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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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一刀劈向前方,頓時空間撕裂,出現了一個幽深的黑色裂縫,白蒼摟著喬宣閃身而入! 突然的失重讓喬宣一怔,他感到男人緊緊抱著他,像是在某種通道中穿梭這就是穿梭空間的感受嗎?喬宣臉色蒼白。 華瀾勃然大怒,幾乎同時追了過來! 但是空間通道里的光影,仿佛一片片折射光芒的碎片,將通道切割成無數錯亂空間 喬宣怔怔看著前方,眼看華瀾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對上華瀾焦急擔憂的雙眸,眼前視線一片恍惚,終于徹底看不到華瀾的身影。 而眨眼之間,他和白蒼,已出現在一片灰暗的空間。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荒蕪。 黑色的大地和綿延的山脈,死氣沉沉的氣息和壓抑的天空。 這里是西荒域。 人間妖魔之地。 喬宣恨不得仰天長嘯,誰能想到,自己竟然是用這種方式來到人間 他是想要去凡界 但是他不想去西荒域??! 是鐘靈毓秀的東崇州不好玩?是盛世繁華的南樾國不有趣?還是異域風情的北陵海不美麗? 誰想要來到這個兇險貧瘠之地,和這群兇殘妖魔為伴??! 這是他唯一不想來的地方好嗎! 喬宣一臉的心如死灰,雖然知道白蒼不講信義,但之前還是抱著些許希望,希望白蒼能靠譜一回,誰知白蒼果然還是那個不要臉的魔修!拿了東西還不放人,不信守承諾,我看你是缺乏正義的制裁! 正道的光呢?去哪里了? 怎么白蒼還不死! 白蒼一手拎著喬宣,往西邊飛了一刻鐘,來到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跟前,那山峰如同一根柱子,斜斜的插入在大地之上,孤零零的又陡峭無比,而山峰的半山腰處,竟建造著一座巍峨恢弘的宮殿! 白蒼直接降落在宮殿前,身著黑袍的魔修們,見到白蒼回來了,俱都恭敬的匍匐在地,齊齊恭聲道:恭迎魔尊。 喬宣看著眼前一排排的魔修,別說還挺氣派的,一看就像影視劇里的大反派,但我和你說,你別得意的太早,像你這樣的反派都不得好死的! 白蒼聽不到喬宣的腹誹,他神態慵懶,隨手將喬宣扔在了臺階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道:將他帶下去關起來。 喬宣被臺階硌的渾身疼,但卻低眉斂目一言不發,乖乖的被人帶了下去。 兩個魔修將他推入了石牢,很快就離開了。 等到空無一人,喬宣才吐出一口氣。 自己不是白蒼的對手,當然不能硬碰硬,還不如暫時服軟,再尋找逃跑的機會 至于和白蒼的情劫。 那又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人間有四方域,皆廣袤無邊。 東崇州靈氣充裕,處處是洞天福地,修煉資源豐富,東崇州沒有人類國度,而是遍布修行宗門,人人都以能入仙宗修仙為榮,信奉無上天道,是人間的修行圣地。 南樾國人杰地靈,是南方最大的凡人國度,有皇帝有臣子有科舉有官員,紅塵萬丈盛世繁華,是最適宜凡人生存的棲息之所。 北陵海毗鄰北海,由無數單獨的島嶼組成,島嶼們如同大小不一的國家,比較松散散漫,雖不如東崇州仙道昌盛,也不如南樾國繁華安穩,但也還算不錯。 而西荒域是充滿殺戮的妖魔橫行之地。 據說在最初,人間并沒有這般涇渭分明,修士與凡人同在,修仙與修魔共存然而漸漸的,修士和凡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修仙者和修魔者之間也廝殺不斷,矛盾越發突出,終于有一日爆發了一場大戰。 大戰之后人間分為四方域,仙道大勝魔道,將無數妖魔驅逐到了貧瘠荒涼的西荒域。 從此以后,凡人便生存在凡人國度,而東崇州成為修行圣地,北陵海則成為無主之處,妖魔們盡皆退到了西荒域。 西荒域靠近陰陽交接之處,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土地很難種出莊稼,靈氣稀薄渾濁不清,難以修煉,是修仙者所不屑前來的地方,人類也難以生存,因此才成為妖魔的放逐之地。 然而,魔之一道,在于掠奪。 這里貧瘠的土地和混雜的靈力,并沒有使妖魔逐漸衰落下去,反而讓他們漸漸的走出了另一條路,一條更為兇殘的掠奪之路。 妖魔們利用這里的特殊環境,修煉陰邪功法,奪天地人之造化,繁衍不息。 十幾萬年過去,西荒域妖魔之道越發昌盛,早已不比當初,若非有當年上古諸神聯手所下封印,恐怕這里的妖魔們早就殺出去了。 在西荒域,生存資源很難獲得,且被強者們霸占因此這里凡人地位低下,不能修行的凡人,一輩子都無法走出西荒域,必須依附一些妖魔宗門而活。 凡人生下來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拜入魔門成為魔修,要么淪為妖魔的奴仆食物,生死皆在妖魔的一念之間。 想活是人類的本能,所以,人人都想要拜入魔修宗門,為此不擇手段,他們從生來就只明白一個道理,想要活下去,就要殺死別人,掠奪資源。 否則,你就會被別人殺死。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人人都能夠修魔,沒有天賦和運氣的凡人,只能淪為西荒域的最底層。 