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70節
“還是你有本事,娘的后半輩子可就靠你了?!?/br> 馮佩蕓攏了攏鬢邊的發,笑的格外的得意,將手上的玉鐲褪下放進了白氏的手中。 “這是殿下前兒賞的,娘拿著賞玩吧?!?/br> 白氏雙手接過,直稀罕道:“到底是太孫府里的東西,瞧著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br> ...... 寶鳶回到小院的時候,天剛擦黑。 臨下馬車的時候,她握著秦婉的手道:“家小弟就拜托你多照拂一二了?!?/br> 秦婉笑著應下了。 “我知道的,你快些回去吧?!?/br> 冬日的天黑的早,周邊已經亮起了昏黃的光。 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才覺今兒的家中的分外的冷清,要是擱著往常這會子定是歡聲笑語的。 她先是去瞧了蘇詩沁,發現她趴在圓桌上盯著手中的糖葫蘆發呆,還沒等她開口問,蘇詩沁扁著嘴就哭了起來,起初還是嗚嗚咽咽的啜泣,過了會兒興許是覺得心里頭委屈,改為放聲大哭。 “可是想家了?” 寶鳶忙上前勸道,蘇詩沁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哽咽著道:“寶鳶jiejie,你說他怎么就不喜歡我呢?我到底哪兒不好了?” 馮效? 寶鳶撫著她的背,勸道:“咱們詩沁長的這么好看,性格又好,他不喜歡那是他沒福氣,咱們不稀罕。這世間的好男兒千千萬,咱又不是非他不可?!?/br> 蘇詩沁抬起頭來,隔著淚眼望著她。 “不,我就要他?!?/br> 說完又埋在寶鳶的懷中哭了起來。 寶鳶好容易將人給哄睡著了,誰知這丫頭在睡夢中還緊握著那根糖葫蘆,想拿都拿不走。 她笑了笑,跟著又去了馮芷儀的屋子。 馮芷儀正在收拾東西,大大小小的包袱有好幾個放在桌上,似是要出遠門一般。 “怎么?是要搬回家去嗎?” 寶鳶只以為要過年了,她要回家去過些日子。 馮芷儀似乎也哭過了,眼睛有些紅腫。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從前未嫁時她最愛自己的屋子,小小的一片天地,也有著一方清靜。后來余則成死了,她得以解脫,又喜歡上這個小院了,日日同姐妹們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也很好。 可是...... 又出了這樣的事,她想過要還了那人銀子或是找寶鳶甚至是曹旭幫忙。 可是她已經欠他們的太多了,實在是沒臉再去求他們了。 她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氏與人對簿公堂,鬧的家里不安,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遂了那人的心愿。 只要她嫁過去,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寶鳶瞧出不對勁來,握著她的手,擔憂道:“jiejie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說出來我們一同參詳參詳,興許就有解決的方法了?!?/br> 馮芷儀咬著唇,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左右我這一生就這樣了?!?/br> 寶鳶又問了兩遍,可是馮芷儀卻是閉口不提,問的急了,就只默默的抹眼淚。 她也只好作罷,安慰了兩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夏荷正在給她收拾床鋪,“姑娘,你有沒有覺得芷儀jiejie今兒有些不對勁???” “你也看出來了?” 寶鳶回問道,繼而又想起馮芷儀今兒回了馮家,想來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會如此。 她正一籌莫展,想著要不要讓周棟去幫著打聽打聽,卻聽夏荷開了口。 “姑娘也別憂心,放心歇著吧。明兒我讓人去請曹爺過來,芷儀jiejie向來聽他的話,有他寬慰兩句,想來芷儀jiejie定會藥到病除的?!?/br> 寶鳶訝然。 曹旭竟還會安慰人? 從前倒真是沒看出來,跟著又想起曹旭同姜行舟一樣總愛冷著臉。 梳洗過后,寶鳶鉆進了被窩里,半夢半睡間,又想起姜行舟先前說的話。 約莫有了今兒這一遭。 除夕夜宴他不會帶她去了吧。 如此也好,她也落得清閑些,到時候同大家在小院里熱熱鬧鬧的過年也是一樣的,若是忱兒得了空也能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 是夜。 睿親王府傳了太醫。 