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果斷、務實,不說廢話的性格,讓大家很容易想到之前她的jiejie遲理。 姐妹倆的行事風格多少有些相似。 這場董事會開得很是時候,起碼安撫了軍心。 會議結束之后,遲遇和柯叔叔單獨談話。 遲遇說她需要離開幾天,這幾天所有的工作都可以發到她郵箱,她會隨時查看。 柯正興見遲遇在強撐著狀態,其實臉色很不好,和剛剛回國的時候相比,此時的她整個人憔悴了一大圈。 柯正興也算是看著遲遇長大的,心疼地說:集團里的事不用cao心了,冉總在離開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最近沒有什么要忙的事情,你安心去吧。 聽他這么說,遲遇心上又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把,勉強笑了笑,隨后離開了U.P大廈。 回到家中,陳管家已經送露露去鑒定骨齡了,他找的這家鑒定機構很快就能給結果,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就能有答案。 出門前遲遇將jiejie過世的時候,用jiejie的血液調查出具的一份DNA結果,以及jiejie一部分舊物帶上。 遲遇讓司機開車來接她,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備箱里一起帶走,去找陳管家。 等她到的時候,陳管家正好拿到鑒定結果。 奇了怪了,真是奇了怪了。陳管家已經看到了鑒定結果,難以置信地遞給遲遇。 露露的骨齡鑒定結果三歲六個月至三歲九個月。 陳管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露露來遲家都多少年了啊,比我來的都早。我在遲家都快八年了,露露才三歲?是不是有點問題???我讓他們重新去鑒定一次? 不必了。遲遇看完了鑒定報告并沒有像陳管家那么驚訝,就好像這么稀奇的事情她早就想到了。 遲遇將鑒定報告交給陳管家之后,走到屋子里,見露露正臥在一個鋪著毯子的小窩里,對周圍有些警覺。 看見遲遇進來,對她叫了一聲,似乎在說:你怎么才來! 遲遇走到它身邊,像往常一樣將它抱起來。 她知道害怕陌生環境的露露,只有在她懷里的時候最有安全感。 果然,露露一進入到她懷中就開始舒服地咕嚕咕嚕。 遲遇撫摸著它,安撫它的情緒。 面前是一扇落地窗,正好對著醫院外的小花園。 小花園很美,有樹有花陽光明媚,偶爾能聽見鳥叫聲。 這是夏季,人間鮮活的夏季。 jiejie是怕露露走了我太難過,才這么做的吧。 露露遲遇摸著露露的腦袋,這是露露全身毛最細膩的部分,手感一點兒都沒變。 遲遇看著露露的藍眼睛,嘆了一聲:你們都是,一聲不響就離開我了。 . 讓陳管家將露露送回家,囑咐他不能對任何人提及今天的事。 遲遇馬不停蹄地去機場。 往機場去的路上,楚維給她打電話,說周宇剛出生的時候留下了胎毛,她有辦法弄到胎毛,拿周宇現在的頭發可以去做DNA的比對。 遲遇問:多久能有結果? 大概要明天了,我現在正在去拿胎毛的路上。 嗯,我已經讓安保公司的人跟著你了,一切小心。有結果第一時間聯系。 好。 遲遇準時登機之前跟齊瞳發了語音,說冉禁離開的事情,讓她和路司勍追查冉禁的動向,一有消息就聯系。 上了飛機將廂門一合,到達處的安保人員發來語音通話,跟她確定航班落地的時間。 遲遇躺在床上,語音通話結束之后有些倦了。 連軸轉近三十個小時,匆匆忙忙地趕了一整天,她很疲憊,骨頭縫里都透著任何躺臥姿勢都無法緩解的酸楚。 她想睡一會兒,但飛機上時不時的顛簸讓她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睡著,夢里的場景更是讓她難過。 她夢見渾身是血的jiejie,她想要抱住jiejie,卻怎么也抱不住。 jiejie看著她,慢慢沉入一汪血泊之中。 遲遇大喊jiejie的名字,被身后的冉禁抱住了。 小遇。冉禁在她耳邊說,一切都還給你。 遲遇驚恐地回頭,就要抓住冉禁,冉禁卻化作細砂,風一吹消散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遲遇被一陣氣流顛簸驚醒,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汗水。 她難受地輾轉發側,再也睡不著了。 她將手機拿來,看見齊瞳給她打了電話,沒接著,又給她發了語音。 【冉姐的事我知道了,有消息馬上跟你說。最近我盯上了一個明鵬生物的高層,過兩天給你消息,等你回來?!?/br> 遲遇回復她:【注意安全?!?