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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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歲歲也算半個樂迷,帶著鄧醒去過幾場LiveHouse,說不定桑萌喜歡的樂手里就有她熟悉的。 白景平想起來:我記得老鄧說過他們下周也要去糖果音樂節。 也宸說: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那可不行。白景平說,你不去我多尷尬啊。 我看你一點都不尷尬。 白景平嘖了下,勒住也宸脖子:是不是兄弟? 作為兄弟,也宸被白景平軟磨硬泡著拖到了音樂節現場。 音樂節的場地雖遠在市郊,但人一點也不少,作為目前國內熱度和知名度最高的音樂節之一,從下地鐵開始就能看到源源不斷涌向音樂節的人,其中不少奇異裝扮大膽前衛的潮流青年。 和桑萌一行人在檢票處匯合后,鄧醒和鄧歲歲還沒來。 白景平看著手機,組織了下語言才對也宸說:對了宸兒,一會兒江姿也會來。 也宸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白景平是后來聽鄧醒大概講了下那天的事,也宸的脾氣他也知道,一點就炸的,偏偏江姿放話說不喜歡之后再來糾纏也不是第一次,他就怕到時候江姿一來惹惱了也宸,又搞得不歡而散,一群人跟著尷尬。 要是她又干什么白景平斟酌道,你也別搞那么難看啊,給人女孩兒留點面子。 也宸沒吭聲,目光已經落到迎面走來的鄧醒和鄧歲歲身上。 江姿落后他們半步,和另外的女生朋友挽著手,本來在說什么笑得正開心,看到檢票處的也宸時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下一秒她臉上又重新堆著笑,隔空對也宸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是繼在Red Light那晚后兩人的第一次碰面,江姿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看到也宸就湊過去找各種話題,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白景平都覺得稀奇,只有也宸知道那晚最后的再見,不僅僅是隨口的道別。 第12章 音樂節的人多到離譜,雖然離演出開始還有段時間,但園內已經堆滿了人,有的分散在周邊館周圍,有的支棱著充氣沙發椅在草坪上休息,當然更多的還是早早就在舞臺下中心位置等著看表演的人。 演出雖然還沒開始,但大伙兒已經跟著暖場的音樂High了起來?,F場氛圍熱烈到不行,等到正式開始演出時更是只能用群魔亂舞來形容,臺上樂手唱得多激昂,臺下觀眾就蹦得多高。 表演一直從中午持續到晚上,七八個不同主題的舞臺,一百多組海內外的藝人樂手,看得人眼花繚亂。 舞臺上的樂手特立獨行,鼓點一首密集過一首,臺下的觀眾也跟瘋了似的,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又唱又跳,唱到高潮時前排扛著樂隊大旗的,已經瘋狂搖著旗子當起了火車頭。 桑萌和鄧歲歲都是奔著自己喜歡的樂隊來的,入場沒多久大家就各自散開,也宸相比起來是個更喜靜的人,太吵太鬧的地方待久了就有些焦躁。 他小時候練鋼琴聽的大多是古典樂,后來不彈了日常歌單也基本是流行樂,搖滾雖然聽,但聽的少,主要是覺得一些歇斯底里的嘶吼吵耳朵。 大概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宸沒跟著樂迷往舞臺下面擠,他挑了個人看起來不多的舞臺,在后排找了個位置,從包里翻出了他的速寫本,觀察起來形形色色的人。 也宸畫了好幾張速寫,正想休息一下,就聽見旁邊離他不遠的藍發少女在和朋友吐槽:老娘等得花兒都謝了,快看看我怪獸樂隊什么時候出來! 這邊是一個樂隊選拔的舞臺,和其他已經有一定樂迷基礎和知名度的樂隊舞臺比起來,觀眾數量相形見絀。 藍發少女的朋友看了眼手上的節目單:Toxic過了就是。 Toxic? 藍發少女大概是對搖滾圈比較熟悉,聽到樂隊名顯然有點嫌棄,拿過節目單看了看相同時間段其它舞臺的表演名單,大概是沒有喜歡的,勉強說:那將就聽聽吧。 我覺得Toxic的歌還行啊,暮姐多帥啊。她朋友說。 藍發少女道:還行吧,主要我覺得他們歌都挺普通的,沒啥特點不吸引我。 旁邊的人湊過來:Toxic是啥樂隊? 來音樂節的什么人都有,搖滾樂團在國內本來就比較小眾,一些圈內知名樂隊普通人都叫不出名字,更別說那些糊到不行的小樂隊。但和圈外人解釋呢,又麻煩,藍發少女就敷衍地說了句搖滾樂隊。 