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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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全然不同的五官七扭八歪,各自在爛rou上橫行霸道,十分令人倒胃口。 乍一看,還真就像是一條無足、只會爬行的大rou蟲子。 梅梵瑙現在算是明白尤冰為什么一直嚷嚷大懶蟲了,那貨多少是帶著點兒未卜先知的能力的,就如同他的陰陽眼一般,只是尤冰不得點化,有點走火入魔的意思了。 嘩! 費常藍在這時候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喟嘆來,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其雀躍。 但透過那早已生蛆流膿的尸體,其實也能看見,他眼中閃爍著隱晦的悲哀。 我終于不再是孤單一人了,看吧,你們其實也都很懶的。他有種拖人下水的心安理得,攤手道,不止你們倆,他們所有人都要陪我一起,不然我太孤獨了 畢竟卜星這個最強戰斗力不在身邊,偷偷觀察的梅梵瑙也不敢妄動。 他納悶兒地瞇起眼來:這人要干 話音未落,就見費常藍張開雙臂,擁抱住了那異形爛rou,直接與其融為一體了! 這下子,這坨怪物有了三副人的五官了! 好滿足,好開心哈哈哈桀桀費常藍厲聲尖笑了起來,我不再孤單了,有人愿意陪我啦! 爛rou,惡臭,膿水,眼球 各種血腥的穢物交雜在一處。 梅梵瑙實在扛不住這沖擊,倒在一邊吐了個昏天黑地。 他踉蹌起了身,趁著那怪物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狂笑,一陣風似的往回跑。 與此同時,卜星假借著給大家送飲料的名義,有意無意問屋中有沒有缺人,確保人數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誰知那群成天嚷嚷策劃和ppt做不完的男男女女說道:哎呀,周琦不見了,我們都找一天了 外面還下著雨,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見,我們也不敢出去呀!誰成想現在也沒找到人! 卜星心中一沉。 多半是已經 這群職業各異的旅人們終于驚慌了起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沒心沒肺。 梅梵瑙此時已經奔命似的跑回了旅館,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在棚子里拿來了鐵鏈子和鎖頭,一層一層的加固著民宿大鐵門,直接將大門給封鎖了起來。 他急得呼吸都直打哆嗦,蒼白的臉上掛滿雨水。 梅梵瑙現在心中有一個可以破解這個世界的猜測,但是 他拿不準。 需要回去和卜星商量一下可不可行。 卜星!卜星 剛到了二樓的時候,梅梵瑙看見大家都人心惶惶聚集在一塊兒,顯然是從卜星那里聽見了什么,而那冷峻沉著的男人正在告訴他們無需慌亂,安撫人心的效果一流。 卜星見梅梵瑙安然回來,面色一喜,心里的巨石落地,拿起了一直沒離手的干毛巾就要過去。 你可算回來了,看見什么了? 來人神色凝肅:聽我說,我看見 電光火石間,卜星神色劇變,上前一步飛快將他整個人都緊緊護在了懷里。 下一秒嘩啦一道玻璃的爆炸聲響起,身后的玻璃落地窗竟然被硬生生擊得粉碎了! 費常藍合成的怪物擠進了并不寬敞的走廊里,緩緩蠕動著。 那是什么啊啊??! 怪物是個怪物! 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響了起來。 梅梵瑙目眥欲裂,見卜星胳膊上都是被碎玻璃扎出來的血跡,不由得心如刀割:你受傷了! 卜星見他沒事,又是松了口氣:我沒關系。 沒成想三言兩語的工夫,走廊里已經是一團混亂了,有不少人見到費常藍現在的惡心模樣徹底嚇呆了,根本腿軟跑不動,或是跑兩步就摔倒在地的。 和我合體吧 那巨型的腐rou活像是大rou蟲,看上去行動緩慢,可實際上卻很快地吞噬了幾個活人。 不同人的黑眼珠和其他眉口鼻在爛rou上橫陳,很像是蟲類身上的花紋。 合體 蠕動著的軀體上,傳來了不同人的哀嚎聲,看上去簡直恐怖至極。 這個就是死在我師父出租屋的租客!