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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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亞茫然地看向一旁的納迪亞,騎士長也困惑地看著他,顯然對于此事他毫不知情。 遠遠地就看見練武場上站著一個人,等近了一看,彌亞驀然睜大了眼。 金發的少年站在練武場的高臺上,一身深色的勁裝。 他站在練武臺上俯視著彌亞,略微上挑的眼角透著傲氣,一頭純金的發絲在陽光下閃動著明亮的光輝。 彌亞錯愕地仰頭看薩爾狄斯。 和彌亞驚訝的眼神對視了一秒,薩爾狄斯有些不自在地避開彌亞的目光,干咳一聲,然后一伸手直接指向法埃爾。 看什么看!喂,你!沒錯,說的就是你 法埃爾一臉茫然地看著薩爾狄斯。 這段時間里你來做我的侍從,現在,上來! 彌亞在最初的錯愕之后已經反映了過來,聽到薩爾狄斯那命令般的口氣,他反而笑了起來。 他正犯愁著自己受傷,沒法讓納迪亞繼續教導法埃爾。 要知道,練武這種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一個月里法埃爾剛入了門,突然又停下一段時間,以后重新開始要花費雙倍的精力。 可是讓法埃爾跟著自己接受納迪亞的教導已是他鉆了空子,不可能再強人所難,傳出去對納迪亞的名聲也不好。 此刻薩爾狄斯的做法讓他眼前一亮。 換成納迪亞教導薩爾狄斯,法埃爾跟著薩爾狄斯,就像是當初跟著他一樣這樣就沒問題了。 雖然薩爾狄斯什么都沒說,但是彌亞明白,這是薩爾狄斯在以另一種形式向自己道歉。 而最讓他開心的,是薩爾狄斯愿意主動接受納迪亞的教導這件事。 畢竟這就是他最初的目的。 他對身邊的小侍從點了點頭,滿臉不知所措的小侍從懵懵懂懂地上了練武臺。 彌亞仰頭對薩爾狄斯笑道:他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 薩爾狄斯哼了一聲。 雖然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但是對于彌亞這么重視一個侍從他依然很不滿。 他將目光從彌亞身上移開,落到納迪亞身上。 法埃爾都上了練武臺,納迪亞依然穩穩地站在下面,紋絲不動。 你還愣著干什么?上來啊。薩爾狄斯不耐煩地說,不是要教我練武嗎。 騎士長笑了一下。 薩爾狄斯少爺,請不要自說自話,我有答應教你練武嗎? 納迪亞的話讓兩個少年都錯愕地看向他。 納迪亞騎士長? 你你明明答應過彌亞 納迪亞沒理會薩爾狄斯,轉頭對彌亞說道:少祭閣下,一開始我就對你說得很明白,我答應你教導你和薩爾狄斯少爺,但是只要有人自己放棄或者半途而廢,我不會給那個人第二次機會。 你的確這么說過,可是,能不能 抱歉,少祭閣下,我說的話從不反悔,這是我的原則。而且,您在我這里的人情已經用掉了,已經不可能向我提出第二個要求。 彌亞看得出來,納迪亞的確是說話一言九鼎,而且也有言在先,他的確沒有資格非逼著人家反悔。 可是,薩爾狄斯好不容易才愿意該怎么辦才好? 少年為難地想著,下意識抿緊了唇。 薩爾狄斯本來還生氣地想著,不教拉倒,我隨便找個人來,又不是非你不可,可是一轉眼看見彌亞似乎有點難過的神色,他咬了咬牙,強壓下心頭的火氣。 之前是我任性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向納迪亞低頭,雖然那表情看起來非常勉強。 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半途而廢,所以,就這一次,你就不要計較了,行不行? 納迪亞本以為自己那一番話會把薩爾狄斯氣炸,立刻將自己趕走,沒想到這位傲慢的小少爺竟是按捺下自己的脾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此,騎士長頗為詫異地挑了下眉。 小少爺這種忍氣吞聲的態度實在是破天荒第一次。 但是,詫異歸詫異,不代表他會改變主意。 他繼續搖頭,說:很抱歉,薩爾狄斯少爺,我有我的原則。 能輕易就打破,那就不叫原則。 我可以讓父親大人直接對你下令 納迪亞輕輕地嗤了一聲。 我決定的事情,除非我自己愿意改變主意,否則就算你讓你的父親特勒亞將軍給我下命令也沒有用。 薩爾狄斯很想直接甩臉讓納迪亞滾蛋。 可他轉頭看了一眼,彌亞就站在旁邊,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湛藍的眸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著,透出幾許期待。 