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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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自習課沒有老師站崗,袁木一覺睡到放學,且大有睡到晚自習上課的氣勢。 等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裘榆霸占于繡溪的位置,靜靜觀察幾分鐘袁木的睡顏,伸指尖戳了戳他的臉。 涼,激得袁木皺眉。那根手指上下劃了劃,沒離開,于是知道是裘榆,他睜開眼。 袁木睡得久,眼眶有血絲,也盈盈的,盛著兩掬水,有點可憐,有點懵懂。雙眼皮折得比平時深,顯得眉目幽邃。裘榆沒明白其中哪一點蠱到自己,害他問話的聲線低幾度,搞得睡不醒的是他一樣。 中午沒休息?裘榆說。 袁木沒怎么動,以半張臉枕著手臂的動作向他輕輕搖頭。 那要不要去吃飯,還是說我幫你帶。裘榆也輕輕地說。 袁木不回答,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裘榆。真像兩汪潭水,沉沉的,不淌,但凝視的人曉得是活的,沒起風而已,漾動全藏暗處去了。 你心情好點了?袁木啞著嗓子問。還那樣看他。 裘榆的手指橫在他眼瞼下方,忽然覺得上午的消沉情緒是場怪夢。做什么去了?發什么???為什么一整天沒和他說上話? 裘榆坐下了,移近凳子,面朝袁木。還不夠,兩腿敞著,兩臂去拉袁木屁股底下的,又近一寸。兩張凳子貼一起了,他挪去中間那條縫,將袁木圍住大半。 中午干啥去了?不睡覺。他問他。 回家了。袁木說。 有那么幾秒鐘,袁木想跟他抱怨,講今天好累,凌晨四五點起床,忙到七點多也沒能吃早餐,上完課趕回去餓著肚子做飯,氣人的是做完飯沒胃口了,應付幾口馬不停蹄接著忙。 也只是想。 袁木捏著拳頭捶裘榆的肩膀:問你,你現在心情好了? 和上一句截然不同,這一句帶刺兒。 一拳接一拳:用完校服、就給我、扔那兒,一句、表示的話、也沒有。 裘榆任袁木打,一動不動等他的話吐盡了,握著他的手腕迅速低頭親一口。 啥啊,這算啥表示。 不是。是我想親。裘榆又順著袁木縮回手的勁道向他靠近一截,很有依賴的意味。 袁木抱著手臂,改用膝蓋撞他大腿:趴一上午,腰酸背痛了沒,是不是還免費給你松筋骨了。 裘榆垂了垂眼皮,揉袁木的膝蓋,揉著揉著去掐他腿彎,小臂一點一點從底下穿過,收緊,把人拖來自己腿上。袁木一瞬失衡,差點出聲,卻不是為失衡。 另一只手臂早早繞去背后,托住袁木的后倒的身子。扶穩了他,他卻不領情,攀在后腰的手指掐得裘榆疼。 啊。他低低嘆一聲。 袁木松手,來捂他的嘴:啊什么啊。 裘榆手臂用力,讓下面抵得更緊。嘴被蒙著,吐字模糊:爽的。 隔著褲子比赤身裸體更羞恥,袁木的臉不由自主燒起來,緋紅漫遍耳后和脖頸。偏偏裘榆暖得像堆炭火,愈靠愈近,不斷下壓,存心要把熱和燙染給他。 直至袁木被迫吻到自己的手背了,身上的人才退開一點。然后他看清了,他翹著嘴角在笑。 教室里只剩他們兩個人,沒有燈,窗外的天將黑未黑。 他們去食堂比別人晚,也就踩著上課鈴回的教室。勞動委員坐門邊,納悶:哎今天什么日子,這倆,遲到大王爭霸賽嗎。 晚自習課間勞委宣布周五的大掃除名單,安排了兩個組互相合作。多加兩個名額,袁木和裘榆,原因是遲到。 裘榆問:我是早自習沒來,我認,袁木怎么回事,剛這也算遲到? 黃晨遇抬頭瞧黑板,說:不是,袁木今天早自習遲到了。 袁木聽見自己名字,轉頭:怎么了。 裘榆確認:你早自習遲到了? 晚了幾分鐘。 裘榆半張嘴,茫然地看袁木。見鬼吧,他從天半黑守到天大亮怎么沒見著人影。 黃晨遇碰裘榆胳膊找共鳴:是不是!不可思議,百年一遇。 袁木聳聳肩膀,坐正了。 作者有話說: 意外昂意外,我會哐哐補的! 第38章 冬天真好 今天教室的飲水機出故障,流水是很細的一股。