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飛升 第56節
棋鬼冷笑:“你再仔細看?!?/br> 小姑娘凝神細看,好像站在棋盤中央,周圍黑白子變化無窮,一時入迷了,雙頰泛起紅暈: “……真是衛平啊?!?/br> *** 主峰廣場,武試第六輪抽簽剛剛結束。 對戰名單還未公示,盤口賭局未開,觀戰人群分散四處。 一位溫柔美麗的女修,帶著十余個人,穿行在人群中,分發繪制精美的彩箋。 圍觀眾人以為是哪個盤口在發賭券,伸手接過,低頭一看: “千篇一律的擂臺打法,你是否已經昏昏欲睡?” “一成不變的修真生活,你是否覺得沉悶無聊? “丁叁陸伍孟河澤,給你不一樣的表演賽體驗!” 哈?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不得不承認,他們都被這張彩紙勾起了興趣。 第42章 絕地翻盤 “你們說的這位丁叁陸伍, 不是昨天剛把對手打成殘廢嗎?他要么是個瘋子,要么已經走火入魔,我不看好他?!?/br> “等第六輪結束, 支持票統計出來,他就該被淘汰了!” 分發彩箋的外門弟子們聽見這些話,雖然氣悶,但早有預料。 昨天孟師兄臺上失控是事實, 否認、辯解毫無意義。 表演賽主流打法的要點在于優美精準、收放自如。就像孟河澤得到鮮花和歡呼的第四輪。 他冷靜地與對手周旋, 最終以弱勝強,卻點到為止,沒有血rou橫飛, 骨斷筋折的慘烈場面。 “確實要見點血?!敝苄∈|嫣然一笑道, “只怕你們不敢來看?!?/br> “笑話,我輩修士又不是溫室嬌花,外出歷練時仗劍除魔,大殺四方, 誰怕見血?但這里是登聞雅會,那個孟河澤性格殘暴,打法暴戾,不是咱們表演賽的正路!” 眾人義正言辭, 維護大會的權威傳統, 轉身向其他擂臺走去。 卻被彩箋上幾句話吊的心癢難耐, 不多時口風一轉: “所以咱們先去看看,才能有理有據地批判他!否則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孟河澤在圍觀眾人的橫眉冷眼中登場。 他今天依舊束著高馬尾,卻沒穿外門弟子服, 特意換了一件雪白外袍。 少年劍修五官清秀, 嶄新白衣被晨風吹動, 風姿卓然。 這出場令眾人眼前一亮。 很快有人回過神,嗤笑道: “他該不會以為換件新衣服,大家就能忘了他昨晚的瘋魔模樣吧!” 孟河澤對面,走來一位華微宗內門弟子。 那人穿著內門特有的精美法袍,負手踱步,面帶自信笑容。 華微宗作為本次東道主,參賽弟子比其他門派更多,同門相遇是常事。 兩人站定,對方沒有與他互相行禮,自報家門的意思,只感慨道:“去年這時候,你曾為我跑腿做雜活,奔忙終日,只為多賺三塊靈石。今年此時,你我竟同臺對戰??梢姷窍陕钒俎D千回,天意難測!” 他提起舊事,不是真要敘舊拉交情,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氣勢先壓過孟河澤一頭。 再以孟河澤的急躁殘暴,襯托自身的淡定氣度。 比起發瘋發癲,顯然舉重若輕更能征服觀戰者,得到支持票。 孟河澤只是挑眉一笑:“師兄請?!?/br> 眾人只見他還未說完,劍已出鞘。 而對方早有預料,更快一步搶攻。 劍鋒交錯,銳音刺耳,一道血線噴薄而出,飛濺臺上! “??!”臺下爆發驚呼。 哪有第一劍,剛交手就見血的? 