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45節
姜行舟剛進皇宮,就聽御前的太監們說太子和太孫殿下都來了,心里頭便知道太子定是得了消息,所以趕在他前頭來負荊請罪了。 雖起不了大的作用,可到底也能落得個知錯就改的美名。 姜行舟進殿后恭敬的行了禮。 “兒臣給父皇請安?!?/br> 景和帝沉聲問道:“你們兄弟來的倒是齊整?!?/br> 姜行舟唇角緊抿。 “父皇,兒臣剛剛聽聞江南水患一事,所以特意前來請父皇的旨意,兒臣愿意為欽差大臣親赴江南賑災?!?/br> 這話一出,殿中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太子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十六弟初初接觸朝政,于這些事上并不精通,依著兒臣的愚見,父皇不如選了有經驗的老臣前去賑災才更為穩妥?!?/br> 姜行舟冷哼一聲,絲毫不給太子面子回懟道。 “太子此言差矣。世上之事沒人生下來就會的,太子監國不也是如此嗎?父皇都沒追究太子犯下這樣的滔天大錯,為何我不能去賑災?!?/br> 姜行舟跪直了身子,朗聲道。 “父皇明鑒,兒臣以為此次水患影響過大,必得要有鎮得住場的皇子前去才行。且賑災一事皆都有舊法可循,只要依章辦事定能挽回朝廷的顏面,維持江南的安定?!?/br> 景和帝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他。 姜行舟繼續道:“兒臣自覺行事公正嚴明,剛正不阿,在兒臣手下決計不會出現貪腐一事。所以兒臣自薦前去賑災?!?/br> 此次江南水患,影響深遠。若是處理的好也就罷了,若是處理的不好,江南若是亂了,大渝的天下離亂也就不遠了。 天下若亂了,吃苦的還是百姓。 所以姜行舟這次勢在必得。 殿中掉針可聞,景和帝并不急著答應,目光在姜行舟和太子的身上來回晃悠著。 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姜郁又開了口。 “皇祖父,孫兒愿同十六叔一道去江南賑災,孫兒久在京中,早想出去歷練一番。此次江南水患,孫兒得知后也是寢食難安,惟愿可以替災區的百姓們多做些事,以求心安。還請皇祖父成全?!?/br> 景和帝默了默。 “太子監國不利,隱瞞水患在前,治理不當在后,現撤去監國之權,以觀后效?!?/br> 他的目光在姜行舟的臉上停了片刻,見他神色堅毅,便道:“現認命睿親王為賑災大臣,太孫姜郁隨行,即刻前往江南賑災救民?!?/br> 姜行舟磕頭行禮。 “兒臣領旨,定不辜負父皇的期望?!庇制鹕淼溃骸笆虑榫o急,兒臣回去收拾下,連夜就趕往江南。兒臣告退?!?/br> 姜行舟急急離去,太子父子也跟著一道退下了。 姜郁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十六叔好靈通的消息啊?!?/br> 姜行舟腳下步子一停,目光落在他受傷的左臂上,冷聲道:“我要是你,就乖乖的留在京城里養傷?!?/br> 姜郁面上有著怒色,可卻不敢發火。 “你......” 姜行舟轉身走了幾步,又回身道:“此次你跟著去本王沒意見,只要你安分守已,本王很樂意教你些東西。如若不然......” 他冷冷的目光似是毒蛇一般攀上了姜郁才將好了右臂上。 等人走遠了些,姜郁才咬著牙看著他的背影道。 “姜行舟,你給我等著?!?/br> 養心殿中人一走后,復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景和帝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軟軟的癱在龍椅上。 褚泉上前給他揉著額角。 “皇上,您就放寬心吧。王爺他為人耿直,想來定能平定江南災情的。只如今您奪了太子監國之權,少不得又要勞碌起來了?!?/br> ...... 余家。 余則成從衙門回來后,見家中無人,又冷鍋冷灶的,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拿了藤條坐在屋里。 待天色黑透了之后,才見馮芷儀行色匆匆的從外頭回來。 馮芷儀剛一進屋就看到面色陰沉沉的余則成坐在桌旁,手里還拿著藤條,她當下就嚇的癱坐在了地上,哭著求饒道:“我...我只是...家里有事...稍稍耽擱了些...則成,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去做飯......” 她剛扶著門框站起來要往廚房去,卻見余則成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把揪著她的頭發將人給甩在了地上。 跟著便有無數的藤影落下。 “說...你到哪兒去了?你是不是在外頭有什么相好的姘頭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娶你回來就是讓你伺候我的,你既不能替我余家延續香火,現在連端茶倒水做飯這樣的活都做不周全,我還要你有什么用?” 藤條細長,抽在人身上便立即會起長長的血痕。 馮芷儀似是被打習慣了,只低低的哭著,然后抱著頭直往桌子底下藏。 “我讓你躲......” 他一躲,余則成便打的越兇。 此刻躲在屋頂上的曹旭看著女人淚流滿面的樣子,心里頭的火騰騰的冒了起來,堂堂七尺男兒,在家打自己媳婦算什么本事? 只寶鳶姑娘吩咐過讓他無論遇到什么事都得等她到了再動手。 他的雙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就在他要忍不住的時候,不遠處有急急的腳步聲趕了過來。 第35章 真是個傻丫頭。 “寶鳶姑娘, 你可算來了?!?/br> 曹旭自屋頂躍下,落地無聲,靈巧的如同暗夜里的獵豹一般, 一向平穩的聲音里難得有了波動。 