消息傳到太孫府的時候,姜郁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來。 “看不出來那個聶忱如此恨姜行舟呢?!?/br> 王福躬著身子道:“奴才聽今兒一同去大慈恩寺的侍衛們說了,說聶忱見了睿親王只恨的咬牙切齒,如小狼崽似的就撲了過去,只恨不得生生咬下那人一塊rou來呢?!?/br> 姜郁笑的極為的痛快。 他三番兩次折在了姜行舟的手上,這一回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賞!” 既是有用之人,就留著吧,至于忠心不忠心且看往后,再者聶忱已經服下了毒|藥,生死已經握在他的手上。若是聽話,自然萬事都無,若是不聽話,他捏死他就猶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第54章 你在擔心本王? 隔日。 天又陰沉了下來, 北風呼呼的刮著,如鉛石般的烏云壓在皇城之上,黑云里有隆隆的雷聲傳來, 聲音悶而沉重, 偶有電蛇撕開了天幕, 閃亮了像是黑夜般的天空。 曹旭是頂著風雪來的。 他照例穿一件黑色的長袍, 面容冷冷,瞧不出任何的情緒。 推門進屋的時候, 他有片刻的詫異。 因為屋中就馮芷儀一人,她正低著頭做著針線活, 神態格外的溫柔, 一旁的矮幾上放著疊好的新衣裳并一些香囊扇墜劍穗等等。 馮芷儀知道曹旭性子冷, 不愛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墒撬€是忍不住想給他做。 因為除了這些,她想不到任何報答他的方式。 見他來了, 馮芷儀收了針, 起身替他倒了熱茶,她有些拘束,好半晌才咬著紅唇道:“快年下了, 府里應該不忙了吧?!?/br> 曹旭也有些不自然。 許是屋子里的炭盆燒的太旺, 以至于他剛坐下沒多久就一陣口干舌燥。 他仰頭便將杯中的茶水喝干,末了還覺不夠, 又松了松領口。 “我負責王爺的安全?!?/br> 言外之意就是每一天都馬虎不得。 馮芷儀苦笑,覺得平白耽誤人時間挺不好意思的,她看了看一旁的東西,輕聲道:“這些都是給曹爺的,還望曹爺不要嫌棄,往后只怕是......” 女人的聲音有些淡淡的愁苦, 連神情都不大一樣。 曹旭定定的望了他幾息。 總覺得今兒的馮芷儀不大一樣,可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馮芷儀見男人不說話,口中的苦澀愈發重了。 外頭已經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卷在半空中。 她再次福身,“其實讓曹爺來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謝謝你多次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唯有下輩子銜草結環來還了?!?/br> 曹旭在女人的話中愣住了。 他雖與馮芷儀接觸的不多,可也知道她素來面皮薄,鮮少有能同他說這么多話的時候。 馮芷儀走到門邊,拿起了放在門邊的油紙傘,將門打開。 送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門一開,就有寒風灌了進來,吹的人眼睛發澀。 曹旭大步的走了出去,路過馮芷儀身旁的時候還是叮囑了一句。 “活著比什么都強?!?/br>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風雪中,馮芷儀呆立良久,緩緩的蹲下身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事情到底是瞞不過寶鳶她們。 再知道那件事后,寶鳶便同她說,“jiejie,你這前半生都在為旁人活,難道就不想為自己活一回嗎?我知你待曹旭的心思,若是真的不問上一問,爭上一爭,你難道就不怕后悔嗎?” 馮芷儀在這話里止住了哭泣。 曹旭沒來的時候,她想的清楚透徹,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梢灰姷饺?,她便羞的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一個成過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哪里配得上睿親王身邊最得力的侍衛呢? 她開不了這個口,更害怕看到曹旭眼中的鄙夷,哪怕一絲絲,一點點都不行。 嗚嗚的哭聲被寒風所掩蓋。 蘇詩沁趕來的時候,心疼的將人抱在了懷里,輕聲的安慰著。 寶鳶追上曹旭的時候,已經出了巷口。 因著大風大雪的天氣,路上只三兩個行人,皆都行色匆匆,埋頭趕路。寶鳶有些生氣,身后的長發被風吹起,拂在臉上有著陣陣的酥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