/br> 國內這時候應該是午夜,齊瞳很快回復:【放心,路警官說她和我一起行動,會保護我?!?/br> 遲遇安心了一些,將手機壓在心口,望著機艙的頂部一會兒,重新打開微信,習慣性地點了冉禁的頭像,進入到對話頁面。 【能理理我嘛?】 很諷刺的是,這句話之后,冉禁再也沒有搭理過她。 遲遇撫摸著冉禁那古老、滄桑的化石頭像,猶豫了半天,打出一行字。 【任何時候,我都在你身后。我也可以保護你?!?/br> 想了又想,終于下定決心發了出去。 但是沒發送成功。 冉禁將她拉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拜個早年吧 第65章 冉禁將她拉黑了。 遲遇茫然地看著手機屏,點開她的頭像,進入朋友圈。 朋友圈里的內容也看不見了。 冉禁朋友圈的封面是一片白色,如今里面的內容也變白了。 她看著這一片空白,半晌,將手機壓在心口上。 飛機帶著她飛躍太平洋。 無法剝離的心痛,伴隨她從萬米高空返回地面。 抵達A市機場時,遲遇雇傭的安保人員已經恭候多時。 遲遇聯系上幫她調查奈奈身世的人,對方給了奈奈出生醫院的地址,她們打算在那兒見面。 遲遇和安保人員往停車場去,她行色匆匆又因為太久沒休息好,整個人有點兒恍惚。 安保人員幫她放行李的時候,突然有人用力撞了遲遇一下,遲遇差點被撞倒。 安保人員立即將對方給推開,互相激烈地問候了彼此的親戚。 遲遇不想鬧事,耽誤時間,催促他快點上車。 一上車遲遇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夢里一直聽到直升飛機的聲音。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也不好。 等到醫院被叫醒,遲遇揉了一把臉,很快打起精神,走進醫院。 幫遲遇調查的這個人是一名華裔男性,姓翁,他會說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 和他之前所說一致,這家醫院是遲氏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 遲遇從來都不知道遲氏集團居然在A市還有這么大的私人醫院。 私人醫院能干的事實在太多了,特別是在A市,簡直是如魚得水。 遲遇拿到了奈奈的出生記錄,的確只有遲理的資料。 看著那張兩寸照片里的jiejie,聯想到最近知曉的一系列的事,遲遇覺得jiejie的五官透著說不清的陌生。 就像路司勍說的那樣,可能她不曾真的了解jiejie。 而jiejie,也在刻意隱藏自己的所作所為。 遲遇是能理解jiejie的,jiejie最初的動機肯定是不想讓遲遇煩惱。 舊怨、新愁,讓人不安的生物技術 遲遇在jiejie的呵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一直到jiejie猝然過世,她才不可避免地卷入了這個旋渦。 兩個人在安靜的VIP病房里聊了很久。 翁先生說他這段時間查了所有的jingzi庫,沒有發現孩子父親的痕跡。 所以他轉變了思路,想過這個小孩會不會是領養的,但見鬼的是也沒有她在福利院的記錄。 不是領養的。遲遇悶聲說。 啊,是啊,我后來看到遲女士的照片,和小女孩長得太像了,領養有這種緣分也是很少的。 遲遇問他:當初奈奈出生時有留下什么嗎?胎毛之類,可以用來檢測DNA的。 這個好像沒有。 是么。 那只好親自去接奈奈來一趟了。 遲遇記得奈奈的住址,上次可是她親自開車送冉禁去的。 動身之前,遲遇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真的要知道這件事嗎? 萬一奈奈和jiejie的DNA比對結果出來,真的完全一致,那 那她要怎么面對奈奈?奈奈的未來該怎么辦?這個世界能容下她嗎? 她是見過奈奈的,還跟她待過一陣子,是個會哭會笑還會耍小心機的小姑娘。 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遲遇十指交叉,撐著額頭。 她不能這么隨隨便便地行事。 就在遲遇思忖之時,聽到外面走廊有人在提到了Naomi這個名字。 這是遲遇的英文名,在國外這些年,已經養成了對于自己的英文名也很敏感的習慣。 似乎還不止一個人提及,像是一群人在討論著什么。 遲遇到走廊一看,見四個穿著統一的男人正在和VIP病房這兒的護士長說讓Naomi轉院的事。 護士長聽得莫名其妙,一雙大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并不知道Naomi是誰。 對方拿出手機給了她一張照片,說是今天出了車禍,送到這兒來的病人。 