里還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態度。 不過,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守規矩的人,說這話純粹就是為了膈應那老妖怪,沒事找事嗆他兩句罷了。 急什么。他不慌不忙,如入無人之境般一腳踏進正廳,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薛家人全副武裝地將正廳圍了起來。 何人在我薛家的地盤上撒野?人未至,一股子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味道便遠遠散發出來了。 商行闕甩開扇子,悠悠然道:正是本座。 他絲毫不認為自己的行徑是在撒野,反倒有種這是爾等榮幸的蔑視。 秦墨斜他一眼,心道你可比他欠揍多了。 郢州薛家的族長如今仍是薛平,老爺子歲數約莫快上千了,照修行之人的壽命,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 趾高氣揚的聲音剛落下,走進來看到商行闕,嚇得薛平差點當場就去了。 你你你你薛平跟見了鬼似的,你不是死了嗎? 商行闕皮笑rou不笑道:勞煩掛念,是還沒死,真是對不住了。 秦墨忽然想起了什么,旁若無人地湊到柳凝面前咬耳朵,秘境里那對姐弟同這郢州薛家有什么關系? 他對姐弟倆的過分關注柳凝之前便察覺到了,如今又聽他提起,心里頓時有股說不出的異樣,不清楚,這些事向來是懷素師叔吩咐懿玄去做的。 你問這個做什么? 秦墨沒想太多,只是兩者都在系統口中出現過,不免有些在意。沒什么,隨口問問,師兄不知道便罷了。 說話間,商行闕抬手做了個一捏一拉的動作,將薛平拽到了跟前。 圍在正廳外面的薛家人作勢要上前,腳步卻仍在原地打轉。 薛家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像樣的高手了,連族長在這人手底下都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去了豈不是送死。 商行闕沒有因他們的自知之明而感到欣慰,他也不是什么尊老愛幼的之人,直接將人按在腳邊,一腳踩碎了薛家族長的顏面。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聽清楚了嗎? 薛平原本還咬緊了牙關,但在極致的痛苦之下終究還是妥協了,聽聽清楚了。 系統看看這位真正的大魔頭,有看了看自家宿主,恨鐵不成鋼。 [都是當過魔尊的人,怎么差距這么大呢?] 支愣起來??! 秦墨回以冷笑。 別拿這老妖怪和我相提并論。 他嘴里的老妖怪一只腳踩在老爺子背上,一百三十多年前,謝憑瀾帶人去或淵討伐本座時,薛家發生了什么? 柳凝在旁聽得一愣。 一百三十多年前,這個時間點著實有些敏感,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 他們都身在其中。 秦墨隱隱有種預感,接下來的事,或許和他有關。 薛平劇烈地咳了起來,隨后將這樁陳年舊事娓娓道來。 那是魔族最為鼎盛的時期,拜商行闕所賜,九州妖魔橫行,人人自危。 很多人都不知道,當時上清門掌教謝憑瀾的師姐,是郢州薛平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但這是樁不能與外人道的丑事,薛家不認,秦煙冉也從未主動去找過他們。 但這天晚上,薛家門前來了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正是秦煙冉。 秦墨已經猜到了結果,薛平為了那張老臉,必不可能將人放進去。 我真的不知她那時懷有身孕。薛平老臉一陣難堪,卻也不忘為自己狡辯。在商行闕的脅迫下,他硬著頭皮講了下去。 郢州當時還很亂,入夜后情況尤甚。 別人不知道,商行闕卻清楚得很。秦煙冉當時身懷魔胎,對這些妖魔鬼怪來說簡直是大補之物,能撐到把孩子生出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我第二天就派人去找她了,但終究是晚了一步。薛平一副十分惋惜的假惺惺模樣。 柳凝忽然在這個時候插嘴戳破了他的謊言,去找她的不是你,是謝掌教。 薛平一進門就被商行闕嚇得失了魂,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人,此時循聲望去,看清柳凝的模樣,不由大喜。但這份心情只維持了一瞬便霎時沉了下來。 柳凝身邊那個人,不是如今的魔尊秦墨又是誰。 他忽然明白過來,柳凝未必站在自己這一邊。 柳凝!你身為上清門掌教,竟然和魔族勾結在一起!你對得起你枉死的師尊嗎?薛平聲嘶力竭指控道。 他每個字都準確觸到了秦墨耿耿于懷的地方,著實也是種本事。 秦墨第一次主動用魔氣給別人試壓,眸中隱隱閃過赤色。 他一手搭在柳凝肩上,挑起嘴角笑了笑,薛族長難道看不出來,柳掌教這是被我這個魔族之人挾持了嗎? 薛平一口老血哽在喉頭。 系統一個激靈。 任務進度條終于動了! 本座的話還沒問完呢。商行闕不滿道,謝憑瀾過來做什么了? 師尊來為秦師伯收殮?;卮鹚氖橇?。 商行闕仍舊看盯著薛平,篤定道:不,他肯定還做了別的。 薛平打了個寒戰,感到一陣恐慌。 他這副樣子,像是隨時要把他吞了一樣。 我我真的不知道。 半晌,商行闕皺著眉一把將他扔了出去,堂而皇之地鳩占鵲巢,本座就在這里住下了。 小美人,幫個忙,給仙門百家傳個訊,就說我商行闕在郢州等著。謝憑瀾一日不出現,我便殺一個人。