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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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聯姻,最初是因時員外貪圖楊九娘的美貌,鬧著非要娶她,正趕上安國公開始著手培植勢力,便趁此機會將楊家收歸己用。他是如何與孟家達成妥協,我也不得而知,但他們之間并非鐵板一塊,眼下我和衛王的婚事泡湯,安國公懷恨在心,對孟家的信任定會大打折扣?!?/br> “衛王、孟家、安國公府,看似牢不可分,但實際卻不盡然?!彼烈鞯?,“若能加劇他們彼此間的懷疑,讓他們陷入內斗,便可事半功倍,節省許多力氣?!?/br> 她話未說全,慕濯卻了然。 安國公和孟家被共同的秘密捆綁在一起,卻又無法完全相信對方,沒有了婚事作保證,他對衛王也會心存顧忌。 至于衛王和孟家,雖然是血親,但孟家對衛王傾注越多,便會愈發貪婪,奢望更豐厚的回報,而以衛王的脾性,又豈會放任外戚做大,遲早會對他們動手。 更別說還有皇帝在暗中推波助瀾,希望看到他們互相制衡,以免—— 他打住思緒:“看樣子,你是已經有計劃了?!?/br> 時纓沒有否認:“機會近在眼前,舍妹婚禮,以及榮昌王壽宴,衛王和孟家礙于情面定會出席,我為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當然,安國公府也能從中分一杯羹?!?/br> 她胸有成竹,字里行間盡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慕濯含笑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睍r纓莞爾,“殿下等著看好戲就是?!?/br> 他獨自承擔了外界的流言蜚語,將她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那么這一次,便是她的回報。 她站起身:“我還有些事要做,今日就不陪殿下了?!?/br> 說罷,對他揮揮手,一溜煙鉆進內室。 慕濯心下好笑,配合地離開,將空間留給她。 - 整整一天,時纓都待在屋里未曾出來,只有青榆和丹桂又去了趟集市,這次青榆作陪,丹桂重新挑選了一根月杖。 丹桂想起時纓痛打時維的英勇,暗自起誓定要練好功夫,以后反過來保護主子。 兩人將新鮮采購的東西罩得嚴實,小心地帶給時纓。 但她們的行動未能瞞過暗衛。 立時有人回府,一五一十地向岐王稟報。 “殿下,青榆和丹桂兩位姑娘奉王妃娘娘之命,去東市買了些……” “不必告訴我?!蹦藉驍?,“你們瞧著點,以免安國公府伺機報復她們即可。至于王妃讓她們買什么,你們自己知道就罷了?!?/br> 時纓遮遮掩掩,明顯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他豈能公然拆臺,辜負她的好心。 暗衛:“……” 對不住,打擾了。 當晚,慕濯熄燈就寢,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頓時醒來。 他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是時纓和兩個婢女,猶豫片刻,還是當做一無所知,再度合上眼睛。 夜色已深,她特地挑這個時間點,應是當他已經睡熟。 但她并不知,他自從遭逢變故,就未有一日能睡個安穩覺。 即使是在杭州的那段時日,他都會屢屢猝然驚醒,后來到了靈州,過著枕戈待旦的生活,就更不必提。 然而他心中卻升起些許久違的期待,克制著猜測的念頭,只希望明天盡快到來。 - 翌日,五月初五。 大清早,慕濯推門而出,望見眼前景象,不由一怔。 入目是青翠的艾草和菖蒲,用五色絲線懸在梁下以及門前,還沾染著晶瑩的露珠。 時纓含笑立在階前,青綠的裙擺迎風輕揚,晨曦灑落,為她的烏發和白皙面容鍍上暖金。 她朝他走來,將一條長命縷纏上他的手,指尖靈巧地打了個結:“殿下,端午安康?!?/br> 接著,又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只荷包,輕嘆道:“以前我住在杭州,每逢五月初五,我舅母都會親手為我和表兄表姐編織長命縷。我見這座宅邸空曠清冷,念及端午將至,便想依照我們杭州的風俗,陪你一同過,但你向我要長命縷作為謝禮,我只得另外準備一份‘驚喜’?!?/br> “這只荷包是我親手縫制,因時間倉促,圖樣比較簡單,僅描繪大概,還望殿下莫嫌棄?!彼龑ψ约旱氖炙囶H有信心,將兩面展示給他,“我沒有去過靈州,只從書籍中得知那邊是‘塞北江南’,便繡了賀蘭山下的垂柳成蔭,這一邊是杭州,西子湖中菡萏盛開,是我兒時最喜愛的景色?!?/br> “我將與殿下去往靈州,將來若有緣,也望你能來我的故鄉,親眼一觀真正的江南美景?!?/br> 她拉過他的手,將荷包鄭重放入他的掌心。 隨即,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面露期許,等待著他的回答。 慕濯仔細端詳著做工精湛的荷包,因被她拿了許久,布料微熱,還沾染著她的體溫。 他仿佛看到她飛針走線,行云流水地勾勒出塞北及江南盛景,并將希冀潛藏其中。 她將與他去往靈州。 