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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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可憐兮兮地依偎著他,并不敢碰到他受傷的那只手,因此顯得姿勢有點怪異。 尾巴甚至垂在床邊,沒有位置擺放,看起來有一丟丟滑稽。 在繁雜紛亂的情緒中重新醒來,浮現在森特心頭的第一個問題仍然是:我可以相信你嗎? 想著這些令人煩惱的問題,森特的眼神一會兒冰冷,一會兒迷茫,他知道,亞歷山大擁有很多離開的機會,包括剛才那長長的一覺。 你為什么不走呢?森特自言自語地詢問,只要亞歷山大敢踏出這里半步,他就不會再有任何遲疑。 可是偏偏對方黏著他,和他一起窩在床上呆著,哪兒也不去。 別以為森特不知道,這幾天傻狗吃飯喝水都少了。 被自己帶回來養的這幾天并沒有胖起來。 雖然胖了不好看,但不得不說是主人的失職。 眼中已經毫無睡意的森特,胳膊撐在枕頭上,慢慢撫摸著貪睡的寵物。 當然,他更愿意稱呼對方為嘮叨的保姆。 他們是怎么訓練你的?用鞭子抽你了嗎?不然怎么會訓練得這么聽話,森特抿著唇,對這種訓練機構有一種天然的反感,十分厭惡。 汪嗚怎么可能? 亞歷山大被摸醒了,正好聽到森特的疑問,他用腦袋拱了拱森特的下巴,很想替警犬基地解釋一下,訓導員是不會抽鞭子的。 頂多輕輕踢兩腳震懾一下? 反正虞邵沒有踢過他,每次出現發火的前兆,奧狄斯總會擋在前頭,一副要打就打我的樣子。 虞邵才不舍得打奧狄斯,在他心中奧狄斯是完美的,而臭蛋蛋是添頭。 如果哪一天兩個闖禍了,肯定是蛋蛋的錯。 亞歷山大冤枉極了,他一只狗能闖什么禍 有點餓了,森特起床要傭人準備晚餐,不僅僅是他的,還有亞歷山大這只蠢貨的。 森特艱難地為自己穿衣的時候,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看著傻狗冷笑:你的任務失敗了。 亞歷山大: 人難不拆。 不過森特竟然開始嘲諷,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破冰了,不然前兩天對方根本不提任務的事情。 似乎沒有辦法正視、面對。 亞歷山大覺得很抱歉,他被派來之前真的不知道森特是這樣的人,但凡森特壞一點,他鳥都不鳥對方,這個點兒已經遠走高飛了。 哦不,但凡森特不是這樣的人,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書房,更沒有機會知道密碼,就算知道密碼也會在拿到資料的當場被扣住。 橫豎這個超出想象的任務失敗率高達99%,橫豎他不可能像那天晚上那么順利獲得那么多逃跑的機會。 是傻乎乎的森特給了他背叛的機會,假如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照單全收,亞歷山大稍微想象了一下,就被血腥的畫面打住。 沉默地吃完晚餐,雖然破冰了,但是森特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似乎無法忍受亞歷山大是個專業的間諜,他對他一切的好只是受人指使。 當然現在還不算很確定,要判亞歷山大死刑之前,森特覺得至少要弄清楚真相。 開一支紅酒。習慣了餐前餐后飲酒的森特,猛然發現今天沒有酒,他立刻不高興地吩咐下去。 特別是心情煩躁的時候,他就想喝上一杯,如果連這個也不能滿足,他會更煩躁。 傭人很為難:先生,您受傷了。 先生這幾天的狀態大家有目共睹,醫生說最好不要喝酒。 話雖如此,陷入為難的卻是他們這些在身邊伺候的人。 照我說的話去做就行了。森特想發火,但是想了想又壓住了脾氣,耐著性子說。 亞歷山大耳朵抖了抖,立刻走到放置放著各種飲料的餐車邊上,站起來用爪子指了指一瓶椰奶。 你想喝這個?森特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 先生,傭人的聲音又將森特的視線吸引過去,對方抖膽說:我覺得亞歷山大少爺是希望您喝這個 他真的是冒著生命危險說出這句話的,雖然先生平時并不可怕,頂多就是讓他們卷鋪蓋回老家。 我看是他自己想喝。森特嘀咕,不過還是放棄了開紅酒的想法:那就開這個吧。 他懶得爭執了,累。 傭人松了一口氣,連忙開了一瓶椰奶,先給先生倒了一杯,然后給亞歷山大倒了一大碗。 森特抿了一口椰奶,口感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甜膩,這時傭人又送上來一盤水果,其中有葡萄。 