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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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壹不言語。 幸虧這時,外面的商言信知曉他們在這里,及時出聲打斷了這個問題。 商言信看著他們,眼神只在唐珂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轉而如鷹隼般盯著商壹了。 商壹,他再次道:如卿先生改命的代價是什么? 商壹決定不和長大后的商言信見面是正確的。 同樣的銀發未束,同樣的緋色小痣、紅潤唇瓣,同樣的穿衣風格,都昭示著他們的性格一樣的叛逆不受管束,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個人。 可其實商言信的逆比商壹的強烈多了,他此時的眼神里除了冰冷再無其他任何多余的情緒。商壹則不同,他更多的是已經得知了一切的悲,以及被唐珂這個人如數包圍的悅。 從氣質之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刹恢獮槭裁?,這時的商壹竟突然不敢直視此時的商言信了。 商言信蹙眉,又鍥而不舍問了第三遍。 商壹先道:天命不可違,你現在也只是我的過去,事實已定,無法更改。 商言信眉頭蹙得更深,張口還沒詢問什么意思,就聽商壹一字一句道:白妖首死于征戰,死無全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么~感謝在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希望永遠開心!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0章 就因為商言信瞳孔震顫,聲音也顫抖地幾乎不成形了:我忤逆了如卿先生? 他字句地詢問:因為這個原因? 外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知道么?自出生起,商言信身為人子,卻和自己的親生父母關系說不上好。 只言信二字就已經讓商言信的叛逆之心頂到天際了,恨不得今生今世都不再與妖首家扯上什么關系才好。 可猛然聽到真的要沒什么關系了的話,商言信只覺得耳暈目眩,心神不穩。 而那個未來的他在聽到這句詢問后垂下眼眸, 在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膠著起來,商壹才生硬道:我不知道。 可言外之意,卻也是認命般地將這件事歸責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突然,在場的第三個人厲聲道,喚回了二位商姓人士的思緒。 很少聽見唐珂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說話,商壹怔,隨即有些愕然,他轉首看著身邊人,就見唐珂皺著眉頭,張口教訓他們兩個:逆天改命為什么要叫逆天改命啊,因為它逆天??! 商壹不解,商言信也迷惘地眨了眨眼。在這時候, 這種將自己直困在過去的痛苦里是最磨人的,唐珂從來沒想過在商壹身上還有這么段過去,時間只覺得心疼難耐。 先生! 果改命的事真那么簡單──只是和長談做個朋友,爭取時間,那剛才如卿先生為什么不強硬地要求你必須做這件事。 說到這里唐珂又有點氣,他想起了商壹性冷淡的原因,語氣很不好:畢竟白妖首跟如卿先生在你小時候怎么要求你、你又不會忘意識到語氣太不好了,唐珂又讓自己噎順勢收了點聲,心疼平緩道:沒必要你長大了,他們反而對你松松垮垮、不聞不問了。連說句話都不強硬了。 面前的兩個人似是誰也沒想過這層因果,都被說得有些許發愣。 尤其是商壹,他眼里的迷茫滿得像是要溢出來,深處還夾雜著點即將要破土而出的釋然。 猶如他因為此事──就是因為他忤逆了如卿先生才害得白妖首死無全尸。因此他將自己困在了數不清的灰暗年歲里,如今卻被告知可能不是因為他,巨大的疏松瞬間爬滿四肢百骸,讓他的肩膀都有些松垮。 好像他讓自己活那么多年,只是為了贖罪似的,如今眼看著罪沒了 可商壹嘴唇囁嚅了下,無意識道:可是如卿先生他 先生,唐珂說:我們在無字天書啊,可以去看。 話音落地,如夢方醒。 只思忖了片刻,商壹便帶著過去的自己同前去了。 