他眸色暗沉,看得出心情不大好,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免得消息傳太慢,死的人太多。 薛家人所有人眼前一黑。 柳凝嘆了口氣,放了數十只傳訊的靈蝶出去。 仙門百家齊聚,你也無法置身事外。他們還可能認為秦墨和商行闕是狼狽為jian。 秦墨毫不在意,甚至有心情開玩笑,那師兄豈不是也與我同流合污了? 雖然不怎么好笑,但柳凝還是很給面子地扯起了嘴角。 反倒是秦墨收斂了笑意,說:我本來就在局中了,不是嗎? 薛家人小心翼翼為他們安排了住處,秦墨直言要和師兄住一個院子。 柳掌教實力不容小覷,我可不能讓他跑了。他還記著自己挾持了柳凝這件事。 對方冷汗直下,把人帶到后忙不迭地跑了。 等人走干凈后,秦墨再次為柳凝檢查了一遍傷勢,見恢復得差不多,不由放下一樁心事。 又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柳凝在秘境谷底生氣的事,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終于得空來問一問。 柳凝折服于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被迫又回憶了一遭,臉色霎時冷了下來,扭頭道:自己想。 秦墨當真聽話地到一邊自己想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過來扯住了柳凝的衣袖,委屈道:師兄,我想不起來,頭好疼。 柳凝慌了神,那那就不要想了。 想不起來師兄會生氣的。 不會。 秦墨這下哪里也不疼了,一下跳起來把人摟住。 柳凝頓時一動不動。 秦墨得寸進尺地向他提起了要求,語氣卻比方才那個引路的薛家人還要小心翼翼。 要是見到謝憑瀾,我和他打起來的話,師兄誰也不許幫,可以嗎? 第15章 在秦墨不要錢似的往外掏仙草靈藥的架勢下,柳凝的傷勢很快便痊愈了。 商行闕看起來壓根不在意他們,自從來了薛家,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恐嚇薛平,欣賞他恐懼不甘的扭曲臉色。 除此之外,他唯一心心念念的事情,大約就是找出謝憑瀾了。 秦墨同樣在等謝憑瀾出現,這也是他還繼續留在這里的緣由。 只是這件事的進展似乎并不順利,以致商行闕rou眼可見地日益暴躁起來。 老妖怪,你這法子管用嗎?謝憑瀾當真會在乎這群人的死活?小心白白折騰一場。秦墨眼中滿是質疑。 他當然不在乎。商行闕道,他恐怕恨不得將這些人扒皮抽骨才痛快。 當然,這些人里可能還包括他。 你看起來很了解他嘛。秦墨看著他說。 商行闕但笑不語。 說到底,這兩個人的恩怨與秦墨無關,他只要弄清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就夠了。 秦煙冉是他母親的事情已經在柳凝口中得到了證實,若真如那老妖怪所說的那樣,謝憑瀾恨不得將薛家人扒皮抽骨,說明他和這個師姐的感情應該很好才是。 可什么樣的感情,才能讓他對師姐的骨血如此絕情,不留余地地去折磨一個懵懂的孩子。 或許是之前那個夢的緣故,這些時日秦墨又隱約記起一些事情來,只是大多并不愉快。 但他始終沒有表現出任何恢復記憶的跡象,因為隨著回憶一點點開始拼湊起來,秦墨也記起了一些和系統有關的事情。 他好像,的確是在做某個重要的任務。 他會來的。商行闕對此深信不疑,隨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墨一眼,他任薛家茍延殘喘至今,怎么舍得讓這些人死得如此輕易。何況我還沒死呢,他又怎么舍得死。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笑著提醒道:倒是你那位寶貝師兄,小心看著點吧。 什么意思?秦墨蹙眉,把話說清楚。 商行闕顯然知道些什么,偏偏話說到一半就不再繼續了,一副我就不說你能奈我如何的欠揍模樣。 秦墨忍他很久了,心念一動,卻寒橫空出現,以一個十分刁鉆的角度向商行闕劈去。 嘭! 一擊未中,倒是將薛家院子里的一棵樹砍壞了。 卻寒太久沒被放出來了,顯得有些興奮,追著商行闕跑了一圈,毛都沒碰到,卻將周遭的東西給弄得面目全非。 秦墨略一抬手,卻寒立刻飛回他手里,但暴虐陰寒的靈氣卻半分未收斂。 商行闕從屋頂躍下,目光沉沉地看著這把通體烏黑的長刀。 少頃,他似笑非笑評價道:好東西。 秦墨冷哼一聲,你想試試嗎? 這就不必了,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最沒資格說這話就是他。 誰在那里? 秦墨目光森然,朝著某個地方將卻寒甩了出去,隨后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從上面摔了下來。 那人趕緊大聲求饒:尊上手下留情! 此人秦墨見過,正是他在魔宮迷茫醒來時,自稱護法恭賀他出關的魔修。 可惜秦墨眼下心情不好,也沒什么好臉色,眉心一蹙:是你? 那人露出個討好的笑來,正是屬下。 你來做什么?秦墨跟他不熟,一時摸不清他來這里的目的。 不想商行闕搖著他的扇子走上前來,笑著認領道:他是來找本座的。 護法頓時收到了來自魔尊寒氣四射的凌厲目光,不禁冷汗直下。 [你看看人家魔尊怎么當的,一跑出來就把護法撬走了。]系統如今都不敢跟他提任務的事了,只能旁敲側擊地勸他上進些。 閉嘴。 []它太難了。 秦墨打量一番他的這位護法,和善地笑了笑,不知本座能否知道一下,你來找這老妖怪有何要事? 他著重強調了本座兩個字,嚇得人心口猛地一跳,立刻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