看到這串玫瑰色的葡萄,森特就想起他和亞歷山大之間那個美好的傍晚,心臟不由地又柔軟了幾分。 想吃葡萄嗎?這個葡萄看起來很甜。森特摘下一粒,準備喂給亞歷山大。 然而站在一旁的傭人立刻驚慌地提醒他:先生,狗狗不能吃葡萄,會引起腎衰竭。 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知識點的森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吃兩粒也不行嗎? 傭人用力點頭:是的,就算一粒也不行。 從前先生從未親自喂過狗狗吃東西,也沒有和狗一起用餐,不知道這一點很正常。 聞言,森特立刻狠狠皺起了眉,臉色很難看,因為他喂亞歷山大吃過葡萄,而且不止一粒。 他覺得一定是這名傭人危言聳聽,夸大其詞,否則亞力山大怎么沒事呢? 不過森特也不是那種固執的人,飯后在壁爐前呆著,他親自打電話問醫生,得到的答案仍然是狗不能吃葡萄。 哪怕一粒也有可能引起生命危險。 怎么了先生?是您家里的哪條狗狗誤食了葡萄嗎? 幾天之前的事也許需要你過來為他檢查一下。森特聲音干澀地說道。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把亞歷山大領到醫療室,為了服務莊園里的犬,這里有全套的醫療器械。 這時亞歷山大也聽到了他們說葡萄的事,說實話他也沒注意,幸好檢查結果是好的,他的腎沒有問題。 醫生說,個別動物的消化能力特殊,而亞歷山大正好是屬于幸運的那個,因此沒有發生意外。 雖然如此,但是森特知道自己差點殺死了亞歷山大,僅僅是用一顆小小的葡萄。 但他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因為葡萄很甜想要分享給對方。 森特相信亞歷山大送給他那串葡萄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聽到自己沒事,亞歷山大也松了一口氣,剛剛被抽走一管血的他,走到森特身邊,蹭了蹭對方的膝蓋。 他舒適地伸著懶腰,表示自己沒事,這不活蹦亂跳的嗎? 尾巴也搖起來,快看,真的沒事。 抱歉,雖然我是無意的,但是差點害死你這一點我無法逃避責任。森特披著一件毛衣外套,在沙發拿著平板電腦上網搜索相關的事例,越看越心有余悸。 他的亞歷山大是多么的好運氣,才躲過一劫。 嗷嗚嗚。沒關系的,小森特,還活著就行。 亞歷山大的聲音和壁爐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讓森特覺得心里暖暖的。 他的膝蓋上搭著厚毛毯,手上纏著紗布,是一名敬業的病號沒錯。 看來我的壞運氣并沒有傳染到你。過了許久,森特微笑著說了一句。 壁爐里跳動的火光映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分外俊美,果然好看的人笑起來會更好看。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森特笑了,看來他已經解開了心中的心結。 握個手吧。森特思索了半天,然后向亞歷山大抬起自己完好的手掌:我們之間扯平了。 亞歷山大睜大雙眼,因為他感到很驚訝,不過想想,扯平什么的真不錯,雖然沒想到是用自己的狗命換來的。 但是不虧。 就這樣,亞力山大鄭重地把自己的爪子伸出去,森特把它握在手里,真神奇,他覺得亞歷山大是懂自己的,正因如此,他的感情有回應,他的委屈有可訴之處。 我花錢買了你,按理說你現在是我的,對嗎?森特看著亞歷山大,漂亮碧綠的眼睛瞇起來。 小熊警官: 講道理,確實是這樣沒錯。 想想森特也太可憐了,啥也沒撈著,還要感受一回慘遭背叛的撕心裂肺。 你這么笨,回去也是坐冷板凳,不如以后就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森特內心的算盤打得滴答響,他靠著柔軟的椅背說:甚至可以給你的組織一筆錢,讓他們再去培育新的特工犬。 亞歷山大:雖然你財大氣粗,但是不行,少打這個主意。 看在森特的眼里,就是亞歷山大無動于衷,似乎對他給出的條件不感興趣。 笨狗,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嗎?有大房子住,有源源不斷的新玩具,還有豐富的食物,主人的寵愛,森特認為自己給出了全世界最好的條件。 如果亞歷山大仍然還是拒絕,那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稍微一想,森特恍然大悟:你有親人在對方手上嗎?父母,還是兄弟姐妹? 嗷嗚嗚笨森特,都不是,亞歷山大瞅了他一眼,心想,你好好養傷吧!