商言信從記事起就不再與父母生活在處,而白撫又是天生喜靜的性子,因此什么樣的大人就帶出了什么樣的小孩兒。 商言信常年待在自己的深山老林,白撫他們亦是待在另方僻靜之處。 只不過那里的風景要優美上些許,有山有水,有樹有叢。 河水邊不遠處,伴隨著從遠方潺潺流來的小溪聲音,清風劃過水面,蕩出的層漣漪似乎都是怡然自得的。那里有幾間看起來不算簡陋、但也絕說不上奢華的小屋,不知曉的人定還以為這是什么世外高人在此地隱居呢。 只不過高人是,隱居不是。 頭銀發的靚麗女子靜立在河邊,風過去吹起了她的裙擺,也將鬢邊的兩縷銀發如數撥到身后,讓那張過于精致、猶如畫出來的眉眼裸|露出來,時間竟是讓這山林中的風景都黯然失色了。 商壹長得很像她。但白撫從頭到尾的氣質都太過凌厲,總覺得讓人過于難以靠近,般人應當不會像初遇白撫時的商見卿樣死纏爛打。 阿撫。 聽聞動靜,白撫回神,即刻回轉身來,眉眼上的那股凌厲當即被抹柔和取代:小雪回來了嗎? 商見卿緩步走過來,抬手理了下她的頭發:回來了。 他不愿意去找長談。 白撫并不意外這個答案,相反她方才直緊繃的神情在聽到這句話時還徒然放松了瞬。聞言也不問原因,點頭嗯 商見卿便也不多解釋。 見卿。片刻后,白撫突然輕喚。 商見卿:嗯? 白撫緘默,而后問:如若不出手阻止,妖界定會走上不可逆轉之路么? ,答:嗯。 河水邊緣不知何時游來了幾條小魚苗,不怕人,身形也很圓潤,無憂無慮地來回追逐,像小朋友們在前后的打鬧似的。 水面上的漣漪被他們的動靜弄得蕩起了圈又圈,白撫垂眸盯著看,竟覺出了陣莫名地眼暈。 她突然道:這些年我時常在想,是不是我對小雪太過于嚴厲,才讓他那般與我不親近,甚至是厭惡自己的出身。 這個話題來得毫無征兆且莫名其妙,商見卿有些不解,但不知為什么,他也被這句捫心自問似的話語問得心神微亂,有什么東西好像跟著逐漸動搖了起來。 白撫說:我幼時便被教導要輔佐妖界君主,做君主的刀,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而刀是不能有感情的。水里的小魚苗終于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了,身子擺猛地扎進了水深處,白撫卻仍舊還盯著那處:因此我的孩子出世,我也如此要求他,從不讓他有任何玩伴,那是軟肋。我也將沉重的妖首職責過早地傳遞給他,以至于我都忘了 她抬眸,盯著商見卿的臉,聲音出現了絲輕顫:我遇到你,本就不再是沒感情的了,而小雪也是我的軟肋。 不知何時已經前來的商壹帶著唐珂,以及過去的自己來到這里,他本意是想聽些什么所謂的真相 商言信替他低喃出心里的疑問:他們從未當著我的面說過這些。 話落,商壹的眼神就輕巧落了過去,他想,這場無字天書,本質上不該如此發展。 他帶著唐珂回到過去,哪怕帶著上帝視角,能夠窺探到他們心里的真實想法,也不該像現在這樣,能夠面對面、以各自的身份彼此交流,甚至是白妖首今日能說出堪稱后悔的話。 在商壹印象里,如卿先生與白妖首都不會是心軟的角色,就像他們向來要求商壹的那樣,要生而為大義,死而為平和,他們自己如何根本不重要。 果然,下刻,就聽白撫又道:小雪兩萬歲那年為了抵抗言信二字,生生剝離出自己的肋骨,為其賜名毀諾那日,他院子里站在我們面前,不卑不亢與我們直視的位大人,白撫認真地盯著商見卿,猶如尋求真實感似的:見卿,你覺不覺得他與 與小雪很像。商見卿接下了這個猜測。白撫便瞬間閉口不言了,甚至還嗯 聽到這里,商壹眉梢不可察覺地輕動了下,他似是沒想到這次過來,不僅可以和過去的自己對話,竟然連白妖首都直保持著剛見他時的那次記憶。 更重要的是,因為那次過去與未來、小與大的商壹同時做出了忤逆之意,如蝴蝶效應般竟讓白妖首有了愧疚心理。時間商壹都不知道到底該作何表情,嘴角卻不聽話地咧開,嘲諷地笑了。 商言信蹙眉,疑惑:你笑什么? 商壹沒理他。 他是我的兒子,這時,白撫又輕聲道:妖界滅族之災的原因雖然你未曾探查到,但如若讓小雪去天神界與長談產生交集他會死的。 且妖界最終還是會有這么劫。 直還未說出句話的唐珂在聽到這話時,瞬間睜大眼睛,他幾乎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立在河邊的兩道身影,不知何時緊握成拳的手都在不覺中抖了起來。 商壹嘴角的嘲諷更大:我心有自責,他說:卻不成想屬于我的代價竟是這樣。 冬天的天色總是會黑得比較早,方才還掛在天邊的暖融太陽不知在何時已經沉向了西方,連點邊緣都沒有了。 由于四周有山有樹,大片的陰影開始投放在地面,與此時漸漸襲來的黑暗融為體,將本就已經不太明亮的天色襯托得更暗了。 河邊的身影都快教人看不清楚。 