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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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只覺得那微涼的指尖是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似的。 你若是喜歡面具,改天我送你五車最好的。周琰平淡中無不嫌棄地說,但這個,實在是太丑了。 章節目錄 十四 江逾白嘆了口氣,拍開周琰那只作亂的手,翻身立起,道:這家的面具便宜啊。 擺攤子的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爺,已經到了在家享清福的年紀,閑著無聊發展了做面具的業余愛好。一張面具三文錢,擱集市上最便宜的也要十文。 老太爺的面具丑了些,但從不偷工減料,為人也爽朗豁達,于是一窮二白的江逾白樂得光顧他老人家的攤子。但周琰這種打小金尊玉貴的小王爺大概是瞧不上的。 江逾白如此腹誹著,一邊轉移了話題:你怎么在這兒? 周琰將衣袖一振,將雙臂枕在腦后,施施然躺下:我就猜到你會來找聞人璩。 江逾白打的的確是找聞人璩借錢還債、順道跟這位小親王劃清界限的主意。 卻見周琰頓了頓,說:但我來這兒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江逾白挑眉,卻聽見房門外一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響起。窗戶開著,風沿著縫隙輕輕吹進來,映照在窗紗上的樹影有那么一霎亂了幾分。 江逾白將劍握在手中,和坐起身來的周琰交換了個眼神 哐啷一聲,糊在窗上的煙羅緞被勁風撕裂,數道鋒芒銳利的暗箭無聲地射了進來。江逾白和飛身躲避的周琰齊齊向兩旁退去,只見從貴妃榻到房門這幾步的木板統統扎上了暗器,一時間細小的木屑四處飛散,卻丁點也沒有沾上兩人的衣擺。 窗外閃過一個人影,周琰沉聲道:我去追外面那個。說著幾步向前、縱身一躍,靈巧地像只鷂子,從破了個大口子的窗戶直接躍了出去。 江逾白搖搖頭,也不多想,將木劍附在腰間,緩步向房門走去,黑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掃過了修長的大腿。 吱呀 他推開門,三雙在夜色中閃爍著寒光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他,如武器一般,將危險暗藏在冰冷之下。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江逾白認命地橫劍于身前,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三個殺手看著他手中的那把木劍,又上上下下把這人打量了一遍。只須臾的功夫,他周身的氣勢凝寂了下來,那眼中一點陰霾的威脅感在他們心中被不斷放大,似能吞噬風雪的深淵般可怖。 他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著痕跡地瞥了彼此一眼,然后扭頭就跑。 江逾白: 現在的殺手比以前聰明啊。他無力地感嘆道。 但這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這大冷天的,我可不愿意出去陪你們吹冷風。他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決定在這群殺手出客棧之前逮到他們。 或者把他們直接揍趴下。 等周琰手中握著一把箭筒再從窗戶躍進來,只聽得一聲悶哼,冷不丁踩上了什么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卻是個身穿夜行衣、還在微微抽搐的家伙。 周琰:居然還醒著么? 再抬眼一看,屋內橫七豎八躺了另外兩個不知生死的家伙。 周琰:都還活著么? 點上小火爐給自己熱了鍋雪梨釀的江逾白將冒著熱氣的白瓷小杯往鼻尖湊了湊,聞著溫熱香甜的味道滿足地瞇了瞇眼:死不了。 周琰挪了挪腳,指著之前踩到的那個問:那他是怎么回事? 江逾白:我不是懶得動手嘛,就讓他們自己回房間來把彼此打暈。他運氣不好,另外兩個利索的給了對方一刀柄,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只好立地裝死了。 那個被周琰踩到的那個殺手還躺在地上,聽著這話背過身去,在凄涼的月光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周琰:這么看著,居然還挺可憐的。 殺手渾身一顫,似下了鍋的蝦米蜷成了一團,徹底放棄求生欲了。 周琰將視線轉移到江逾白身上,看著他掌間的雪梨釀皺了皺眉:春無賴說你不能吃太甜的,也最好別飲酒。 江逾白聞言果斷地將手中那碗不舍得喝完的雪梨釀統統灌進了嘴里。 周琰:他就知道! 這家伙對酒沒有什么執念,但一日都離不開甜的東西! 還有,這酒本就香甜適口,可一旁放置細糖的小罐眼看著還是空了一大塊西嶺客棧是不會拿用過的東西來招待天字一號房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糖都被江逾白煮進這鍋小小的雪梨釀里了! 他默不作聲地走上前,把滾著的酒鍋整個收走。江逾白淡淡瞟過來一眼,微微側過身,嘴唇在白潤的瓷杯邊緣沾了沾,濃密纖長的睫毛將他低垂的眼瞼覆蓋,靜謐的側臉竟然透出了淡淡的回味。 周琰莫名覺得自己也有些渴了。 他掩飾什么似的快速別過臉,低聲道:這些殺手不對勁。 是,身手不錯,但手法太粗糙了。別說江湖里眾多神鬼莫辨的排得上號的殺手,怕是官員們豢養的死士手法都比他們專業。