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58節
寶鳶不大認識路,只能跟著眾人一起走。 是夜。 月朗星稀,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枝頭上,灑下無數的銀霜。 因著睡在外頭,只身下墊了些干草,有些硌的慌,寶鳶睡的很淺,所以有人靠近的時候,她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剛一睜開眼,嘴巴就被一只大掌給捂住了。 她暗道不好,只拼命的掙扎著,誰知那人卻慌了,直接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頸處。 寶鳶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曉得身下是一處坡地。 有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哥,我瞧著這個小娘子與別的村婦不同,別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或是夫人,倘或......” “我管她是誰呢,眼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老子都他娘半個月沒碰過女人了,今兒碰到我算她倒霉?!?/br> ...... 說話間男人已經走了過來,投下了大片的陰影,陰影直接將寶鳶瘦小的身軀籠蓋住。 寶鳶嚇的渾身直打著顫。 “你,你...你別過來,我可是感染瘟疫的......” 女人帶著哭音的威脅,似是一勺油澆在了火上,男人嘿嘿的笑了起來。 “如此正好,反正我也感染了......” 就在男人要撲過來的時候,寶鳶閉著眼睛叫了起來,手中死死的攥著一根銀簪。 “啊......” 她胡亂的在空氣里亂戳著,可等了很久,也未見動靜。 她瞇著眼睛看了過去,只見那男人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不遠處有急急的馬蹄聲傳了來。 月色之下。 馬蹄聲越來越近,借著柔和的月光,她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男人似乎清瘦了許多,依舊抿著薄唇,神色冷冷的。 馬兒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男人翻身下馬將她橫抱而起。 “你膽子倒是不??!江南都亂成這樣了,你也敢亂跑!” 語氣里含著責備,可寶鳶卻不爭氣的哭了出來,她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歪靠在他的肩頭,哭了半天,只哽咽著喊了一聲。 “王爺?!?/br> 女人可真是水做的,不過一小會兒姜行舟只覺自己個的衣領都濕了一大片。 寶鳶哭了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個身染瘟疫,便掙扎著要下去。 “王爺,我有瘟疫,你離我遠些?!?/br> 銀輝下女人的眼睛里泛著晶亮的淚光,姜行舟唇角揚了起來。 “你以為本王在樂平縣待著是在逢場作戲嗎?本王乃是天家之人,自有神佛庇佑,百邪不侵?!?/br> 寶鳶愣愣的望著他。 男人的額下冒出了無數的青茬,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 有些扎手。 繼而重又摟進了男人的脖子,緊緊的。 “那奴婢可得離王爺近些,也好沾沾王爺的福氣?!?/br> 第45章 她能去哪兒? 京城。 太子府。 自打因為江南水患一事被景和帝擼了監國之權后, 太子心情郁結,每日下朝后便躲在府中喝酒消愁。 太子妃勸了一兩回卻被他給狠狠的罵了一頓,也就不敢再勸, 再者江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起了瘟疫, 她整日里焦心著遠在蘇州府的兒子姜郁, 也就隨太子去了。 是夜。 太子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他迷瞪著眼睛給自己倒酒,卻發現酒壺早已空了, 他動了怒將酒壺給摔在了地上,嚇的一旁伺候的奴才皆都跪了下來。 汪喜是太子身邊伺候的老人了, 他躬著身子走了過去。 “奴才知道殿下這些日子心里不好受, 只光喝酒最易傷身, 殿下千萬要保重身子啊?!?