他看見彌亞的小腿上,纏繞其上的繃帶雪白得刺眼。 心里翻騰的戾氣忽然就降下去一點,薩爾狄斯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問:那么,你要怎樣才會改變主意? 納迪亞不耐煩了,他是真的不想教導這位小少爺,他想他得干脆點解決麻煩。 他縱身躍上練武臺,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伸手拿起兩把鐵槍,想了想,又放回去,換成兩把木質槍頭的練習木槍。 然后,他轉身,抬手將一柄木槍拋給薩爾狄斯。 打敗我。 騎士長神色冷淡地說,只要你能打敗我,我破例違背我的原則,給你第二次機會。 薩爾狄斯猛地攥緊手中剛接到的木槍,盯著納迪亞的眼底戾氣橫生,眼看整個人就要爆發。 彌亞心口一緊,忍不住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但最終還是站住了,張開的嘴也重新閉上。 如果他現在上前幫忙求情,只會讓納迪亞更看不上薩爾狄斯。想要讓納迪亞改變心意,只能靠薩爾狄斯自己。 彌亞站在練武臺旁,目光沉靜地注視著臺上對峙的兩人。 他就這樣看著,什么都沒說。 正如之前他曾經對納迪亞說過,現在亦是如此。 他相信薩爾狄斯。 第32章 納迪亞之所以改變主意將鐵槍換成比較安全的練習用木槍,倒不是怕自己傷到薩爾狄斯,更不是怕薩爾狄斯傷到他他純粹是避免薩爾狄斯不慎弄傷自己。 薩爾狄斯攥緊手中的木槍,滿眼戾氣地盯著納迪亞。 你耍著我玩? 如果他能打敗納迪亞,還要這家伙教什么? 這家伙根本就是在消遣他! 我可沒那么無聊。 騎士長沒好氣的說。 開玩笑,如果指真正意義上的打敗他,說實話,不是他自大,就連特勒亞將軍都未必有這個本事。 而且,真的和一個從未訓練過的小孩對戰什么的他還不至于不要臉到那種地步。 我就站在這里面。 納迪亞一邊說,一邊用木槍在自己腳下劃了一道弧線。 那是一個很小的圈,最多允許站在里面的人走一步,再多一步就會出圈。 只要你能讓我跨出這個圈,我就認輸。 薩爾狄斯狐疑地看他。 只要讓你走出這個圈? 是的,也可以說,你可以隨意攻擊我,只要能讓我走出兩步以上,就算你贏,所以 納迪亞一句話還沒說,突然一桿木槍重重向他劈來。 竟是薩爾狄斯不等他說完,徑直一槍就向他砸來。 明顯是打著趁其不備,先發制人的主意。 可是騎士長的反應速度極快,抬手一擋,就用右手的木搶輕輕松松地揮開了朝自己腦袋劈來的木搶。 看著騎士長毫不費力地化解了自己的偷襲,薩爾狄斯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 再怎么紈绔,他終究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 他那一下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本以為至少能讓對方退一步,可是對納迪亞來說,他盡全力的攻擊就像是落在身上的蚊子一樣,輕輕松松就能揮開。 尤其是男人那種輕描淡寫的態度,更是讓他心底怒火中燒。 他在納迪亞面前弱得不值一提。 少年不甘地咬緊牙。 如果一開始他只是為了以另一種方式向彌亞道歉才勉強自己去做的話,那么現在,他已經被激起了偌大的火氣,全身的血液都因為憤怒而沸騰了起來。 這一刻,他眼中只能看到眼前那個輕視他的家伙。 他知道自己完全不是納迪亞的對手,可他不信他連逼納迪亞走兩步路都做不到! 薩爾狄斯發狠地想著,然后再度撲了上去。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又似乎過得很慢。 恍惚之中他已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撲上去,然后一次又一次輕易被納迪亞撥開。 很多時候,騎士長只是轉個身,抬一下手,連一步都沒有動,就輕松地將他推開。 腳很沉重,幾乎快要抬不起來。 手臂也越來越重,之前還很輕的木槍此刻拿在手中就像是沉甸甸的鐵棍一樣,沉重不堪,他覺得自己快要拿不動了。 十幾年來幾乎沒鍛煉過的身體已是疲憊不堪,全身的肌rou都酸痛不已,在痛苦地嚎叫著讓他停下來。 胸口像是破了一個洞,漏著風,再怎么拼命喘息也喘不夠。 汗水嘩啦啦地往下流,將頭發黏在頰邊,汗水從額頭流到眼中,讓他的眼火辣辣的疼,視線也越發模糊。 就算看不到,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肯定很狼狽,比他之前嘲笑的彌亞還要狼狽一萬倍。 他為什么要受這種罪? 少年的身體或許是因為不甘或許是因為慣性,還在繼續攻擊著,可他的腦中卻忍不住浮現出這個念頭。 