梅梵瑙雙眉緊鎖,唰地拔出了匕首,將大家一齊護在身后,他想吞噬所有人一起陪他! 卜星不可置信:什么? 這巨型怪物正氣勢洶洶向他們沖來,顯然是根本不怕他們倆的。卜星見狀就要掣出離魂鞭,梅梵瑙想到費常藍輕而易舉融合別人的樣子,心中一慌,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先不要動!梅梵瑙咽了咽口水,一邊帶著大家躲閃奔逃,一邊心念電轉,我、我有辦法了! 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老柳之前說這個人,是活活懶死的。 那么以毒攻毒的辦法不是手到擒來? 眼看兩個高中生摔了個屁股墩,就要被費常藍給吞噬,梅梵瑙忽然大喊了一嗓子:奇變偶不變! 學生們一腦袋霧水,但許是嚇瘋了,嘴里就一吐嚕:符號看象限! 費常藍張開的rou嘴巴頓時僵住了,而后,不可置信地緩緩縮了回去,喃喃道:不對,不對你們居然學習?這太勤奮了,這不對!不是大懶蟲! 梅梵瑙見狀,眼睛頓時一亮:這招居然可行,商人重利輕別離下一句! 前月浮梁買茶去!大家齊聲答道。 卜星:??? 梅梵瑙上前去拽起了兩個小崽子,飛速逃跑,對著那群接茬兒的人大喊道:多大人了還跟著背高考必考詩詞?你們趕緊回房間,該寫策劃的開始寫策劃,有神經病的就趕緊他娘的吃藥!都別給我拖,行動起來!不想變成怪物就立刻行動! 這次,費常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四處蠕動,試圖繼續吞噬下一個能變成大懶蟲的人類,可是尤冰開始乖乖吃藥,學生們掏出了練習冊開始寫作業,社畜們拿起電腦開始討論方案,精神小伙們花手搖得也整齊劃一。 可謂是各干各的,效率奇高。 哦對,就連三高應該減肥的民宿老板,也開始原地做起了平板支撐:臥槽,這每一分每一秒竟然如此漫長,誰快把那個到處亂躥的怪物收了??? 卜星天生煞氣重,厲鬼邪神難近,因此,這尸臭沖天的費常藍并不想去踢鐵板。 于是便將目光落在了無所事事的梅梵瑙身上,誰知道這人發覺后,一把牽住了卜二少爺的手,語調里賤中透著深情:卜星,我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和你相愛,緊緊握住你的手,一刻也不放開。 卜星以為他在鬧著玩,誰成想費常藍還真就不敢過來了。 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竟然有人最重要最不能拖延的事情,是愛他。 其他寫作業的減肥的做ppt的見狀,全都讓這狗糧給噎得直翻白眼。 費常藍四處蠕動,卻抓不到一個可以和他融合的人,愈發焦躁,愈發痛苦。 他身上有太多眼睛了,那些眼睛不安分,四處都在看,因此,費常藍其實什么也看不見。 他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我好孤獨啊 我真的好孤獨,我三十歲了,我已經而立之年了這種應該有一番作為、成家立業的年紀,我自己活活餓死在了家里,我好痛苦 費常藍自言自語著,意識已經陷入了死后靈魂的消散期,只在痛苦的回憶著這匆忙的一輩子。 我從小,就得不到別人的認可,無論做了什么,大家都說還不夠好 九十分不夠高,需要一百分,本科學歷不夠高,需要研究生博士生,年薪十萬不夠多,需要一百萬我真的好累,我變得好懶,總是將事情一拖再拖,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我不敢努力,我怕自己努力了也還是個廢物,可是又在心里自傲,認為我努力了也可能是塊美玉猶猶豫豫,一輩子,不知道錯過多少機會 梅梵瑙仿佛看見了一個已經有了嚴重心理疾病的人,將自己封鎖在家里,不肯行動,不肯改變,只得空空焦慮。 到最后,放任自己被老鼠蟑螂啃噬,孤單又絕望地死去。 直到我妻子和我離婚,我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了一切,我真的食難下咽,干脆連飯也懶得吃了后來我死了,我活活餓死了,好孤獨啊 說話間,費常藍身上的爛rou仿佛化作了液體,一點點融化了下來。 那些融化下來的東西,又在眨眼的時間就恢復成了那些被吞噬的活人,死而復生的人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效仿著他們的動作,開始找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去做,免得再次變成大懶蟲。 