說完就不怎么想搭理旁邊明顯是搭話的男生,轉而和朋友八卦:不是說Toxic快解散了嗎,有幾家他們常演出的LiveHouse,我之前去也沒看到人。 要解散就不會來參加糖果的樂隊選拔了吧? 作為國內舞臺最大的音樂節之一,糖果音樂節每年都有一個保留的樂隊選拔舞臺,為的就是把那些無人問津的地下樂隊推到樂迷眼前。 一年一年下來,也有樂迷喜歡上了這種沙里淘金的感覺,說不準哪次就能從選拔舞臺里挖出個寶藏樂隊。 舞臺后面搭建著臨時休息間,也是樂手們候場等待的地方,上一支表演完的樂隊正忙著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撤走舞臺上的樂器。 路過候場的Toxic一行人時,對方隊長抬手拍了拍方萬肩膀。 搖滾圈就那么大,搞地下樂隊的就這些人,樂隊和樂隊之間基本都互相認識,大家來這里也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 方萬笑著錘了下對方肩頭。 糖果音樂節的選拔舞臺,對于那些想要站上更大舞臺的地下樂隊來說,是獲得關注度的重要機會。但下了這個舞臺仍然默默無聞,沒有出頭的樂隊依舊比比皆是。 經過了兩次樂隊重組,拋棄了原本已有的風格標簽,站在即將通往舞臺的那扇門前,不管是方萬還是沈暮心底都催生出了一股對面未知的茫然和不確定。 溫志豪盤腿席地而坐,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拿著鼓槌敲空氣也泄露了他的緊張。 邵帆也是一樣。 他和溫志豪、許遇行三個人是在Toxic原來的成員退出后相繼加入的,他不知道相繼四年追逐夢想的苦澀,但他知道全家人都不理解不支持,極力反對的痛。 所有人都像在黑暗里伸著手去抓那束光,追不上光的同時脖子上又套著一根不知道長度的繩子。 當那根繩子跑到了盡頭,就只能眼睜睜站在原地,看著那束光越來越遠。 休息間里氣氛凝重,只有許遇行神色輕松。 大概因為他不像其他人那樣背負著層層壓力,不是沒人往他脖子上套線,只是那些東西束縛不了他。 他這人肆意妄為慣了,做事全憑一句我樂意,不然也不可能背著一把小提琴遠走他鄉后,說回來就回來。 串場的主持人已經在簡單報幕。 聽著外面稀稀拉拉的掌聲,許遇行掃過幾位沉默的隊友,率先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輕笑一聲,沒有拿琴的左手握拳伸出,懶洋洋的語氣好像根本沒有把今天的表演當成一件大事。 怕什么。許遇行說。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重重落在四人心上。 邵帆一向崇拜他哥,當即抬著胳膊一躍而起。剩余三人交換視線,都被許遇行仿佛只是日常訓練的氣定神閑影響,笑著伸出拳頭。 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在可笑,沈暮自嘲道:對啊,怕什么? 左右不過是解散,最差的結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五只拳頭撞在一起,一聲加油后,方萬帶頭推開休息間的門。 身后本就黑暗,又何懼前方光芒。 Toxic樂隊五人魚貫踏上表演舞臺。 從沈暮上臺開始,略顯冷寂的現場才稍微活絡起來,男男女女地歡呼和口哨夾雜在一起,在最后拿著小提琴的許遇行登場時,場下的氣氛被推至頂峰。 剛才略帶嫌棄的藍發少女顯然對全新陣容的Toxic樂隊感到震驚:我去!Toxic這是重組了? 樂隊重組司空見慣,Toxic從四人隊變成五人隊,還新增了鍵盤手和和搖滾沖突感極其強烈的小提琴手,但這些對于舞臺下的女孩們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小提琴手好他大爺帥?。。。。?! 我cao!我第一次見到這么朋克的小提琴手! 啊啊啊啊啊這也太帥了吧!他好高??! 大爺的老娘搞了國內這么多樂隊第一次見這么帥的!還他媽是個小提琴手我暈!他真的不是模特嗎? 靠!這不就是前段時間那個上熱搜的那個小提琴手嗎! 也宸雙目微睜,在許遇行走進大家視野時,他已經不由站直了身體。 許遇行太顯眼了。 不管是從身高長相,亦或者是他所持有的樂器,這種種組合之下,都注定他要成為眾人視線的中心。 也宸遙遙望著舞臺。他遠落于人群后排,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許遇行的臉,但他始終無法將視線移開。 就像當初在街邊路演那般。 天色將暗不暗,為了能讓觀眾更好地看清樂隊的表演,主辦方早就打開了舞臺四面的燈光。 許遇行平靜地環視著舞臺下方,強光之下他只能看到烏泱泱的人群,這是他第一次作為搖滾樂隊的成員登上舞臺,和他站在國家歌劇院表演的感覺完全不同。 其他舞臺上樂手的嘶吼和舞臺下觀眾的歡呼隱隱飄來,成員們各自就位,擺弄樂器的間隙相互交換著視線。 