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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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牙不肯去討,老乞丐也不去逼他,討來半個饅頭,也把別人咬過的地方撕了,剩下給他。 到了這里的時候,老乞丐已經快不行了,臨死前還跟他說:只要能掙一口飯吃,別做乞丐,討一次飯就會有下一次,不知不覺你這人就廢了。 他性子倔,像足了他父親的傲骨勁兒,以為自己是那種寧愿被餓死,也不去討的人。 可現實不是這樣的,他因為穿著打扮就是個乞丐樣子,到處被人欺辱,被人當個逗趣玩意兒,玩夠了,給他扔地上一塊帶土的饅頭,他吃了,因為實在太餓了。 可終究是他幸運,遇見了大哥,大哥撿了他回去,和剩下好幾個孩子擠了一張床。 大哥說,他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卻不偷不搶,所以都是好人,要一塊努力,等我們能掙錢了,也再花到別的撿到的孩子身上就是。 于是他就在這個茅草屋住下來了,一屋子孩子,越來越多,他是小四,后邊又有了小五小六,一對雙胞胎郎君,又撿了小七,撿他時話都說不清楚呢。 他從小啟蒙的早,也比同齡孩子懂事,所以一心想去早些掙錢,就在此時,他遇見了老師。 他從沒見過這么溫柔的人,身上帶著香氣,舉手投足間隱隱散發出來,像個仙子一樣,看著他時眼里帶著柔軟的陽光,讓他忍不住去藏臟手,藏了手,身上臟兮兮的衣服更讓他難堪。 但老師渾不在意,贊嘆了他的聰明,驚訝的仿佛撿到了寶貝,緊接著又為他和客人爭執,那會兒他的背影,和,和他去世的娘親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所以他假裝單純,妄想找回他剛開始的那份尊嚴,在老師面前做一個老實乖巧的孩子。 可那份被染灰了的心,救不回來了,他內心一直壓著一股勁兒,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報仇,他早晚有一天要殺回京城。 但他不會像他爹那樣傻,他會韜光養晦,精心走好每一步路,不惜一切代價,他要往高處走 他每一晚,心里都在重復的想象該怎么去做;但始終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可還是被老師發現了,如果老師不要他了 他感覺自己又變回了那個骯臟的,窩在角落里,渾身或許是被打的,也或許是餓的,疼的他蜷縮著。 有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上街游玩,小孩兒路過他時還會同情的撇過來一眼:阿姆,他好可憐啊。 小孩兒爹拽了小孩兒到一邊去:這小乞丐都是賊,專掏人東西,離遠點。 小孩兒阿姆溫柔著笑著:你快來阿姆這,小乞丐身上都是虱子,乖,我們去買糖吃。 而他,縮在墻角,自卑的往里縮著,生怕礙了別人的腳和眼,只是那天好像很冷,天慢慢黑了,路上人也都沒了,就剩了無處可歸的他自己,抱著腳。 冷,好冷,偏偏還下了雨,可大概是冷的麻了,雨水打到他身上也沒有感覺,他慶幸著想著,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他雙眼越來越模煳,好像看見了夢中的阿姆,阿姆撐著傘,嗔怪著看著他:又淘氣,快把衣服穿上,阿姆給你做了甜湯。 說著抱起來了他,阿姆的懷抱香香的,軟軟的,他好困,想睡了,可又饞甜湯,就這么睡了醒,醒了睡他忽然想起來,阿姆怎么會在這里?他阿姆在那夜,明明被賊人,一刀封了喉。 衛子清擔憂著看著床上不停說夢話的小四一會兒說我不是乞丐,一會兒又喊著阿姆,一會兒又說著冷,他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這孩子還是一直發抖,可摸他額頭又不燙,小手也熱乎乎的,弄不清他是真冷還是夢里有什么嚇著他了。 他去時,這孩子在地上躺著,嚇了他一跳,幸好過去看看只是睡著了,冬日的冷風唿嘯著,再加上怕下雨,他給孩子穿上披風裹嚴實了,抱起來就往家走,這孩子看著小小一個,也是壓手的很,累的他不輕。 小四,小四?醒醒吃點東西。 小四勐然睜了眼,眼里是未褪去的驚恐。 老師? 衛子清心疼的用手撫摸著他驚出一頭汗的小腦袋:做噩夢了? 小四睜著眼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什么似的。 