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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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醫生開的診斷書,回去的路上,失魂落魄,像丟了魂一樣,腦子里反反復復都在回響醫生的話。 這個手術有什么風險嗎?會對我打電競有影響嗎?他聽了醫生的話,腦子里第一個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在醫生沒開口之前,他一直抱著僥幸心理,若是手術后還能繼續打比賽,那倒也沒什么好怕的。 可醫生搖了搖頭,很遺憾地告訴他,只要是手術都有一定的風險,不過你這個是小手術,風險也比較小,術后手腕應該能夠恢復到從前的七十,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對提重物還是盡量避免,至于游戲,你如果不想再復發,最好不要再碰游戲了。 他很久都沒有回過神,呆呆地坐在那兒,直到醫生提醒他下一個病人進來了,他才歉意地離開。 而這會兒他最煩的不是能不能打比賽,而是這件事,他要怎么向韓染開口?醫生說手術的最佳時期是這個月,時間長了,可能連百分之七十都恢復不到。 可是這個月是世界聯賽的日子。 他答應了隊友們要一起去韓國總決賽,這是他們的夢想。 第14章 拿了藥,梁良打算先回訓練室,看了看時間,還早,現在趕回去應該來得及訓練賽碰一面。 可是中途他被其他事絆住了,在醫院大廳,他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韓染的mama。 這回他確定沒有看錯,連忙追了出去。 他不止一次見過韓mama,兩人交往以后,韓染就跟他講過家里的事,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離異了,母親再嫁到了國外。 韓染房間里一直有mama的照片,雖然是年輕時候拍的,但是歲月從不敗美人,風韻猶存的骨相和內在的氣質,總是讓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她,韓染和她長得太像了。 她當年走的很干脆,一連幾年都沒聯系過韓染,只是經常會寄一些衣服和玩具給他,都是網上直接買的,沒辦法定位她在哪。 除此以外,她還給他留了一張卡,以他的名義辦的,每個月都會往卡里打錢,一直到他十八歲,在他生日那天往里存了一筆數額不小的錢后,就再沒打過了。 那張卡,韓染沒動,鎖在了柜子里。 她的確是個狠心的女人。 韓染高中畢業,沒有選擇考大學,而是走上了職業電競之路,她不知從哪得知了消息,打來了這么多年第一個電話。 沒有噓寒問暖,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指責。 反反復復也就是那些話,他聽得不在少數,做決定的前一晚還跟他的父親大吵了一架。 韓染靜靜地聽著,一聲不吭,他原本就是安靜的性格,mama沒有覺得異常,仍在語重心長地勸他,軟硬兼施,一會兒罵的很難聽,一會兒又哭著求他不要任性,把未來當兒戲,自以為的為他好,說到底,從頭到尾沒有相信過他的選擇。 失望透頂,人是會失聲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里像是卡了刀片,連呼吸都疼。 他一開始是滿心歡喜的期待,漸漸的,失望了,再然后,就變得無所謂了。 你和你那個沒用的父親一樣,沒出息。這是韓mama掛斷電話前,盛怒之下甩的最后一句話。 她生氣的掛了電話,韓染只是默默把忙音的手機放進了口袋,回到那一方窄小的電競椅上,把自己窩在里面,帶上耳機,隔絕外面的吵鬧,全身心的投入到游戲當中,只要不去想,就不會難過。 他慢慢學會了一個人走這條不被看好的路。 可是還好,他在DG遇見了梁良,陰雨天的午后,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領域,沒有試圖拉他,而是進入他的世界,陪著他堅定地往前走。 后來,韓mama陸陸續續又給他打過很多電話,思念至極,也有打過視頻。 韓染討厭她,卻從不主動掛她的電話,任由她一個人在那四四方方的小框中自言自語,而他只是沉默以對,不看不理。 漸漸地,電話的頻率就少了很多。 她和韓染視頻的時候,有幾次,梁良在他身邊,韓染趴在他懷里,抱著他的腰,委屈得像被人拋棄的小狗狗。 梁良一邊安慰他,一邊打量著視頻里的女人,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以仔細地瞧,因為不是面對面,不存在冒犯的問題,而他們這邊沒開攝像頭,也不用擔心會被她看出些什么。 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韓染和她長得太相像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親生的程度。 梁良仍舊緊追不舍,他自己也說不清,就算確定了,那人真的是韓mama,又能怎樣呢? 可他就是不甘心,替韓染打抱不平,他不希望他的男孩被他在乎的親生母親蒙在鼓里。 明明回國了,明明就在他身邊,明明離他那么近,可是卻不愿意見他一面,不愿意告訴他一聲。 