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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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這幾日得知長jiejie一直陪伴在皇祖母身邊,即便嫌棄頌佛枯燥,卻也咬咬牙纏著母后一起去了。 今日是個好時機,昭燕醞釀一番主動開口:“長jiejie,那日是我不對,我不該草率輕言,干涉你身邊的人?!?/br> 安晟挑眉:“原來你憋了一路的話就是為了說這些?” 昭燕帶著病色的小臉轟地漲紅,吱吱唔唔:“我這會兒跟你道歉,就是希望長jiejie既往不咎,別與我置氣?!?/br> 安晟樂了:“我什么時候與你置氣了?” 昭燕的臉漲得更紅:“可你那天看上去明明生氣了,要不是我跟著母后來陪皇祖母,你大抵連看都不看我一眼?!?/br> 說到此處,她又傷心又委屈。 安晟笑不可支:“我那天確實是生氣了,我不喜歡別人對我身邊人被指手劃腳??蓺庖矚膺^了,難道我是那么小氣的人,與自家meimei置氣還非得氣個十天八天才能消下去不成?” 昭燕聽見她說確實生氣了,心不由地抽搐了下,可是聽她的意思已經消氣了,心頭稍稍一松:“可我見你這些天總是魂不守舍,明明對面而坐你卻看也沒看我一眼?!?/br> 安晟沖她眨眨眼:“魂不守舍那是聽佛經實在聽煩了,難道你沒聽煩么?” 昭燕與有共感直點頭,她是真的聽不懂什勞子佛門學問,每次都想打瞌睡。 “而且我是人在禪房心在外,哪有心思瞧別的?!卑碴蓻_她勾勾手指,“你忘了你皇祖母的六十大壽快到了么?我今兒把你帶來,便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與我湊一份生辰大禮?” 昭燕儼然與她擁有共同的小秘密,既緊張又興奮:“什么大禮?” 安晟莞爾,附耳與她小聲說起。 太后生辰這日,所有人都給她備了禮?;实叟c皇后各備一份大禮,其他妃繽大臣不甘示弱,知道她信佛尚佛喜歡菩薩,不是送金佛掌便是送玉菩薩。輪到安晟和昭燕的時候,安晟按下太后伸手討禮的手,神神秘秘與她說:“晚些、再晚些,到時孫兒自然會給您準備大禮?!?/br> 太后挑眉,笑著應承,等他好禮。 今日這般好日子,太后心知不好繼續素衣素容,顯得不夠給面子,特意換上紫葫蘆金線水紋團袍,繡著腰縫的云鶴白鹿栩栩如生,涂上薄粉、點上唇脂,整個至少年輕十歲,又是壽星降世,一團喜氣紅光滿面。 皇帝聯手佛臺寺住持為太后作壽,從京班子精挑細選準備了幾出孝子戲,佛臺寺大方獻出護山子門羅漢十八手、羅漢四門八步鞭,既展現了佛拳精華,又能博得天家一笑,也算兩全齊美。 到了天色將晚時,眾人正打算轉移至皇帝在客舍空闊之地備好的百席圍宴,安晟與昭燕一左一右挑燈牽起太后的手。 兩位公主笑靨如花,在籠燈燭火之下熠熠生輝。不明就里的人們跟隨太后及兩位公主的步伐,來到山寺云閣視野遼闊的觀巒臺。 彼時夜幕降世,星月明朗,雖然立在云閣觀巒臺上,整片佛臺山的山貌卻難以顯現。 但安晟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在帝后的示意之下,眾人配合著閉上嘴巴?;屎箪o靜看著兩位公主一左一右將手中燈掛在了兩側高桿間,昭燕努力掂起腳尖將燈籠掛上,然后興沖沖地小跑回來,一手牽著皇祖母,一手牽向了自家母后的溫暖手心。 皇后低頭與她無聲對視一眼,這一眼便將支離破碎的心化作柔情萬丈,溫軟得一塌糊涂。 與此同時安晟也將燈掛上,兩盞燈籠在至高處風中飄搖,順著燈火往下,暗沉一片的山巒之間卻有一盞接著又一盞天燈宛若啟動開關一般隨著點燃。 