這孩子本身就長的秀氣,此刻腫著眼,又剛剛睡在了冷風里,他心里自責,所以對小四用了萬分小心和溫柔。 怎么了?是因為老師說了你嗎?嚇成了這樣,以后 老師我錯了。 小四看著他,一改以往的內斂,他眼神里都是堅定:我覺得,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不應該為了別的事,就把自己去變壞。我本來做壞事懲罰在壞人身上,那就不叫壞了,可我錯了。做壞事就是做壞事,即使沒做,動了那個心思,這個人就變了,慢慢就開始改了。 衛子清其實有些沒聽懂,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嗯,不燒??? 老師,你別把我當小孩子。 你才七歲大,不是小孩兒是什么? 他還想說,其實他十歲了,可看了看自個瘦弱的身板,喪氣的垂了頭。 衛子清看他莫名的傷心起來,沒過一會兒,又瞬間斗志昂揚了,他眼睛亮晶晶的:老師,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做什么嗎? 衛子清知道他一心讀書,而且路子是往做文章和寫見解上去的,十分好猜:做狀元?做大官? 小四搖搖頭:不,我要開收容所,還要開學堂,讓街上沒家的孩子免費來上學,我就教他們識字打算盤。 衛子清笑了,是驚喜的笑:沒想到你還有顆做大善人的心?不過你現在,又沒錢,書還讀的沒我好,拿什么去養小孩,教學生? 小四遲疑了:要不,我還是去做官?做官也許能掙到錢。 做官掙錢的都是什么官,你心里不清楚?好家伙,貪了錢去做善事?衛子清幾乎是大笑,搖著頭否了他的想法。 小四也不惱,虛心求教著:那您說怎么辦? 畢竟孩子的志向一天一變,想到哪說哪,當不得真,但今天小四明顯情緒不太好,他得付一半責任,自然得哄著這小孩兒走。 還真認真思考了片刻:收容所嗎,且可以在里面學習很多技術,孩子們長大了就可以出去掙錢,跟他們約定好,掙的頭一年錢要全部上交,不就夠養活下一個孩子了?至于初期的啟動資金,可以去相辦法找鄉紳富人捐些。 說到這,他笑了笑:等我掙了大錢后,說不準還能給你捐點錢呢。 小四眼睛亮晶晶的:好!到時候老師做大院長,我給你打工,做義工,不要工錢。 衛子清很想搖頭說他才沒這個閑工夫,做這種吃力不賺錢的事,賺名聲?名聲值幾個錢?可他看見小四崇拜的目光,生生把這話咽下去了。 說大話展藍圖誰還不會? 他豪氣一笑:行,等我這作坊的事穩定了,我們就開一個。 小四用力的點點頭,笑的如同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樣燦爛。 衛子清模煳的感受到,有些什么東西似乎被這個孩子藏在了心里最深處,而有些發光發亮的東西,正從他心里、眼里,往外散發著,感染著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自然,他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什么樣的坑,有些大話說不得,有些牛逼,不能亂吹。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廚房飯擺的紋絲不動,怎么,不用吃飯? 阿秀插著腰,一進來就打破了師徒間溫馨的氣氛。 衛子清伸手去抱床上的小四下來,惹得他害羞的不知所措。 阿秀,你這有進步啊,都會用成語了。 你前幾日晚上在村里的時候,都是小四教我的,我學了可多呢,比跟著你還強。 衛子清搖搖頭,看他絲毫沒覺得跟小孩子學讀書是一件羞恥的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拉了小四手就往外走。 走,吃飯去。 阿秀瞇著眼,打量著師徒二人親昵的背影,有!貓!膩!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么么噠!想知道更多精彩內容,請在連城讀書上給我留言 第一百零三章 我懷孕了? 宋家村今日一早就熱鬧了起來,因為村里發生了大事。 四五個官兵騎著馬來了村里,村里人膽子小,見了一身官服都嚇了一跳,又忍不住八卦的心,于是都遠遠地躲在自個家門口,巴著頭望著幾個官差和一輛馬車停在了衛家門口。 就看見官差下了馬,直接沖進去,抓了衛大伯出來。 衛大伯似乎沒睡醒,衣服都沒穿好,頭發花白凌亂,腿嚇的軟成了面。 我沒犯事,抓我做什么! 領頭的官差背著手,沉聲說道:有人舉報你吸毒,上街鬧事,打砸店鋪且故意傷人,跟我們回衙里一趟吧。 誰舉報的,他胡說!我不去,我是良民! 衛大伯哭鬧著滾在地上,一副潑皮無賴樣子,因為他年齡大,幾個官差有些不敢下硬手,一時讓他甩了開來。 