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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經過一個月的觀察,她面無表情也不代表她心情不好,這就更難讓鐘婉分辨。 秦姝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你在想什么?” 鐘婉一激靈,瞬間回神,教習嬤嬤早教過,伴君如伴虎,她得時刻記得。 “臣……在想明天出宮的事?!?/br> 也不知道秦姝信沒信,她似笑非笑地說,“我還以為鐘卿是餓過頭了,精力不濟?!?/br> 鐘婉不抬頭,悶悶地說,“陛下也知道?!?/br> 秦姝微微挺身,從鐘婉身后攬住她,頭枕在她肩頭,“知道為什么嗎?” 這姿勢讓鐘婉微微一僵,隨口答,”不知道?!?/br> 秦姝咬了下她耳垂,感受到懷中人顫抖,她才說,“那個小宮女是什么人?值得你去和尚宮求情?” 此言一出,鐘婉愣了好久才想起這是中午發生的事,她哭笑不得,“陛下,我只是看小孩子可憐,至于嗎?” 秦姝在她耳邊輕輕說,“當然至于,為了她你都不把我放心上了?!?/br> 鐘婉怎么聽怎么覺得這話奇怪,這樣的姿勢無暇想太多,她只好保證,“臣以后一定不會忘了時辰?!?/br> 秦姝嘀咕,“忘了時辰也沒什么,不能因為別人忘記我?!?/br> 鐘婉沒聽清,“您說什么?” “沒什么?!鼻劓砰_她,親自去門口讓人送飯過來。 耳朵還是癢癢的,鐘婉忍不住用肩頭蹭耳朵,飯菜很快上桌,幾乎餓了一天的鐘婉風卷殘云,秦姝拍拍她的背,“慢點?!?/br> 秦姝把位置讓給她,自己到一邊看起了奏折,鐘婉吃到一半,五臟廟有了著落,吃東西沒那么急了。 “您在看什么?” “今年各地春耕的情況?!?/br> 鐘婉是女官,只管后宮不問前朝,她擦擦嘴,有分寸地沒多問。 不想秦姝突然抬頭,“今年收成應該還是不好,而且去年夏天好幾個州出現了蝗災?!?/br> 見秦姝盯著自己,鐘婉不好不說話,“陛下怕今年也有蝗災?那就要讓各州官員做好準備,也要準備好賑災款,以備不時之需?!?/br> 秦姝點頭,“今年秋天我想外出體察民情?!?/br> “哦?!辩娡駴]什么好說的。 “你不想去嗎?”秦姝不滿她的回應。 鐘婉聞言小心翼翼問,“我……能嗎?”外出帶女官不是很方便啊,她看看秦姝,忽然悟了,這是女皇帝,身邊當然要帶女官。 “我去?!?/br> 秦姝這才滿意,放她今天最后一馬,“回去休息,明天出宮不要睡過頭了?!?/br> 鐘婉應下,但沒立即回房,看到宮人端來水讓秦姝洗漱完才回去。 落下帷幕,秦姝正坐于床上,羊尚宮拿著幾本冊子進來,到了床前遞進去。 秦姝一頁頁翻著,燈光微暗,羊尚宮添了根蠟燭,“陛下,小心傷眼?!?/br> “不要緊?!蹦呐聸]光秦姝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摸了摸眼睛,這雙眼睛讓人忌憚,也有尋常人想不到的好處。 她把冊子還給羊尚宮,“那女人怎么樣?” “她還是不肯讓孩子們進京?!?/br> 秦姝沉默片刻,“派去的人沒給她分析利弊?” 羊尚宮無奈,“陛下,您沒做過母親,把孩子都要走,那是要親娘的命啊?!?/br> “那是她糊涂,孩子在她手里,不說認祖歸宗,連好好讀書習武都不行,她要真為孩子著想,就該謀算他們的前程?!鼻劓行﹦优?。 羊尚宮也贊同,但是,“陛下,三個男孩兒呢,單要一個她也不會不答應,何必全都要來呢?” 秦姝抿嘴,“我答應表哥,一定照顧好他的孩子。那是舅舅和表哥的骨血,流在外面一個我都舍不得?!?/br> 羊尚宮輕嘆,“陛下,您重情不錯,但是照顧孩子,怎么照顧不行?非得要來自己養,最大的那個都快十歲了,養不養得熟兩說,外面會怎么說您?” 秦姝心想,外面怎么說,我什么時候在乎過。 殿內沒有留燈,羊尚宮也退出去了,秦姝摸著床上寬闊的位置,有點想側殿的鐘婉了。 天還未亮,秦姝照常被噩夢驚醒,她已經習慣了心悸的感覺,披衣起身站在窗前。 窗外明月猶在,不復往昔。 這時節天亮的早,秦姝睡不著,輕車熟路偷溜進鐘婉房間,映入眼簾就是美人春睡圖,不過美人睡姿不太好,半只小腿都露在外面,掛在床邊晃蕩。 秦姝輕輕搖頭,走到床前把那只腿放回了被窩里,替她掖好被子。 就這么看了她許久,天光大亮時又輕手輕腳出去,到外面散步。 未央宮前半部分還是很正常的,后半部分是個莊園,果園菜地應有盡有,溪流假山和草地也不少,還有各種珍奇異獸。 早晨露水未消,滿身清爽,秦姝抱著羊駝的臉蹭了蹭,動物們不像她接觸的人那么怕她,都湊上前想要女皇陛下雨露均沾。 秦姝挨個和它們親近,又到角落的練武場晨練,才回了寢殿,洗漱穿戴好,她看著面前豐盛的早飯,再看看她手邊空著的座位,面無表情。 羊尚宮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吶吶道,“年輕人貪睡也是有的?!?/br> 秦姝表情更詭異了,“她就比我小三個月?!?/br> “您是習慣了,哪怕是先皇和先皇后寵您,也不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讀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