別做白日夢。 亞歷山大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德行,森特先生給他好臉色,他就開始高貴。 哪怕腦瓜子挨巴掌也不在乎。 森特先生給他好臉色的當天晚上,就看見他明目張膽地咬柜子,被發現了還腆著臉裝死。 森特當場就沒忍住,找了一本雜志卷巴卷巴舉起來:亞歷山大! 嗷嗷嗷嗷!殺狗了,來人啊,有人殺狗了! 整座豪宅都充斥著亞歷山大的狗叫聲,然而森特并沒有打到他,只是怒氣沖沖地追了一頓。 作為給森特打工的大家,當然是幫著森特先生圍堵亞歷山大,雖然并沒有什么卵用,亞歷山大跑得太快! 鬧劇結束后不到5分鐘,亞歷山大又厚著臉皮黏到森特身邊,看起來他們和好了。 剛才幫忙的人們:??? 他們發誓下一次管好自己,再插手他們就是小狗。 發現亞歷山大第二次咬柜子,坐在旁邊辦公的森特先生,已經可以做到視若無睹,繼續翹著二郎腿看自己的文件。 甚至樂于嘲笑一下做無用功的某狗:牙酸嗎? 嗷嗚亞歷山大嗷嗷齜牙,他過來叼起森特的手,放到需要開鎖的柜子上,意味很明顯。 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 老實說,森特從未見過這么厚臉皮的狗,要知道這已經不是偷資料那么簡單,是明目張膽的搶劫。 但是他發現自己完全生不起氣來,甚至覺得這樣的亞歷山大賴皮得可愛,讓人無可奈何 不可能。森特冷冰冰地拒絕,并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順便握了握對方的狗嘴:有本事就自己咬破柜子,我可不會給你開鎖。 那蔑視的眼神就兩個字,討厭。 半夜時分,森特醒來摸了摸自己身邊狗去床空的位置,那只最近喜歡睡在他身邊的狗不見了,連被窩都已變冷。 亞歷山大?察覺到對方有可能正在干的事,森特猛地掀開被子起來,連外套和鞋子都忘了穿。 赤裸的腳掌踩在地毯上,柔軟的觸感稍微安撫了他的內心。 不過看到書房的柜子破了一個洞,富可敵國的森特先生還是想崩潰,亞歷山大說得沒錯,那個柜子值老錢了,真的很貴。 森特揉了揉額頭,伸出手對那只可惡的壞狗命令:拿過來給我。 書房中央站著的,赫然就是嘴里叼著U盤的亞歷山大,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沖過來從森特的胯下溜了出去。 乖乖束手就擒,怎么可能?! 亞歷山大!豪宅里又響起了森特先生追狗的動靜,不過人們已經習慣了,不會再起來幫他追狗。 即便森特先生大喊:快給我攔住他! 但仍然沒有人愿意幫忙。 是亞力山大自己停下來的,森特穿得太單薄了,他停在門前沒有出去。 如果他打開這扇門,冷風就會灌進來,現在外面可冷了。 氣喘吁吁的森特追到門前,表情相當復雜,他知道亞歷山大會開門,但是對方停下來了。 想起亞歷山大那愛嘮叨的保姆屬性,森特聳聳肩,很高興亞歷山大替他著想,但這也意味著他贏了。 不過森特也知道,這件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也許現在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 他當然不想解決,因為他希望亞歷山大能夠一直留在莊園里陪伴自己 這是個非常卑鄙的想法。 森特平復了一下呼吸,就地單膝跪在地毯上,語氣真摯地說道:亞力山大,把東西還給我,我答應你幫你交給你的組織,相信我,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什么用處,況且現在也用不到了,我不可能用它去威脅誰。 他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從他接手家族事業的那一刻起就是,從未變過。 過來好嗎?森特吸了一口涼氣,煞有介事地抱住自己的手臂說:我有點冷。 他的苦rou計輕而易舉就成功了。 隨時可以離他而去的大狗又回到了他身邊,被他擁入懷中。 你身上真暖和。森特把狗騙過來揉,順便取下對方嘴里的U盤,口吻酸酸的:我嫉妒你真正的主人,知道嗎? 因為他擁有亞歷山大。 那也是沒辦法。 亞歷山大把下巴搭在森特的肩膀上,如果有口能言的話,他想告訴森特自己沒有真正的主人,自己真正的主人就是自己。 鏟屎官和訓導員都不算主人,亞歷山大和他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鏟屎官和訓導員是小熊警官的戰友。 而小森特是亞歷山大的朋友。 嗷嗚。也是這個世界上知道小熊叫亞歷山大的第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