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傀儡之死
顧盼也略顯羞怯地理了一下耳邊的那簇頭發:“那是柚子葉提煉出來的油?!?nbsp; 我“哦”了一聲。知道柚子葉有開陰眼的功效。 當然,不是什么人拿著柚子葉往眼睛上一擦就能發揮能力的,得是有些道行的人,配合上一套咒語。 沉默了兩秒,顧盼忽然從包中掏出一個東西,示意我接著,“我是給你送東西來的。我早上去爺爺那里幫他打理房間的時候,在你睡的床上撿到的?!?/br>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那一塊滿是裂紋的玉。怎么在她手上? 顧盼一看我的表情,就說:“看來你都沒發現丟了,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么重要的東西,要上心一點的呀?!?/br> 女孩子尾音上翹,像一把毛刷刷在我心頭。 然后,她不由分說地將玉石塞到我手里。 “謝謝!” 除了這個,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又救了我一次,還給我送回父親的遺物。如果這都不算大恩,我就想不出什么算大恩了。 她不放心似地又叮囑:“看你昨天那么寶貝,應該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既然這樣,那就一定要保存好,一定不要再弄丟了,知道嗎?這次是我撿到了還你,別人撿了可不見得會還給你?!?/br> “哦,哦!”我莫名的感覺顧盼的話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多想,她這樣叮囑我,一定是覺得我太粗心大意。 “對了,你還沒說,你去我爺爺家做什么呢?”顧盼凝眉問道。 我趕緊將我哥哥嫂子還有小麗用骨牌后好轉,但是卻醒不來的事說了,然后表示愿意用雙倍血供養爺爺的小孫女,希望他能再出手救人。 顧盼咂了一下嘴,搖頭道:“你這樣去找爺爺根本沒用。就算你愿意付出再多的血,沒有你仇家的半點信息,爺爺也做不了什么?!?/br> “這樣啊……”我一腔熱血,被當頭潑了盆冷水,頓時整個人都有點蔫兒了。 顧盼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們先查一下你仇家給你下咒的事,有眉目了再去找爺爺,省的空跑浪費時間,怎么樣?” 再好沒有的提議了,我完全沒有意見。 而且說來慚愧,大概是因為剛剛脫險的緣故,顧盼愿意和我一起調查,讓我倍感安全。 “你愿意這樣幫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br> 顧盼先是一愣,繼而莞爾:“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也算過命的交情了,不用說這個。那咱從哪里開始查?” 她一語帶過幫我的理由,我也就順水推舟。 “有個人,一定知道內幕?!?/br> 顧盼眨眨眼:“誰?” “我的上家,白東。整件事好像都有那小子穿針引線,所以他一定知道關于那個人的一些信息?!蔽液V定道。 要找到白東不是什么難事。我和他打交道多年,他就那么幾個經?;顒拥母C點,除非他憑空徹底的消失了。 最后,我們在他經常去的那家麻將館找到了他。他嘴角叼著香煙,陰沉著臉,打牌的時候用力也特別重,明顯今天又輸了不少。 “哈哈,清一……” 白東高興得從椅子上躍起,應該是清一色自摸了。 可他一個“色”字還沒有喊出來,抬眼看到我在朝著他走去,立刻嚇得嘴角的煙都掉了。 他將椅子一推,快速的朝后門沖去。 “你追他,我去后面包抄?!鳖櫯握f著,已經快速跑出。 她這動如脫兔的風格,真是讓人佩服。 我大概真是被陰氣纏得不輕,追出一百多米,已經是氣喘吁吁。以前打一場籃球下來都還沒累得這么夸張。 白東跑的飛快,還不斷的扭頭看我。再次回頭之時,顧盼忽然出現在他身前,一招不解釋鴛鴦踢直接招呼在他的小腹上。 白東怪叫一聲,捧著肚子蹲到在地上。 我沖上去, 抓著衣領將白東提了起來,直接給他兩拳之后,將他死死按在道旁樹上。 “跑什么?知道天道輪回了?”我憤憤的說道。 “不是我要害你的,你抓我沒用?!卑讝|很是驚慌,比我還氣喘吁吁。 我怒道:“就你的破本事,還不至于害得了我。說,誰指使你的?他到底想怎么樣?哪里能找到他?” 白東快速的搖著頭,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口中還發出咳咳咔咔的聲音。就像是受傷疼極之人無法叫喚出聲一般。 我以為他是裝的,手上更加用力按住他,“別和老子裝蒜,到底誰要害我全家?” “小心?!?/br> 顧盼大叫著跑上來,一把將我拽開。 我剛剛一松手,白東口中就吐出來一些東西,竟然是一些蠕動的白色蛆蟲。 我一看,肚中頓時翻江倒海,只差沒趴在地上狂吐。 白東看起來難受異常,他雙手很快將衣服撕扯爛,使勁的在胸前抓著。 很快,他就將自己的胸膛給抓得血rou模糊。 聽著他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見他右手猛的一插,半只手居然插了進去。 我見狀,再也忍受不住,趴在護欄上嘔吐起來。 目睹這一切的路人尖叫著,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我。他們認為是我用這種詭異的手段殺了他。 顧盼走過來,遞了幾張紙巾和一瓶礦泉水給我。 “那個人知道我們在找白東,所以才用蟲咒殺了他。我們得抓緊時間,趙大師可能是他下一個要滅掉的目標?!鳖櫯握f得很是冷靜。 眼前那令人作嘔的一幕,她似乎不為所動。和她一比,我越發感覺自己太差勁。 白東的死,讓我觸動實在太大。 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往趙大師家,希望這一次能趕在那個人出手之前。 “你剛剛發怒的樣子夠man的?!鳖櫯蔚?。 我澀笑一聲,換誰被害得像我這樣,只怕會更“man”。 “你那一腳像你一樣漂亮?!蔽艺f道。 相互調侃了幾句,剛剛發生的惡心事倒是淡化了不少。 聊著聊著,又說到了白東的死,我問她面對那種場景,是怎么做到淡定從容的。 “我見過比那個更加令人反胃的東西。有些東西,見得多了,麻木了?!鳖櫯螄@息著說,扭頭看向窗外。 我一定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也很識趣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什么。 在距離趙大師家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我聞到了一陣濃烈的火藥味,他家的方向還傳來陣陣嗩吶的聲音。 “有人死了,希望不是趙大師?!鳖櫯斡朴频恼f。 白事和紅事都有請人吹嗩吶的習俗,乍一聽就是那個調調,其實是不同的。 顧盼是賣棺材的,平時只怕也沒參與這種白事,聽得多了,自然一聽就知道是白是紅。 到了趙大師家門口,發現地上盡是紅色的鞭炮紙,大門上白燈籠高掛,門檐上掛著挽聯。 一打聽,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就在昨夜,趙大師突然暴斃,此刻家人正在為他舉辦喪禮,等時辰一到就破土入葬。 “看來那個人知道我們在找他,提前行動了?!鳖櫯尉o鎖著秀眉,有些失落。 我們以吊喪的名義混了進去,趁人不注意悄悄進入停放棺材的后堂。 顧盼負責把風,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在沒弄出太大動靜的情況下將管材蓋打開了。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我憋著氣往里面一看,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得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