班里有同學為了節約時間,按了接水鍵后會擱下杯子走人,等蓄得差不多再掐點去拿。其余人有樣學樣,成普遍現象。 袁木不這樣,他站在原地守候。 裘榆今晚做題很順,但注意到袁木拿著杯子一去不回,他便打斷思路抬頭轉筆,佯裝思考??匆娫颈硨Ρ娙?,兩手揣上衣口袋里,脊背筆直,微微低頭。他的視線長久地定在飲水機處,看似心無旁騖,但一定在思慮些別的事。 像棵搬離森林來到城市的樹。 一想,袁木中午為自己等熱水時八成也這副姿態,裘榆的后腦倏然麻了一大片。心臟跳一下,就有一顆木棉的果實爆開。 沒料到他只蓄小半杯,袁木回身時,裘榆砰地捂著后腦勺彎頸寫字,手肘不慎磕桌沿也不做表情,裝作投入。 袁木規矩落座,裘榆才把抓錯的筆換去右手。無形棉絮還在胸口瞎飄,他咬了咬嘴前的衣服拉鏈,自己怨自己狼狽。 做一套數學真題花了袁木快三節課,他喝著水看時間,離晚自習放學還有十來分鐘。 神經緊繃倆小時,剛一放松,缺覺引起的頭疼和疲倦全被熱氣蒸出來。他一手攥那柱熱,一手揉按太陽xue,不自覺就合眼了。 坐里邊的楊嵐清請他讓座,袁木才醒了?;谢秀便钡?,居然沒聽見打鈴。 后邊的裘榆以為他要走,跟著摁合圓珠筆。 然而袁木只是站去過道邊讓楊嵐清的路,似有若無地看向裘榆。圓珠筆在他指下彈進彈出,閑逸得很,沒有回家的意思。 袁木也就挪回位置,穩當坐著。 黃晨遇收拾課桌,說:榆哥,我走了喲。 滾。 王成星隨其后:榆哥,我們走了喲。 看裘榆在晚自習恢復正常,倆人是要把白天沒作的死補回來落到實處。 賤的:你不要想我哦。 更賤的:你不要想我們哦。 裘榆沒興趣和他們廢話,玩著筆連滾也懶得講了。 后來連住校生都稀稀拉拉結伴離開,再耗下去,鎖門關燈的差事就得攬他倆身上。袁木側了側身,胳膊橫去裘榆桌面,壓他文件夾上,不動,不吭聲。 裘榆沒抬眼,無緣無故地笑了:馬上,最后兩個步驟。 袁木站車棚外等裘榆推車,掂了掂手上的頭盔,自言自語:為什么變緊了。 裘榆偏一下頭:早上搭的裘禧,她調的吧。 噢。 袁木的腿傷結痂,等于好了大半,動作利索很多。但棉服長且臃腫,他跨上車時腿差點沒邁開,伸兩手往上提了提,掖一掖。這一連串被裘榆在后視鏡捕到,又笑。 袁木:干嘛。 裘榆:沒。 袁木:總笑,不正常。 裘榆:對。好怪。能走了嗎? 走啊。袁木坐在后面拍一巴掌裘榆的半邊屁股,當他是馬。打完了袁木自個在心里嘀咕,完蛋,這欠勁兒怎么感覺跟黃晨遇和王成星沒差。 裘榆卻不像剛才對那倆時不為所動,他轉頭看了看,擒住袁木的手腕往前拉,向下,企圖朝襠部壓,說著:你拍錯地方了。 哎袁木敵不過他,另一只手穿他腰間繞前面去,兩手握成拳頭圈箍在裘榆腹前,死活不碰。 他抱得這么緊,裘榆一下子不鬧他了,掌心覆他指節上,問:冷不冷? 你冷嗎?袁木的手翻了個面,也以掌心對他,測溫度。 有點。裘榆垂著頭,許愿似的,就這樣吧。 袁木的雙臂漸漸收攏,手指一根根松開,陷進他和他之間的柔和軟。他沒問這樣是哪樣,理解對了最好,理解錯,那就把錯推去他語焉不詳的罪名上。 暖和嗎?裘榆這樣問。 嗯戴著頭盔,袁木應得很長。 裘榆應該是再次笑了,袁木感受到手下腰腹處的顫動。 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時,袁木想把頭盔摘下,想無物相隔,以側臉,以額頭,貼去裘榆的背上。但怕雙手離開一次之后沒有理由重新抱回去,便忍著沒有動。 今天早上在走廊上第一眼看見裘榆,驚覺反差偏愛攜驚喜示人。冬天真好,讓他被毛茸茸的衣物包圍,棱角裹藏起來,冷硬削減去一些,露出點溫柔。 不知道抱一抱是什么感覺,他那時想。 紅燈漫長,街邊的紅薯攤還在擺,路人行色匆匆,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毛線帽、耳罩、圍巾、手套、雪地靴、拖到腳踝的羽絨服、一縷一縷上飄的白氣。 你覺不覺得,大家都在盡力抵御寒冷的樣子有點可愛。袁木說。 裘榆垂下一只手,稍后一點,摸袁木的膝窩:冬天挺有意思的。 