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嬌氣反派 第61節
他還好好活著呢!亂想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又聽盧巧惠說:“那段時間我整夜都睡不好,想著反正一個人也沒牽掛了,不如隨他去了吧?!?/br> “但好幾次了都沒能成,他們都說是勇子不讓,他想叫我好好活著!” 說到激動時,她本能地抓住了謝蕓錦的手,力道到謝蕓錦眉心微蹙,但她沒有甩開,而是覆上她發涼的手道:“那您就別再想岔了,他們好不容易才護下來的生活,您得好好過?!?/br> …… 兩人再出來的時候,路昉已經把院子里的活兒都干完了,見到盧巧惠泛紅的眼角,他神情鄭重,上前道:“柴都幫您劈好了,那些煤渣不能再用了,等會兒我去煤廠給您帶點回來?!?/br> 盧巧惠忙道:“不用不用,不用你忙活?!?/br> 謝蕓錦說:“他開著車呢,費不了什么事兒?!?/br> 幾番推拒之后,盧巧惠終是嘆了口氣:“每次來都讓你們破費?!?/br> “你看嬸子也沒給你倆準備什么賀禮,要是不嫌棄的話,改天我給你們做兩件衣裳?!?/br> “您自己也做些新的穿呀,身上這件都快壞了?!?/br> 聞言,盧巧惠靦腆地笑了笑:“我就算了,也過了打扮的年紀,衣服能穿就行?!?/br> 謝蕓錦不同意:“打扮自個兒哪有分年紀的!您生得這么好看,既然喜歡就要好好捯飭!” 說著,就上前幫她整理了下領子。 “像這種領子要放下來才好看呢!我跟您打包票!” “誒——” 還不等盧巧惠阻止,謝蕓錦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圈勒痕,謝蕓錦睫毛顫了顫,神情自然地道:“看!這樣就顯得您脖子這塊沒那么局促了!” “不信您問路昉!” “就這樣穿!” 路昉抿直了唇線,眉眼間閃過幾分復雜,隨后鄭重地頷首。 盧巧惠不自在地用手擋了擋傷處,見他們并不盯著自己的勒痕看,緩緩松了口氣,然后也揚起嘴角笑了。 …… 過晌日頭弱了,兩人才從巷口出來。 坐上車,謝蕓錦緩緩嘆了口氣,秀氣的眉毛落下,說道:“要是沒想通,指不定還有別的傷口呢?!?/br> 路昉擰眉:“是我的疏忽?!?/br> 戰士犧牲,部隊會給其家屬發放一筆撫恤金,他們這些戰友也會私底下補貼一些,替人照顧好親屬。 盧巧惠住的地方離軍營近,因此每逢假期,他們營的戰士都會輪流過來探望,沒成想還是出了岔子。 謝蕓錦撐著下巴,扁扁嘴道:“不過也可以理解,在乎的人都走了,一個人好像也沒意思?!?/br> 譬如像上輩子的她,家破人亡,要不是因為自己鼓不起勇氣,怕是會死得更早。 她哀哀切切地嘆了口氣,見路昉遲遲不發動車子,疑惑地側頭看他,不期然撞進他幽深的眸子里。 “怎、怎么了?” 第66章 066 我一個人活著干嘛 路昉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超出年齡的穩重, 他不太愛笑,五官又生得冷厲,因此凝著臉色時有那么些駭人, 不兇悍不可怖, 但就是讓人有種緊迫感。 有了對象之后,他整個人“生動”了不少, 尤其對著謝蕓錦, 已經少有這樣的時候。 因此謝蕓錦先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然后嘴巴就扁了起來:“你這么看我干嘛!” 路昉向來拿她的撒嬌沒辦法,在心底嘆了口氣, 聲音卻仍沉沉:“剛才那樣的想法并不好?!?/br> 雖然知道她是在和盧巧惠共情,但路昉卻從她低落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真心, 好像換作是她,也會同樣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聽得他沒來由一陣恐慌,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人抽走, 空洞洞的。 聞言,謝蕓錦一怔, 隨即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什么, 辯駁道:“又不是我!” 話是這么說, 可她確實也有相似的想法,因而像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 她又氣鼓鼓道:“再說了,這種想法不是很正常嗎?要是你們都不在了, 我一個人活著干嘛!” “蕓錦?!甭窌P的臉色已經放了下來,眉峰稍稍聚攏,“別說氣話?!?/br> 于路昉而言, 生命是個很重的話題。他見過生死,也擔著保家衛國的責任,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謝蕓錦這么輕待自己的生命。 可吃慣甜食的人嘗不得一點苦味,他的語氣一重,謝蕓錦的那點心虛反而被委屈取代,繼而漸漸膨脹:“我偏要說!” 她不知不覺代入前世最凄慘那幾年的自己,眼底都泛出一絲紅線。 臭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情緒上來,一時間也不管是不是無理取鬧,連男人伸過來的手都用力打掉:“別碰我,你快點開車,我要回家!” 路昉又說了幾句,但謝蕓錦在氣頭上聽不進去,無法,只能先回軍營。 …… 車子一直開到家屬院,謝蕓錦先一步下車,也不管路昉和車上的一大堆東西,板著張臉就往家走。 這會兒還沒到做飯時間,幾個軍屬正圍坐在家門口打毛線,時不時還要盯著自家孩子玩鬧,叫他們注意安全。 看到謝蕓錦回來,有人正要探出頭打招呼,卻只能見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明媚的小臉像是覆了層霜,顯然是帶著氣。 “咋了這是?今兒個不是出門領證嗎?” 小倆口眼見著感情好,怎么剛領證就有矛盾了? 過了一會兒,她們便看見路昉也從車上跳了下來,朱愛蘭問道:“路營長,你媳婦兒咋了?” 路昉沒有解釋太多,只道:“她暈車,身子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麻煩您幫我看著車?!?/br> 大家都清楚這興許只是客套話,但還是應道:“誒,你趕緊去吧?!?/br> 說完,有人開始嘀咕:“我說什么來著,那樣嬌滴滴的大小姐怎么會懂得過日子哦,這才第一天就吵架了,以后有路營長受的!” “所以孩子打小兒就不能嬌慣,不管是嫁人還是娶媳婦兒,都得顧家才算好?!?/br> “行了,別議論別人家里的事兒了,也不早了,都回去燒飯吧!”朱愛蘭一發話,那位嘀咕謝蕓錦的軍屬就閉了嘴。 路昉走進屋,在謝蕓錦甩上臥室門之前快步走進去,擋住要關上的門。 謝蕓錦見狀哼了一聲,下一秒卻被人抓住胳膊一扯,跌進男人的懷里。她雙手都被箍住,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只得低頭咬了他一口。 出于本能,路昉的肌rou瞬間繃緊,片刻后又放松下來,沒吭聲,任她發泄完才低聲道:“牙齒疼不疼?” 謝蕓錦剛才用了狠勁,當然也被他堅硬厚實的胸肌硌得牙齒發酸,舌頭一舔,似乎還能嘗到一絲血腥味。 她的氣消了大半,但是被自己趕上了架子又不好示弱,聽到他無奈又溫柔的發問,語氣漸漸軟下來:“誰讓你兇我……” 路昉見她終于平靜下來,大手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目光認真道:“是我不好,但你也別再說那樣的話,嗯?”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我們都不在了,也希望你好好的,你還有自己熱愛的東西,惦念的事,不是什么都沒有?!?/br> 謝蕓錦眼睛又紅了,撅著嘴不講理道:“你們就不能一直在么!” 路昉倏地笑了,順勢捏了捏她的臉:“是假設啊?!?/br> “不許假設!” 她蠻橫無理的話總是透著一股嬌氣,像是明知道自己理虧卻仍要討上幾分氣勢。粉白的臉頰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微微漲紅,鴉羽般的睫毛快速顫動幾下,然后臉一歪,又咬了下他的手指。 這下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種示好,水靈靈的眼睛往上抬,看得人止不住心軟。 路昉將人摟進懷里,于胸腔發出兩聲悶笑:“這么會咬人,你改屬兔好了?!?/br> 謝蕓錦撒嬌似的哼哼,終于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東一句西一句地說了實話:“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說的?!?/br> “我當然知道活著不易,可人要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哪還能想那么多?!?/br> “就算是你出任務的時候也會遇到為難的情況,你們這些人為了使命把生死置之度外,憑什么不允許我把感情看得更重?!?/br> 說完,她沉默了許久,才又悶悶地開口:“……我就是心里怕?!?/br> “她兒子還那么年輕啊……” 路昉聽懂了她的意思,心頭微澀,摸著她的后腦勺以示安撫,溫聲道:“我答應你,會保護好自己?!?/br> 他的工作既是如此,沒法說出更確切的承諾,畢竟他再厲害,也沒法保證下一次再遇上那樣的重創時,一定能化險為夷。 謝蕓錦也清楚,所以才更加心慌。想了想,她咬住下唇,然后手下掐了一把,惡狠狠道:“你以后要是回不來了,我就找別人嫁了!” “又說氣話?!甭窌P啞然失笑,心里卻因為她這句話生出一股酸澀。 他的確希望謝蕓錦過得好,如若自己某天真的犧牲,她遇上待她好的人,這樣做于情于理都不算過分。 可路昉承認自己還是有那么些自私,因而抱著人的手臂稍稍用力,聲音有些生澀:“你要是嫁了別人,別告訴我?!?/br> 謝蕓錦終于笑了起來,抓住人把柄似的洋洋得意地輕哼一聲。 路昉輕輕撓過她的后頸。 那塊是謝蕓錦的敏感點,她當即瑟縮起來,手上的力氣都弱了幾分。 “不氣了?”路昉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小姑娘順毛,感覺到她在自己懷里的乖順,一顆心像是翻來覆去,然后被放到一個最柔軟的地方,一點點陷進去。 謝蕓錦方才耍脾氣居多,聞言更是恃寵而驕:“你以后不許兇我!” 路昉雖然覺得自己的態度算不得兇,但小姑娘脾氣嬌,說重話也得順毛捋,他先前確實沒掌握好分寸。 于是道:“好,不兇?!?/br> 謝蕓錦滿意了,回過神來,才知道剛才自己那口咬得有多重,心虛地碰了碰他的胸膛:“疼不疼呀?!?/br> 路昉輕笑一聲,故意道:“當然疼啊,都說兔子急了會咬人,原來咬得這么疼?!?/br> 謝蕓錦聽出了他話里的揶揄,沒好氣道:“活該!” 路昉捏住她的下巴,將那張小臉抬起來,柔聲道:“用了那么大勁兒,牙齒不難受?” 她那點力氣對自己來說不算什么,但反作用于這個嬌嬌身上,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謝蕓錦聽了直皺眉頭,撅起嘴道:“你說呢,長得那么硬,咯得我牙都快掉了!” 她的眼尾還掛著點濕氣,似怒還嗔的眸光流轉,跟小勾子似的,撓得人心癢,路昉托著她的臉,長睫落下,慢慢靠近:“是么,我看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