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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是因為看到得太多,明白得太多,所以才做不到。 十幾年的戰場生涯,他看到了太多的死亡,看到了太多慘痛的一幕幕。 他聽得太多他的子民的哭泣哀嚎。 這些年來,他殫精竭慮,步步謹慎,不敢走錯一步。 只因為他知道,波多雅斯的危亡,上百萬波多雅斯人的性命,這沉甸甸的一切,全部都背負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兩鬢斑白的黑發王者緩緩閉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不破不立。 說得容易。 可一旦國家動蕩,戰火燃起,又會有多少波多雅斯的子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有多少人在戰火中苦苦掙扎 半個月前。 沁爾干河,是波多雅斯最長的河流法達加羅河的支流之一。 河面寬廣,足足有上百米,而且河流急促,滔滔江水向著海邊奔騰而下。 兩岸以礁石岸為主,沙岸偏少。 由于河水流動急促的緣故,經常有人溺斃在其中。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太陽在地平線上只剩下一點點弧度,火紅的夕陽斜斜地鋪在河面上。 沁爾干河邊的碎石岸上,一群人圍攏在一起,看著一個黑膚的奴隸使勁按壓著一名少年的胸口。 黒膚奴隸努力了半晌,少年仍舊是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 他無奈地抬頭看向站在他旁邊的一對夫婦,攤手道:主人,已經死了,救不活了。 這對夫婦身軀都很富態,圓滾滾的,衣著也很富貴,其他三人很明顯都是這對夫婦的奴隸仆從。 聽了這話,男主人露出惋惜的神色,而女主人眼底則是露出憐憫之色。 當然,這惋惜和憐憫都是有限的,畢竟他們將這個少年侍從買過來也不過幾天而已,對少年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男人是一個富商,并不居住在這里。 他和妻子青梅竹馬,感情篤定,偏生這多么年來沒有孩子。 見妻子因此而郁郁寡歡,他就帶著妻子去王城游玩了一段時間。 游玩之后,在從王城返回家鄉的路上,恰巧見到一個破產的商人要賣掉自己的孩子,想著多做好事多積福,說不定神就會實現他們要個孩子的心愿,他們就將那孩子買了下來。 誰知在途徑這座河邊的小村鎮時,那孩子從小被寵壞了,不聽村鎮里的人的警告,偷偷下河玩水,結果溺了水。 等他們發覺讓仆人將其救起來后,人已經不行了。 事已至此,男主人開口吩咐黒膚奴隸去村鎮里花錢雇幾個人過來,將這孩子給安葬了。 黒膚奴隸應了一聲,剛要起身,突然聽見河里傳來唧唧的叫聲。 眾人下意識順著叫聲看去,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一個大海豚從河水中浮現,向他們游過來。 一邊游一邊還沖著他們唧唧地叫個不停,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讓眾人吃驚的是,這只大海豚背上托著一個人。 那人看身型還是個少年,頭朝下趴在海豚背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這對夫婦趕緊讓仆人下去將海豚背上的那名少年給救上來,一看,少年胸口有著一道長長的血痕,氣息頗為微弱,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傷痕。 主人,這孩子身上的傷好像是劍傷。 一名年老的仆人說,恐怕有人在追殺他,萬一卷入什么麻煩事可就危險了。 女主人抱著少年,低頭看他。 少年閉著眼,淡金色的發濕漉漉的貼在頰邊。 面容清俊,又帶著一點孩子般的稚氣。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頭,肌膚雪白雪白的,近乎半透明一般。 哪怕在昏迷中,眉頭也是微蹙著,那模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女主人看著懷中少年,心里一動。 她說:救他。 可是,主人 一定是我剛才向塞普爾祈禱,他聽見了,才讓海豚把這個孩子送到我身邊! 女人堅決地說,他是海神送給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救他! 男主人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這少年的模樣是極好的,看著那副病弱的樣子就不由得心軟。 他又看了一眼趴在旁邊的大海豚,大海豚沖他叫了一聲,然后使勁沖著少年搖頭擺尾,那副人性化的模樣讓男人頓時想起海豚是傳說中海神的使者的事情。 于是,他下定了決心,按照妻子的意思將少年帶走。 說不定真的是塞普爾聽到了他們的祈禱,送給他們一個孩子呢。 