轉眼間,費常藍失去了那些爛rou的扶持,又成了一個渾身尸斑的腐爛尸體。 他猶自在原地打轉,嗚嗚哭著:我好痛苦,好孤獨誰來陪陪我吧 卜星見時機到了,離魂鞭已經光芒大作。 梅梵瑙深深看了費常藍一會兒,低聲說:卜星,他沒有殺人,一個也沒有,雖然也做了一些錯事,但和之前的那些邪物比起來,其實可以稍微輕一點處理。 卜星不解地看向了他:什么意思? 梅梵瑙朝他輕輕一笑。 這一笑有梅家大少爺的肆意,卻更有歷經磨難后的悲憫仁慈。 讓我超度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結束啦! 第46章 你想變漂亮嗎? 你有外貌焦慮嗎? 你夠漂亮嗎? 不夠, 這哪夠! 現在不流行你這個樣子的,你得是小v臉,嘟嘟唇, 大眼睛 愛美之心, 人皆有之,誰都想要變得更美,社會上也幾乎默認美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為一個人加分。 于是不少姑娘便勒緊了褲腰帶,面對未知的風險與鋒銳的手術刀, 化身成為勇敢美女, 或是脫胎換骨、煥然新生, 或是一改再改、永無止境。 但相較那些費用高風險高的手術,其實美容機構還是有不少面向方媛媛這種貧窮學生黨的選擇的, 比如 啥玩意???梅梵瑙大吃一驚, 捏著她的小圓臉看了又看, 你說你去打瘦臉針了??? 支楞著腿正在刷手機的柳師父也摘下了小墨鏡, 悄悄用蛇瞳瞧了瞧那小胖丫頭。 哎呀你喊什么! 方媛媛一丟手里的飯團, 奮力拍開了他的手, 臉上泛出了一絲小秘密敗露后的惱羞成怒,憋紅了臉道:我就是現在都喜歡瓜子臉嘛!我就去打了! 似乎為了掩蓋心虛,她抱著胳膊揚聲道:這有啥大不了的,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兒。還挺貴呢,哼哼! 雖然梅梵瑙不清楚方媛媛說的貴究竟是多貴,但他倆窮得好像是親生的一樣, 此一時也能依稀感覺到小丫頭的rou痛。 打打一針多正常啊, 好多學生都去做的。她還在心虛巴巴地辯解,我也就是沒啥錢,要不然我現在就去做最新的機器了, 一下子返老化童,變成嬰兒肌膚。哎,真是夢寐以求啊。 沉思片刻后,梅梵瑙賤嗖嗖腆著那張清瘦的臉,湊上前去:哎,你看看我來一針怎么樣? 方媛媛盯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棱是棱角是角,怕是整形醫生見了都沒地方下手術刀。 她深吸一口氣,友善地吐出了一句芬芳:哈哈,我他媽的。 現在好像是挺流行打針啊微整啊什么的,女人對自己要求就是高,不像老爺們兒,一個個肥膩得跟豬一樣,還敢說自家媳婦兒該減肥了這種話。老柳咂巴著電子煙,愛撫了一下紙扎人的腦袋瓜,想了想,又笑嘻嘻問方媛媛,小孩兒,你看我用打個水光針什么的不?推薦推薦! 梅梵瑙也跟著起哄:我呢我呢? 方媛媛額頭浮現出十字路口:爬! 隔天上午,外賣員小吳神秘兮兮地走進了老柳壽衣鋪,緊張無比地到處看了看,還特意將腦袋上的兔耳朵拿下來攥在手里。 小梅哥,在不在? 擺滿了雜物的柜臺后,梅梵瑙睡得毛兒都翹起來了,打了個哈欠,貓似的抻了個大大的懶腰,細瘦的腰肢從衛衣里露出了一截兒。 喲,這位黃袍加身的大人找誰?他迷迷瞪瞪地瞇縫著眼睛,你看在下像不像梅梵瑙? 小吳兔子一般躥了上來,又緊張又激動:哎你在這兒呢!今天上午忙不忙? 一聽這語氣就是有事相求,梅梵瑙醒了盹兒,斜愣著眼看他,就還行。 老柳壽衣鋪這家店的作風一向瀟灑自由,畢竟喪葬用品的需求量并不是那么大,因此,柳師父也允許梅梵瑙在有事的時候,暫時鎖店。 小吳二話不說,顛顛兒跑出去把電動車上的奶茶取回來,恭恭敬敬孝敬給了梅梵瑙,往前一遞。 說吧,這么客氣干什么?他嘿嘿一樂,接了過來,該不會又讓我幫你跑單吧? 小梅哥,你陪我去趟美容院吧?小吳羞澀地擰嗒了起來。 梅梵瑙差點兒一口奶茶噴他臉上:啥? 小吳讓他這反應搞得有些害羞了,聲音弱弱地說:下周就是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一周年紀念日了,我常年跑外賣,皮膚都吹得裂口發紅了,正好我看見一個美容院搞優惠,我想去做個皮膚管理,免得我對象嫌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