他明明早已拒絕了彌亞向他提出的要求。 為什么他現在會在這里? 是因為彌亞 是的,因為他不小心害彌亞受傷,因為彌亞想讓他的侍從接受武藝訓練,所以他就想用這種方式補償彌亞。 其實仔細想想,他沒必要做這種蠢事。 納迪亞不教自己,他完全可以找上十個八個其他的武者來教自己,根本沒必要執著于這個討厭的騎士長。 何況,納迪亞不教那個小侍從,他只要安排個普通的武人去教就行,根本沒必要這么折騰自己。 是的,沒必要。 所以,停下來。 現在就停下來,結束這種可笑的行為。 他應該立刻離開這里,回到舒適的房間里,躺在躺椅上,愜意地享受一切,就像過去十幾年中所做的那樣 他就該以那種方式繼續生活,他早已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他說他相信你?!?/br> 不行。 不知道為什么,可是他就是覺得,那樣不行。 他已經答應彌亞了,彌亞就在旁邊。 他怎么可以出爾反爾,他怎么可以半途而廢? 這是借口。 心底深處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你只是在找一個借口,用這個借口接受彌亞提出的要求。 因為你在拒絕他之后,就已經后悔了。 他后悔了? 不,不能說是后悔。 只是有些羨慕 在這一個月里,他天天在練武場旁邊看著,看著彌亞稱贊那個小侍從,對小侍從笑,摸著小侍從的頭,臉上帶著贊賞和期待的神色 他輕蔑而又不屑地看著那個小侍從受寵若驚的愚蠢模樣,可是心底深處卻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躁動不安、在蠢蠢欲動。 他在恍惚中想起,這種他現在似乎不屑一顧的東西,好像也曾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與其說他因為彌亞冷落他而生氣,倒不如說他是覺得不甘心,他在嫉妒。 那個小侍從在他面前卑微如草芥,卻輕易地就得到了他曾經想要、卻從沒得到過的東西。 神志逐漸開始恍惚,汗水從額頭滲入眼眶,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兩個不同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激烈地爭吵著,對撞著,將他的腦子攪得一塌糊涂。 茫然中,薩爾狄斯忽然又想起了以前。 很久以前,他剛開始習武的時候,他也像現在這樣在這個練武場上揮汗如雨。 那時候,他才七歲,才剛剛開始習武。 他以為只要他能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像他父親那樣武勇之人,他的父親和母親就會喜歡他。 懷抱著從父母那里得到稱贊的小小希望,他在練武場上苦練了七天。 一貫嬌氣的孩子在這七天中不曾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 負責教導他的教習驚喜地告訴他,說他極有天賦,以后一定能像他父親一樣強大。于是,他開心地將這件事告訴了他的父親 那時,他的父親說了什么呢? 哦,對,他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他的父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父親說:哦。 他的父親說,哦,然后就轉頭繼續和下屬商討事情,再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就和平常一樣。 就仿佛他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火熱的心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剎那間透心涼。 孩子難過地從父親那里離開,懷抱著最后一點微小的期待,去了母親那里。 他想從母親那里得到一句表揚、一句稱贊、一句鼓勵,就算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也好。 可他終究什么都沒能得到。 那時,他的母親淡淡地看著他,面容一如既往的美麗,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說:挺好。 哪怕當時還很年幼的他也能聽出這兩個字所表達出的敷衍。 說完后,他的母親就語氣平淡地讓他退下,說自己累了,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