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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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安撫的吻落在她左臉上。 圣誕節過后,江虞參與拍攝的真人秀節目開播了,第一期熱熱鬧鬧,收視率奇高,一夜沖上微博熱搜第三,意外反響不錯。 江虞和裴初瞳那組的討論度最高,第二組與她們的差距呈斷崖式下跌,其余兩組基本持平。 隨著第二期的播出,原因終于浮出水面。大家普遍認為江虞和裴初瞳看起來更真實,兩個人無論做什么事都能配合得很默契,日?;蛹毠澮彩肿匀?,而其他組的表演痕跡略重,還帶有明顯的偶像包袱,不如她們給人的感覺舒服。 更深層次的原因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她們是內定的、真正認識了幾年的好朋友,其他人至多平常有工作上的來往,參加節目才被臨時組隊,缺了些真實感。 而真人秀要的就是真實感。 一來二去,小圈子里開始嗑起了CP。 有人建超話,有人搜羅美圖,還有人寫CP文,圈地自萌,無比歡樂。 程蘇然也看見了。 元旦剛過,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周,正是緊鑼密鼓復習的時候,偏偏她偶然刷微博不小心刷到了CP圖,順藤摸瓜摸進超話,再也沒出來。 那些CP文,長長短短,纏纏綿綿,CP圖,又美又配,人間佳偶。 她心煩意亂,又忍不住看。明明知道是粉絲強湊,心里還是難過。 于是沒有心思復習了。 這天傍晚下課,程蘇然匆忙去食堂吃了晚餐,趕往圖書館,萬幸還有幾個空位。她坐下來,拿出書和電腦,一看見手機,忍不住又打開了微博。 CP超話排在經常訪問列表的第一位,頭像是江虞和裴初瞳兩人擁抱在一起,親密自然。 她點進去,第一條就是最新回復的帖子人氣最高的那篇文。 再看最新發帖,又是各種各樣的節目截圖。 [虞虞子對我們瞳瞳子真的好寵哦。] [做飯這段kswlkswl!虞虞子模范好老攻?。ü奉^.jpg)] [千年老妖孽x人間富貴花,給我鎖死!] 刷了沒兩分鐘,程蘇然捏著鼠標的手越來越緊,小臉漲得通紅,終于受不了退出去,點進江虞的微博,想尋求些安慰。 jiejie今天更新了微博,是一組九宮格大片。 她穿著黑西裝,站在雨中,頭發半濕不濕,像電影膠片的質感,溫和靜謐。 程蘇然眸光微亮,想著這樣的人就睡在自己身邊,感覺到了一絲安慰。她把照片全部存進專屬相冊,又點進了評論區。 熱評第一條是粉絲表白。 [啊啊啊jiejie我好愛你,單方面宣布你是我老婆=3=] 江虞在下面回復:我也愛你哦(愛心.jpg) 程蘇然盯著這條回復,眼睛里的光霎時熄滅了,仿佛聽見自己心里轟一聲響,那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從江虞口中得到一句愛你,竟然是那么輕松又簡單的事。似乎,誰都有資格平視江虞,唯獨她沒有。 即使jiejie每天晚上睡在她身邊,即使jiejie每天晚上抱著她,親昵地喊她小名,吻她 她可是連陌生路人都不如的。 一小時,兩小時時間慢慢過去了。書一頁沒看,電腦也沒開,手機倒是快沒電了。 怎樣進圖書館,她就怎樣離開。 程蘇然背著江虞送給她的那只黑色大包,行尸走rou般飄蕩在校園里,想起要拿書,調轉腳步往宿舍方向去。 宿舍里亮著燈,空調吹出干燥熱乎的暖氣,李美玲在廁所洗澡。 程蘇然機械似的走到自己桌位前,從架子上抽了一本書,視線不經意掃過擺放在旁邊的刺繡小白兔,愣了愣,把它捧起來。 擺在這里三個月,從未擦拭清理,小白兔身上積了不少灰塵。 她輕輕一吹,拍了拍,仔細端詳著仍有點臟的兔子,順手揣進了口袋,抱起書,轉身離開。 快沒電的手機收到了江虞的消息: [回來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程蘇然訥訥地回復:[準備走了。] 加一勺可可:[開車慢點,不急。] 看著關切的文字,程蘇然眼底漫上了水汽,飛快地退出去,一股腦兒卸載了微博 回到酒店,江虞正在洗澡。 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程蘇然站在門口,看著那個方向出了會兒神,才轉身,慢吞吞地走進次臥,打開燈。 她放下包,把口袋里的手機和小兔子一并掏出來,丟在床上,脫掉了外套,將自己也扔到床上,躺平。 躺了沒多會兒,有腳步聲朝這邊來。 程蘇然睜開眼睛。 然然?江虞披著睡袍邁入了房間,看見躺得四仰八叉的女孩,愣了愣,剛回來嗎? 