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好在紀樂聊了半天,還是問到了自己想問的消息。 等和棲語分道揚鑣,他才去乖乖上班,秦意當然要像尾巴似得跟著,于是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潑墨酒館。 大家和紀樂混熟了,但對秦意卻還是很懼怕,偏偏秦意黏著過來又不能趕人走。 好在秦意并不搗亂,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搶酒喝,只是靜靜坐在一邊陪他,有時候還會拿出電腦一起工作。 堪稱酒吧工作第一人。 舞臺邊的貝斯手心不在焉,一眼兩眼的看向紀樂,最后還是沒過去說一句話,李老板看出什么,不言不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情緒最后都混在了音樂中發泄。 秦意若有所感的看過去,與貝斯手對視一眼,貝斯手默默移開眼,連著彈錯了兩個音。 然而這樣的對弈,當事兔毫不知情。 下班已經半夜了,他卻沒想回家,拉著秦意往妖管局的方向開車。 秦意挑眉問他:去干什么? 紀樂神秘的笑了笑,從車里翻出兩個電推剪:我剛才在棲語那問出了妖管局員工公寓的位置,長澤這階段也住在那里呢,快走快走! 秦意: 這夜之后,妖管局百分之八十的員工變成一顆鹵蛋頭,不知道還以為妖管局變成了和尚廟。 其中數長澤上神最慘。 連胡子也被剃了個干凈。 第五十一章 用魔法打敗魔法 最近紀樂過的很不開心。 蛻變期讓他情緒不穩, 易燥易怒,看什么都不順眼,就連秦小豆也沒幸免于難, 每天謹慎的盯著主人, 防止自己被燉在鍋里。 最讓紀樂感到煩躁的, 是戴上了手環以后,半點靈力都不能調用, 他現在基本就是個力氣大了一些的普通人類。 平時紀樂也不覺得自己有多依賴靈力, 可現在卻覺得處處不方便, 弱的像只螞蟻。 他每每想用靈力的時候都會覺得煩躁, 這種煩躁在蛻變期被放大, 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尤其是秦意。 秦意表面上雖然是紀樂的監管者,可天知道他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 有天夜里甚至因為呼吸聲太大而被踹下了床。 迷蒙醒來的秦意委屈的坐在地毯上,困的睜不開眼, 卻只能強撐著開了投影儀,陪著紀樂看電影, 還要充當翻譯。 最后坐在床上,倒在紀樂懷里又睡著了。 紀樂盯著他半天, 倒是沒再折騰他了,調低音量, 自己看完了后半場電影。 其實他已經能聽懂英語了。 但是不想說。 等電影開始播片尾曲,他才低頭看秦意。 秦意很少以這種姿態趴在他懷里, 像只大狗勾一樣,又乖又粘人, 紀樂心情忽然又好了點,低頭親了他的臉。 親了一口不算,想到了什么, 突然有跑下床,拿來彩筆在他手上胳膊上開始作畫, 直到依古比古瑪卡巴卡所有寶寶全員聚齊,紀樂才心滿意足收起筆,拉著秦意的手抱住自己閉眼了。 秦意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自己人員擁擠的手臂。 幸好沒畫臉。 這種水筆不太能洗的掉,紀樂早就睡醒了,在秦意洗胳膊的時候一直偷偷趴在床邊往浴室探頭看,等他出來立刻又鉆進被子里。 秦意過去握住他的腿,手掌冰涼。 紀樂被冰了一下也不吭聲,就聽見他笑起來:還裝? 知道被秦意看破了,紀樂這才掙扎要抽回腿,然而秦意卻按著不放,手指甚至故意在柔滑的腿肚輕揉,帶著惡劣的威脅意味。 紀樂使勁踹他:色龍! 秦意挑眉,驚喜著撲在他身上用體重壓?。翰蝗菀?,你也知道我在占你便宜了? 紀樂噘嘴:我才不傻呢。 秦意眼神落在他唇上,低頭想要吻住,紀樂心里一緊,快速的眨眼,睫毛小扇子一樣呼扇。 卻沒想到秦意并沒有真的碰到他,只停在極近的距離,就很克制的起身了。 明明沒有吻到,可紀樂卻覺得臉上熱熱的。 秦意伸手把他從床上拽起來,伸手輕輕戳他的臉蛋:是不是以為我要親你? 紀樂瞇起眼:你剛剛就是想親我了。 秦意大方的點頭承認:你說的沒錯,我是想了,但是我現在學聰明了,你沒答應我之前,才不能讓你占便宜。 紀樂匪夷所思的睜大眼:我占便宜? 秦意學著紀樂平時的樣子哼了一聲,轉頭帶著胳膊上的寶寶們換上了西裝。 自打這天起,秦意忽然就變得嬌貴了起來。 紀樂親他是占便宜,抱他是占便宜,就連吃口他手里的冰淇淋也成了占便宜。 于是紀樂直接搶走了他的冰淇淋,一口都不給他剩。 秦意也不生氣,滿臉壞笑的盯著他看,等他吃到最后一口才問:這么喜歡我? 呸,不要臉! 紀樂覺得這條龍八成是瘋掉了。 沒救那種。 平靜的日子也有例外,之前秦九歌來鬧了一場,秦家大哥還特意來道了歉。 