那一處處燈火匯成一個巨大的‘成’,令在場無數人見之此景驚嘆高呼。 “孫兒祝愿皇祖母日月昌明、松鶴長春,福壽安康,益壽延年!”安晟與昭燕同聲道賀,眾人紛紛跟著道賀,唯有安晟在太后耳邊又加了一句低語:“也祝愿我大成朝四海升平、歲歲崢嶸?!?/br> 太后定定望著天燈似火匯聚為‘成’,心中隱隱意會過來這份壽禮的寓意絕不僅僅只是我朝崢嶸的意思,這個‘成’還是安晟對其所下決心的許諾。 “成、成……” 太后情難自抑,熱了眼眶。 第56章 一場好戲 文潮抿唇淺笑,“可惜了一場…… 兩位公主的這份大禮令太后老人家很歡喜, 直夸心思巧妙剔透玲瓏,眾人見她贊不絕口,各揣算盤各懷心思。 晚間眾人從觀巒臺下來, 轉移至皇帝備好的百席圍宴。由于身處佛門之地戒酒戒rou,從宮廷帶來的御廚們攪盡了腦汁好不容易烹調出一圍五花八門的素菜甜心, 滋味倒也上乘。 君臣家眷以茶代酒,敬君王的、敬太后的, 也有跑去敬公主的。當今膝下幾位公主年紀尚小,安晟便成了首當其沖的敬茶對象。不過她一向不按章理出牌,你敬一杯我飲一口, 與她同席的太后就在旁邊眼睜睜瞧著, 也沒人敢真灌她。 正值飲宴之時, 作奴才的全都退到外圍守候, 只有在各自主子需要她們的時候招一招手, 才會主動靠前來。 安晟忙于應對敬杯的人,一時半會抽不開神,沒注意到守在外圍的柳煦兒神色恍惚, 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 還是身邊的梅侍官見狀一把撈住她:“殿下這兒我會守著,你去找蘭侍官瞧瞧吧。你這些天不對勁,你看看你的臉色, 能把殿下給嚇倒?!?/br> 柳煦兒想說自己沒啥不對勁,可她摸摸臉頰卻是真怕會把公主嚇到:“那我不能嚇著公主, 今兒日子這么喜慶?!?/br> 梅侍官擺手催促她趕緊去了。 柳煦兒臨走之前回身又看了一眼忙于拒杯□□無術的公主,這才扭頭離席了。 兩位公主為太后備上大禮已經傳遍了整座山寺,當時柳煦兒雖未同在云閣之上,卻也在下方依稀瞧了個大概。這事在她們這群公主近侍當中不算秘密, 早在宮里公主就已經想好了怎么布置,來到佛臺山以后公主每日早出晚歸,太后車隊抵寺以后除了陪伴她的時間之外,其余時間都在悄悄準備。 看得出來公主花費了不少精力與心思,也看得出來她的心里是真的有太后。聽說公主的雙親與弟弟去世之后,便一直養在太后膝下,她們祖孫關系這般親厚,一定不舍得分開吧? 說不定過完大壽,公主就要隨太后返回舊京貴安了呢? 柳煦兒正琢磨著,沒留意前邊的人給撞了一下:“到底哪個不長眼的是不是瞎——” 那咒罵聲在看到柳煦兒的臉以后戛然而止。 “對不起,是我剛沒仔細看路……”柳煦兒連忙道歉,對方卻如見蛇蝎一般臉色大變退避三舍:“沒事、沒事我先走了!” 柳煦兒反應過來之時對方已經別過頭匆匆跑了,她發了會呆,慢半拍地想起好像在哪里見過對方,那是前些天與她有過節的淑妃母女宮里的人。 “沒被撞傷了吧,煦兒?” 聞聲,柳煦兒回頭一看,竟是好些天沒見著的熟人:“文潮,是你呀?你怎么沒在陛下身邊侍候?爹爹不在,你又偷懶了?!?/br> “這會兒正清閑呢,你可別在師傅面前告我的狀?!蔽某笔?,溫聲關切:“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剛剛撞傷了,還疼不疼?” “沒事,是我撞了人家,不疼的?!绷銉簱u頭:“梅jiejie也說我臉色不好,讓我先回去歇息呢?!?/br> 見她確無大礙,文潮這才放心舒眉:“既然如此,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別太累了?!?/br> “侍候公主一點也不累?!绷銉捍蚱鹁?。 