/br> 太子斜睨了他一眼。 “父皇他病了,且又是一把年紀了, 為何要霸著帝位不肯撒手?他是孤的父皇, 退位后那就是大渝的太上皇,安享晚年難道不好嗎?” 汪喜四下看了看,低聲提醒道。 “殿下, 這話可不能亂說, 若是叫旁人聽了去,傳到皇上的耳朵里, 只怕......” 太子大手一揮,怒道。 “孤...孤才不怕,無論孤再怎么努力,父皇都不會瞧見的,在他的心里就只有老十六??赡怯秩绾?,孤才是名正言順的大渝儲君, 哪怕父皇再不喜,孤都是大渝唯一的太子?!?/br> 汪喜見勸不住,只得轉移話題。 “殿下,外頭新得了幾位美人,舞技出眾,姿容絕佳,不如奴才叫她們進來給殿下助助興?” 為了討景和帝的歡喜,太子向來克己復禮,連府中只太子妃和兩個妾室,也鮮少在男女之事上費心,只今兒他喝醉了,膽子自是比平日里更足。 “好,叫她們進來?!?/br> 話畢,有靡靡的樂聲響起,伴著樂聲只見三個身著薄紗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五人皆都赤足,腳腕處戴著鈴鐺,扭動腰肢的時候,便會帶起陣陣的脆響。 太子大喜,手搭在膝頭打著拍子。 這一鬧便是一整夜。 如此三天過后,太子便病倒了。 太醫來瞧后,給開了些固本培元的藥,又叮囑讓他于房事上稍稍檢點些,免得虧空了身子。 消息傳到養心殿的時候,景和帝的面色微沉。 他雙手負在身后在殿中來回踱著步子,“朕讓他回去反思,他便是這樣反思的嗎?如今江南水患才將穩住,又起了瘟疫,可他倒好,堂堂一國太子,竟也......” 褚泉勸道。 “皇上切勿生氣,太子向來品行端正,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想來也是一時蒙了心智,這才犯了錯?;仡^皇上教訓一二,太子殿下定能迷途知返的?!?/br> 景和帝停下步子,定定的看著他。 “你...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的?” 褚泉只躬著身子,笑而不語。 景和帝默了默,走到書桌后坐下,沉吟了片刻道:“也不知老十六在嘉興府如何了?他的膽子倒是大的很,竟也不怕染上瘟疫了?” 褚泉將新沏好的茶放在他的手邊,笑道。 “皇上可真是慈父情懷,想來有皇上的庇佑,王爺定能逢兇化吉的?!?/br> 景和帝嘆了一聲,喃喃道。 “褚泉,你說朕這樣做是對的嗎?” 這話褚泉可不敢接,誰敢置喙帝王的對錯,他端起了茶盞遞了過去。 “皇上,請用茶?!?/br> ...... 蘇州城。 府衙內。 才過了晌午,后院已是忙成了一團。太孫殿下自小錦衣玉食慣了的,哪里過得了現如今這樣的苦日子,可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蘇自榮只能加派了人手,盡量滿足姜郁的各種要求。 在水井旁洗衣裳的婦人,瞧著四周無人便悄悄的將一件破爛衣裳一起扔進了木盆中。 現下蘇州城中人人談瘟疫色變,蘇自榮更是命更夫敲鑼打鼓的每天沿街告知,讓大家伙戴好面巾,注意防范。 婦人洗好了衣裳后,便將衣裳都晾了起來。 又悄悄將那破爛衣裳扔進灶膛里給燒了,回家去后又連喝了兩碗治療瘟疫的湯藥。 她家兒媳婦說,“娘,這樣真的沒事嗎?” 那婦人放下手中的藥碗。 “我做的十分小心,就算將來要查要查不到我的身上。再一個只做這樣一件小事便有一百兩銀子,我干什么不做?況那個太孫也不是個好東西,讓他吃點虧就當讓他長點記性了?!?/br> 這樣的小事姜郁自然是不知道的。 饒是外頭是鬧的沸反盈天,他卻猶如定海神針一般躲在城內里享清閑。 隔了一兩日,姜郁有些咳嗽,起初只以為是秋日里天氣反復所以受了涼,便喝了兩劑藥??蓞s一直未見好,反倒是越來越重了。 蘇自榮照例來請安的時候,隔著門驚呼了一聲。 “哎呀,太孫殿下莫不是得了瘟疫了!” 這句話猶如水落入了沸騰的油鍋中,瞬間就炸開了。 姜郁拿著帕子捂著口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末了喝道:“查,給本殿下仔細的查?!碧K州城早已防的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且就算是有一兩個漏網之魚逃進城中,他終日待在府衙中怎可能會感染瘟疫?要得瘟疫也該是城中的百姓們得才是。 蘇自榮忙將姜郁一行人封在了府衙中。 “殿下,未免疫情擴散,下官只能無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