任何人對于自己的照片總是很敏感,即便那張照片只占了手機屏的三分之一,但遲遇還是發現了,的確是自己的照片。 護士長看了照片,自然認出了這是遲遇,傳說中新上任就跑到她們這兒的集團董事長。 院長還親自過來交待過她,要好好照顧董事長,協助她的工作。 護士長本能地往遲遇所在的病房方向看,這么一看,發現遲遇已經站在她身后了。 兩撥人面面相覷,遲遇察覺到了不對勁,用英語問:發生了什么事? 那四個人看這個女人是照片里的Naomi,可是她好端端的,看上去沒有受傷,更不需要轉院。 拿著遲遇照片的高個男人盯著遲遇看了片刻,回頭跟其他的伙伴低聲說了幾句。 遲遇耳朵尖,聽他們說好像弄錯了。 弄錯了?什么意思? 遲遇正疑惑不解,走廊盡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用英語喊了句:尼爾森先生! 高個男人和身后的三個人同時轉頭。 這么一轉身,遲遇從他們的間隙里,看見了被阿寬緊緊抱著的奈奈。 奈奈眼里噙著眼淚和害怕的情緒,手也在推拒著阿寬。 阿寬根本不將一個三歲小孩的力氣當回事兒,快步向這兒走來。 可當他和人群之后的遲遇對視時,急切的腳步忽然止住,身子因為慣性往前一晃,差點把奈奈甩出去。 阿寬滿臉詫異,遲遇滿懷不解,整個走廊所有人都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出了意料之外的岔子。 奈奈一見到遲遇,剛才還在強忍的情緒一瞬間崩潰,眼淚稀里嘩啦往下砸。 遲遇本來就要親自去接奈奈,沒想到阿寬主動將奈奈送來了。 為什么? 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遲遇明白此刻必須留下奈奈。 她上前強硬地把奈奈抱到懷里,發現奈奈身子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奈奈是真的在害怕。 奈奈環住遲遇的脖子,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不敢去看阿寬。 小姨姨奈奈抽噎了幾聲,委委屈屈,孱弱的小身子讓遲遇想起第一次把露露抱在懷里的感受。 沒事兒了啊,小姨姨在呢。想到奈奈或許和jiejie有超出母女的關系,遲遇這聲小姨姨的自稱還是有些別扭。 也正因奈奈的身份,遲遇更是不能放任別人將她欺負哭。 阿寬。遲遇穩穩抱著奈奈,喚阿寬的時候聲音冷了許多,你為什么把奈奈帶到這兒來? 此時阿寬正在和尼爾森等人細語,聽到遲遇的問話,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遲遇的問題。 事實上,他也沒有義務必須回答遲遇的問題。 尼爾森帶著人離開了,護士長攤手聳肩,莫名其妙。 阿寬走到遲遇面前,遲遇聘請的安保人員面色不善地跟上來,如果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下一秒就會將他推開。 遲遇將奈奈抱得更緊,看著阿寬的眼神倒是沒有任何畏懼。 迎著遲遇充滿敵意的雙眼,他笑了笑說:二小姐,您大概不知道您裝著證件的錢包被偷了。偷您錢包的小偷出了車禍,被撞得面目全非,無從確定身份,現場只留下了您的證件。警方通知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您出了事,知道您被送到了這家醫院,所以趕了過來。 遲遇聽他這么說,騰出一只手來摸外套的口袋,錢包真的不見了。 想到來之前在停車場被撞了一下,莫非就是在那個時候小偷偷了她的錢包? 這一番對話,讓遲遇的安保面露一絲尷尬之意。 阿寬將錢包遞給遲遇:你看,在這兒呢,我可沒說謊。 遲遇接過錢包,看見上面還有一些沒有擦拭干凈的血跡。 這一塊的確只有這家私人醫院,從時間上來看,小偷偷走她的錢包應該沒跑多遠就出了意外,湊巧被送到這家醫院說得過去。 阿寬說的話乍聽之下似乎沒有破綻。 我有個疑問,不知道阿寬先生能不能回答我。遲遇問他,據我所知,警方的效率可從來沒這么高過。從錢包被偷到現在也就不到三個小時,你就找到這兒來了,堪稱奇跡。而且,為什么要帶著奈奈過來?奈奈又為什么哭?你對她做了什么? 阿寬依舊掛著淡然的笑意,答非所問:二小姐沒事就好。我要帶奈奈回去休息了。 奈奈一聽他這么說,立即抱緊了遲遇的脖子:我不跟他回去! 阿寬沉下臉,手臂往前抬了抬,遲遇和敏銳地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 怎么,要硬搶?遲遇和她身邊的安保都已經做好了要跟他硬碰硬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