阿撫,商見卿問:你想如何做? 兩年后,冰火狐真的迎來了滅族之災,因為商言信的忤逆不孝,白撫第時間沖上前,撐起了白妖首的職位與擔當。 引發這場災難的原因錯綜復雜,并且是必然,哪怕白撫直站在那場戰爭里,死傷也定是無數的。 可商見卿鐵了心要改命,也做了種種努力,那次冰火狐君主毫發無損,應該到來的滅族也沒到來。 預知未來無數,這是商見卿第次逆天改命──成功了。 那時商言信三萬多歲,由于早先拒絕了商見卿的提議,這場戰事開始時他都沒在妖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他還是在路上時聽幾個行人就妖界的事討論了幾句,才得知征戰無數的白妖首已命喪黃泉。 這個結果猶如當頭棒,沖擊的商言信頭腦發懵,久久未能回神。 等再回神時,他已經直挺挺地跪在了白撫墓前。他盯著那座墓碑,看著碑上的名字,還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 他和從未來回來的商壹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從為數不多的交集里他提前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 比如白妖首什么時候死。他清楚,也做好了準備,可在這天真的來臨之際,卻還是如傻了般,全身都麻木了。 在剛知道時,商言信其實立馬就收回了自己對如卿先生的忤逆,他開口對商壹說:那我去跟長談交好。 語氣急切到讓他的意思也異常明顯──如若提前知道這場代價,他是會去的。 可話音落地,在看到商壹不悲不喜的眼神時,商言信又突然警覺記起,商壹說過事實已定,無法更改。 因此他像個罪人般跪在了白撫墓前,句懺悔的話都說不出來。當年只是讓你去跟長談交好,你大逆不道忤逆我,說不愿意,戰爭方停沒多久,商見卿還帶著滿身血污,絲毫沒收拾便踉蹌著來到了商言信身后,質問出聲:那現下的結果是你愿意看到的嗎? 猶如聽到了什么最能誅心的東西,方才的每個字都變成了把又把鋒利的刀子,那些刀刃清淺卻不容躲避地劃在身上、心口,每個字都染了血,很快就讓商言信無從招架,平日里殷紅的嘴巴剎那間就褪去了所有顏色,蒼白無比。 像是極冷般,商言信肩膀微顫,淺色的眸子里沒有任何濕潤,但這副樣子卻比落淚時還要讓人痛心。 這段不留情面地質問成了商言信后來每年、每月、每日,甚至每時每刻的反省、自責。導致他生生收起了叛逆之心,終于撐起了言信 他的逆鱗被如數收起,再也不敢用此對著人了。 你娘臨死之際,讓我告訴你,突然,在商言信還對著墓碑反思時,商見卿話鋒轉,收起了那些能要人命的倒刺,啞聲道:若是重來次,她定會好好待你。 商言信怔愣,同在不遠隱蔽處觀看的商壹同樣愕然,他們都沒想到會從如卿先生嘴里聽到這么句話。 除了商壹三句并兩句的不耐告知,后來的事情發展商言信不知道,但商壹還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時的商見卿,不該說出這些話。 白撫死后,商見卿不顧商言信到底是真有罪還是無罪,將所有的不甘與怒火都發泄在了他身上。 因此商言信的逆鱗才收得那么徹底,他也認為是自己的錯,往后的數萬年里從沒有天原諒自己。 商言信嗓子里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形了:如卿先生? 商見卿垂眸,抬手將眼角沁出的眼淚抹去,不知道到底是向誰說,開口道:我逆天改命,本就要遭受天譴。我與阿撫的結局都是我手造就,與你無任何關系。 若你聽從我的話去與長談交好,那首先死無葬身之地的便是你。商見卿上前想將商言信從地上拽起來,手卻還在沒碰到人的時候就被條件反射地躲開了──商言信性冷淡,從不與任何人接觸。 待人已經堪稱恐慌地站起來退出去了幾步遠,商見卿還微彎著身體,手僵在半空,足足過了有半晌,聲苦笑才從嘴里泄露出來。商見卿收了手,身上的那些血污讓他全身上下又多了層頹敗之息:我多年來在未來之事里穿梭如走路般容易,雖之前未曾改過結局,可我狂妄自大,總以為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因此我覺得,哪怕我知道你在前去與長談有所交際會死于非命,在這之前我也定能救你。 實則我什么都做不了,在這場災禍中,哪怕我用盡渾身解數,興許也只能救下冰火狐最后只后代,不讓他滅族,商見卿道:改命的后果,便是我與阿撫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