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鐘婉聳聳肩,“您請?!?/br> 說起來,安雅該去上學了,她親爹可是大儒,她肯定不差,抱著這樣的心思,請馬上要失去工作的皇子師繼續教安雅。 蘭陵公主安雅從出生過得還算順利,上學也不例外,啟蒙后正式上學,老師給她講禮記,她指著書架上那本《呂氏春秋》,“哥哥們都學這個,我也要?!?/br> 老師說:“后面會學,公主先學禮,皇子們也是從這開始的?!?/br> 安雅:“讀書沒有名目,從心而已?!?/br> 老師:“未學爬先學走,人心浮躁,萬不可取?!?/br> 安雅:呵。 講了半年,安雅扛不住了,看到書她就暈,三不五時曠課出去玩,這天她途徑東市,一個道士在她身邊說:“觀小娘子秀外慧中,有閉月羞花之容,可否讓我一看?” 安雅看了看那人,一股江湖騙子的模樣,不過看看又不少塊rou,伸出手,露出手腕上的龍須金鐲,“你看吧,若敢騙我,就叫你在長安待不下去?!?/br> 道士笑笑,摸住她的脈,似模似樣看了她的掌心,趁安雅無聊打哈欠,一把拎起她,抱了她就走。 安雅腳下懸空,驚慌后,在街上大喊:“救命??!” 道士捂住她的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用包袱皮包住她,道士朝路人抱歉笑笑:“小女頑劣,驚擾了?!?/br> 路人放心地轉回頭去。 道士用沾了藥粉的手在安雅鼻子上一抹,安雅困得睡了過去。 醒來后,她身處一個關滿了女孩的房間里,剛要動發現自己被綁了手和腳。安雅慌道:“這是怎么回事?” 旁邊的小姑娘陰陽怪氣地說:“你被拐了,真是沒腦子?!?/br> 安雅記事來就沒受過委屈,惡狠狠地回以一記眼光:“說誰沒腦子?” 那姑娘從沒見過這樣狠厲的眼神,眼睛瞬間紅了,“都到這來了還這么兇,一會有你好看的?!?/br> 安雅稍微冷靜下來,“這是哪?你們是誰?” “我叫閔蘭,家里養不起被家賣來的,看你穿這么好……你家不會賣你吧?” 閔蘭疑惑地問。 安雅叫道:“我才不是被賣來的,狗道士在街上抓了我就跑,醒來就看到你了?!?/br> 閔蘭愣了愣,面露憐惜:“這樣啊,meimei,你到了這,往后會有個新的去處,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br> 安雅壓根沒聽她說什么,四處扭動,掙不開繩索,只好作罷。 片刻后,一人大力摜開門,亮光照進室內,李泗掃了一圈滿屋的女孩子,對后面的泥腿子說:“給她們平整些的衣服?!?/br> 三十多個女孩,換上了體面的衣服,包括安雅也換了,原本的衣服是不能給人瞧見的,和另一邊領出來的男孩子匯合,李泗領著孩子出了京城。 宮里因為安雅失蹤都亂套了,太子妃不顧儀態,四處尋人,下臺階時踩了個空,摔崴了腳,“別管我了,快去尋公主?!?/br> 鐘婉剛從議政堂出來,等在外面的宮人直接說:“貴妃,公主不見了!” 里面的秦姝和同時出來的幾位丞相上卿都聽著了,鐘婉以為是安雅調皮自己躲藏起來了,一聽才知道事大了,“還沒找著嗎?派人去宮外找!” 秦姝召來中書舍人:“去三郎府上問問?!?/br> 一直到夜晚都沒好消息,鐘婉急得跳腳,把照顧安雅的宮人全發落了,集體按在外面打,痛叫聲不絕。 “怎么會怎么會?她身邊怎么沒人呢?”鐘婉自言自語。 三郎從外面進來:“她今天沒去我那,阿娘派人問我之后,我使人去問了京兆,阮京兆說這幾天京城走失了好幾個女孩,怕是遇見拐子了?!?/br> 鐘婉一驚,腳撞到了桌腳,“這怎么好?” 秦姝按住她:“京兆還說什么?” 三郎:“四娘不見后,金吾衛也幫著京兆的捕快找,傍晚找到了窩點,但是,沒有四娘,中午的時候那群拐子帶著一批人出了京?!?/br> 秦姝二話沒說,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好不顯眼的盒子,“黑衣鐵衛的調令,交給你了,務必把四娘全須全尾帶回來?!?/br> 三郎神色一整:“我會的?!辈辉俚R,拿了盒子就走。 鐘婉捂著胸口,“這孩子跑出去也不知道說一聲,這么小的人哪受得了苦,出了事怎么對得起她爹?!?/br> 秦姝深呼吸,俯下身扶住她,“她會回來的?!?/br> 鐘婉靠著她,小聲抽泣,“死丫頭,一點不叫人省心,我才幾日沒看著她?!?/br> 黑衣鐵衛是太祖親手訓練后交給秦姝的,如若有事,是她最后的護身符,這些年秦姝寶座穩得動都動不了,黑衣鐵衛只能在戰場上發揮一些作用。 三郎以極快速度調來人,順著京兆指引破開已經宵禁的城門,往長安城外追尋。 39、涼州一月 安雅啃著干巴巴的餅子,吃了兩口就扔地上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舒服,磨得她很疼,夜晚已至,她想家了,縮成一團嗚嗚地哭:“阿娘,婉娘娘,我再也不亂跑了,也不調皮了,我會好好讀書,你們帶我回家……我想大哥大嫂三哥,嗚嗚?!?/br> 她和閔蘭分到了一處,閔蘭安慰道:“哭出來了就好多了?!?/br> 安雅不解:“你不想家嗎?” 閔蘭:“想什么家???對我又不好,天天干活,還沒吃的,不如賣了我去大戶做丫鬟,運氣好得主家看重就能有好日子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