嗯。 程蘇然乖巧點頭,坐起身,心底隱約有股沖動。 復習得怎么樣?江虞坐下來,摟住了她的腰,帶進懷里。 程蘇然一怔,有些心虛,還好呀。 這個月是高定月,jiejie有幾場高定秀要去,所以下周得出差了,你在家好好復習,等你考完,jiejie就回來了。江虞寵溺地揉著女孩的頭發,在她唇上親了又親。 程蘇然閉上眼,臉頰緊貼著江虞的脖子,感受著那guntang的溫度,悶悶地應了聲:好 等她考完期末,離第二次合約到期,就只剩下十一天。 誰也沒提。 但是總要面對現實。 江虞靜默不語,掌心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挪了挪位置,貼得更近,卻好像不小心坐到了什么東西。 小小的,略硬的。 她微微皺眉,轉過頭,拿起來看了看。 一只泛黃的刺繡小兔子。 這是 唔? 程蘇然疑惑地抬起頭,卻見江虞驚訝得睜大了眼睛,薄唇顫動,你哪里來的? 第69章 十八歲的夏末,江虞為自己改了名字,揣著偷偷存下來的五百元錢,以出去打工為由逃離了讓她窒息的家。 那會兒是零五年,國內還沒有高鐵,飛機則是有錢人的高端交通工具,對于一窮二白的江虞來說,從南方小縣城到東部大城市只能坐綠皮火車。 硬座票比臥鋪票便宜大半,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晃晃悠悠二十小時,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她像一只脫籠而出的鳥,對外面自由的世界充滿新鮮和好奇,倒不覺得辛苦,雖然一個人會害怕,但心里更多的是對自由生活的向往。 長長的火車只在站臺??课宸昼?,進站出站的人很多,江虞緊緊抱緊自己的背包跟隨人流走,一邊走一邊找車廂,也就是這個時候她一眼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人。 兩個成年男人,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五六歲的模樣,白白凈凈,但很瘦,梳著兩個羊角辮,穿著嶄新的碎花小裙子,從頭到腳打扮得花枝招展。 而她身旁的兩個男人,眼神亂瞟,左顧右盼,看起來十分警惕,鬼鬼祟祟的樣子。 周圍人皆是行色匆匆,唯獨他們顯得不正常。 江虞多看了小女孩兩眼,只覺得她格外可愛,然后就看見藍衣男人將手中的包裹交給黑衣男人,后者接過后,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不知說了些什么,轉身走開。 她沒多想,收回了視線,繼續朝自己所在的車廂號走。 離火車開動還有三分鐘。 找到了車廂,江虞正要上去,耳邊突然傳來小孩兒哭聲,她一轉頭,就見那藍衣男人拽著小女孩,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這孩子,怎么不給買零食就哭呢?快跟爸爸回家!他一邊訓斥一邊抬頭看四周。 小女孩哭著往地上坐,嗚嗚嗚你不是我爸爸 周圍進出站的旅客紛紛側目,但沒有人停下來,都以為是別人的家務事。 小小的女孩力量不及成年男人,被連拖帶拽著走,哭得撕心裂肺,可憐又無助。那瞬間,江虞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 六歲的她自己也是這樣被外婆拽著走的。 因為年幼,沒有足夠的反抗能力,那種受人控制、被壓迫的憤怒和屈辱感,多年來一直烙在她心底,深刻難忘,所以她那么渴望長大,渴望擁有力量。 喂江虞腦子發熱沖了上去,放開她! 她近一米八的個頭,比那男人還略高一點,又長了副生人勿進的高冷面孔,看起來就不好惹,氣勢上一點兒不輸人。 男人防備地往后退,瞪著她;你誰???我教育我女兒關你屁事,神經??! 她不是你女兒!剛才有個黑衣服男的把她交給你就跑了,我都看到了! 你你這小姑娘胡說什么! 抓人販子啦!拐賣小孩兒啦!江虞撲過去抓住男人的胳膊,扯開嗓子大聲喊。 這聲響驚動了前面巡邏的乘警,三四個人朝這邊跑來,周圍旅客也放慢了腳步,那男人頓時慌亂不已,一把推開她轉身就跑,飛快地竄進了出站樓道里,沒多會兒便消失在人群中。 嗚嗚嗚小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虞連忙把她扶起來,掏出紙巾,替她擦掉眼淚,語氣溫和地問:小朋友,你爸爸呢? 爸爸不見了她抽抽噎噎地說。 幾個乘警跑了過來,詢問情況,江虞一邊安撫女孩一邊解釋,這會兒是追不上人販子了,但可以去找小女孩的爸爸,一定沒走遠。 小朋友乖,不哭哦,沒事了沒事了她抱住女孩瘦小的身體,輕聲安慰。 細細的小胳膊很自然地摟住她脖子,有股小孩子身上獨特的奶香味。 