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書迷正在閱讀:我好餓呀[綜英美]、我真沒想當反派?。。ù┰剑?/a>、重生歸來夫人她又狠又絕、咸魚飛升、戀城、開局雙肩包[種田](穿越)、好萊塢制作、娛樂從拍巴啦啦小魔仙開始、荒野之絕境求生、反派娘重生后的團寵生涯
干嘛啊。 肩膀撞在一起又分開,袁木任他擺弄。 節省體力。 裘榆說,反正包里東西都是你的。 袁木斜挎著包,把肩帶調整好,伸手進去摸了摸,里面膨滿熱氣,一碰就知道是雞蛋和饅頭,硬盒是牛奶。 你吃了沒? 裘榆:肯定。 蔥油拌面。 代我謝謝許嬢啊,運動會也有早餐。 裘榆原本比他快了幾步,這時回頭看他,哼笑著嗯一下,眼睫彎彎:沒事,她閑。 他們到學校晚,略過教學樓,直接去cao場找隊伍集合。 王成星站在班旗下向裘榆和袁木揮手,轉頭對旁邊的黃晨遇說:哎你看看,榆哥他們倆演黑白雙煞呢? 黃晨遇沉迷拉伸胳膊腿兒,抽空伸長脖子:白無常身上咋還有黑色元素呢?那包是替黑無常背的吧? 王成星有感而發:不得不說,袁木的脾氣真是太好了。 真的。 他不惜犧牲自己舉例,上次我把他用了好多年的鋼筆搞折了,他都沒給我甩臉子。 這不是脾氣好,這是壓根沒脾氣。 黃晨遇搖頭晃腦,賤兮兮的,也可能是覺得跟你這種人計較不體面。 王成星打不過他,只能擼袖做做樣子:個屁,滾蛋。 攜雨絲的風一吹,涼颼颼的,又趕緊放下來捂好。 體委站在大臺階上,大老遠就提醒袁木變道:袁木別過來了跳高差不多要開始了運動員要先去主席臺檢錄簽字 裘榆扯著他后背的書包帶把人拉回來:包給我。 哦。 牛奶也給我。 袁木晃了晃盒子:沒喝完。 所以給我。 裘榆說,跳完再喝。 包和牛奶都給到裘榆,袁木空著手站幾秒,蹲下了,他把鞋帶拆了重系:你要坐哪兒? ???袁木蹲得太低,裘榆聽得模糊,他就近彎了彎腰。 我跳完去哪找我的奶。 袁木拔高一點聲音。 哦。 裘榆的笑沒能壓實,咧開嘴從眼角眉梢漏出來,我去找黃晨遇他們。 一會兒完了你可以來班旗旁邊的臺階上找你的奶。 行。 白鞋沒沾灰,袁木也作勢拍了拍。 站起來跺幾下腳,褲腿抖直了,他轉身一步跳下一個大臺階,三兩步的功夫,身后的人沒得看幾眼他便走遠了。 等拴牢裘榆注意力的人離開,他才發覺舉辦運動會的田徑場跟大火上煮了一鍋粥似的。 這兒攢一撮頭咕嚕咕嚕冒泡,那兒杵一叢人咚咚當當亂跑亂跳,長哨此起彼伏,吶喊助威的動靜媲美墻,一丈比一丈高險,廣播也都差點淹沒在這堆雜七雜八的聲浪里。 黃晨遇給他挪出一個空位:來來來,黑嘿,榆哥! 王成星腿上的塑料袋呲啦響,掏出一捧五香瓜子給裘榆:你一路走過來在笑啥? 裘榆疑惑地看他,然后意識到自己竟然笑了一路,他斂表情,手朝沸沸揚揚的場面一攤:看著挺喜慶的。 哇吼吼黃晨遇跟著底下歡呼,開始了開始了。 男子跳高比賽設置的場地在一班集合點的斜對面,第一個運動員已經就位。 參賽者都換上了臨時的參賽服,在賽場旁邊放松肌rou。 還蠻正式的哈。 王成星說。 沒人理他。 黃晨遇嘴巴忙著嗑瓜子兒,裘榆忙著看袁木,看他的沖鋒衣在一個女生手上。 參賽服是一件貼身的背心,紅白相間,他脫了外套,直接罩在衛衣上。 號碼牌是紙質,女生的胳膊上掛著袁木的外衣還湊近給袁木捋平后領。 袁木在活動踝關節,對女生笑了笑,嘴唇動了動,應該是在說謝謝。 他笑得溫和矜持,客氣疏離卻又軟軟的,總之很容易奪人心神。 黃晨遇,好好學一學,袁木的拉伸動作比你專業。 王成星說。 瓜子殼丟他一臉。 輪到袁木了,李學道站他們頭頂喊聲激昂:袁木!加油!一班!加油! 有了班主任帶頭,一班大多數人也扯著嗓子來湊熱鬧,陣勢十分嚇人。 袁木也確實被嚇到,眼神惶然扭望這邊,裘榆看他這樣又忍不住笑倒,把瓜子還給王成星,用前半句加入助威隊伍。 場上的袁木身姿挺拔,目光筆直地盯著橫桿,沉沉吸吐一個回合后起跑。 