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鶴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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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薄翅說的信誓旦旦,皇后繃著臉思慮再三,最后還是禁不住小女兒的撒嬌,退了一步勉為其難道:本宮會差人好好查探少將軍的秉性,若他當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好,本宮便去尋皇上,成全你們二人。 薄翅滿心歡喜,撲進皇后懷里,高高興興道:謝謝母后! 解決了心頭大患后,薄翅便安心的待在殿中養傷,不再四處亂跑。 而郁昭則一反往日的孤僻冷漠,近幾日頻繁出沒在茶館酒肆。 旁人只以為他開竅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不近人情、整日里待在府中舞刀弄槍,然而無人察覺,每次郁昭出現,新科狀元郎也必然在場。 幾次下來,郁昭已然對柯回的本性有了了解。 此人書法普通,琴棋不通,詩詞更是平平無奇,唯有一張臉還算可以,怎么看都沒有文人寒窗苦讀的底蘊。 郁昭早早命人暗中調查科考徇私舞弊的事情,如今下面人傳來密信,再和柯回進行對比,心中頓時篤定了猜測。 只是不等她繼續往深里調查、收攏確鑿的證據與線索,她便先一步得到柯回去了花樓的消息。 花樓是男人的消遣處,縱使披著焚香添墨的風雅皮,也掩蓋不了錢.色交易的本質。 而柯回如今是新科狀元,外人又揣測他即將成為駙馬,在這個節骨眼逛花樓,已然不是他本身的污點,更是在輕視欺辱公主! 郁昭臉色陰沉,只要一想要笑意甜軟的公主會嫁給這種人,頓時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與怒火。 她深吸口氣,試圖理智冷靜。 可公主的容貌反復出現在她腦海,無論是那沾了桃粉花瓣的烏發,還是輕薄貼身的羅裙,亦或者是那一句你摸了我的腳,就必須娶我,都讓她神思動搖,克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憶。 郁昭從沒愛慕過任何人,但她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大概就是重回邊疆,將所有擾亂心緒的事物與人拋在腦后,逐漸忘卻。 然而郁昭做不到。 她的本能在渴望留下,渴望永遠的待在京城,渴望日日夜夜見到那位小公主。 混亂的思緒如同毛線繞成一團,郁昭心頭浮躁,索性不再多想,提著佩劍走出門,打算像以往那般、隨便打殺些東西冷靜冷靜。 過了半晌。 她又面無表情的回來,將凜冽長劍換成手臂粗的木棍,掂量兩下露出滿意的神色后,才再次離開。 這晚注定是個不平夜。 柯回如今春風得意馬蹄疾,心態飄飄然的在眾人的吹捧下來到花樓,剛點了兩三位柔弱美人準備度過這漫漫長夜,一記悶棍便把他打的找不著北。 直到天邊微亮,暈在房內的姑娘們發現他不見蹤影,眾人四下里好生尋找,才終于在花樓后方的小巷里找到鼻青臉腫的他。 出了這檔子事,京里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都將此引為笑談。 薄翅也在春沅的忿忿中知道了這件事。 但她完全沒有在意,只一心問道:郁昭約我在茶樓見面?什么時候?找我有什么事? 春沅被她追著問,只能放下對柯回的惱怒,轉而從袖中拿出信件:少將軍只說請公主出來一敘,并未談及其他,依奴婢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委實有些荒謬,公主應當直截了當的拒絕,并警告他 薄翅三兩眼看完信,敷衍的嗯了兩聲,根本沒聽春沅說了什么,直接興沖沖道:換衣裳換衣裳,我們這就去找她! 春沅垮起臉,恨鐵不成鋼的跺腳:公主! 薄翅已經如同乳燕般輕快的進殿,歡歡喜喜道:我說我穿哪一套衣裳比較好?郁昭現在是將軍,會不會不喜歡太過粉嫩的著裝 事實證明。 喜好是可以因人而異的。 同樣的流云輕紗裙,穿在別的女人身上是普通,穿在眉眼彎彎的公主身上,便讓郁昭不動聲色的多看了兩眼。 你找我來做什么呀?薄翅見郁昭沒有露出不喜的神色,不由微微放松:是軍隊的糧餉不夠需要撥銀,還是你本家那些人又來煩你了? 郁昭在這個世界是少將軍,而她爹便是當年陪著先帝四處出征的開國大將軍,這一家子原是郁家分支,因機緣巧合有了如今的地位,本家那邊一直想搭上他們進入朝堂,結果郁昭一家根本不搭理他們,始終記的當年被趕出本家的恥辱與憤怒。 等到先帝和大將軍先后去世,本家終于忍不住搬來京城,時不時的借著輩分上門欺壓、妄圖掌控郁昭這個小輩。 