重重的夜幕里忽的響起了說話聲, 嚇了馮致康和馮效兩人一大跳。 兩人反應到也快, 一把將寶鳶拉到了身后。 寶鳶心中一暖, 柔聲道:“舅舅,別慌, 是自己人?!?/br> 曹旭走到近前,抱拳行禮。 “姑娘, 可是要殺進去?” 他說這話時, 眸光泛著冷色, 絲毫不掩飾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殺氣。 寶鳶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姜行舟手下這兩人,周棟性子活潑些, 曹旭的性子卻隨了姜行舟皆都比較內斂, 喜怒鮮少形于色,可今兒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動了怒。 “煩請曹爺將我舅舅和表哥悄悄送進院內吧。至于其他的,你在一旁幫襯著就行, 別讓余則成傷了他二人?!?/br> 曹旭應了是, 抓著馮致康和馮效的肩就要施展輕功,后又想起來問了一句。 “那姑娘你呢?” 寶鳶垂下眸子, “我就不進去了,在門外等著你們就是?!闭f完又怕曹旭不放心,“我就在門外,若是有危險我就大聲喊叫?!?/br> 曹旭面色沉郁,帶著兩人進了院內。 剛進到余家小院,就聽到正屋里傳來了鞭打的聲音以及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曹旭看了兩人一眼, 示意兩人腳步輕些。 “說,以后還敢不敢這樣了?” 余則成喘著粗氣,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藤條指著藏在桌子底下的馮芷儀,“少在我這兒裝什么千金大小姐,你不過是個低賤的商戶之女罷了?!?/br> “我余則成肯要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那是我情意深重,不忘恩,你要擺正你自己個的身份?!?/br> 馮芷儀緊緊的將自己抱著一團,她嚇的瑟瑟發抖,余則成的每一句暴喝都嚇的她渾身一激靈。她死死的咬著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因為她知道只要她哭的越大聲,余則成打的就會越兇。 “我...知道...了......”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余則成被她的樣子給徹底激怒了,她抓著桌角直接將桌子掀翻,揪著馮芷儀的衣領就將人拖拽到了一旁,狠狠的啐了一口。 “知道了,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趕緊給我做飯去,難道要餓死老子嗎?” “整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吊著個臉子,也不嫌晦氣。我仕途上不如意定也是被你給帶累的,若不是瞧在你娘家還有些用的份上,你以為我還愿意多看你一眼?” 馮芷儀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剛站穩了身子,腿彎處就挨了一腳,整個人直直的撲倒了出去,眼看著門檻越來越近,她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索性就磕死她算了,一了百了。 “哐當”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千鈞一發之際,她再次落入了男人的懷抱里。 懷中的女人渾身抖的厲害,一雙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腰身。 可憐曹旭長這么大從未跟人這么親密接觸過,更別提安慰人了。他的手虛虛的張著,末了護著女人到了門外,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女人瘦削的背。 “別怕?!?/br> 只這眨眼的功夫,屋子里頭就亂做了一鍋粥。 余則成做夢也沒想到岳父和大舅哥會在外頭,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馮致康四下看了看,抄起了一旁的圓凳狠狠的摜在了墻上,然后攥著嬰兒手臂粗的凳子腿,赤紅著眼睛直接招呼在了他身上。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想當年你一個窮書生,要不是我做生意資助了你讀書上學,考取功名,你能有今日?芷儀是我的女兒,當初你們成親前我就問過你,你若是不喜歡她又何必娶她?既娶了她,又為何要動手打她,還說那些不干不凈的話來羞辱她?!?/br> 馮致康越說越氣,打起來也絲毫不留情。 只打的余則成上躥下跳,哀嚎不止,末了實在受不住了,只跪在了地上對著馮致康磕頭,哭喊著道。 “爹,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喝多了酒說了胡話,爹要是生氣,要打要罵我認下了。還請爹原諒我這一遭,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br> 他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不停的扇著自己耳光。 馮效冷眼看著他,一腳將人踢翻在地。 “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先頭寶鳶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明白,現下親眼見著了才知我meimei嫁給你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