文潮抿唇淺笑,朝方才撞她的宮人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倒也是,不過就是可惜……” “可惜了一場好戲?!?/br> 他的聲音太輕,柳煦兒沒聽清:“什么?” 文潮面帶溫笑,指骨輕輕敲在她的額門上:“沒事,快去吧?!?/br> 他說完便越過柳煦兒往圍宴中去,柳煦兒摸了下被敲的額門,扭頭走了幾步,遲疑片刻,轉身又往回走。 那名宮女之所以見了柳煦兒就跑,不僅因為前些天安晟公主為了她向淑妃母女大發神威的緣故,還是因為她手里正有別的緊要事在辦。 此時對方神色鬼崇地來到淑妃母女所在的那一席,母女倆正低聲說著私己話。 “你瞧那安晟公主多神氣,還不是因為背后有人在撐腰?你好好聽母妃的勸,母妃也是為你好,待會過去給你祖母討巧賣乖,上回她一見你格外喜歡,諸如昭寧她們是萬萬比不過你的?!?/br> 誰不希望自個孩兒能成下一個太后偏寵的公主?淑妃自覺苦口婆心,催著女兒昭平去太后跟前多露臉。 若是能討太后老人家喜歡,屆時無論對娘家還是她在后宮的地位都能得到有利提升,如此便是犧牲昭平隨去舊京又有何妨? 淑妃算盤打得精細,孩子她可以再生,可太后的偏寵卻不是誰人都配有,至少德妃趙嬪的孩子就沒這福份?;屎蟮恼蜒嗌碜犹?,根本不可能放人,如此一來天大良機便擺在她們母女眼前,舍我其誰? 昭平被母妃念了一晚上,心里說不出的煩躁。自她挨了安晟‘毒打’之后心里已是不共戴天,每日每夜都在惦記著報仇,哪有空閑心思去想討好什么皇祖母。 就那裝模作樣的老太婆?她一點也不稀罕。 淑妃不知女兒心思,還在一昧地勸導。昭平將臉別開,抬眼瞥見不知何時已經歸位的那名宮女身上,登時眼中喜色大作,她略略推搡母妃的身子:“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討好皇祖母總行了吧?” 起初見她一臉懨色,淑妃還擔心她不答應,誰知轉變來得這般快,登時大喜過望:“母妃就知道乖囡囡最聽話?!?/br> 她往昭平粉嫩的臉頰使勁親了兩口,思及太后那席還有安晟,不免叮囑女兒:“你去了以后別跟安晟一般見識,咱們也不是讓著她,就是、母妃將來一定替你想辦法收拾她?!?/br> 昭平含糊應承,拉著去而復返的那名宮女說:“我讓香兒陪我一起去,你就安心在這待著?!?/br> 乍見女兒這般懂事,淑妃心中說不出的寬慰,扭頭囑咐宮女香兒好好照看公主殿下。那香兒正是方才被柳煦兒撞了腰的那名宮人,她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忐忑緊張。 昭平離席之時主動去牽她的手心,透過袖口的遮掩接過香兒攥在手心的藥粉。 彼時敬茶的老大臣們被安晟逐一擋了回去,自討沒趣漸漸散了,改去敬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首席那向熱熱鬧鬧,太后與安晟所在這席終于能夠靜下心來歇一口氣吃個菜。 安晟下意識回頭去看外圍的內侍席,卻發現原本站在梅侍官身邊的柳煦兒不見了。 “方才梅兒來說了,煦兒身子不舒服,讓她回去別侍候了?!?/br> 太后悠悠夾菜,不必看也知道安晟的眉心已經擰了起來:“哀家從前怎么不知你是粘人精,非得把人擺在入眼可觸的地方才能放下心來?” 安晟被她嘲得面紅赤耳,借著燈火燭光的遮掩佯作鎮定,假裝隨意地問:“我這不是關心她哪兒不舒服了,昨夜讓她別吃太多涼飲偏不聽,肯定是鬧肚子了?!?/br> “便是鬧肚子也不關你事,你又治不了鬧肚子?!碧笏菩Ψ切Φ赜U他一眼,告訴他煦兒已經去找蘭侍官了,人家正經醫圣之后,便是鬧了肚子找她也準沒錯兒。 