擔心會有人來追殺少年,男人想了個辦法,他將少年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讓他之前溺死的那個少年仆從穿上,將少年身上的佩飾和匕首也都佩戴在少年仆從身上,然后又把少年仆從的頭發染成金色。 然后他就請了村鎮上的族長,告訴他說,他和妻子在河邊遇到海豚救上來的人,只是救上來之后人就死了。 見這淹死的孩子可憐,他愿意出錢,讓村鎮上的人幫忙給這個淹死的孩子舉行一個水葬,讓他的靈魂得以轉世。 留下一筆足以舉行水葬的財物之后,他就和妻子一起帶著他的三名奴隸仆人,以及病重的少年仆從快速地離開了此地。 一路上乘著馬車,富商一行人走得很快。 女人是真的對少年極為憐愛,一路上都是親力親為地照顧他。 只是一晃十多天,他們都已經回到了家中,少年還是昏睡不醒。于是他們又請了好幾個醫師來給少年醫治,安排女仆細心照顧,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這一天,已是半夜時分,月朗星稀。 黑夜籠罩著大地,整座城市靜悄悄的,眾人都已進入安眠。 一座奢華富麗的府宅深處,如今已是酷暑時分,院落里那個巨大水池中的蓮花已盡數盛開,白的、粉的、淡紫色,各種各色,襯著碧綠的荷葉,美不勝收。 月光照在朵朵蓮花上,露水在粉嫩的花瓣上滾動著,然后啪嗒一聲滴落在池水中。 微風吹過水池上空,帶著淡淡的幽香,吹入旁邊的臥室中。 臥室的門是半掩著的,風一吹,輕微的咯吱一聲,又敞開了半截。 那名本該負責守夜的女仆坐在床邊的扶手椅上,歪著頭睡得正香。 風又是一吹,又是輕微的咯吱一聲,原本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少年手指忽然一動。 依然沒多少血色的白皙的臉上,細長睫毛微微動了一下,數秒之后,抬了起來。 少年緩緩地睜開眼。 他的眼眸透著繼續朦朧,目光中帶著恍惚,像是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坐了起來,神色茫然地環視了一圈。 這是哪里啊 少年一手按著頭迷茫地想著。 這很不對勁啊 看著看著,他的眼睛越睜越大。 他錯愕地看著四周對他而言無比陌生的一切,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怎么感覺到處都很奇怪? 驚愕之下,少年飛快地下了床。 可是一動,胸口就傳來一陣痛楚。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嚴嚴實實地包扎著一圈雪白的繃帶。 呃? 我身上的衣服好怪異 他又抬起頭,盯著椅子上沉睡著的女仆確切的說,是盯著女仆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緊緊皺起眉來。 再度環視一圈,他走到房間一側的鏡子面前。 借著月光以及房間微弱的燈光,他看見了鏡子里的那個人影。 臉和以前的自己極為相似,但淡金色的發色和湛藍的瞳色清楚地告訴他,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自己! 驚慌失措中,彌亞推門沖出房間。 明亮的月光下,他清楚地看見這座和他原來世界的高樓大廈完全不一樣的府邸,還有不遠處相似的那些建筑,以及遠方一個高高的塔樓。 這里,是一個對他來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不由得滑落在地。 跪坐在上,彌亞雙手抱住頭,腦子整個兒都是懵的。 他明明應該是在前往圖書館準備第二天考試的路上??? 只是在路上突然遇到一陣奇怪的龍卷風而已,怎么就到這種奇怪的地方來了? 總不會是被龍卷風卷過來的吧? 腦中不斷閃過這里和奇幻世界一樣的建筑物,還有他剛才從自己身上以及那個女人身上看到的和奇幻世界一樣的服飾,還有自己改變的發色瞳色 難道 我 穿越了?! 半晌寂靜之后。 彌亞突然在黑夜中伸出手。 比黃昏還要昏暗的東西,比血液還要鮮紅的東西,赤紅的火焰之王啊,請給予我焚燒的力量火焰斬! 彌亞的手伸在半空中。 半晌寂靜無聲。 夜色靜好。 啪嗒。 一尾小魚歡快地躍出水面發出清亮的濺水聲。 彌亞一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神態站起身。 嗯 不管是不是穿越 總之還是先回去再睡一覺再說吧。 第96章 太陽升空,天色已經大亮,靠在扶手椅上的女仆揉著眼醒來,她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不抱任何希望地抬頭看去。 打了一半的呵欠卡住,嘴還保持著大張的模樣,女仆看著坐在床上睜眼看著她少年,發出一聲驚叫。 下一秒,她一邊驚叫一邊沖出門去,那叫聲震得整個房間都隱隱晃動起來。 唇剛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彌亞就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壯碩的女仆像是龍卷風一般轟的沖了出去。 手還伸在半空中的彌亞: 他收回手,撓了撓頭。 然后,他轉頭再度環視了一圈這個極有小說漫畫中那種奇幻風格的房間,陷入沉思。 