助跑前段,袁木的步子邁得大且高,擺臂很從容,愈接近橫桿節奏愈快,到了他預判的點之后速度猛然爆發,到桿前起跳,擲力一蹬,面朝藍天騰空而起。 漂亮的背越式過桿,他的腰背繃緊,在空中拱出一座優美的橋,兩腿攏高遵循前半身的軌跡劃過,袁木成為第一個首跳沒有碰桿的人。 在如雷的歡欣鼓掌里,袁木在軟墊上滾了一圈,兩膝跪著把衣服拉整齊。 哇草黃晨遇大嘆,這真是十分專業的感覺! 頭偏左問王成星:突擊練的嗎!頭偏右問裘榆,還是說深藏不露!擺正了看賽場,以前怎么沒見袁木運動會上露過臉! 你沒想到吧?王成星哈哈笑,我也沒想到! 黃晨遇狂搖一臉淡定的裘榆:來,鼓鼓掌,來,哇哦一個。 袁木贏啦!給個面子!好歹人家剛還幫你背書包! 他本來就很擅長。 裘榆說。 王成星問:你怎么想到的? 裘榆捏了捏牛奶盒:因為住一起,我從小......我從小看他長大。 小時候站陽臺上看他們晚飯后在街邊玩追捕游戲,袁木躥得比狗快。 難......難難難怪 難怪這兩個人總是同時出現。 袁木尋來臺階上,已經臉不紅氣不喘,外套被他抱自己手里。 雖然有些口渴,但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拿裘榆手中的牛奶。 后知后覺氣氛有些怪異,王成星和黃晨遇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他。 怎么了? 因為三千米沒人上,他們三個在報名時被體委強制拉去湊人頭。 又因為跳高比賽錯過了廣播,他們仨匆匆忙忙趕去檢錄,剩袁木一個人守三件外套。 后續比賽項目的體力消耗大,體委征集后勤志愿者和他去抬水。 大家興致缺缺,要是再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拖上李學道。 轉了一圈之后只有袁木舉了舉手:抬去三千米終點嗎? 體委猶豫了一下,估摸著得答是袁木才會搭他一把手。 但三千米終點線離這兒實在有點遠,體委沉痛搖頭。 噢......行,那也一起吧。 裘榆在哨響前回了一下頭,他們原占的那排位置空無一人。 黃晨遇拍他肩:榆哥,你高,一會兒跑前面扛扛風,可能這樣我倆還有一點點能跑完的可能性。 行。 裘榆的視線掃一圈,無所獲,他說,能跟得上我就可以。 人在重復做一件枯燥的事的時候,思維會不受控制發散,老想些天馬行空的東西。 而裘榆圍著全場跑了一圈又一圈,目光定點一遍又一遍,他的思維凝聚在一處,袁木哪兒去了。 倒數第二圈時得到答案,袁木插腰站在終點旁的綠地上休息,腳邊摞了兩箱礦泉水,手里還掂著那半盒牛奶。 最后一圈時場邊觀眾乍然沸騰,三千米還有人留余力沖刺。 這場比賽裘榆始終第二,全程由一個體育生領跑。 他猝不及防地發力趕超成為第一,掀起一陣經久不散的高潮。 他跑了多久,人群為他歡呼多久。 裘榆沖過終點,紅綢早被體育生截斷。 眾目睽睽下,他拐了個彎朝袁木跑去,不知道這是屬于慣性,還是他新一輪的賽跑。 袁木手中的牛奶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擰開蓋的水瓶。 他以為他可以停下,但他沒有。 他們撞個滿懷,裘榆擁住他,胸膛劇烈起伏,粗喘炸在耳邊,透明的水淅淅瀝瀝灑了一地。 袁木連退幾步,伸手掛緊他的腰,穩住了搖搖晃晃的身體。 我第幾?裘榆問他。 不知道...... 看什么去了? 陸續有人跑來扶他們,裘榆閉著眼睛沒放手:累,別動,大腿肌rou跟要化了似的。 溫暖而濃郁的植物性香味侵襲大腦,裘榆在灰蒙蒙的視野里重新看到袁木對那個女生的笑臉。 如果是我做檢錄員,是我為你整理號碼牌,是我遭受你彬彬有禮的溫柔,我一定會對你一見鐘情。 但幸好,我們相遇得很早,早到人來人往,然后你容我倒在你身上休息。 