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強行斗法
我趕緊將顧盼護在身后,往身后的墳洞里退了一步。 扁擔砸在墳洞上,“咚”一聲捶落浮土無數,差點迷了我的眼。 逃回天師墓或許是個選擇。 但一想到外面這群人,是那種明知道顧盼沒死,都能為了自己目的拿她殉葬、冥婚的人,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萬一他們百無禁忌,封死通道往里放火熏煙怎么辦? 所以,還是要出去! 我退了一步就再度往外沖,這時候,村人已經將墳頭外這點地方圍的水泄不通,除了身后的墳洞,我們還真是沒地方跑了。 “各位,你們這是想干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沒逼數嗎?”之前喊話那人沉著臉,陰森森道。 這時候,看起來老邁了許多的族長撥開人群,一雙渾濁陰鷙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但臉上還裝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小寧啊,你打小不在村里長大,不知道村里的規矩。這次冥婚事關我村未來風水,更關乎天師傳承。你交出身后的女人,讓她跟阿寬合葬,完成儀式,再給阿寬陪個罪,我們就不和你還有你哥嫂計較了?!?/br> 他這話音剛落,人群里就起了抗議聲。 “族長,這怎么行!這衰仔今天要是不陪葬,怎么對得起阿寬的在天之靈!” “就是就是!生下來克爹媽,長大了又來破壞我們村的大事,就該讓他以死賠罪!” 族長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抬手制止大家:“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然平安長到如今,就是我們趙家村命里有此劫。只要完成儀式,補了風水上的缺憾,就抹了族譜上的名字,放他和他哥嫂走吧?!?/br> 我聽了冷笑不已:“活人給你兒子殉葬,你兒子就能得天師傳承嗎?還拿我哥嫂威脅我?族長好大的臉!” 族長擺擺手:“這和阿寬是不是我兒子沒關系。這是為了我們趙家村,為了所有人。只有得了天師傳承,我趙家村才能恢復往日榮光,飛黃騰達!” “呵。說的可真是無私奉獻啊?!蔽疫有?。 族長那副和善樣子端不住了,臉一沉:“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 “不知道族長這罰酒什么味道?!?/br> 我說完這一句,就屏息凝神,瞬間將“場”打開。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外面的植物動物比墓中要豐富的多,相對地,“氣”也多。 “冥頑不靈!”族長虛情假意地搖了搖頭,退后兩步,就朝身后揮了揮手,咬牙切齒道:“拿下后,放血祭靈!” 頓時幾個青年拿著繩子、鋤頭、棍棒等東西朝我沖來。 我凝力許久,等的就是這一刻! 心念一動,頓時所有的“氣”以我為中心,朝那幾人狂涌而去。 我原想,像之前封住趙一鳴那樣封住他們的行動就好,可沒想到,這七八個大小伙,竟直接被這洪水一般浩然的“氣”給沖飛了。 他們雙腳離地,瞬間飆出去,竟砸倒了一堆躲閃不及的人。 族長腿腳沒那么利落,也在被砸倒之列,扶著腰在地上“哎喲”個沒完。 這下,原本鬧哄哄的場面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都無比吃驚地看著我,漸漸地這種吃驚,變成了因為聯想起什么而變得驚恐。 “他、他怎么會這個?”有個人顫抖著聲音,幾乎喊破了嗓子。 仿佛我這個趙家村人,和他們一樣大,會點兒道術心法,是什么可怕的事。 這時候,同樣被“氣”沖倒的三叔忽然站起來了,大聲道:“這……這無砂無符就催動的,難道是御風嗎?三娃,你入天師墓,得傳承啦?” 他說著就沖到我面前來,拉著我的手一陣猛看,然后整個人都抖起來。 我手上有木楔子釘出的傷口,雖然現在不疼了,但傷痕還是觸目驚心的,模樣有點像祭臺上的那朵彼岸花。 但三叔看著那傷口,卻無比激動,下一秒他抬起我的手來,又哭又笑地大喊道:“我家三娃子拿到傳承啦!這儀式不算被破壞,咱趙家村要時來運轉啦!” 扶起族長的一個人叫道:“趙三錢,你瞎說八道什么。他一個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之人,怎么可能得到傳承?!?/br> “桃木繪出掌中砂,游龍臺上描石花。石花開落傳承現,乃得天數三十年?!比逵靡环N十分莊重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了這首不知道哪里來的打油詩。 末了,他道:“這首詩,咱們村里的人誰都知道,那你們看!” 他拉著我的手,將我的手心展現給了眾人,還從我傷口上抽出了一根比較大的木屑來,“這就是桃木!大家可以隨便驗?!?/br> 不等村人驗證,三叔又激動地轉向我:“三娃子,你告訴大家,你是不是去天師墓,得天師傳承了?” 按照三叔那首打油詩來說的話,我確實應該是得了傳承了。 因為趙一鳴放我上祭臺之后,確實拿桃木枝扎穿我的手,還染紅了祭臺上的彼岸花,那時候我才掉到地下墓室中去的。 但這里面,問題其實也很多,比如,這打油詩和墓室里那句話好像半點關系都沒有;再比如,這詩說傳承現世,也沒說得傳承的一定是我啊。 不過,事到如今,承認比不承認肯定要好。 我就點點頭,誠實道:“嗯,得了。不是在主墓室,而是在主墓室的下一層。直接從祭臺下去的。那里面有十三口石棺,傳承在最中間那口的棺材蓋上??上А荒切∽釉宜榱??!?/br> 我指了指被顧盼腳下五花大綁的趙河圖。 三叔看都沒看趙河圖一眼,只是道:“趙家天師一共十三代,三娃子從來不知道。他如果說假話,是不可能說出十三口石棺的!” 這話讓很多村民不由自主地點頭,那些點頭的人,臉上也漸漸露出了喜色。 只有站在族長身邊的人,還是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有人說:“趙三錢,你為了保你親侄子,可真是什么都說得出來。別說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東西,他還會不知道嗎?” “廢這么多話干什么,得沒得傳承,試試就好?!币粋€長得和族長有幾分相似的中年,陰測測地盯著我,忽然喝了一聲:“去!” 話音剛落,一條人的腰身那么粗的灰褐色巨蛇,瞪著雙血紅的眼睛,挺著毒牙張口朝我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