只是,沒等他沉思得太久,雜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來人不少。 一群人涌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身形略偏富態的中年美婦,以及更加富態圓潤的中年男子。 中年美婦站在床邊,一臉激動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憐愛之色。 胖乎乎的男子揮手讓眾人讓開地方,讓一位看起來像是醫師的老人進來。 在老醫師一板一眼地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彌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為首的那對夫婦,很顯然,那對夫婦是這座府邸的主人。 而自己這個身體到底是誰,和這兩位什么關系他實在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有點郁悶。 為什么別人穿越多少都會都點原身的記憶,而自己就一點都沒有? 彌亞琢磨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按照他昨晚想好的那個辦法去做。 畢竟都穿越過來了,首先得保證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千萬不能露出奇怪的地方,更不能說奇怪的話,不然被當成魔鬼燒死那就太凄慘了。 中年女子看著乖乖地讓老醫師檢查的少年,越看越心疼,也越看越喜歡。 少年安靜地坐在床上,如絲絨般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略顯蒼白的頰邊。 就算老醫師在檢查傷勢的時候弄痛了他,也只是抿一抿淺色的唇,忍著不吭聲,但那細長的睫毛忍不住會輕輕地抖一下,像是受傷的蝴蝶顫抖的羽翼。 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乖巧得不得了,看著讓人又是心疼又是心軟。 她正忍不住要開口和少年說話,誰知少年先她一步抬頭看她。 這里是哪里? 少年輕聲問。 蓬松的淡金色碎發下,如一汪海水凝聚而成的湛藍眼眸望著她。 你們是誰? 少年的眼睛很大,也很漂亮,像是寶石一般。 只是那湛藍的寶石上此刻像是蒙著一層朦朧的霧氣,霧蒙蒙的,讓少年的目光越發顯得迷茫。 他仰頭望著中年美婦,像是一只迷路的小動物,臉上露出一點不安的神色。 那又是無辜又是無助的眼神瞬間就讓中年美婦的心化為一灘水,軟得一塌糊涂。 孩子,你 她開口想要安撫少年,告訴他是自己救了他,告訴他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 可是少年的下一句話讓她的聲音卡在半截。 少年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她,輕聲問:我是誰?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猛地從中年美婦心底閃過。 她伸出手,一把將少年摟在懷中。 你是我的孩子! 站在旁邊正因少年那句話而撓頭的胖富商整個人一呆,他張嘴想要說什么,可是緊緊摟著少年的妻子斜著眼對他冷冷一瞥 愛妻如命的胖富商心里一個激靈,趕緊如搗蒜般點頭。 對啊,孩子,你是我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記得你的父母了? 他一邊附和妻子,一邊趕緊詢問一旁的醫師。 我孩子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記得我們了? 老醫師皺著眉,也很困惑。 不記得過去的事情,按理說,只有撞到頭才會發生這種情況,可是這孩子頭上沒有傷啊。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聽說過,若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也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恢復的可能性很低,至少我見過的幾個病人最后都不曾想起來。 美婦人摟著少年不肯松手。 不記得也沒關系,我會好好照顧他,重新把事情都教給他。 她抬眼看著醫師,緊張地問:除了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以外,他的身體還好吧?沒有其他問題吧? 她看著少年胸口上的繃帶,眼底都是心疼。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為孩子擔憂不已的母親。 這里的傷口這么嚴重,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嗎?我孩子還這么小,萬一留下什么后遺癥以后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