接近尾聲,李學道宣布:運動會結束之后原地解散!回家吃飯! 勞委慌張留人:請第三組打掃完教室衛生再撤實在有些殘忍,補充,教室挺干凈的!隨便搞搞就行! 黃晨遇和王成星跑完三千米就奄奄一息地向李學道請假,相互攙扶著走出校門,是不是朝回家的方向還未可知。 楊嵐清作為組長很快出決策,三人掃地,一人倒垃圾。 黃晨遇和王成星逃不掉,剩下的細致工作第二天讓他倆解決。 裘榆只負責最后倒一趟垃圾和鎖門關燈,袁木收拾桌面的動作慢了一點也就陪他一道。 兩個人拖著黑色大號垃圾袋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裘榆走了兩步就盯向他的左腳。 你腳怎么了? 袁木不舒服地扭了扭,使勁踏兩下地面:起跳的時候震著了,沒事。 臨至正午,天有放晴的趨勢。 回程,上樓時裘榆落在袁木身后,差點被絆倒,順勢拉住了他的手。 剛洗過的兩雙手沾滿新鮮的水珠,濕滑得一觸即離,要分開的瞬間裘榆拽緊了他的指尖,他說他沒有力氣,手指攀上來抓他的手腕,牽了很久。 到了教室,袁木轉著銀鎖倚在門邊等裘榆去座位上拿書包。 裘榆一邊走一邊低頭把包移去腰后,外套疊成細長的一條搭在胳膊上,袁木側身掛鎖讓他先過,卻被攔腰扯回教室,門嘭地一下關掉了。 兩側窗簾早早拉合,眼下光線曖昧。 裘榆向前兩步,在袁木后路盡失退無可退時吻上他。 左臂圈緊他,右手掌摸上他的側腰,在那一段凹陷的弧度反復游走。 在袁木勾纏他的舌尖,輕慢地舔吮,企圖將他引來自己這邊時,裘榆用力掐緊他。 你跳高的時候,用這里拱出了一座橋。 裘榆這樣說著,漸漸地也伸展右臂,毫無縫隙地完全環住那一把,大家都鼓掌,可能就我一個人想,這個弧度怎么那么像你在床上高潮。 裘榆的手下滑,袁木情難自禁貼近他挺了挺胸,手指一下一下碾過脊柱的骨頭,要擠進褲腰。 袁木細細喘著氣,反手握住他的手臂。 教室......會有人來檢查...... 裘榆揉捏兩把,順從地往上移,埋頭舔他的喉結,濕軟的舌頭再舐去旁邊,吸出濕瑩的痕跡。 明艷艷的粉紫色。 反正你有沖鋒衣。 果不其然,打開教室門,迎面碰到李學道從辦公室里走出來,袁木和裘榆聽了他兩句跳得很高,跑得很快的話就借肚子餓的理由跑走了。 出了校門,走到公交車站等了很長時間。 走路吧。 袁木踢著小石子往前。 一邊走一邊等。 裘榆跟他后面。 裘榆頻頻回頭,比袁木更留意公車的班次。 開往水雷街的公車駛來,他牽他的手在街頭飛奔,跑過兩條街,跑贏公交車,在它之前抵達下一個站臺。 裘榆仰頭喘氣,袁木在他的余光里匆忙整理兩張零票。 他的喉結一滾再滾,還是說:你先走。 袁木頓住,先把紙幣的四角捋平,抬眼問:什么先走,你不和我回家? 我先不回。 裘榆側眼看著油條攤。 怎么了。 裘榆笑:什么怎么了? 你呢,不回家要去哪兒。 裘榆對袁木不會說謊,不會有所隱瞞,不會煩躁,不會不耐煩。 他面對他,唯一的對策是一再避讓。 公交車的剎車聲刺耳,自動門豪氣地扇開,袁木把錢裹成皺巴巴的一團,揣到上衣的兜里,隨裘榆一同注視門可羅雀的油條攤。 人陸陸續續上車,收完最后一位乘客的錢,等不到客,售票員把車門緩緩地手動合攏,司機起步走了。 站臺空了大半,泛起蕭瑟的意味。 行。 袁木心平氣和的。 裘榆傾身去拉要離開的袁木,第一下滑手,他再伸第二次。 攥牢他的手腕,半攬半牽地,他們走向和之前相反的方向。 小客車是滿員的,廂內氣味難聞,時不時會涌出一兩段聊天,常常是無疾而終。 裘榆和袁木坐在最后一排的窗邊,肩膀無聲地靠在一起,多少能抵御外界的一些什么。 顛簸了兩三個小時后,車停,裘榆碰了碰袁木。 他以為他早就睡著了,但袁木從窗外回收目光,立即側頭看他,眼神清澈。 裘榆的心微微一扯,得到很多慰藉,又付出一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