許遇行活動活動手指,將小提琴架上肩頭。 臺下的議論聲齊齊頓住,只見臺上剃著陰陽頭的小提琴手悠悠舉起琴弓,手腕微抖,拉出一段悠揚悅耳又熟悉的曲調。 燈光之下男人線條漂亮的手指優雅持弓,腕間蝴蝶振翅欲飛。 清亮的小提琴聲撩撥著在場的觀眾,讓大家躁動了一天的心情逐漸沉靜,閉上眼睛都要險些以為自己在演奏廳聽古典樂。 就在大家沉醉其中時,男人眼神驀地一凜 琴弓下的樂音猛然強烈起來,鼓點和低音貝斯席卷而來,和激烈狂妄的弦樂糾纏。 狂風聚雨翻涌而至! 這突如其來的勁爆樂聲沖擊得在場觀眾都恍惚了一瞬,颶風過境后猝然一停,主唱低啞吟唱在這幾記空白節拍中滑入觀眾耳朵,爆裂旋律再次撕裂一切。 愣然的觀眾早在旋律再次席卷之時sao動起來,他們尖叫他們歡呼他們沸騰,他們將最原始的身體反應反饋給舞臺上的樂手。 不知道是不是隔壁舞臺正在中場休息,被吸引過來的觀眾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他們同主唱一起嘶吼,蹦跳著舉起胳膊涌向舞臺,甚至揮舞著其他樂隊的旗幟開起火車。被這份狂熱吸引來的不僅有觀眾和樂迷,還有扛著長/槍短炮穿梭在場內的攝影和媒體。 半個小時的演出酣暢淋漓,現場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音樂盛宴之中。 舞臺上的小提琴手肆意張狂,毫不優雅地隨著音樂節奏和激昂曲調粗暴拉琴,甚至硬生生崩斷了幾根琴弓上的弓毛。 但他毫不在意。 許遇行喜歡搖滾嗎? 談不上喜歡。 他唯一喜歡的只有小提琴。 三歲開始學琴,拿過很多國內外的大獎,年紀輕輕就是X國知名交響樂團的小提琴首席。如果一直在古典樂這條路上走下去,他遲早會成為受人敬仰的藝術家。 但在演奏廳里,在歌劇院舞臺上,他或許能看到觀眾沉醉音樂的癡迷,卻絕無可能看到如臺下樂迷的放縱和瘋狂。 許遇行喜歡這種俯視的感覺,他享受這種別人在他的音樂帶動下失去理智的快感。 音樂是自由的,小提琴也是。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 第13章 也宸是不懂搖滾的,別人說搖滾是灑脫、獨立、真實和不媚俗。 他曾經在網上看到相關發言時當真思考過那么一瞬,網友口中的灑脫和真實難道就是抽煙喝酒吸X紋身? 所謂的獨立和不媚俗就是把流行和大眾當做洪水猛獸? 不就是一種音樂形式,為什么還會被賦予所謂的搖滾精神? 他不懂,也不理解為什么那些觀眾會為了一首歌歇斯底里狂熱至此。 但此刻,他擁在汗津津的人群之間,遙遙望著舞臺上縱情拉琴的人他覺得他或許懂了。 是自由。 那種胸腔心臟砰砰跳動,喉頭發癢,被旋律引導欲展翅沖上天空的自由。它沖撞進每個人的身體,游走在四肢百骸,將人們的怯懦拘謹、痛苦壓抑,對生活的無可奈何和迫不得己都撞得稀碎。 它解放被禁錮的靈魂。 也宸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輛過山車中,攀爬至頂后猛然俯沖而下,耳邊全是呼嘯嘶吼的狂風和破碎的尖叫,越來越刺激的過山車讓他腎上腺素瘋狂飆升,所有壓抑的情緒都亟待宣泄。 小提琴琴弓和琴弦摩擦發出的每一聲,都飽含力量。 也宸的心臟仿佛都要跳了出來。 他從沒體驗過這種感覺,就好像大腦快要脫離控制,這讓他有些迷茫和慌張。 也宸撥開擁擠的人群,逆向而行,不停地往人流的最邊緣撤退。 他害怕他繼續待下去就會被這片光怪陸離的狂歡所同化。 就在也宸快要脫離人潮時,眼前陡然一亮,舞臺邊沿噴薄而出的火花將現場氣氛推至頂點。 不知道是誰帶頭拉開彩煙,這些絢麗色彩融入夜色,讓人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焰火尚未停歇,舞臺樂聲戛然而止。 也宸回頭看到的是剛才蹦跳拉琴的小提琴手提弓彎腰,對著觀眾微微鞠躬。 那一瞬間,他腳下好像不是臨時搭建的露天舞臺,而是金碧輝煌歷史悠遠的演奏廳。 表演結束后迎來了觀眾幾秒的空白,然后不知道誰起的頭,現場觀眾開始高聲呼喊 Toxic?。。?! 啊啊啊啊?。。。?! 半個小時的表演,樂隊五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地喘著氣。 舞臺上四散著幾個嗨過頭的女樂迷扔上來的bra,成員們都沒料想到他們破釜沉舟重新出發的第一場正式演出就獲得如此熱烈的反響,他們相互對視,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不由笑了起來。 原本都快要走下舞臺,落在最后的沈暮突然回頭,兩步沖到舞臺中央抓住麥架上面的話筒怒喊道:Toxic?。?! Toxic?。?!觀眾嘶聲力竭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