一大清早,尚有幾分朦朧睡意的眾人像被潑了盆冰水,緊盯著孟河澤流血的左臂,頃刻驚醒。 那位華微宗內門弟子,比臺下觀戰者更驚訝,甚至怔了怔。 這不是必殺一劍,以孟河澤最有名的輕身術,躲過去輕而易舉。 他出劍同時,心中已經判斷幾處對方躲閃的方位,不料孟河澤寧肯受傷,也不肯收劍防護,閃身躲避。 只為一劍刺到實處,刺破他防護法袍。 哪有這種打法?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難道孟河澤想以傷換傷,快攻搶下前期戰斗節奏? 他心中閃過不妙預感。當機立斷,從儲物袋中祭出一面護身寶鏡,飛懸身前,熠熠生光。 此等初階防護法器,孟河澤至少需要連出五劍,才能破開他的防護。本想留待下一輪再用…… 誰知寶鏡剛飛出,轟然一聲巨響,一朵璀璨火花炸開! 眾人下意識齊齊后退。 孟河澤竟也祭出一件初階防身法器,卻不假思索的引爆,瞬間炸碎寶鏡。 法器制作不易,價格高昂。按一般修士平日戰斗習慣,野外遇敵時,敵人法器也是戰利品,戰后可以據為己有,修復再用,誰會直接炸掉? 又不是爆炸符。 “那孟河澤真是外門弟子嗎?如此敗家,兩件法器灰飛煙滅,就只聽了個響?” “你有所不知,那不是他買的,是他瑤光湖贏來的。不是自己的東西,炸得當然不心疼,只當過節放炮了!” 兩人從站上擂臺,到短短交手十招,已經爆掉八件法器。 華微內門弟子的神色由凝重到驚恐——孟河澤到底有多少法器,簡直是個瘋子。 他是內門弟子,不是親傳弟子,家底再厚也經不起這樣作耗。 只有臺下眾人大飽眼福,難得欣賞法器爆炸的繽紛彩光。 為這場異彩紛呈的煙火,恨不得鼓掌叫好,大喊痛快。 “勸你省著用點,不然武試之后怎么辦?給我跑腿做雜活嗎?” 孟河澤忽然問。 這話從一個外門弟子口中說出,令對手大感荒謬,隨即怒火中燒,就要大罵。 心神稍亂,又一道鮮血飛濺。 這次不是孟河澤的血。 快劍連出,好像被無聲壓力催促,兩人越打越快。 孟河澤落劍的角度經過挑選,造成的傷口不算深,卻可以見血。受傷時也有意調整位置。 血花炸開,血水潑灑,血霧彌漫。 這是一場鮮血盛宴。 孟河澤打得極慘烈,白袍被染紅,已分不清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鼓點準備?!敝苄∈|對其他外門弟子傳音。 “咚!”鼓聲不知從何而起。 每道血花濺射,必有一聲重鼓落下。 短促有力,昂揚激蕩,好像敲在圍觀眾人心頭,令人陣陣顫栗。 繚亂劍影中,對手被快劍逼出擂臺,轟然倒地。 臺下寂靜,沒人先開口,只剩急促喘息聲。 臺上孟河澤搖搖欲墜。 “快,放鴿子!”周小蕓再次傳音。 兩位外門弟子悄然打開手中箱籠。 六七只鴿子撲棱翅膀,飛向擂臺。 眾人目光被鴿群吸引。只見碧云長空下,陽光穿過白鴿羽翼的間隙,被篩成碎片。 孟河澤用劍撐起身形,站穩了,獨立擂臺,身上光影變幻莫測,忽明忽暗。 幾片潔白的羽毛飄落,落進血泊中。 溫順圣潔的白鴿,在他身邊環繞飛舞。 鮮紅血液,順著他眉峰滴答落下。 極致的對比,帶來極致的視覺沖擊。 孟河澤笑了笑。他生得清秀,縱然滿身血污,笑起來也有種天真羞澀,與殘忍暴戾的氣質雜糅在一起。 令人心驚又目眩神迷。 “丁叁陸伍孟河澤勝——”場邊執事最先回神,高聲喊道。 白鴿驚飛,臺下歡呼震天。 周小蕓想起孟河澤之前說過的話,此刻才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