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墓室黑影
一看“傳承”二字,我就先怔了一下。 鬼差三黑只說這墓中有能救顧盼的聚魂草,沒提傳承啊。 不過,如果傳承也在這,那又能救顧盼,又能救我哥嫂,也挺好的。 我暗暗將這兩行看似簡單卻充滿玄機的字記下,而后推開墓門走了進去。 我看過不少盜墓之類的作品,下墓后無不步步驚心,處處陷阱。 可這天師墓,卻格外的平靜,門是虛掩的,墓道是平直的,兩邊甚至還有長明燈照著,頗有點“我家大門常打開”的意思。 進入主墓室的墓道之后,我發現兩邊墻壁上都畫著壁畫。正常情況下,這應該是記錄墓主生平的。 然而,畫的內容卻是穿著道袍的人在不同的時代降妖除魔的事。畫中妖魔鬼怪活靈活現,但除妖人卻沒畫臉。不過,看身形、氣勢,似是同一個人。 我心中不禁疑惑,這到底是歷代天師生平,還是這個天師會穿越? 不過,這也不重要。我繼續往前,到了一間比較寬敞的墓室里。 按理這應該就是放主人棺槨的主墓室了,可這地方空蕩蕩的,別說沒棺槨,就是陪葬也沒有,更別提什么傳承,什么“長于陰陽交匯處的聚魂草”。 這簡直就像是個挖著玩兒的一個空地窖! 難道玄機在后面的耳室里嗎? 我知道,有些墓出于防盜和故弄玄虛的原因,正主會在耳室。 于是我打算退出去看看。 然而,我才轉身,就聽見后面忽然響起了潺潺水聲,同時,我感覺身后有風呼呼刮過來。 我猛然回頭,墻壁還是墻壁,沒有水也沒有能來風的空xue。 然而,風和水聲卻沒消失。這就有點詭異了。 但這詭異讓我堅信,主墓室有玄機! 我閉上眼睛感受風來的方向,然后迎著走過去,等摸到墻壁的時候,就直接摸了塊墓磚打算砸。 但這時候,我卻聽見了機栝轉動的“咔咔”聲。我心中一緊,趕緊睜眼帶著顧盼后退了好幾步。 我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反正退開后,我就發現之前的墓墻竟然不見了。 我左手邊多了一道瀑布,右手邊本來要砸的那面墻不見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不知通往哪里的通道,風呼呼地從那邊吹過來。 而正中間的墻壁上,長出了一片泛著紅光的草,隨風搖曳。 這波cao作著實嚇了我一跳,但細細一想,水在北聚陰,風起處有生氣,兩者一撞,還真有幾分陰陽交界的意思。搞不好那紅光草就是聚魂草! 我連忙帶著顧盼過去,扯了一把下來放在她魂魄眼前試了試——三黑說,聚魂草三寸內,魂魄是會由透明變實的。 顧盼的魂魄對我手里的“聚魂草”什么反應都沒有,只盯著高處一朵小花出神。 我眼睛一亮,難道這才是“聚魂草”? 是不是,試試就好! 我打定主意,就放下顧盼,扣著墻壁上縫隙去夠那紫黑的小花。 墻壁濕滑,花又都在高處,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弄到一把。 但還未來得及得意,我腦后忽然就傳來呼呼破空聲。 感知危險后的本能教我手腳打滑,直接從一米多高的石壁上掉下來。 我疼得呲牙咧嘴,卻根本顧不得,就地十八滾,離石壁遠遠地。 只聽“?!币宦曧?,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石壁上撞出火花來,又扎落在了我原先掉下的地方。 我猛朝射來匕首的方向看去,只見門洞那站著個一身戾氣的黑影,殺氣騰騰。 要說不驚不懼那肯定是假的,可我現在人在墓中,有人要救,有咒待解,怕也沒用。 我壯著膽子問:“你是人是鬼?” 那黑影怪笑一聲,緩緩道:“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要從人變鬼了?!?/br> 聽著是個人! 可人也不見得比鬼好。 黑衣人說完,就又抽出把匕首,朝我沖道來,速度不算快,似乎身體不大好。 但我不敢小瞧,顧不得疼,就整個人從地上彈起來。 那人看身形速度像個癆病鬼,可出手既有章法,又陰狠毒辣,招招奔著要害來。 我手無寸鐵,只能輾轉騰挪地狼狽躲避,漸漸不支,眼看就要挨刀子了。 忽然,黑衣人好像被什么絆了一下,我再次成功閃開。 可這時候,他卻不再接著追殺我了。他盯著腳下冷笑起來:“我先祭這散魂也一樣?!?/br> 我心里“咯噔”一聲,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腳下,是毫無知覺的顧盼! “別碰她!”我疾呼。 可他怎么可能聽我的。他蹲下去,高高舉起匕首…… 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回去,且一腳飛鏟直沖他面門。 眼角余光里,我瞥見他嘴角得逞的笑容。 我顧不得是不是中計了,我順勢將顧盼裹在身下,并企圖抱著她滾遠。 可我空手尚且逃的狼狽,帶著顧盼就更慢了。 還沒跑到墓門呢,我就覺得大腿一陣劇痛,再也邁不動了。 黑衣人盯著我腿上匕首嘿嘿冷笑:“你接著跑啊,不是很能跑嗎?” 我放下顧盼,換單手攬著她,另一只手摸向大腿上的匕首。 “喂!咱無冤無仇的,你干嘛非要殺我?這墓里的東西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我們不礙著你,出去后誰也不認識誰,何必?” 他不回答,依然跺著變態殺人狂的步伐朝我們走來。 “既然這樣,那你殺我一個,放這姑娘走行吧?!蔽宜浪蓝⒅?,同時握緊了匕首的柄。 “嘿,還是個情種?!焙谝氯擞止中α寺?,“那我就先殺你,再殺她,哈哈哈……” 他像只大蝙蝠猛地撲過來。 我早料到他這反應,幾乎同時,猛地拔出匕首,斜削向他胸口。 “次啦”一聲,他那衣服破了,但遺憾的是,這人太瘦,這一刀根本沒削到rou。 黑衣人盯著我腿冷笑一聲:“找死?!倍蟪鍪秩珉?,一手刀砍暈了我。 失去意識前那秒,我不甘心地想:顧盼那符都續航那么久了,怎么偏偏這時候失效呢? 再醒來的時候,我只覺得渾身發冷,但靈臺還算清明。 我聽見一個聲音在我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趙家村三十六代弟子趙一鳴,今獻將死未死之身,將散未散之魂與祖師,恭請諸靈驗正身,賜弟子天師傳承!” 念完這一句,他就“咚咚咚”開始磕頭。 趙一鳴,這不是最初來我店里買鞋那個人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