而喬宣的第二世,名為青潯,就降臨在人間西荒域,一個最底層的凡人村落。 那是900年前的事情了。 900年前,濁河邊上一個名為黑水的不起眼凡人村落,一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孩子,女人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黑水村男多女少,所以男人們時常會共用一個女人,而她想要活下去,想從村里的男人們那里換取食物,只能出賣自己的身體,她不記得自己有過多少男人,終于有一天有了一個孩子。 她生下了這個孩子,因為生在濁河邊上,伴水而生,所以取名為潯,而村中青為大姓,這個孩子就叫做青潯。 小青潯身體瘦弱,從小就跟著女人做活,靠撿柴拾荒打雜為生,經常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他們居住在一個破敗的茅屋,有時候家里來了男人,女人就會將他關在門外,等一切結束再放他進來,而那些男人離開的時候,偶爾心情不錯,還會施舍他一點食物,所以小青潯覺得他們都是好人。 在小青潯的眼中,只要能吃上一口熱飯,一個月能吃上一口rou,就是再幸福不過的日子。 漸漸的小孩長成了少年。 而女人開始年老色衰,來他們家的男人越來越少,青潯很久都沒能吃上rou了,挨餓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從小他就明白,想要生存下去就要靠自己,但是他身體瘦弱,不能和村里其他男人一起出去打獵,迫不得已之下,為了一口吃的他開始偷雞摸狗。 但不過才偷了幾次,就被村民們察覺了,他們氣勢洶洶來到女人家中。 青潯害怕極了,他只是太餓了,小小的少年,瘦的幾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在這里,沒有人會憐憫他,得到什么,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而生命,是這里最低賤和微不足道的東西。 村民們將他拖了出來。 刺目的火光耀的他睜不開眼睛,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容,像是無數惡鬼在頭頂盤旋,他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村子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偶爾他也會想,自己會以何種方式死去,原來他會這樣死。 這樣的人生,似乎并無什么意義,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對死亡的恐懼依然令他想要活著。 他不想死。 但他無處可逃。 青潯蜷縮在地上,沒有反抗,沒有狡辯,就在他已認命的時候女人忽然推門走了出來。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那雙不算美麗的眼睛,里面是他不懂的情緒,似乎在憐憫、在悲哀、還有某種嘲弄 然后女人回過頭,背對他站在眾人面前。 這個平時從來不對他笑,總是冷冰冰,顯得不耐煩,對他非打即罵的女人,此刻卻不避不讓的站在那里,將他護在身后,不算強壯的身軀,在青潯的眼中,卻巍峨如不可跨越的山巒。 女人淡淡對那群氣勢洶洶的村民說,東西是她偷的,不關這孩子的事情。 那天晚上,燈火通明,火把炙熱的溫度,炙烤著青潯的面容,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女人被亂棍打死,人們扒下她的衣服,將她放在火上炙烤,四周是惡劣的笑聲、骯臟的辱罵聲、還有輕蔑的嘲笑聲 甚至有不少曾經光顧過女人的男人,也在其中,像是看戲一樣露出殘忍的不屑笑容。 蒼老的村長被人扶著,陰冷尖銳的聲音響在青潯耳邊,他說:犯錯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 烈焰滾滾帶著熾熱的溫度,撲面而來,但青潯卻只覺得冰冷徹骨。 他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失魂落魄,表情茫然,女人為何要出來護他?她看起來并不愛他,也不在乎他,甚至會嫌棄他咒罵他,覺得養了一個沒用的東西,偶爾還會威脅他不要他青潯從前從不懷疑,如果有一天女人沒有食物了,活不下去了,她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他,或者干脆賣了自己去換食物。 可是青潯設想中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女人只是靜靜走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承擔了,本該由他承擔的代價。 為什么?青潯不懂。 他還活著,卻覺得死亡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他更害怕被這樣孤零零的,留在這個吃人蝕骨的冷酷世界 他只剩一個人了。 青潯沒有回到破茅屋,不吃不喝的守在那里,看著女人的尸體慢慢腐爛,三天時間過去忽然來了一群村民,強行把他拖了出來。 