秦玨和秦意長得很像,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兩兄弟年齡相差上千歲,可站在一起秦意反而才像大哥,秦玨卻更活潑些。 一看就是秦九歌的長大版本,完美演繹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九歌現在對紀樂有種超乎尋常的敬畏,平時小霸王似得皮孩子,之輩紀樂看一眼就乖的比秦小豆還老實。 秦玨哪見過兒子這么聽話,當下開心的幾乎跳起來,之后就常常將秦九歌扔過來,讓紀樂幫忙好好管束他。 所以當秦九歌又出現在公司門口的時候,紀樂也不算意外。 他現在還挺喜歡這只小崽子的。 畢竟秦九歌非常非常聽他的話,又能跑腿。 最重要的是,這只龍崽子的文化水平比他還低! 每次秦九歌捧著課本問他題目的時候,都讓紀樂心里生出濃重驕傲感。 于是很愉快的和秦九歌拜了把子,拉著錢錢湊數一起學桃園三結義。 秦意每次聽著秦九歌口口聲聲的喊紀樂大哥,都覺得自己身處水泊梁山。 這叫什么事? 媳婦和我侄子拜了把子怎么辦,在線等,有點急。 而對于秦意現在的矯情行為,秦九歌也十分講義氣的給紀樂出了主意。 我爸每次不愿意做家務裝病的時候,我媽就會比他喊得更大聲,這樣我爸肯定立刻就跳起來了。 秦九歌用rou呼呼的小手拍著胸脯:大哥你放心,肯定有用,我媽說了,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紀樂仔細想想,覺得很有道理。 對付矯情的龍,就要比他更矯情! 于是秦意驚奇的發現,他現在連紀樂的頭發絲都不能碰,否則就是占便宜。 秦意覺得這風氣不能助長:你講講理,你剛剛頭上落了東西,我只是替你摘下去。 紀樂歪頭看他,眼尾微揚,嬌軟軟的問你:我不好看嗎? 秦意看傻眼:好看 紀樂湊近說:你不想摸摸我嗎? 秦意血氣上涌,鼻子有些癢,明知道他釣魚執法,但還是忍不住上鉤:想。 紀樂滿意了,轉身走掉:想也不給你摸摸,哼! 秦意無奈的看過去,覺得貌似是玩脫了,忙追過去黏糊糊的拉紀樂的手:不玩了好不好。 紀樂假裝想將手掙脫出來:哎呀你怎么又來碰我,你是不是又占我便宜? 秦意點頭:是。 說罷直接將他摟住,在細腰上拍了拍:抓你回去做壓寨夫人。 你是不是傻了,壓什么寨,走開走開! 紀樂的腰碰不得,一碰就想笑,立刻要躲,秦意卻圈緊他不讓他跑。 兩人鬧起來,紀樂笑的上不來氣,正要服軟讓秦意別鬧他,卻覺體內涌起一股灼熱,直沖頭頂。 他神色一變,秦意立刻就察覺到了,蹲下身看他正臉:怎么了? 紀樂想要說話,卻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緊接著意識發空,直接軟在了秦意懷里。 秦意幾乎是瘋了一樣沖到了靈醫的住處,將巫尋從浴室里拎出來叫人看診。 巫尋還以為秦意是因為之前賣他的事來尋仇的,光著屁股就要爬窗戶跑,沒想到迎面被浴巾蓋住,被拽到了昏迷不醒的紀樂身前。 秦意臉色冷的可怕:看診,他怎么回事。 巫尋松了口氣,取了儀器低頭查看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隔了一陣才問:他是突然暈倒的,之前有什么征兆嗎? 秦意搖頭:沒有。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樂樂現在應該在蛻變期。 巫尋點點頭:這就不奇怪了,他的身體停留在蛻變期,元神卻超乎尋常的強大。 我初步猜測他曾經沉睡的時候,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放慢,所以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身體不能完全承受魂魄帶來的蛻變時期,才會突然暈過去。 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秦意急的幾乎冒出汗:所以這對他有沒有什么影響! 巫尋還從沒見過秦意這幅急躁的樣子,有些慫的放低了聲音:沒,沒事,真沒事,只是他沒法動用靈力,得幫個忙走脈。 秦意皺起眉:走脈? 見他看著自己,巫尋急吼吼的擺手:不過我可不行啊,我靈力不夠,手上沒個輕重,你要來自己來,我可以幫你護法燒藥。 秦意本來也不放心他,聞言才松開眉頭,仔細聽著巫尋的指導進行走脈。 這種事情并不算簡單,甚至有一點點的危險,因為走脈一般都是自己以靈力來運行脈絡,他人的協助效果減半,而且在主人昏睡的時候,很容易出差錯被排斥。 所以秦意開始也是試探著將靈力探去,淺淺的放進去一絲。 但讓他驚喜的是,紀樂就算昏睡著,魂靈卻很愉快的接納了他的靈力,甚至勾勾纏纏的搭上來,主動與他挨在一起。 