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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嫡長孫誕生以來,朕心甚悅,身亦見好,這是重照之功。為表嘉賞,朕決意立重照為皇太孫,依太子例,開府置官?!?/br> 聽李治說完,天后微微皺眉,方才他一言不發,原來藏的是這件事。 “陛下不可!”吏部郎中王方慶立刻就站了出來,“臣聞晉、齊置過太孫,卻從未有開府先例,況皇孫尚小,不宜早立,望陛下慎重??!” “先例先例!萬事皆要有古可依才能滿足你們的心意?此后若有帝王想立太孫卻為先例所限,那就讓他上溯到朕這里吧!”李治不高興了,這幫臣子總是在該講古禮的時候沉默,不該掣肘的時候出來找岔子。 “臣以為陛下之意可行。古來亦未聞有二圣臨朝,本朝銳意開創而成盛世,如今民生富足,遠邁秦漢,王郎中又何必再糾結什么古法呢?”裴炎及時出來,替天皇說了句話。 又是夾槍帶棒的話,婉兒看向天后,每次天皇視朝時,她都沉默得可怕。 “陛下說得是,裴相公說得是,是臣迂腐了?!蓖醴綉c趕緊認錯,小心地退回班中。 “這……” 看到剛升任吏部侍郎不久的魏玄同有意開口,天后立刻一個眼神拋了過去,魏玄同會意,垂首。 這圍解得尷尬,二圣坐在上面更是尷尬。群臣都等著上面的人發話以跳過這個話題,以便進行正常的朝會,未料天皇揉了揉眉心站起來,扶著后面的屏風才勉強站穩:“此事容后再議吧,朕乏了,眾卿也都散了吧?!辈焕頃撼嫉捏@愕,李治被隨行的御醫攙了下去。 李治的頭風病突然發作,散了這最短的朝會。 等天后回到紫宸殿的時候,殿外候見的官員已經排成長隊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朝會因天皇的病被強行散去,大臣們便只好全都找到天后這里來。婉兒就跟著天后從他們中間穿行而過,最后發現連裴炎都主動來了。 若是在平常,婉兒是很少幫忙批公文的,即使是幫著批了的公文,天后也都會再過目一遍,可今日遇見這種情況,天后忙著見臣子,分給婉兒的奏疏就多了起來。天后落座,只是一個肯定的眼神,就讓婉兒對這幾乎從未涉足過的工作充滿了信心。這一刻她知道自己身上是肩負重擔的,這擔子,似乎是比以前寫詔書還要重。 第一個進來的就是裴炎,從上次裴行儉的事之后,連婉兒都對他沒了好感。只聽天后緩緩開口:“裴相公今日怎么也到紫宸殿來了?” “臣時?;炭钟谠紫嘀?,侍中之職,便要為大唐某福祉,今有下官上報,自然要與天后商量?!迸嵫椎恼Z氣倒是正直得很,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一封奏表來,“關中一冬無雪,連雨都沒有一滴,良田被曬成碎渣,春恐無收,朝廷需早作準備。依臣之見,八方既已安定,糧庫既已豐盈,便應分出來以備開倉。余數陳情,皆于表內,望天后謹思?!?/br> “婉兒,收下?!碧旌鬀]有立刻表態,只是含著笑道,“裴相公辛苦了,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回去候旨吧?!?/br> “這……”裴炎眼看著婉兒把自己的奏表收去了,堂堂侍中的奏表被放在一個女侍的幾案上,只覺得顏面掃地,卻礙著外面還有那么多官員等待召見,自己也不好駁斥拖延,只好悻悻地道一聲,“臣告退?!?/br> 裴炎出門時正與魏玄同擦肩,略有擔憂地看了一眼,魏玄同有些摸不著頭腦,便也沒再多想,徑直入了殿。 “吏部侍郎魏玄同叩見天后?!?/br> 天后真的擢升了魏玄同做吏部侍郎,婉兒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本人,有著別樣的感觸。這算是自己提拔的第一個人才了吧?對于他接下來要奏明的事,婉兒心里也有些忐忑,只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只希望自己確實是與天后想到一塊兒去了,而不是天后故意以此來試煉她。 “關中大旱,臣萬死揣測,三月之內恐有大災。前斬突厥賊首,已是失信,今突厥與吐蕃皆是不寧,邊患仍在,不可不防。臣實以為國庫之糧需用于備邊,不可擅動,更切不可因救一時一處之災而失萬金邊防。臣請從蜀中調糧,雖路難行,順利則可免災禍,不順則委屈民眾不過半月。奏表具陳,敬呈天后?!?/br> 一樣說的是關中大旱,卻與裴炎的策略截然不同,婉兒停下手中的筆,饒有興味地看了過去。天后也是不置可否,只問:“朝中大臣并不都似魏侍郎所想,有人倒是想勸服我開倉放糧呢?!?/br> “邊患之下,軍糧本就緊缺,此時開倉放糧,便是動搖軍心,賣國之舉!”魏玄同說得擲地有聲,全然不去猜想究竟是誰與他意見相左。 天后一樣也笑了起來:“魏侍郎啊,你說你一個吏部侍郎,怎么管起吏治之外的事了呢?” “臣子本分,為憂其君,臣既已知此事,便沒有不上奏的道理,若是知而不諫,那便是萬死之罪!”魏玄同說著就拜了下去,雙手仍捧著奏表。 “婉兒,收下吧?!碧旌笸瑯邮疽馔駜喝ナ障履欠庾啾?,“魏侍郎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吧,此事我會詳加考慮?!?/br> 同樣將信將疑地把奏疏鄭重交給婉兒,魏玄同也摸不著頭腦,于是告辭退下。 婉兒坐回自己的位置,以為天后會宣下一個人進來,卻沒想到天后直接喚了她:“婉兒,你說說看,此事如何處置為好?” 一貫的緊張感又抓住了婉兒的心,婉兒強行將它壓制下去,這次的應對至少在婉兒看來當比以往從容了許多:“婉兒以為魏侍郎所言極是。斬突厥賊首正是裴相公之請,可見裴相公并不熟知邊事,而魏玄同是流配過嶺外并任過邊官的,自然知曉邊防之要。今年天公不美,內有憂,外有患,大唐立國經年,一時有憂尚不致民心崩頹,然突厥求降不成,正是惶惶不可終日,與大唐結仇,不知何時就會傾巢而動,恨不能魚死網破。由此可見,外患較內憂更重,若真要在長安與邊防上舍其一,婉兒也會想要舍長安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