將他和其他幾個少年少女一起,送到了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面前。 原來,村民要把他們進獻給無涯教。 青潯顯得十分的平靜,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哭泣,他已經經歷過絕望了,就算現在去了無涯教,也不過是換個死法,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女人知道,她的死亡只為自己多換了三天,一定會后悔那樣做,覺得這是個虧本買賣吧? 青潯這樣想著 黑水村所在的地方,處于無涯教的勢力范圍,在無涯教控制的區域,有很多像黑水這樣的村落,無涯教保護他們不被妖獸侵襲,也保證不屠殺他們,代價就是他們要為無涯教所奴役,并且每年都要送上少男少女,供無涯教的魔修們享用。 青潯以前就聽說過,無涯教的魔修個個恐怖如鬼,不但長相丑陋還會吃人,去了那里的少男少女活不過一年,所以才每年都要進獻新人。 一天之后,青潯來到了無涯教,和其他村落進獻的少男少女們,一起被關在一個空曠的院落里。 在那里,青潯收獲了很多嫉妒的目光。 從前他總是灰撲撲臟兮兮的,像個在泥里打滾的乞丐,因為要把他進獻給無涯教,村民第一次幫他洗的干干凈凈,還給他找了一套看得過去的衣服換上,人們才發現他這樣的好看。 青潯聽身邊的人們竊竊私語。 他們說,長得好看的更有可能被強大的主人選中,過上好日子。 但是他們又說,像他們這些奴,想要被主人看上,光長的好看還不行,還需要測試資質,體質不行的強大魔修看不上,就連做爐鼎的價值都沒有,他們嫉妒的看著青潯,似乎在期盼著他資質差,他們等著看他的笑話,盼不得他好 因為只有品質好的奴,才可以被強大的主人選中,可以有一個強大的靠山,而品質差的奴只能作為最低等的存在,沒有主人,是整個宗門都可以欺辱的存在。 強大的魔修很少,別人被選中了,自己就可能不被選中,青潯的容貌,讓他們覺得威脅太大。 這里就是西荒域。 哪怕同為魚rou,也在自相殘殺,試圖吞噬比自己更弱小的獵物 青潯只是木然的聽著這一切,更強的主人嗎? 然后就可以,繼續活著嗎? 第二天,有一個魔修過來,拿著一個鐵盤一樣的東西,讓他們一個個滴血上去。 青潯聽說,這是用來測試他們體質的東西,血液越是精純陰粹,越有可能被強大魔修選做爐鼎。 在西荒域,更好的資源總是握在強者手中,而他們這群少男少女,就是這群魔修眼中用來修煉的資源,一種需要源源不斷灌輸的消耗品。 也許最后終將走向死亡,在哪怕只要還能多活一天,他們都依然抱著渺茫的希望。 青潯和這些人并無不同,他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來到了那個拿著鐵盤的魔修跟前那魔修看向他的目光,帶著赤裸裸的貪婪,仿佛他是某種即將端上桌的rou,或者一頭待宰的豬羊一般。 那魔修說,滴上你的血。 青潯滴上一滴血,那滴血一落上鐵盤,便瞬間被吸收無蹤,沒有了一點痕跡,其他人都不會這樣,青潯茫然的看著這一幕,說,需要我再滴一滴嗎? 他以為出錯了。 然而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卻發現那個魔修的眼光變了,毫不掩飾的貪婪,變成了嫉妒和不甘。 容貌絕美的純陰爐鼎。 這樣的極品,怎樣都輪不到他這樣的低等魔修。 青潯被帶了出去。 有兩個奴仆來替他精心打扮一番,接著他就被帶到了一個屋子中。 他跪在地上,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帶有暗紋的黑袍,幽紫色的雙瞳中泛著冷光,鋒利俊美的面容仿佛神祗,他一手挑起青潯的下巴,聲音沙啞低沉,帶著絲絲戲謔笑意: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喬:這個人他不講武德!怒! 白蒼:為了老婆這不重要。 小喬:我勸你耗子尾汁!正道的光呢?去哪里了?誰來制裁他?! 作者菌:你拿個鏡子照一下。 小喬: 第17章 爐鼎 青潯有了主人。 他的主人白蒼, 是無涯教的教主,這里最強大的魔修。 青潯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什么是爐鼎,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屬于白蒼,生死皆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據說這里的魔修十分兇殘, 喜歡折磨虐殺他們這些賤奴, 青潯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能多活一天、兩天、三天似乎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他顫抖著閉上眼睛,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但讓他十分意外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么可怕,他茫然的睜著眼睛,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那些少男少女會這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