安晟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盯著碗里的菜吃得沒滋沒味,一副魂不守舍。 太后沒搭理他,改與旁邊席位的佛臺寺方丈閑談起來。作為本寺住持慧通方丈也被邀請入席了,座位就安排在太后一側,同席本來還有隨同太后入寺的乘風大師。 可惜乘風大師入寺之后有所參悟,已經足不出戶好些天。雖然太后六十大壽也曾差人去請,但這位大師表示自己早已摒去世務許多年,婉拒太后的盛情邀請,為表歉意特提一聯賀壽之詞贈予她老人家。太后通情達理沒有難為大師,便也熨貼地收了起來。 彼時飲宴過半,正是吃飽喝足的閑適之時,一身著粉裳、臉嫩人嬌的女娃娃筆直來到太后這席?;瓴皇厣岬陌碴缮陨员凰刈⒁饬?,眉梢一挑,這不是那所謂的‘小菩薩’昭平公主嘛? “孫兒昭平給皇祖母問好,?;首婺父H鐤|海、壽比南山?!闭哑铰爮哪稿囊馑紒淼交首婺父八⒛?,眉心的紅痣在燭火之下熠熠生輝,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搭配佯裝正經的小奶音,說不出的討喜可愛。 淑妃說得很對,當日山門之下見過那么多位小公主,除了昭燕以外唯一能讓太后多瞧兩眼的便是生了紅心痣的昭平,那可比其他公主稀罕多了,其優勢足足能甩其他公主幾大街。 太后畢竟年紀大了,對這樣的奶娃兒還是很寬容的,尤其昭平確實長得好,一顆紅心痣襯得精致小臉猶為突出,乍一眼看去便喜歡上了:“原來是昭平呀,怎么不陪在你母妃身邊,跑來哀家這頭做什么?” “孫兒自小便聽說過皇祖母,可一直不曾見過您。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坐席卻隔那般遠,別說孫兒想與皇祖母說說話,便是想看您一眼都看不見?!?/br> 她張嘴說著負氣話,奈何童言無忌,話里的親近之意又讓太后老人家心生歡喜。尤其今兒壽宴確實高興,竟是主動將她抱進懷里坐在膝上:“那你現在能與哀家說話了,你說現在看不看得清?” 昭平滿意點頭:“現在這般剛剛好?!?/br> 她那裝大人的小模樣惹得座上眾人笑開了,淑妃見皇帝面上盡是贊許之意,得意得跟開屏孔雀似的。其他諸如德妃等人看得嫉妒紅了眼珠,只恨沒能搶在淑妃先登一步。 安晟坐在太后一側打量她懷里的‘小菩薩’:“小菩薩這是參悟了?前前后后不過幾天,轉變倒還挺快嘛?看來這頓屁股打得值呀?!?/br> 昭平縮在太后懷里看不見的角度陰冷瞪視安晟,太后不知她來之前發生的事,一臉莫名:“什么值不值的?” “皇祖母,這個藕片可好吃了,剛剛孫兒在母妃那邊吃過的,您快嘗嘗?!闭哑街钢坏啦俗鲃菀o太后夾,可惜小娃娃平日宮人侍候慣了壓根不懂使筷子,太后主動夾起嘗了一口:“不錯,就是太甜了。哀家年紀大了吃不得這般甜的?!?/br> 昭平一聽給她取了個壽桃包兒:“那這個您吃么?” “沒聽皇祖母不愛吃甜的么,這壽桃包兒里面夾豆沙餡,您皇祖母才不吃?!?/br> 安晟又懟了她一嘴,太后對他幼稚行為很無語:“你跟人家小孩子鬧個什么勁?” 說著她便去哄昭平:“吃、吃,昭平給的哀家都愛吃?!?/br> 昭平立刻沖安晟抬下巴,安晟一撇嘴,湊到太后耳邊嘀咕說:“這小丫頭片子性子壞的很,皇祖母可別被她外表給騙了?!?/br> “再壞也不過是個孩子,你跟……你們姐弟小時候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還敢說別人呢?!碧笕徊划斠换厥?,一邊咯咯笑一邊捏著包兒皮慢慢往嘴里放。 “那完全是兩碼子事?!卑碴芍逼鹧囊獡砹?,太后樂呵呵地哄他:“得、得,你一點不壞,你最招人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