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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笑了:“小伙子記性不錯啊,讀過書?” “略識些字罷了?!标懱囊粦?,心思一轉端過柜臺案上的花生米:“李掌柜,這是店里新上的小吃食,鹽酥花生米,下酒一絕,您嘗嘗?” 李掌柜看著這油亮的花生米,捋著小胡子滿意地點點頭:“嗯,看著不錯,多少錢一盤?” 陸棠一頓住,這菜價格還沒定,本來也是她心血來潮想著讓老熟客先嘗嘗的。 洪喜兒自她身后走來:“今兒個上新,這菜算我送您,吃好了下次來再點就成?!?/br> “那敢情好??!”李掌柜笑瞇起小眼,夾起一粒放入口中。 “嗯!香!” 陸棠一適時提來壺酒:“李掌柜,這花生就酒,越喝越有啊?!?/br> “你小子會說啊,我問你,你說花生就酒越喝越有,那餃子呢?” “餃子蘸醋,財大氣粗啊?!?/br> “哈哈哈!好好,再給我來盤餃子?!?/br> “得嘞!” 舉過酒盅滋溜一口,李掌柜品著酒香混合著油炸花生米的味道,嘖道:“別說,倒是和尋?;ㄉ涛恫煌?,香!” 李掌柜這面說的熱鬧,隔壁桌上早有被吸引目光的,“洪掌柜的,你也給我來盤那花生?!?/br> 洪喜兒正要應,身旁陸棠一卻拱手道:“對不住了客官,這是今天新出的菜式,就這一盤沒多余的,明天您再來,給您打折?!?/br> 那客人聽了只能點頭,只是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太對勁呢? “等會伙計,你要給我打什么?” “額......就是優惠,算您便宜點?!?/br> “哎呦,那敢情好啊,我明兒還來,你可別忘了?!?/br> “放心忘不了,書坊陳公子嗎,我記得?!?/br> 李掌柜邊吃邊喝,轉而小半壺酒下肚,對著洪喜兒道:“哎呀,洪掌柜的,你這哪里弄來的小伙計啊,能說會道的,我怎么招不來這樣的伙計?!?/br> 洪喜兒笑望著前堂忙活的陸棠一,語氣里透著股小得意勁兒:“這是我外家的親表弟,當然透著機靈?!?/br> 直到王琦回來,陸棠一才有時間在柜臺后坐下歇會,洪喜兒搖著扇子走過去給她扇扇風:“阿棠今日辛苦了?!?/br> “這不是應該的嗎?!?/br> “我問你,剛才客人要點花生米你不給,一旦客人明天不來呢?” 陸棠一聽罷一笑,站起身湊到洪喜兒近前:“不可能,我都已經答應他給他優惠折扣了,而且那客人這些日子我也見了,書坊陳公子,花錢最不在乎但就好個面子,優惠不優惠先另說,關鍵得給人面子找足了?!?/br> 聽得她這一番言論,洪喜兒一揚眉,看不出來啊。 “你倒是會洞察人心,那你說說,我現在正想什么呢?” 陸棠一湊近去看她,兩人目光剛剛相接她便錯開視線看向門外,洪喜兒面對著柜臺此時正好背對大門,見人忽然湊近自己想要對視,卻又被別處吸引了目光,正想說話敲打她,就聽陸棠一道:“我不知道你現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一會兒會想什么?!?/br> “給你能耐的,還會未卜先知了?” 打趣的話音剛落,就見陸棠一肅了神色蹙眉抬手指向門外,低聲沉郁道:“掌柜的,你看?!?/br> 第20章 正午已過, 日頭偏向西南,本應是家家戶戶在家午歇的時間, 而此刻的歡喜鎮大街上卻人頭攢動格外熱鬧。 歡喜客棧眾人站在店門外,看著縣衙府內經年不用的囚車緩緩駛過長街。兩輛囚車一前一后,前面的車上站著個身量嬌小的女子,約莫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雖然身戴枷鎖穿著囚衣,但長發整齊面容干凈,一路微仰著腦袋望向天空, 眼神中透著股超然生死的淡漠。后面的囚車上則站著個瘦高的男人, 相比這小姐, 那男人頭發凌亂衣服也顯臟破, 此刻低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 “這就是害人的姑家小姐?后面是那jian夫嗎?” “造孽啊?!?/br> “狗男女, 害苦了阮大人一家, 活該!” 有女人的聲音有男人的聲音, 在這雜七雜八的議論聲中, 陸棠一盯著囚車, 心里不由生出股憤恨凄涼之感。 俞寒時站在近街口的地方, 聞聽四下議論忍不住開口反駁:“也不能這么說, 這小姐是個可憐人, 還小的時候就讓那武護官給糟蹋了, 唉!作孽啊?!?/br> “???什么情況?還有這一遭!” 他這話一出仿佛一盆冷水澆進油鍋,人群中頓時炸了沸,俞菱初趕忙拽了弟弟一把, 俞寒時這才后知后覺地噤聲。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卻并沒有收聲打算,紛紛纏過來詢問。洪喜兒眸色一暗,轉身準備回店, 但已經有人擠過來攔在她身前:“洪掌柜的,這里面什么故事???我聽說你家俞廚娘被扣在縣衙里好幾日,是不是知道什么內情???” 洪喜兒不愿多說,只搖頭不語,周圍一屠戶見狀嘖舌道:“嘁!我估摸也不能是真的,那武護官儀表堂堂的哪能做下這腌臜事?我看定是這小娘子想當官夫人不成才想害了阮小姐和她夫婿,現在看人死了還來陷害武護官的名聲?!?/br> 客棧幾人聽得這話都變了表情,洪喜兒張張口,也只說道:“未知事情原委,怎能無端辱人清白?!?/br> “那你倒說說,這事情是怎個原委?” 陸棠一本就窩火,聽到四下造謠詆毀聲漸重還有那魯莽粗漢逼問洪喜兒,當下脾氣上來厲聲呵道:“就是那武護官不干人事!做下了畜生不如的下流事,害了這位姑小姐,也害了阮小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