他覺得這個女人是有目的回來的,韓染好不容易才忘記她的存在,在生活中抹去了她的影子,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可她卻在這個節骨眼又回來了,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這并不是件好事。 韓染外表高冷,內心卻很柔軟,現在是世界聯賽的緊要關頭,親生母親的出現會擾亂他的心思,影響他打比賽的狀態。 這種事情之前發生過一次。 總決賽開始前的后臺,他接了mama的一個電話,導致整個人狀態不在線,比賽中心不在焉,頻頻失誤,結果不言而喻,那場比賽他們輸了,那是他唯一一次輸掉了總決賽,也是他人生中的污點。 雖然梁良相信他不會那么輕易被利用,但他不愿意他受一點點委屈,不想再看到他眼里的光一點點消失的樣子。 利用這個詞或許太嚴重,可他天生就是護短的人,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他沒有必要站在別人的立場去體諒別人,去換位思考。 梁良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還是帶著上次的那個少年,手里提著一袋子藥,低著頭,走著走著,停了幾秒鐘,拉起圍巾擋住臉,行色匆匆,少年緊跟在她身后。 讓一下,謝謝 醫院的人實在太多了,有很多行動不便的病人,還有老人和小孩,他雖然著急,可還是走得小心翼翼,不敢跑,生怕撞到人。 走出醫院大門,面前是個十字路口,眼見韓mama就要拐彎了,他急急忙忙地小跑追上去,左閃右躲,還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生。 啊 小心! 女生沒站穩,往后倒,他伸手扶了她一把。 沒事吧?他往十字路口望了一眼,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失落地嘆了口氣,關心地問面前女生的情況。 女生搖了搖頭,落落大方地說了句沒事,沖他笑了笑。 他回了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假笑。 剛才撞那一下,手里拿的紙張散落了一地,再三確認女生沒事過后,他才彎著腰去撿掉在地上的診斷書和病歷卡。 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風中夾雜著車尾氣,吹起散落在地的診斷書,把其中幾頁吹到了馬路對面。 短發女生見他忙不過來,穿過斑馬線,走到馬路那邊,好心幫他把另外幾頁也撿了過來。 謝謝。他雙手接過那兩張紙,微微一笑,感謝地點了點頭。 他整理好自己的文件,打車趕回了基地。 看見他坐的車一點點在視線里消失,短發女生站在原地,一只手拿著手機,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呢?一個穿著白裙子的長頭發女生提著兩杯奶茶走到她身邊,把其中無糖的那一杯遞給了她,用肩膀碰了碰她的,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除了紅綠燈,什么也沒有。 短發女生插上吸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滿足的長嘆一聲,吧唧了兩下嘴。 長發女生疑惑地看著她,挑了挑眉。 她靠過去,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我看見你前男友了,他從醫院出來。 長發女生一愣,不會吧?他在打職業,今天也不是休假,這會兒應該是基地封閉式訓練才對,他來醫院做什么,生病了嗎?而且,我記得你們倆沒見過吧?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前男友。 短發女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翻出手機里剛剛拍的那張照片給她看,我看過他照片,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我還看見他名字了,梁良,就是你給我說的那倆字。 吶,你看。 她拍的是在馬路對面撿的那張診斷書,上面寫著梁良的名字,身份信息都對得上,連手機號碼都沒換。 小蘭,也就是長發女生,看著那張照片,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深愛著梁良,哪怕分手這么久了,連他的手機號碼都還背的出來。 當初的分手,是她太任性了,梁良走的路注定了他們之間聚少離多,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全感,她說完就后悔了,可是他卻不愿意再給他機會了。 她真心希望他可以過得好,實現自己的夢想。 可是診斷書上寫的手傷嚴重,醫生建議不要再打游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不是親手滅了他的光嗎? 第15章 梁良回基地,沒有直接去訓練室,而是先去二層轉了一圈,這之前,他還回了趟宿舍。 格林說戰隊簽了一批新的青訓生,聯賽大會海選上撿到的,苗子不錯,有幾個還挺有天賦的,他還挺好奇的。 電子競技這一行,努力固然重要,可是天賦卻決定著上限。 站在頂峰的那幾位,除了梁良是個例外,幾乎都是頂著天才少年的名號上場的。 當然,他不是閑的沒事干特意跑過去關心小朋友們,主要是他想去看看這批小孩有沒有人能接他的位置的。 