如果不是郁昭她娘深謀遠慮,在郁昭一出生時就謊稱了她是男孩,這拼命打下來的將軍府,恐怕早就淪為本家人逍遙快活的資本。 薄翅深知郁昭礙于當朝禮法,不能明目張膽的與本家鬧崩,便微微湊近她,瘋狂暗示道:本公主向來討厭貪婪的人,你若是同意,我可以 話未說完,一只手按住她腦袋。 郁昭微微后仰,別過了臉,語氣平靜:你靠的太近了。 薄翅悻悻的坐回去,氣鼓鼓的不開心了。 郁昭沒瞧見,只是暗地里松了拳,壓下幾分臉熱,低低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與本家的私事? 薄翅理直氣壯:我是公主呀,天下間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郁昭揚眉。 本家那邊的面子工程一向做得很好,幾次上門都是打著關懷的名義,早些年當今陛下還夸贊過郁家,顯然是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明爭暗斗。 連陛下不知道的事,深宮里嬌養的小公主卻清清楚楚。 這很難不讓郁昭生出其他的念頭莫非對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直默默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在想什么呢?薄翅天生的缺心眼,每次生悶氣不到幾分鐘,就能和郁悶和解。而這次也不例外,她氣呼呼了一會,看郁昭不說話,又跟沒事人一樣湊近,好奇的問道。 郁昭沒有多想,坦然的回答:在想你。 20、第二十章 薄翅睜大眼,瓷白的小臉浮出紅暈,羞惱道:好你個郁昭,你居然敢調戲本公主! 郁昭還未察覺到自己所說的話有歧義,聞言疑惑的看她:? 薄翅努力板著臉,然而效果不佳,一雙杏眼泛起盈盈水波,兇巴巴的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羞澀和慌亂:你、你不準想我! 郁昭頓了頓,幾番隱忍后以拳抵唇,極其艱難的壓下唇角上揚的沖動,眼中含著滿滿笑意道:嗯臣都聽公主的。 薄翅這才松口氣,哼道:既然還有心思想東想西,看來你不是有什么要緊事來求本公主。 說起正事,郁昭的神色逐漸收斂,搖頭道:不,是很重要的事,與公主您的終身大事有關。 薄翅眼波流轉,笑瞇瞇的湊近她,像個小狐貍似的狡黠道:怎么,現在想明白,打算嫁我了? 這是郁昭第二次聽她這么說。 第一次的時候,郁昭平靜的心緒有片刻的波動,但是很快又平復下來,只當這是小公主的心血來潮,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再次聽到這段話,她卻有些心跳加快,第一時間想的竟然不是拒絕,而是可惜 可惜她不是男兒身。 以至于連嘗試著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郁昭的情緒低沉,閉了閉眼后淡淡道:公主莫要胡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乃天子之女,一國公主,將要嫁與何人,自由陛下定論。 薄翅一想也是。 皇上對郁昭的存在十分頭疼,熬到現在也沒能做出決斷,只要皇后把她的計劃呈上去,那么不管她和郁昭本人是什么想法,皇帝必然會選擇給她們賜婚。 這樣一來,郁昭就算抗拒也沒用,只能成為她的駙馬,任她為所欲為啦! 思及此處,薄翅頓時彎了雙眸,語調輕快道:你說得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只要安心等國家分配對象就好。哎?不對,那你剛剛說和我的終身大事有關的事情,又是指什么? 郁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陛下雖未明說,但朝臣們都看得出來,他有意將您許配給狀元郎。狀元郎相貌堂堂,性子卻十分風流,前幾日去花樓消遣,還被不知名的仇人拽到后巷打了一頓,公主您與他在一起,恐怕不是良策。 薄翅沒有回話,而是眨巴著眼睛,認真的盯著她。 郁昭握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幾乎懷疑對方察覺到是她打的柯回。 所幸薄翅沒那個聰明勁,只是賊兮兮道: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郁昭:不是。 薄翅不信:你一向不關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現在肯跟我提起柯回,肯定是處處看他不順眼。而他又沒惹到你,所以你真的不是在吃醋? 郁昭放下杯子,面無表情道:公主。 薄翅秒慫,一本正經的坐正:干嘛? 