這時村長接了信匆匆跑過來了,到時還喘著粗氣。 幾位官爺,怎么勞煩你們來我們這小村里了?去家喝碗水吧? 領頭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見是個體面人,臉色也就緩了緩。 你是這個村的村長? 是,官爺可有公務交代? 領頭的一拱手:這倒沒有,宋家村最近發展迅速,縣爺還點名夸了,說擇日要親自來看看。 村長喜笑顏開,忙弓腰點頭:縣爺能來使我們村的大幸,不過這衛老大可是犯了什么事? 并不是村長護著他,只不過是自己村的人,被人這么帶走了,也確實得給他個交代。 領頭的那處一塊腰牌,讓村長確認了身份后才開口:是該跟村長你先說聲的,這人抽大煙你可知道? 村長大駭:這確實不知。 又轉頭看向衛大伯:可真有此事? 衛老大似乎看見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嚎哭著抱了村長大腿。 村長,我是什么人您心里最清楚了,我一向本分,怎么會去做那種事??! 村長也猶豫了,若是真以吸大煙的罪名被捕了,進去可就是五十板子起步,還是收押看管至斷了毒癮。這衛老大現在這樣子,進去挨了板子不得去了半條命? 官爺,這衛老大他人也不錯,應該是不會做這樣事出來的,況且家里還有個瘸了腿的兒子等著他看管 有一官差不似領土的給村長留面子,直言斥道:怎么,你要給他做證? 村長果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閉了嘴,畢竟作證這種事是要負連帶責任,他才不去白白擔著。 當著附近豎著耳朵的眾村民,村長也不好直接說人你帶走這種話,還是象征性的說了幾句:那官爺帶走人后還望快些查清楚,這衛老大也是個可憐人啊。 衛大伯見村長放棄他了,也不管不顧起來,死命去巴著門:你們沒證據,憑什么抓我,我是良民,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話說這衛老大也是膽子不小,官差為什么人人都怕?自然是有跡象可循的,官府拿人問事你還敢反抗不成? 剛剛質問村長的那個小官差明顯年輕氣盛,上來就要拔刀嚇唬:抓你還要什么證據,到了縣衙上自然有證據等你。 衛老大心里害怕,更是不肯去了,先不說抽大煙的事,那天砸那個小屁孩子,街上不少人都看見了,說不準還真有人去作證。 你拿不出證據,我就不去,有本事殺了我。 杜縣爺上任三年,連街邊要飯的乞丐都知道,他勒令官兵不許暴力執法,更不能仗勢欺人,所以衛老大料定官差不敢動刀,死豬不怕開水燙,他頂多挨頓打,定是死不了的。 領頭的皺眉,正要讓人去拿繩子,就看見馬車上的人下來了。 衛老大,村長,包括周邊的村民,都看見了下來的人是誰,竟然是衛子清! 衛老大眼前一亮,站起來就往衛子清那沖:清哥兒,你可得救救大伯!你不是有錢嗎?你快使幾個錢通融融融! 衛子清巧妙一躲,站在了領頭官差一側,官差也順勢舉刀鞘擋住了衛大伯。 只見他悄然一笑:你說什么呢?報官的人是我,我怎么會去救你呢? 衛大伯憤怒的想要撲打過去,被幾個官兵死死按在了地上。 衛子清!你是什么喪天良的東西,污蔑我且告長輩也是要挨板子的!你不怕? 衛子清輕蔑一笑:可還有律法,凡是舉報吸大煙者,可將功抵過,我想抵我這幾板子應該是可以吧?劉大人? 劉官差就是領頭那個,點了點頭:這個沒有死規定,縣爺對吸大煙者深惡痛覺,應該是不會為難你的。 衛大伯紅著眼,像極了發了瘋的野獸:我沒吸大煙,他是怕我跟他要錢才這么說的! 衛子清也不與他多費口舌:官爺去家里搜搜,這會兒興許還有物證在。 以衛老大現在的貪婪性子和煙癮程度,絕不會等煙沒了才過去找他們,果然,進去的兩個官差搜出了僅剩的一小包的煙草。 人證物證俱在,周邊村民嘩然,村長也搖頭嘆息,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事板上釘釘了,衛老大突然高喊了一句。 這東西不是我的! 有個官差推了他一把:不是你的,難不成還是我們陷害你? 衛老大一咬牙:是,是我那兒子的,對,是他抽的。 幾個官差對視一眼,又看向領頭的劉大人。 劉官差沉思片刻:走,帶他進去對峙。 因為事情又復雜了起來,犯人又攀咬了別人,還是親生兒子,所以把好奇的村民攔在了外邊,只有衛大伯,村長,衛子清一同進了。 衛子清還是在衛大哥傷了后頭回見他,此時他住的地方格外讓他熟悉,是那間柴屋。 衛大哥叫衛順兒,衛順兒此時躺在床上,臉色灰白,瞧著是不太好的樣子。 大冬天的,這屋里竟然還有蒼蠅,嗡嗡的圍在腿上纏著的布條處,顯然是潰爛了,布條又黑又黃又紅,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