無論是以上哪一種,現在躺在他們面前的都應該是三具尸體了。 江逾白倒不擔心這些殺手是有人故意拋給他們的餌,只是他們知道聞人璩雖為巨富、但睡眠時身邊沒有暗衛陪侍的習慣,明顯是受人指點。而今天若不是他們出現在這里,由這些殺手對付聞人璩這樣不入流的武功愛好者已經綽綽有余了。 想殺他的人,或許過度自信,或許就是他也勉強只能派出這樣的陣容了。 聞人璩這是又招惹誰了?江逾白將手中的瓷杯放置在一旁,站了起來。 周琰冷淡的雙眼一瞟,道:裝死的那個,問你呢。 躺在地上假死的殺手渾身顫了顫,不顧滿身的狼狽急忙爬起,跪在兩人身邊殷勤地說:稟、稟告大人!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原本做這行也不久,剛接到活兒,也不清楚雇主的底細他帶著黑色的帷帽,實在是看不清長的什么樣 做殺手組織的挺要緊的一件事就是搞清楚你的雇主是誰,以及你要殺的人是誰。這行里的龍頭組織朔夜閣倒是可以在備足銀兩的情況下匿名下烏金帖,朔夜閣接了烏金帖就一定能辦成事情。但大多數殺手都沒有那種不怕任何人找麻煩的底氣。對于時刻冒著被暗殺對象反殺、被下單對象黑吃黑的風險的殺手來說,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是生存的第一要務。完成任務遠排在其后。 這些殺手弄不清雇主是誰,當然不會貿然在刺殺失敗后自我了斷:對方還不一定有找他們麻煩的實力,大不了把銀子退回去唄。 對了,他腰上配著一塊玉,顏色很奇怪,青里透著藍似乎還有些波浪似的浮絮,看著著實稀罕! 聽形容,是碧海青冥劍的劍佩。 它是在西海龍庭會事發后與碧海青冥劍一起失蹤的,之前在觀月樓中卻并沒有出現。 江逾白眼神一暗。 殺手直覺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頓時將頭壓得極低,咬牙道:在下絕無半點虛言。接著便重重磕起頭來,求大人放我們一命! 先停下。周琰皺著眉冷聲道,一會兒去官府自首吧。 殺手: 江湖規矩不是應該讓他們自廢武功、逼他們斷手斷腳或者干脆把收他們為己用嗎? 去官府自首是個什么章程?! 殺手哭笑不得地磕頭:大、大人求大人別開玩笑了 周琰:我看著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去自首,自有官員依照法度懲處你們。 殺手: 說好的江湖事江湖斷呢?! 他們是有功底的正經的殺手組織!不是不入流的強盜劫匪!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能丟殺手臉上堆滿了笑容,幾乎五體投地喊道:多謝大人再造之恩! 尊嚴算個屁??!吃幾年牢飯別說換一條命,就是一只手或者一只腳,那也是賺翻了好嗎! 殺手正準備扛起自己的兩個小弟悄悄溜走,卻聽江逾白突然開了口:等等。 殺手噗通一聲把同伴丟在了腳下,伴隨著沉悶的肢體落地聲,殺手干脆利落地單膝跪下,殷勤道:請問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江逾白:剛才你說給我們聽的話,別再讓第三人知曉。 殺手愣了愣,隨即明白了江逾白指的是玉佩的事情,隨即低頭稱是。 他走后,周琰若有所思道:碧海青冥劍的劍佩現在是在盛家人手上吧? 江逾白點了點頭。 周琰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他們家的后人,就是你上次主動讓劍的那女的? 江逾白:是她。說起來,要不是碰見了她,也就沒有我們今天這一番糾纏了 周琰嘲諷道:呵。 江逾白:不是,你又怎么了? 周琰一拂袖,轉身走了:沒什么。他自顧自往幽暗的走廊行去,腳下邁了幾步,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回頭來添了的那一句話聽著卻尤其別扭,只是可惜了。你對人家那么上心,人家到現在卻連打聽都沒打聽過你一聲呢。 章節目錄 十五 說真的,江逾白雖然活了這么些個年頭,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哄人。 穿越之前他一介孤身無牽無掛,穿越來后終日面對的是鶴發白須的師父。即使他師父后來象征性地給他收了個師弟,可小師弟從團子模樣起就貼心懂事,偶爾有悶悶不樂的時候,也是江逾白隨便送些什么哄哄就能哄好了。 周琰機敏,明明只要愿意什么都能想通,卻每每做出一副小兒情態來為難人,讓江逾白哭笑不得。 等等,為什么要哄他?他都這么大個人了! 江逾白反手一拍自己的額頭,暗自嘆息。一是反省自己果然年紀大了,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也跟看孩子似的;二是暗自警戒,以后絕對不能再欠人家的錢。這一萬兩他不還上,得心虛一輩子! 其實江逾白蠻喜歡周琰這幅把所有別扭擺在明面上的模樣的??偙人前咽裁炊級涸谛牡椎膸煹苈詮?。 別看他言語里嘲諷之氣重,拂袖時的背影像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似的??蓪嶋H上他這樣的人,要是不想理睬誰根本沒必要鬧什么別扭。 周琰的身法甚是俊俏,短短十幾步就能走完的走廊,他卻走了有一會兒了指不定豎著耳朵等他的解釋呢。 江逾白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蠻吃他這套的。 于是當即輕嘆一聲,摘下臉上的面具,輕輕往他行去的方向一扔 周琰頭也沒回直接一手接住了。 行了,你明明知道這是有人在設計陷害盛家。那小丫頭的父輩和我算是故交,合該看顧一二。江逾白若有所思地說。 周琰手握著面具,轉身去看他,卻發現江逾白的眼神沒有落在他這個方向,反倒是沉浸入了哪段往事一樣,月光似是為他披上了一層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