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祠堂搶親
我震驚了,除了因為那是顧盼之外。我還發現,她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那踏馬的不是尸體,是活人??! 我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上前一步就伸手,想直接把人從棺材里抱出來。 “你干什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同時一只干枯的老手鐵爪一樣箍住了我。 我定睛一看,是個須發皆白的干瘦老頭。此時他正對我怒目而視。 我張嘴想說:“女人還活著,她是我朋友?!笨晌也乓獜堊?,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而后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渾身煙味兒的三叔從我身后探頭:“族長,這是三娃子,今天是來送龍鳳鞋的。他打小長在外面,不懂咱這規矩。而且,您知道他八字輕,您兒媳又是個特殊命格,難免會影響到他……” 呸,顧盼雖然沒跟我說過感情史,但也絕不可能是這糟老頭的兒媳??! 但老頭聽到“龍鳳鞋”的時候就松開了我,三叔就順勢將我扯走了。 到了祠堂外無人的大榕樹下,三叔指著我就劈頭蓋臉地罵:“蠢貨!你剛剛差點害死了自己,也害慘全村人!” “嗚嗚嗚……”我想反駁,卻發不出聲音。 “就你眼尖?”三叔仿佛看穿了我,又狠狠瞪我一眼,“這事兒,你別想管,你也管不了!女娃有死亡證明,家屬也收錢了。報警也沒用,村頭趙東家的娃子在里面上班?!?/br> 尼瑪拿活人配冥婚,還串通……趙家村是要瘋么! 我用力甩開三叔,一言不發地朝祠堂去。 報警沒用我就自己救!那是顧盼,那是救過我的女人,我不能看她活埋! 可才走兩步,三叔就追上來,“啪”在我胸口拍了張黃符,我頓時走不動道兒了。 “嗚嗚……”我瞪圓了雙眼,狠狠盯著三叔。 三叔點燃了旱煙,吧嗒幾口,才緩緩道:“這次合葬,事關趙家村未來三十年風水,做好了,大家都能飛黃騰達。你要強破壞,叔也怕在族人面前護不住你。三娃啊,給叔省點兒心吧?!?/br> 這太扯淡了?;盥駛€女人就能改風水飛黃騰達了? 別說聽著假,就是真的,他們有什么資格活埋顧盼? 我回頭深深看了祠堂一眼,而三叔繼續道:“女娃的八字萬中無一,你打消了那念頭吧?!?/br> 扯幾把淡!八字萬中無一就該死了? 可是,我也知道,魯莽行動怕是救不了顧盼了。所以我收斂了表情,整個人都平靜下來,然后朝三叔點點頭。 三叔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說服了我,在我背上一撕,我就能說話了。 “真能飛黃騰達?”我問。 三叔店點頭:“真的能。這是一甲子一次的機會。三娃,你是不知道,但村里老一輩都是經歷過一次的。這破山溝里的村子卻處處都是洋樓,那就是上一回改風水后帶來的?!?/br> 我又問:“那我算趙家村人嗎?” “你名字在族譜上,當然也算?!?/br> “嗯,那我什么都沒看見?!蔽业皖^道,“三叔,你帶我去跟族長賠罪吧?!?/br> 我這么說,心里卻想:抓了那老頭換顧盼,也不知道有沒有勝算。如果里面的人,會用三叔這樣的黃符,就有點麻煩。 可三叔說:“你能想通就好。族長現在忙,等子夜你來穿鞋的時候,再說好話吧。先回去休息吧?!?/br> 說著,他揭了我胸口的符,我頓時能動了。 我在祠堂附近溜達了一圈,找了個沒人看見的機會,又悄悄潛了回去。 這時外面忽然又起腳步聲,我趕緊藏在了棺材后的供桌下面。 那腳步聲在供桌前一停,沒多久就又走遠了。 我掀開桌布一看,發現桌前多了一男一女倆紙人,其中一個紙人的背面,用朱砂寫了顧盼的生辰八字。 我知道,冥婚流程怕是要這倆紙人代替棺中尸體拜堂。 一想到寫著顧盼生辰八字的紙人要和一個死鬼拜堂,我就心里很不爽,咬破手指,直接在“二月”的上面添一筆,變成了“三月”。 