或許以后,他也會隨她……再度回到江南。 他眸光微動,俯身將她擁入懷中。 時纓殊無防備,略微怔了怔,繼而小心翼翼地抬手,環過他的腰身。 或許他十歲離京之后,就再也沒有過一個像樣的節日,夢中情形重新浮現,她有些分不清真實和幻影,想到他孤身坐在歲除的雪夜里,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攫住,隱隱泛著些許酸脹。 此時此刻,她像是跨越虛無縹緲的夢境,擁抱了那個孤寂而冷落的身影。 如果……如果現實與夢里不同,兩人在今年歲除之前成事,她會留下與他度過年節,再考慮之后的打算。 她也分辨不清自己的情緒來源于何,姑且算作替夢中的“她”償還他的一片真心。 夏日的清晨,空氣凈爽,微風中透著些微涼意。 他的體溫卻清晰傳來,她聽到他的心跳,似乎漸漸與她重合。 良久,她不著痕跡地與他分開,回頭便看到青榆和丹桂立在不遠處,滿面通紅,視線無處安放,比她這個當事人還顯得手足無措。 時纓輕咳一聲:“殿下,我們走吧,今兒個過節,我和青榆丹桂為大家都準備了禮物?!?/br> 慕濯:“……” 原是他自作多情了。 時纓覺察到他神色變了變,撲哧一笑,悄聲道:“只是長命縷而已,我忙著給你繡荷包,除了你那條,其余的全是她們兩個做的?!?/br> 他適才不自然斂去眼底失落,牽起她的手,往堂屋走去。 半途中,他低聲問道:“阿鳶,你以前也給別人送過同樣的東西嗎?” “算不上?!睍r纓的回答干脆利落,“安國公不喜歡我從杭州帶來的那些習慣,自打來到京城,我就再未編過長命縷。明微會時常托我做些荷包香囊,衛王么……他有宮里的繡娘,壓根不稀罕我的針黹。殿下就不必介意他了,與他相比,簡直是自降身份?!?/br> 慕濯不禁一笑,只覺衛王有眼無珠。 但正好,她為衛王那廝耗費精力,委實不值得。 他的心情驀然變得極好。 就像是突然知曉在某些事上,他于她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卻聽她話鋒一轉:“但在杭州的時候,我倒是有過親手做長命縷、并贈予旁人的經歷?!?/br> 第51章 “阿鳶,我會永遠在你身…… 聽聞此言, 慕濯心神一凝,不自覺地放慢了步伐。 她定想不到,他隨身攜帶著一條長命縷, 正是出自十年前的她之手。 彼時她的技藝遠不及現在精妙,走線略顯松散,還有些歪歪扭扭, 她含糊其辭,并未明說此物來源,但他一眼看穿這絕非林夫人的手筆,而是她親自所做。 他如獲至寶, 往后一直妥帖珍藏。 她對這件事仍有印象,卻唯獨不記得他了。 時纓兀自沉浸在回憶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前朝末年,天下并不太平, 舅父和舅母時常率軍出征, 每次班師回來, 都帶著一些陌生的孩童,有的是軍中陣亡將士的子女, 有些是平民百姓出身的孤兒,找不到旁的親屬收養, 就暫時住在林家的莊子里,直到他們自愿從軍, 或者找到其他出路, 才會搬離。 “因年紀相仿,我和表兄表姐會去探望他們,如果恰逢節日,便準備些禮物, 陪他們一起度過?!彼屑毾肓讼?,“大概是六七歲的時候,我跟舅母學會編長命縷,端午就做了一條送人。那些孩子在戰火中失去親屬,孤苦無依,很是可憐,殿下應當不會連他們的醋都吃吧?” “自然不會?!蹦藉獑∪皇?,心里微微一嘆。 看樣子,她確實忘得一干二凈。 也是,當年她作為林家長輩們的掌上明珠,善良大方、開朗活潑,堪稱人見人愛,她的生活中有太多快樂和趣事,更是從不缺朋友,又豈會對他多加留意、時隔數年依然記得。 她如同溫暖耀眼的太陽,待蕓蕓眾生一視同仁。 他從來都不是特殊的那個。 但有幸靠近她,共度一段時日,是他足以鐫刻于心、永世不忘的記憶。 他只覺是上天的恩賜。 行至前院,慕濯派人去傳話,很快,將士們陸續趕到。 時纓令青榆丹桂送上禮物,眾人訝然,紛紛道謝,難掩欣喜之色。 這次他們隨岐王進京,皆有重要任務在身,早已將其他瑣事拋諸腦后,況且遠離家鄉,父母妻兒也不在身邊,壓根沒考慮過節的事。卻未想到王妃如此周全,提前將艾葉菖蒲交給仆從,懸掛在他們的門前院中,還另外準備了長命縷。 “南北各地習俗迥異,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多多海涵?!睍r纓看著二婢將東西分發給眾人,“一點心意,愿大家都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br> 這話對于行伍之人不啻最好的祝福,將士們再度謝恩,堂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突然,時纓聽到一個聲音:“青榆姑娘,可以勞煩你幫我系一下嗎?” 循著望去,是初見那天打趣她和慕濯、被她反將一軍的小將。他名叫莊益,是在場年紀最小的一位,但也已經有從五品上的游騎將軍銜,雖然私底下性情跳脫,辦事卻機靈可靠。 他拿著長命縷走到青榆面前,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隨時可施以援手的蕭將軍。 名曰“請求幫忙”,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榆怔了怔,神色赧然,但卻不好公然拂人面子,便紅著臉三下五除二地替他系好。 旋即,借口去端茶水,逃也似的離開。 眾人一陣哄笑,時纓也忍俊不禁,悄然彎了彎嘴角。 -