他現在的狀態,比賽打是能打,但成績肯定不會,隊友或許不會怪他,但觀眾是很苛刻的,他們只看結果,不會去在意過程,無論你有多努力,菜就是原罪。 而且,韓染才回國,本來黑粉就多,這次又是世界聯賽的第一次賽制改革,一旦TTF戰隊表現不好,大概率這口天降大鍋就會甩在他的頭上。 他肯定不會主動跳出來為自己澄清。 他本來就是冷淡的人,不在乎外界的看法,我行我素,行事張揚。 再說了,若是因為梁良導致隊伍失誤,他就是憋死了也不會把這事往外說,怎么也得護著梁良,到時候肯定會一個人認下一切。 他的性格,梁良再清楚不過了,他都可以預知到會發生什么冤枉事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是時候找個合適的替補了。 以前隊內開會,格林就提過這個問題,說是以防萬一,想給他們每個人都選個替補,趁早培養。 那會兒他心高氣傲,不以為然,覺得自己能有什么問題?等到退役了再選也來得及,就沒答應,眼下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隊的訓練室在四層,中間隔了層休息區,青訓生們的訓練室在二層。 一層是公共區域,不過很少有人去,因為但凡有點空閑,青訓生們都在爭分奪秒地訓練,去洗手間都恨不得把手機帶上,看視頻,學習技術。 首發的位置,多少雙眼睛覬覦著。 梁良他們幾個也很少去一層,每次回宿舍都坐電梯下去,從后面溜了。 主要是二層的小朋友們太熱情了,把他們當神一樣的存在,那火熱崇拜的目光,看得他們怪不好意思的。 距離產生美,還是少見幾次,不要讓小孩們心目中他們幾個的完美大神形象破滅比較好。 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崇拜的大神,會因為搶一袋辣條,吵得面紅耳赤,估計芳心要碎一地了。 韓染脾氣臭,嫌他們嘰嘰喳喳的,吵到他耳朵,每次都繞著走,有多遠躲多遠。 可是他在青訓生中的人氣又特別高,一見面就會有一堆人涌過來圍著他表白,他招架不住他們的熱情,所以從不去一層,仿佛那里有吃人的妖怪。 而且,他是極端的唯梁良主義者,梁良在哪,他就在哪,梁良不去的地方,他也不會踏足。 青訓生們的訓練室是玻璃墻,站外面對里頭看得清清楚楚,方便教練時刻觀察他們的狀態,也為了鍛煉他們的抗壓能力。 真正上場打比賽,看臺下會有成千上萬的觀眾,數不清的攝像頭和閃光燈,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到鏡頭前,若是心理素質不好,太緊張了,會很影響發揮。 梁良作為新人的時候,第一次上場,下面壓根沒人喊他的名字,都是前輩們的粉絲,他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不過,他最后憑借出彩的cao作,極限救隊友,擊殺對手,一戰成名,圈了一大波的粉,這個行當就是這么現實,不成功便成仁,要么被人看見,要么寂寂無名。 梁良運氣不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二層有單獨的教練,老林忙不過來的,光cao心他們幾個就已經夠心力憔悴了。 教練看見他過來,有些意外。 梁隊,你怎么過來了?教練讓他們自己練,把手頭的工作放下,嚴厲的臉色說變就變,笑得溫溫柔柔的,走出來招呼梁良。 梁良不僅是隊長,還是戰隊的合伙人之一,半個老板,有一定的話語權。 不用管我,我就過來看看他們。他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奇的眼神看向玻璃墻里頭,都是些朝氣蓬勃的年輕面孔,毛頭小子們,不懂低調,野心和斗志都寫在臉上了,跟他剛打職業的時候一模一樣。 打電競并不難,難得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持之以恒的,枯燥而乏味的訓練和堅持,沒有堅定的信念,在這條路上是走不遠的。 還真讓人懷念過去他輕聲嘀咕了句。 要進去看看嗎?教練問道。 可以嗎?梁良很貼心地說道,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從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有不少好奇而炙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了,好幾個小孩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偷偷摸摸地往他這邊看,以為教練沒發現。 我覺得,你進去一趟,比他們埋頭苦練一整天都有用。教練調侃道,聳了聳肩,無奈地攤手,偶像的力量。 哈哈 梁良推門進去,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氣聲,齊刷刷地看向他,七嘴八舌的,興奮得很,興高采烈地喊道,梁隊好! 大家好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歪著頭,溫柔地笑了下。 教練清了清嗓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專心打游戲,不要東張西望。 他在這些青訓生心中還是很有威嚴的,他們紛紛扭過去,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十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