沒想到,才改完,那張寫著八字的黃符忽然亮起了一陣白光,同時我腦中一痛,直接昏死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祠堂里面靜得出奇,只有幽幽的燭火和陰陰的冷風,兩個紙人也已經不見。 我心里“咯噔”了一聲,趕緊看手表。 距離死鬼起棺的十二點,竟然只剩下二十來分鐘了。 我還來得及帶走顧盼嗎? 現在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這是我救顧盼的最后機會。 我心急如焚,幾乎手腳并用地往外爬去,但才掀開桌布,我就聽見黑暗之中有個聲音幽幽響起—— “老婆,我們都拜過堂了,不如直接洞房吧?嘿嘿,你可真??!” 我借著幽幽燭火一看,發現穿著喜服的半透明死鬼,正坐在棺材蓋上,垂涎欲滴地靠向風光霞帔半透明的顧盼。 顧盼的魂魄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看起來呆愣愣地,那死鬼伸了咸豬手,她也不躲。 我急的要命,也不知道怕了,直接鉆出去站起身朝死鬼喊了聲:“喂,不許碰她!” 沒想到,才改完,那張寫著八字的黃符忽然亮起了一陣白光,同時我腦中一痛,直接昏死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祠堂里面靜得出奇,只有幽幽的燭火和陰陰的冷風,兩個紙人也已經不見。 我心里“咯噔”了一聲,趕緊看手表。 距離死鬼起棺的十二點,竟然只剩下二十來分鐘了。 我還來得及帶走顧盼嗎? 我心急如焚,幾乎手腳并用地往外爬去,但才掀開桌布,我就聽見黑暗之中有個聲音幽幽響起—— “老婆,我們都拜過堂了,不如直接洞房吧?嘿嘿,你可真??!” 我借著幽幽燭火一看,發現穿著喜服的半透明死鬼,正坐在棺材蓋上,垂涎欲滴地靠向風光霞帔半透明的顧盼。大約是魂魄。 顧盼的魂魄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看起來呆愣愣地,那死鬼伸了咸豬手,她也不躲。 我急的要命,也不知道怕了,直接站起來朝死鬼喊了聲:“喂,不許碰她!” 死鬼被我嚇一跳,飄飄悠悠地轉過身來,拖長了語調問:“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 這鬼一路飄就一路變回了車禍現場時的模樣,臉上一片血rou模糊。 我頭皮陣陣發麻,但想到要救顧盼,就強定心神,壯著膽子道:“你管我。反正理她遠點!” “哦豁,來搶親的?”死鬼繞著我轉了一圈,四周頓風大作,供桌上的蠟燭被吹滅了,綾帳也被吹的在空中亂舞。 一時間,我只能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擺設。 我頂著風往棺材去,一邊喊顧盼的名字,希望能叫醒她。 “咯咯咯……”死鬼發出捏斷喉骨的笑聲,“想在趙家祠堂槍我的新娘?找死!” 他話音落,我就感覺有一股極陰極寒的氣體包住了我。 時間緊迫,我也懶得與它糾纏,直接掏出了黑袍鬼給的木牌,對著虛空一招:“三黑,出來!” 只見半空頓時出現個旋渦,緊接著,那又矮又胖的黑袍鬼差就從里面滾了出來。 他手上還拿著只不知什么禽獸的腿,邊啃邊絮叨:“哎喲喂我說大人,您招我的時候,能不能先打個招呼,我今日休假聚……嗯?趙家祠堂?大人,您招我作甚?可是得了傳承,要放我兄弟出來了?” “少啰嗦!”我沒耐心地擺擺手,然后朝死鬼一指:“先替我收了這個?!?/br> 黑鬼差仿佛此時才看見那個穿紅戴綠的新郎官鬼:“喲,趙寬!死于上月29日,魂魄本該到往生臺報到,卻中途逃了。正好我撿個漏!” 說完,他就丟了腿骨,手中幻出勾魂索來,朝死鬼一丟。 那死鬼躲都沒來得及躲,就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勾魂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