郁昭語氣平淡:您剛才不允許我調戲您。 薄翅不解的歪頭:啊,是啊。 郁昭深吸口氣,控訴道:但您現在卻在調戲我。 薄翅:噗嗤。 薄翅一時沒憋住,就這么笑出聲。 她邊笑邊軟下身體,趴在桌上托著腮,毫不遮掩道:是又怎么樣,我現在是公主,就是能肆無忌憚的欺負你,你來打我呀,略略略~ 郁昭沉默兩秒,驀然向前傾身,單手扣住薄翅的后腦,逼著她直視自己。 薄翅沒料到她真會出手,還不等她打第一下,就眼淚汪汪的迅速投降道:我我我錯了,打人不打臉啊嗚嗚嗚。 郁昭唇角微勾,又迅速抿直,瞇著眼道:調戲微臣,就這么讓您高興嗎? 薄翅一臉弱弱:還、還行嗚好吧,是很高興。 郁昭被氣笑了,牙癢般的盯著她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做出逾越的舉動,只是捏了捏她軟嫩的小臉,意味深長道:我知道了。 薄翅被她盯得快炸毛,見她坐回去了也不敢再浪,小聲逼逼道:其實你不用多勸,我肯定不會嫁給柯回的,他早就有妻有子,只是貪圖富貴和人脈才隱瞞下來。 郁昭皺眉:他怎么敢如此欺君犯上,陛下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薄翅乖乖搖頭,補充道:我也沒和他說,因為暫時沒有證據,不過柯回的妻兒已經在上京的路上,我身處后宮不好派人去接,你若是有空閑,可以幫襯她們一把。 郁昭嗯了聲,起身道:正巧我還有些關于柯回科考上的事情需要問她們,那我即可動身,盡快把她們接進京城。 好。薄翅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順口叮囑道:那你一路注意安全。 兩人分開,郁昭去處理正事,薄翅則帶著春沅,狗狗祟祟的回到皇宮。剛在殿里換回公主服飾,皇后那邊的大宮女便跑過來,說是皇后要召見她。 沒辦法,薄翅跟趕場子似的,又馬不停蹄的去了皇后那。 剛進殿,不等她行禮,皇后便遣散了周圍的宮女太監,繼而對她招招手道:過來吧。 薄翅湊過去,給皇后倒了杯茶水,言笑晏晏道:母后喚我前來,有何要事? 皇后接過玉杯,慢條斯理的輕抿,旋即抬眼:說說吧,郁昭約你出去,都和你說了什么。 薄翅訕訕:您都知道呀也沒說什么,只是柯回前幾日去了趟花樓,被她知道了,她心里不高興,就來讓我好好斟酌婚事,不要所托非人。 皇后臉色稍緩:他倒是個有心的。 那是自然。薄翅趁熱打鐵,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對我一往情深,還發誓永不納妾,后院里只我一人。 皇后怔了怔:他真的這么說? 薄翅肯定的點頭。 能不肯定嗎? 郁昭本身就是女子,她納妾有什么用? 湊一桌人開開心心打牌九? 噫,仔細想想好像還挺不錯的? 21、第二十一章 少年人的許諾最是無情,時日一久,終會辜負?;屎舐犕瓯〕岬脑?,默然半晌淡淡道。 薄翅張口,剛想繼續為郁昭說話,皇后揉了揉眉心,又輕笑著補充:不過他既然說出口,那便代表著他最起碼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愛慕你,而你這丫頭的心也全落在他身上,若真與外人成婚,只怕最后成了一對怨偶。 皇后娘娘說的是!薄翅精神一振,趕忙附和:兒臣此生非郁昭不娶! 說什么胡話?;屎髥∪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那是嫁,下嫁! 兩人在殿中紛紛笑起來,接著閑聊至午時才分開。 薄翅在回宮的路上路過御花園,剛想著進去摘兩朵回去欣賞,一道男聲忽在此時響起:微臣柯回,見過公主。 聽到男主的名字,薄翅一愣,下意識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御道上,身著朝服的男人面露微笑,神情中還帶著幾分自矜:公主人比花嬌,微臣當真是三生有幸,方能在此與公主相遇。 薄翅蹙眉,不虞道:請狀元郎自重。 柯回表情一滯,察覺到薄翅并沒有露出少女的羞澀與好奇,不由語速略急:公主莫惱,臣只是有感而發,為了表達臣對公主的愛慕之情,臣愿當場獻詩一首!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兩眼深情脈脈的看著薄翅,沉醉其中的吟詠道:御花園旁遇公主,沉魚落雁是基礎,滿園春色勝隆冬,公主一人壓群雄! 薄翅眉頭一皺:念的什么弱智玩意。 柯回:? 薄翅慢了半拍回神,如他所愿的露出少女的羞澀,柔柔弱弱道:抱歉,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柯回: 場面有些尷尬,所幸薄翅臉皮厚,面不改色道:不愧是狀元郎,隨口的作詩竟這般優秀,為了表達欽佩,本公主就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