這感覺有些奇妙,秦意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放心的靈識跟著進入,仔仔細細的替紀樂疏通包裹魂靈的觸絲。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意只覺得自己完全被帶進了紀樂的識海,散著淡色熒光的小小犼獸通體透明,閉著眼飄浮,周圍是無數靈絲,卻在秦意的神識到來時乖順的躲避。 秦意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感受其他魂靈,他此刻只有一點光,沒有手腳,即便再興奮開心也只能繞著小犼獸飛呀飛。 紀樂應該還在昏睡,就連元神也睡得酣甜,被秦意帶著梳理脈絡,大概是覺得很舒服了,小犼獸還會舒展開長耳朵,伸出小爪子,慢悠悠的原地轉圈。 光點試探的貼上去,小犼獸就更舒服的蹬腿,耳朵尖也跟著飛揚起來。 秦意其實是想笑的,但他現在沒有身體,也沒有什么表達愉悅的更好方式,就只能貼著小犼獸挨挨蹭蹭。 直到他滾到了小犼獸的腦袋邊,卻看到了一條極其細弱的淡色絲線,帶著與犼獸全然不同的氣息,緊緊的貼在紀樂的元神上。 第五十二章 情之所鐘 紀樂的元神上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秦意幾乎是立刻飛出了紀樂的身體, 抓著巫尋的衣領問:樂樂的元神上面附著東西,一根絲,很細, 就貼在元神顯出的耳下 巫尋正偷偷打瞌睡, 被他嚇得幾乎要變回原形縮進殼子里, 急忙安撫說:六爺,您慢慢說, 慢慢說! 秦意只能重新講所見重述了一遍。 巫尋皺起眉尋思了半天, 又用儀器檢查了紀樂的身體, 搖搖頭說:不像是害人的東西, 不過貼在元神上面, 聽著有點危險。 眾所周知,魂魄無論對于什么種族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 隱在軀殼之下,強大又脆弱。 但按理來說, 紀樂這個等級的兇獸,很難有人能控制住他。 即便是那個吸取靈力的法陣, 其實也傷不到他的根本,頂多像只老鼠一樣遭人厭惡。 可秦意所說這根靈絲, 卻不動聲色的附著在最要緊的元神上面。 巫尋的表情終于嚴肅起來:我暫時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但犼是上古之族, 如果他并不知道這東西存在,那說明放入這根靈絲的是比他更厲害的存在。 秦意的神情徹底冷下來。 巫尋到底是后世的一輩, 說不準的事情沒法下定論,秦意只能帶著紀樂先回家,梳理好脈絡讓他覺得舒服才是要緊。 紀樂卻全然忘記了自己暈倒的事,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秦意正緊盯著自己,眉頭緊鎖。 紀樂覺得奇怪,丟了身邊的小抱枕過去:你怎么這樣看我? 事無定論,秦意也不想叫紀樂煩心,就只是低聲回答:你睡了很久,擔心你。 紀樂眨眨眼,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應該只是睡過去了,也沒什么,先前蛻變期的時候也很嗜睡,一連的睡幾天都有。 秦意點頭,心里的不安終于被驅散了,伸手抱住紀樂,也不說話,就悶悶的將臉埋在他肩膀。 紀樂當他實在撒嬌,拍拍他的背問:怎么了嘛。 樂樂,我有些害怕。 秦意輕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難以抑制的流出擔憂懼怕。 他從前總覺得自己無所畏懼,沉穩精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會亂了陣腳,可偏偏撞上紀樂,稍有變數就要提心吊膽。 實在是沒出息。 紀樂覺得好笑:我就是多睡了一會,你也要擔心,怎么膽子這么小,好啦不怕不怕,我請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秦意反應極快:天這么冷,不準吃冰淇淋。 紀樂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一把推開他下床去了。 被嫌棄了大半天以后,秦意總算是用牛rou鍋挽回了紀樂的心。 天陰沉沉的,一整天都壓在頭頂,紀樂吃飽喝足,窩在辦公室里陪著秦意加班,眼巴巴的往窗外看,好奇問:會下雪嗎? 紀樂不喜歡冷,卻喜歡雪,他以前生活在鐘山,要去很遠的地方才能看到雪,燭陰掌管晨昏,又不能離開鐘山,他也不會經常跑出去很遠,害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