純凈得讓人心安。 乘警們決定去看監控尋找家屬,這時,火車鳴響起長長的笛聲,要開動了,站臺上只剩零星幾個人,江虞如夢初醒,松開了手。 小朋友,jiejie要上車了,你跟著警察叔叔,讓他們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喏,這個小兔子送給你,讓它陪你玩。 她從口袋里掏出了自己親手繡的兔子,放在女孩小小的手掌心上。 小女孩鼻子一抽一抽的,奶聲奶氣道:謝謝jiejie 在車廂門關上的前一秒,江虞及時沖了進去,隨后火車緩緩動起來。她扒在門邊,透過封閉的窗戶看著站臺,那小小的身影捧著個白團子跟在乘警身后,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直到彼此再也看不見對方 一路舟車勞頓,江虞沒再把這件事放心上,到江城幾天,更是徹底拋在了腦后。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江虞捧著小白兔出神,嘴唇抖個不停。 沒想到十幾年后還能再見到這只兔子。 她以為她永遠忘記了。 兔子小小的,身上白線微微泛黃,耳朵有點臟,脖子下用黑線繡著她的姓氏首字母J,代表她,因為她屬兔。 難道那個小女孩就是 她睫毛顫了顫,難以置信地望著程蘇然。 好像是我小時候別人送的吧程蘇然盯著兔子,不確定地說。 江虞追問:誰送的,還有印象嗎? 程蘇然輕輕搖頭:不記得了。她注意到江虞的表情有點奇怪,好像對這只兔子很有興趣,jiejie,你喜歡嗎?那我送給你好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坐過火車?大概五六歲?江虞不答反問,雙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即使未得到準確的答案,她心中也有了猜測,十四年前在家鄉火車站臺上差點被親爸賣掉的女孩,或許就是程蘇然。除了年齡之外,這只兔子是最好的證明 她們之間,有過這樣一段微妙的緣分。 彼此相似的人生經歷,在過去某個時間點交匯相遇,此后人海茫茫,歲月如梭,陰差陽錯般再次遇見,卻沒想到是以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冥冥中,一切都像是注定了。 程蘇然嚇一跳,縮著肩膀,低眸想了想,說:我印象里坐過的,應該是很小的時候,但具體幾歲不記得了,而且我之前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綠皮火車,有站臺,還有她爸爸,其余畫面都很模糊,但在記憶深處,始終有個很溫柔的聲音。 現實或是夢境,有點分不清了。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愣了愣,抬眸直視著江虞,喃喃道:jiejie,該不會這個兔子是你送給我的吧? 兩人相視無言。 臥室靜悄悄的,天花板雪亮的燈光照下來,光影稀疏,籠罩著彼此僵硬的身體。沉寂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發酵,然后沸騰了。 半晌,江虞輕輕點頭。 程蘇然小嘴微張,只聽見心跳聲一陣比一陣激烈,不知是欣喜還是緊張。 初次正式見面那晚,她看著這張臉只覺得似曾相識,像遠在夢中的人,有神無形。后來得知了江虞的身份,確定了是在電視網絡上見過,她還失落了一陣。 其實不止于此吧。 她不僅在電視上見過江虞,在很久很久以前,還與江虞產生過交集,雖然早已丟了記憶,但那種熟悉的感覺深深刻在靈魂里。 這是不是說明她們有命中注定的緣分? 我小時候見過你對不對?可是我都不記得了,一點印象也沒有,jiejie,你快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程蘇然急迫地抓住了江虞的手。 江虞臉色微暗,觸電似的縮回了手,避開她目光。 那會兒程蘇然年幼,不記得是正常的,但她卻記得。而一旦這段記憶說出來,就意味著她們從此有了更深的羈絆,無法再維持純粹的金錢交易關系。 一切就都變質了,失控了。 剎那間她清醒過來。 不可以。 jiejie?怎么了嘛?告訴我好不好?程蘇然軟軟地撲進她懷里撒嬌。 江虞輕咳一聲,撇開臉,語氣淡淡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記得了,大概是我十八歲的時候,坐火車來江城,看見站臺上有個小女孩在哭,就把這只兔子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