頭盔有硌到你的背嗎。 不會。 你手冰不冰。 有手套。 我看看。 裘榆停下摩挲的動作,袁木的指尖從他的手腕處下滑,從手套口擠進半截,路過手心,碰到了指縫。裘榆蜷了蜷手,來迎他,袁木卻不再近了。 還行。袁木笑笑。 綠燈亮,車群通行。 冬天真好,可以借此長長久久地擁抱。抱著他的感覺確實不賴,比想象還好。在細枝末節處得償所愿更奇妙,難怪人與人總祝心想事成。 到家時袁木的腿麻了半邊,因為肌rou緊緊繃了一路,屁股也好像暫時失去知覺。他沒表現出來,邁碎步和裘榆去鎖車,想起一事,說:明天你早的話就先走吧。 裘榆解扣的手頓住了:為什么?嫌生硬,又接一句,怎么了啊。 袁木還彎腰抻褲腳,說:有點事。他把頭盔放好,裘榆聽不出來的懊惱,今天早上也是被耽擱,忘記跟你說了。幸好你起晚了。 裘榆一怔:要是我沒起晚呢。 那不是害你白等。 裘榆覺得自己是真有病,袁木篤定自己會等他的樣子讓他止不住笑:誰說我會等你? 袁木褲腳不抻了,叉腰瞪他。瞪幾秒,打他頭盔一掌:稀罕。 你什么事。裘榆問。 袁木不愿意說細,搪塞道:你就先走吧。 錢進拎著個口袋吊兒郎當走來:我靠,你們才放學? 裘榆沒心思睬人,袁木回:啊。袋兒里裝什么了? 夜宵。錢進上前攬他倆,我都串一晚上門了,你們居然才結束學習,一起吃點昂? 裘榆像扒拉裘禧一樣把錢進扒拉開:不想吃。 袁兒呢? 袁木先問:是什么? 拌面,和燒烤。 那來點,去你家吃。 好嘞!錢進又碰裘榆,榆哥真不要?夠吃!不夠的話我再買。 裘榆垮著一張臉,天太黑倒也看不出什么:你們去吧。 他轉身就走,有手拉他,回頭一看又是錢進。 哎一起啊,剛好仨人都順路。 裘榆更煩了:一起一起,來,讓你倆走我前面。 快到樓梯口,錢進考慮著,還是得加兩瓶冰凍可樂才帶勁,把袋子給袁木攥著,趕緊折回去買。 和錢進聊了一路的袁木知道回頭了,找裘榆:你們周四還是周五走,老師定好了嗎? 定好了,周五。 裘榆參加的比賽沒在重慶設置賽點,隊員由老師帶隊赴北京。 火車還是飛機??? 火車。 你想吃什么水果,走之前要不要給你準備點。 這時裘榆才轉臉看他。 袁木推測:石榴? 裘榆問:怎么冒出來個石榴。冬天有石榴嗎? 他們停在樓道口。袁木等錢進,裘榆等袁木。 有啊。袁木踢樓邊的垃圾蓋,找找就有了。 麻煩。而且不應季,就算有品相也不好。裘榆用小腿擋開他的腳,你也不嫌臟。 袁木站穩沒再動,那邊錢進咋咋呼呼來了,身后跟條追人的狗。 白問你,我自己看心情弄吧。袁木又小聲說。 作者有話說: 昨天晚上沐浴更衣,萬事俱備然后接到我媽的視頻,也沒想到一打就是仨小時,只能把碼字計劃挪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撐不住,想著瞇二十分鐘,結果一覺睡到早上十點?,F在我磨磨蹭蹭地來了,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也會寫,但應該也是凌晨,不用等~ 第39章 好不好,袁木 從水果批發市場出來,一個世界穿至另一個世界。凌晨四點多,市場里熱得要死。溫度是,燈光是,聲音也是。像一個大油鍋,翻炒群群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在那里面袁木也不屬于袁木了,只是一個值得方瓊放心依靠的兒子,成為男人,成為頂梁柱,去找貨選貨搶貨,比完價接著討價還價,一心只裝生計。 感覺被大網纏得夠久了,好不容易逃出來,天居然還黑著。 袁木坐在三輪車上喘氣,看著渾渾的天,再看一會兒死寂的街道,把胸腹中的熱全凍掉,把剛和別人建立起蛛絲一樣亂七八糟的聯系感全摘空,才矮身擰鑰匙,踩油門回水果店。 在市場里一筐一筐搬上車的貨,停車后又一筐一筐卸到店里。一筐一筐倒在貨板上,再一個一個擺整齊。剩下需要清洗的,沒空準備熱水,咬咬牙,便眼也不眨地伸手進冰水里一顆一顆淘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